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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真的很奇怪。”维克多翻来覆去看着他手中的那条细链,喃喃着一些洛薇特听不懂的词汇。然后抬头道,“那份不属于你的力量,现在还在么?”
“不……清楚,这要怎么确定呢?我不懂复杂的魔法咒语,也不能直接攻击您。”
维克多摇摇头,“魔法学徒和大魔法师使用同一个魔法,效果会截然不同,你随便运用一下魔力让我观察一下。”
洛薇特想了想,向前伸出了手,往常她一直很难相信自己的这位导师有大魔法师的阶位,但现在他镇定的态度让洛薇特不由得相信他是认真在帮她解答疑惑。
几缕微风吹过,在她手中汇聚成螺旋。这个简单的运用一直是魔法师道路上衡量操控力最直观的方法,洛薇特从一开始就能轻松做到,但现在她看见结果时却不由大感讶异,这份不合时宜的惊讶让风旋迅速溃散。
洛薇特有些不知所措,“我——”
她从前的操控力虽然同样出色,但终究也有些不稳定。然而方才她制造出的螺旋,结构严密,从风眼往上稳定到几乎永恒不变,这样的事实,已切实说明她不再仅仅是个魔法学徒了。
“看来,不管这份力量从何而来,它都趋于稳定,并永远属于你了。”维克多将手链放回洛薇特的手心上,“即便手链不在你的手中,你依然拥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它本来就不是魔法道具,你的想法可能有错误,发光也只是偶然吧。又或者——”
“或者什么?”维克多的欲言又止让她忍不住追问。
“虽然不太可能。但考虑一下——”维克多看着她道,“在魔法造诣上获得速成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交易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导师的意思是……献祭吗?”
“啊,没错。对象可以是任何魔族、精灵、人类,任何生命体,包括有生命的……器具。”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看向那串手链,“想一想,你对它提过等价交换之类的请求么?”
洛薇特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毕竟……我不可能去对一串手链说话。”
“你的进步地如此之快,如果根据献祭法则,你现在已经切实地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但你完好无损……我想不出什么原因了,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你的天赋,你本就该如此强呢?”
听到这个结论,洛薇特不由喃喃道,“难道讨论到现在的结论,就是顺其自然地接受这些奇怪的事么?”
维克多有些哑然,洛薇特则完全不想将解惑的期望放在自己这名导师身上了,然而正当她想告辞离开时,维克多忽然出声道,“你和海格埃洛公爵最近似乎走的很近。”
“嗯……请问,这怎么了吗?”完全没想到导师会提出这种问题,而且还是与魔法完全无关的、她的个人交际,这种介入式的问题让她有些恼怒,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些小情绪。不知为何,自昨天以来,她的情绪起伏一直相当大,甚至有些难以控制。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他们家族的诅咒,那个从蒂可罗尼身上传承下来的诅咒。”维克多继续道。
“事实是——”忍住心里的不快,洛薇特回答道,“我知道。”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那很好,这样我们的谈话会方便一点,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不是建议、警告或是诅咒,而是在陈述事实。”维克多起身,走到窗边,“蒂可罗尼苦恋格洛莉斯无果,就连他们都脱不出赖特·维德斯克的诅咒,延续着格洛莉斯血脉与命运的你,注定不可能和海格埃洛有结果,你一向很聪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语有多么离奇的维克多,洛薇特错愕地睁大眼,“您到底在说什么?格洛莉斯?”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从卡敖奇皇室将这件属于格洛莉斯的手链偷出来,毕竟你是格洛莉斯的后代,我觉得它与你很相配,仅此而已。”维克多没有理会她的疑惑,而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那么,离开时请帮我关上门,我亲爱的洛薇特。”
作者有话要说:
☆、血脉
结果,手链的事还没有解决,就随之出现了更多的问题。维克多说的话让人很难相信,但洛薇特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地方。关于她是格洛莉斯的后代这一说法先不论真假,仅仅是她和海格埃洛注定无法在一起这一点就让她心里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
旅店外面,似乎已经下起了雨,洛薇特在雨声和摇曳的烛火伴随下缓步走出了旅馆,上了马车,很快车夫就在她的命令下驾起马车,驶进了无尽的雾雨。
洛薇特到家的时候,距离刚才出门的时间都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因为雨天的关系,天色稍显晦暗了一些,所以当女管家迎接她回来并对她说伊芙琳夫人想要见她的时候,洛薇特是有些惊讶的。
“母亲大人不是去赴约了吗?”洛薇特问道。
“夫人提前回来了,似乎有事要找小姐您,所以现在让我来请您过去。”女管家解释道。
洛薇特点了点头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精神一振,本来她对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只有伊芙琳才能为她解答疑惑,她是谁的后代这件事不该听凭外人的评论,伊芙琳这个同样以布兰德为姓氏的人说出来的话,才有令人相信的价值。
洛薇特向来畏惧和母亲的交流,但此时却迫切希望与伊芙琳谈一谈。
她跟上了管家,往正厅偏北的一间休息室走去,其实现在真正紧要的事是费尔提兰公国疑似叛乱的行为,但洛薇特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当自身遇到困境的时候,国家大事已经被迅速忘到了脑后。
洛薇特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女仆正在为伊芙琳褪下遮风的外套,可见伊芙琳也是刚刚回来,洛薇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恭敬地喊道,“母亲大人。”
伊芙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才舍得分一些注意力给洛薇特,只是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审视货物一样,洛薇特被这样的目光搞得全身不舒服,索性硬着头皮开口道,“我有疑惑,希望母亲大人能为我解答。”
她这摆明了是逾矩了,但伊芙琳似乎并不生气,只是道,“说吧。”
“我——”洛薇特开口之后又看了看四周道,“能否先让侍从们退下?”
伊芙琳点了点头,无需这位久居上位的伊芙琳夫人再多费口舌,房间里久经训练的女仆们就已沿着墙壁鱼贯而出,等到休息室里重新陷入安静后,洛薇特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您为我安排的导师维克多,今天对我说我是五百年前魔法帝国时期妖后格洛莉斯·维德斯克的后代,我想听听您对此的看法。”
伊芙琳听后皱了皱眉,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今年几岁了?”
伊芙琳的问题让洛薇特不由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对她漠视到了这个程度,但纵然心里有些难受,洛薇特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今年五月时刚好满了十七岁。”
伊芙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已经到了可以告诉你的年纪了,你不该质疑你导师说的话,我们布兰德这一支的族人确实延续了格洛莉斯的血脉。”
虽然对此早已预料,但当伊芙琳承认下来的时候,洛薇特还是连呼吸都为此一滞,她下意识地推测道,“那么,实际上布兰德家族竟然是魔法皇帝的后代吗?”
虽然不知道身为魔法皇帝的后代在那个年代要如何存活下来并缔造出布兰德家族的成功,但洛薇特的推断乍一听起来还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史书上写的很清楚,格洛莉斯·维德斯克的丈夫就是当时魔法帝国的右执政官赖特·维德斯克,
伊芙琳脸上浮现出戏谑的表情,轻轻摇头否认了洛薇特的推断,慢条斯理地起身后才开口道,“你跟我来。”
洛薇特不明就里地跟上,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有了一个看起来更荒诞但细想起来更合情合理的想法。她向伊芙琳求证真伪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维克多的前半段话——格洛莉斯竟然和蒂可罗尼有过一段恋情,蒂可罗尼因此被赖特诅咒。那么,她血脉里的另一个祖先,很有可能是蒂可罗尼,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当年的辛洛安陛下会对布兰德家族如此优待。
同时,她也忽然想通了一件以前令她不解的事,海格埃洛将手札借阅给她的时候说过他是凭借手札才画出了一副格洛莉斯的肖像画,但那本手札,通篇都没有出现过一次格洛莉斯的名字。现在想起来,令蒂可罗尼如此倾慕的「她」,就是格洛莉斯无疑,但蒂可罗尼本人忧心于这段禁忌的恋情,所以在日记里才用模糊的语句将格洛莉斯的存在淡化。
她这样胡思乱想了一路,然后才发现伊芙琳将她带到了书房,并通过机关开启了一道暗门,贵族的家中出现多少条秘道都不足为奇,洛薇特并不惊讶。关键是,母亲究竟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洛薇特跟在伊芙琳身后,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下干燥的青石阶梯,通道的两侧嵌着照明用的魔法晶石,最终,秘道走到了尽头后,展现在洛薇特眼前的是一个极小的石室,地上刻画着面积大到布满了整个房间的魔法阵。魔法阵本身散发的气息已经十分妖异不详,但更让洛薇特感觉不舒服的是房间中心石桌上供放着的黑曜石盒。
她本能地不想靠近它,但此刻,伊芙琳要给她看的东西,毫无疑问就在那个盒子里,伊芙琳自从来到这间密室里之后,表情就变得十分复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盒子,洛薇特不安地唤了一声,“母亲大人?”
伊芙琳回过神,低声道,“跟我过来。”
洛薇特只能紧随在她身后,看伊芙琳打开了那个黑曜石制成的盒子,看清盒中的东西后,洛薇特立刻畏惧地后退了一步,“母亲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盒中放置着的,仿佛是一个被剥了皮的活物,但既看不到长相,也没有四肢,仿佛只是一团会呼吸的血肉。洛薇特从书中汲取了很多特别的知识,但一时间,她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生物。
听到洛薇特的问题,伊芙琳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然后她转身直视着洛薇特,很难说这份厌恶,到底是针对盒中的东西,还是在针对洛薇特。
“这是让你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洛薇特。”伊芙琳轻声道。
洛薇特没有听懂,她来回在盒子和伊芙琳之间游移着视线,然后往后退了小半步,密室里诡异的气氛让她渐渐有些害怕,“您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我当年也是一样。”伊芙琳收起了那些复杂的表情,开始用非常冷漠平静的口气继续道,“现在告诉我,布兰德家族的第一条家训是什么?”
洛薇特怔了一下,很快答道,“血脉的传承为第一优先,家族的荣光决不可湮灭。”
“这就是它存在的理由了,再伟大的姓氏也终有一日会籍籍无名,再昌盛的家族也终于一日会枝叶凋零,所以我们的祖先留下了它,以确保血脉的延续。它可以称得上是祖先智慧的结晶,因为在我从父亲那里知道它的存在之前,我从未听说过竟然有魔法,能够制造生命。”伊芙琳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随即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完全惊呆了的洛薇特,然后继续道,“我先前说了,我们的家族延续了格洛莉斯的血脉,但我希望你不要将此理解成格洛莉斯就是我们的祖先。”
“我们的祖先只是格洛莉斯一个狂热的追随者。在魔法帝国分崩离析之后,她机缘巧合得到了格洛莉斯尸体的残骸,并用了一种神秘的魔法,将血肉转化成腹中的婴儿,似乎是想借此制造出容器让格洛莉斯重新降生于世,但很可惜,诞生的婴儿是一个全新的生灵,顶多是身体里流淌着格洛莉斯的血而已,我们的祖先心灰意冷之下,所能做的也只有留下那条家训。她想延续下去的荣光,和布兰德这个姓氏没有任何关系,她希望的,是格洛莉斯的荣光永远不灭。”
伊芙琳关上了盒子,继续说道,“现在看来,这条出自于狂信徒之手的家训多少也有些可取之处,至少保证了血脉的传承,继承了布兰德之名的人如果能够与人结合并诞下子嗣当然是最好,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则可以用这里的炼成魔法阵延续血脉,只不过在布兰德家族的历史上,用这种方法得到的继承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女人,我想是因为格洛莉斯的血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
“我年轻时曾有一段可憎的恋情,即使是只为利益的婚姻我也接受不了,我不愿意再和某个男人共度一生,所以那时候我选择用这种畸形的魔法试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