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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其中轻重,不便直言,也只能提示到此,杨过是聪明人,除非他装不明白,依着他的性子,弄虚作假怕不肯从。
果然杨过也不再忍,直言道:“不是他们,是郭大小姐。”
黄蓉的怒气压制到此刻终于也崩溃了,斥道:“怎么可能,你胡说,芙儿她才不会这样没教养!”
——可惜你那女儿就是这样没教养,她还拿人作狗,用鞭子抽大小武玩,嬉笑作乐。
自然,有人高兴作奴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杨过才懒得去揭发。见她怒了,心知此人内心的小九九的他很是鄙夷,奈何师徒名份,当面嘲笑太过不敬,于是脸朝一侧,不再与她争辩。
黄蓉却不可能再放过,直要他认错不可。扯住他的袖子,令他转过头来:“过儿,你看着我,芙儿她不可能说你什么的,你一定是听错了!”
——臭乞丐,牛家村撵来讨饭的。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赖在我们家里蹭吃蹭喝的臭小子。你敢说这些话你一句也没有听过吗?
杨过被迫看着她,黄蓉脸上厚此薄彼好笑之极的表情,在他眼中,活像小丑。真这么正义的话,拉着大小武和郭芙到郭伯伯的面前去对质啊,明明都有份,装什么无辜。
他屡次不如黄蓉心愿,又不直言,黄蓉只觉他心机太深,勾勾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寒。
事已至此,她决定拿出作师父的尊严来。
她坐回位置上,拍拍手,从后堂走出一个年轻的丫环,她叫荷花。
荷花看到杨过,脸上露出怜悯之色。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狭长的木盒,一尺有余。
——是早就准备好的家法,依黄蓉之言,到现在是必须要用的时候了。
她先对杨过说了一通话,然后荷花在她的示意下走来,面对着她展开这个盒子。
黄蓉看到它不由愣了愣,低声道:“铁的?”
“是,小姐她……”荷花想解释这是郭芙将木尺替换了,谁知黄蓉怕杨过听见,急忙摆手。
荷花捧着空盒子,暂且退去一旁。
只感无耻好笑的杨过大大咧咧地迈开步子。
他毫无惧色,黄蓉却是已经气得声音发抖。
——那狗又叫了,是在担心还是在鼓励自己的主人呢?
杨过停了一停,走去窗边,轻唤了一声:“阿黄,别叫了。”
这么远的距离,那狗不可能听见,只能解释为,杨过是故意的,因为这狗叫“阿黄”,就这么巧,犯了某人的忌讳。
黄蓉已经懒得去回忆初次听到它时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她会将所有怒火全部回敬在“阿黄”主人的身上。
杨过终于到达她身前半尺站定。
黄蓉“啾”地一把抓过尺子,不耐地指了指地。
杨过非但不跪,傲然反唇相讥道:“师父够不着,可以起身。”
——我挨打要下跪,你打人反坐着,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知道是激将法,黄蓉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赤白脸地斥道:“伸手!”
杨过伸出左手。
黄蓉若是右手想他拿筷子吃饭不方便,饿瘦了怕有人说,如此正好。
荷花瞥见,惊呼一声,这孩子左手掌心的刀痕有如蜈蚣一般弯曲可怖。
是想让人看见,搏人同情吗?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黄蓉冷哼一声,往他面上瞧去,只等这孩子悔过,开口讨饶。
谁知杨过的心思深如潭水竟无人知。他看黄蓉唇边一抹笑意阴寒无比,早知她所想,轻嗤一声,原是平摊的掌心,突然倒翻向上,直伸向前。
第四章 阴谋
早上起来泡温泉是很惬意的事,但对于杨过是一种折磨。
他的左手背像滚过蜡油那样灼热,却必须浸在水里。
是因为自尊的关系,同浴的大小武一直盯着他笑。
自然,等沐浴过后到了郭靖面前这一切都是很好解释的,当他心疼地拉住杨过的手问他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武修文在旁拦道:“师父,杨过师兄刚才在池中不幸跌了一跤,弟子不察,请师父降罪。”
哦,大概杨过奇人异禀。别人摔倒都是手心向下,独他是反着来。
听说是背朝下,郭靖立刻很担心摸摸他的脑后:“过儿,有没有事啊?”
武修文在旁暗自得意,杨过看着他静静地摇了摇头:“郭伯伯,我没事。”
郭靖放了心,再瞧手背的确是肿得像馒头一样,也就信了修文的话,去给杨过找跌打酒去了。
看,多好骗。
受过刑伤的手自然是很烫,温泉的温度比普通的水要高很多,洗完了换上新衣就来见他谁的手都是烫的,其中曲折,一盖而过。
这招是谁想出来的?自然是黄蓉。还很好地展现了自己的爱心呢,真是一举两得呀。
一切皆在她意料之中。
郭靖昨日深夜返家,来到房中看望杨过之时,他就早被黄蓉点了昏穴,睡死过去。
今早刚起就被下人带着和大小武一起泡温泉,直泡了一个多时辰人都要昏厥了才被拎起来擦干换衣服。是荷花帮他换的,换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神很奇怪。
杨过不说话,好像逆来顺受的样子,只是在被领往前厅的时候才笑了一笑,不知道在笑什么。荷花很小心地拉着他的右手带着他走,心里慌慌的,很怕这孩子不知进退又闯出什么祸来。后来听到他对郭靖说“没事”才欣慰些,庆幸这场灾难总算是过去了。
早饭已经准备好,摆满一桌子。因为郭靖和黄蓉还没到,所以孩子们必须等一等。
在他们站着迎候长辈的时候,郭芙一直在盯着杨过看,看他的手到底是怎么样了。昨夜是她偷换了尺子,又和大小武趴在窗外偷听,现在很好奇是个什么结果。
如果不是担心太过胆大会招至娘亲斥责的话,她在当时就一定要先睹为快。
因为家法的开始,窗户被关了起来,他们只能望见投影还有听到啪啪声很响,让人心里毛毛的。
杨过的手臂一直向前平伸着,随便黄蓉怎么打,他动也不动。
郭芙数过,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三十下,没有听见谁喊痛的声音,当然更不可能哭。
她觉得诧异,杨过的脑子难道不正常,因为正常人不可能不哭不闹不知道痛的。
她就猜,会不会杨过是在逞强,到爹爹面前又是另一种样子呢。
想到一向对她很严肃的父亲大人,郭芙开始有点怕了,虽然黄蓉一向是溺爱她的,但郭靖从来不喜欢骄纵,又这么宠爱杨过这小子,要是他乘机告状怎么办。
郭靖到来之后果然先注意到杨过的手,于是郭芙使劲盯着他的唇。
“郭伯伯,我没事。”杨过很冷淡地将手抽了回去。
果然除了这个,那小子不敢说别的。郭芙很是高兴,这些当然不可能告诉爹爹,所以她就和大小武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去想心事。
请安之后要开始用早膳了,郭靖忙道:“你们先用,我离开一下。”
黄蓉知道他是要去找跌打酒,拦道:“靖哥哥,我去吧。”
郭靖仍然坚持:“不,我去。”
他说完就走了,于是大家都看着热腾腾的鸡汤和点心腹诽怨念。
黄蓉想跟他说没那么严重,又不好告诉他昨夜已经上过药,只好由他去。
某些人的执念真是无可理喻。
譬如这鸡汤。有一盅是特地和大锅分开的,留给杨过,因为郭靖昨夜说以前康弟喜欢清淡点的,少加盐。
黄蓉听后,“哦”了一声。
于是现在这盅就有如鹤立鸡群般地“矗立”在众多杯盘之中。
儿子什么都像老爹,有时候,会招来很多很多的麻烦。
刚刚还在欢喜无事的郭芙一会儿就注意到了它。
她很想知道这里面盛得是什么,为什么要单独放在杨过的面前。
难道鸡汤还有等级,还是别的什么,即便如此,也轮不到这个“臭要饭的”享受特殊待遇呀。
于是她很不服地站起来,去揭汤盅的盖子。
左右两边坐着的大武和小武,马上站起来很相识地给她让道。
黄蓉喊了一声:“芙儿,坐下!”
郭芙心想我偏不坐下,我就不坐下。越是这样,她的手越想伸长些。
黄蓉再喊一遍:“芙儿!”
郭芙还在坚持,杨过等她的手够啊够的快够着的时候,主动打开了汤盅的盖子。
咦,一样的。
郭芙顿时悻悻地,也明白她给娘亲丢脸了。她很快坐下来,不再看任何人,大小武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陪着她一起,同仇敌忾。
厅里只有他们细细的说话声,很快等看到黄蓉的脸,又都沉默了。黄蓉现在的表情简直比抹了油彩的伶人还要精彩,说不出是愤怒无奈还是一派漠然。像会料到似的,什么都不说。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武器,当你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解决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说吧,虽然时间不能带走的一些记忆,永远都在那里,但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反抗。
不知道谁需要忍耐得更久一些,杨过的左手根本不能端起任何东西,幸好右手还可以执汤勺。郭靖猜得没错,他的口味果然是和杨康一模一样,喜欢清淡一些的,于是等到郭靖拿着药酒回来,大家就一起观赏郭大侠对他的宠爱,看他一边揉一边叹息:“怎么肿成这样?”但即便如此,杨过除了客气地说“谢谢”之外,还是一声不吭。
因为汤盅的盖子已经打开了,郭靖瞧见,叮嘱他快喝,并且亲自把它端了起来。等杨过拿过勺子来,他又有点不放心想要喂他。杨过实在是过了被人喂饭的年龄,还有看到某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他只好算了。
杨过要去接这盅,郭靖马上说:“别动,过儿,你不能端,就这么喝吧。”
于是大家都冷眼旁观到,人人敬仰的郭大侠在捧着这汤盅让某个“臭要饭的”舀汤喝。
太疼爱一个人是会给他招灾惹祸的。
这顿沉闷的饭大家吃得很不痛快。作为最被重视的,一心一意在乎却是他们最看不起的存在,这种堵心的滋味糟透了,坑坑洼洼的,即便是杨过受到责难的快意也不能填平它。
太安静了,很快就会有事发生。
黄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她终于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太难受了,这气氛压抑得人想逃跑。小武身子动了动,别在他腰间一把粗制的小木弓掉了下来。
这是为了讨师父欢心的。郭靖时常离家,一去就是大半月,甚至更久,不做些什么,怎么能叫师父记得。
出于弟子的规范,这也是应该的。
除了加紧练武,大武和小武特别在这些事情上动心思。
果然郭靖见了很高兴,虽然它的样子很丑,但是可以瞧得出,小武很用心。
郭芙瞥见那弓,突然也站起来,像是刚想到什么,朝着郭靖提醒:“爹爹,你上回说教我们射箭的,说话不算数!”
是有这么回事,郭靖看看杨过,向郭芙缓声道:“再等些日子。”
又是杨过。他的手挨了三十下铁尺,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缓过来,到时爹爹又该离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真讨厌。
杨过回了她一眼,转向郭靖时,声音淡淡地:“郭伯伯,小侄对射箭,没什么兴趣。”
第五章 毒蛇
试过很多次了,箭还是飞到草丛里。
笨人是没法子的,郭芙的手都酸得不想抬起了,还是对不准红心。
大武小武很希望能够有称赞她的机会,说几句“芙妹好棒”之类的话,可怜一边说着“芙妹好棒”一边看着这箭往下直跌。
几次之后,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再说下去,被郭芙狠狠地瞪了几眼,终于安静了。
郭靖很笨,当年哲别教他,费了很多心血;如今他教别人,同样也要费很多心血。
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这几个人朽木不可雕,总之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一个射中靶心的。
大小武不敢说什么,郭芙见自己老是不成功就开始怪她爹:“爹,你这样说我根本听不懂,是你不会教,你笨!”
她气得把弓和箭向地下一扔,转身就想走。
修文和敦儒再也想不到她竟这么大胆敢斥责师父,赶快拣起去追人:“芙妹,芙妹!”
郭靖也唤了一声:“芙儿!”
可是在生气的郭大小姐根本不回头。
又走了五步,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过儿!”再回头一看,杨过居然将那弓箭执在手中。
大概他一直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吧,现在有人欺负郭伯伯,他可是不依呢。
郭伯伯是这个世上仅存的真心待他好的人。
郭靖见他拉弦试弓,有几分忧心地走去劝道:“过儿,你的手行吗?”
杨过点头道:“我没事。”又向他主动请求道:“郭伯伯,你教我吧。”
他其实早就看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