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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和她毕竟有几分情谊摆在那里,不可能看着她去涉险,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你不用担心,把握是十成十的。”酆都从五百年前复制伏魔录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潜心钻研移魂的方法,因此成竹在胸。他又交代了荧惑几句,便离开了星君府。
待他走得远了,府门外清光一现,一个气泡一样的结界一闪即破。原来是有人搭建了一个隐蔽结界在这里,容少和上生星君从里面走出来。
“真的有十成十的把握?”容少长眉紧锁,望着酆都鬼帝离去的方向。问上生星君。
“据我所知,是不可能的。”上生星君面色寡淡,说道,“移魂之术需要的意念和定力都很强,如果没有一定的修为,非常耗费精力。仪华的修为虽然足够高,但毕竟魂魄残缺不全,她心中牵挂又太多,做不到平心静气。强行为她融合魂魄,只怕要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语调平淡,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容少听了,面色却不由难看起来:“酆都安的什么心!仪华和荧惑只听他一面之词,就任由他摆布吗?”
想了一想,他转身想荧惑星君府门前走去,“不行,我必须阻止荧惑。”
上生星君伸手一拦,摇了摇头:“少君还是从长计议。”容少不知道,但是上生星君却清楚,酆都的目的与天庭一致,都是封印妖神。所以这件事情他宁愿漠然观望,却不会阻止。况且酆都的做法自有他的道理——伏魔录曾在冥海下封印数百年,据说酆都的哥哥,作过伏魔录的宿主。在那几百年里,妖神一直被封印在冥界,其间竟还有一些妖神和酆都关系暧昧,夹缠不清的传言。
不管传言真实与否,酆都所知的内情,总是比旁人多的。
对于即将临世的妖神,天庭束手无策,唯有密切注视着酆都的一举一动。决定下一步的作为。
上生星君淡淡敛下眉眼。他是永远站在天庭一边的,只要为了天庭的利益,他什么都可以不顾,无论荧惑的生死、容少的爱情以及仪华的命运。
他面貌清冷,当真如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微微一笑,道:“少君也不必担心。想要保住仪华的性命,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容少自然关心:“什么法子?”
“仪华现在的精神状况,要融合是很危险。只不过单纯的移魂,有人在旁引导,不会有事。她的魂魄残缺不全,进入新身体之后,必定会忘却前尘。到时候再进行融合,便不是难事。”
这个法子看上去合理,容少想了一想,又觉得总归透着诡异,好像利用了她一般:“她那时候岂不是变成了女仙,在仙界孤苦无依,再加上失忆,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即便她不愿意,也只能被迫融合了?”
“怎么会孤苦无依?”上生星君泊然一笑,“不是还有少君吗?听闻天府宫缺了一位少夫人,现在不是正合适。”
容少有一刹那的失神,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拒绝和她做夫妻,能够在她身边,名正言顺,这简直是一种可怕的诱惑。一千年了,他小心翼翼守着她,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究是太薄,他不敢逾越一步。可这一步,却轻而易举被别人跨过了。
为了跨出这一步,他等了一千年。可现在,她是属于别人的。
他看着她慢慢有了心事,看着她慢慢学着爱别人,她逐渐失去了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他心如刀割,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回到千年前的仙魔战场上,蓦然回眸的惊鸿一瞥。
如果可以回得去,要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再重要了。
仪华去了一趟魔界。
因为卫子翼和魔竺的关系,魔玉冲冠一怒为红颜,此时妖、魔两界的关系远不如前——她虽然不理事,但是卫子翼的意思,她多少看出来一点。在仙魔战场上,他最终选择了拉拢仙界。对于他的决定,她没有什么异议,但是魔界这一头是总归需要摆平的。
她最后一件不放心的事情,就是关于自己的“死”。
“我有两句话,拜托你以后有机会,转告小卫子。”最终,她把这件事托付给了魔玉。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陛下,但他不一样。不管他最初向我要权力是因为什么,从今以后,妖界都是他的子民,希望他对得起他们。这是第一。”
“我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强留在身边。其实我错了。这是第二,让他去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他自由了,我无法继续捆绑他了。”
她凄然一笑,喃喃道,“因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她的失忆变得愈加严重,胡竟使出许多手段,也未能减缓她记忆力的急剧恶化,心中忧愁,几乎夜不能寐。他知道卫子翼也是一样,他所担的心绝不比自己少,可是在仪华面前,他却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卫子翼面对她的时候,几乎就像对待一个孩子,温柔亲切,百般忍耐。有时候她的记忆会突然抽离脑海,时常做着一件事情,就会呆在那里不动了,忘记要做什么。他却一直很有耐心,喂她吃掉剩一半的饭,或者是把她按回床上,告诉她:“继续睡。”
她的睡眠也开始逐渐加长,少有清醒的时候。
不知不觉妖界已入了夏,白天格外长,午后潮湿又很热。集妖殿的寝宫里,秋露和秋霜都退了出去,只留卫子翼守着她歇午觉。怕她热着,勾着帐帘轻轻为她打着扇子。修长的手,乌黑的扇骨,显得格外漂亮。
她醒来的时候就有一些惊讶:“你在这里多久了,不累吗?”
他摇摇头:“八成你又已经忘了,昨天秋露用术法给你房里降温,你说凉得不舒服。”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觉没有出汗,才一笑道,“起来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她看着他,有几分怔然,但更多的是难舍:“小卫子,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
“又说什么胡话。”他不由失笑。在桌边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削苹果的小刀。就站起身,将衣襟从她手中抽出来,“你乖乖的,我很快回来。”
她却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下。”
她的表现越来越像个孩子。他从善如流,笑着亲了她一下,起身出去。仪华呆呆看着半掩上的房门,垂下头,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们竟也可以这样幸福,即使是错觉,似乎也足够了。
她敛衣下床,赤足走到窗前。窗口停着一只纸鹤,她将它拾起来,打开:
仪华,衣服做好了。墉城某些人可能想跟你开个玩笑,你的新衣服看起来有一些质朴。但不论如何,随时可以穿。
纸笺的右下角没有落款,唯独印了一朵盛开的彼岸花,殷红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 昨天出去玩特别累所以没有更新 从明天开始决定放存稿箱_(:з」∠)_
每天晚上7点更新 完结那天发两章 大家么么哒=3=
☆、80 倒叙的尾巴
冥海之下,泥沙洞内。
聚魂阵中,妖红色的光芒时明时暗。映得整个洞内光线迷蒙,飘忽不定。酆都鬼帝站在石台背后,划破一只手腕,将血滴到阵中,安抚那躁动不安的灵魂。
微茫的光线照在石台前的女仙身上。她身材清瘦,五官并无甚出彩之处,只有一对眉眼,可称得上秀丽。荧惑从背后扶着她的肩,眉头紧锁。已经半个时辰了,这具身体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半分生气。
“你确定仪华已经开始离魂了吗?”他逐渐沉不住气,转头问酆都。
“她从集妖殿传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再等一等。”酆都其实也不太确定,魂魄不是实体,随着意念移动,千万里也不过瞬息而至。仪华本身又是杀器一枚,按理说她的魂魄,连鬼差都不敢勾去,要绕道而行。不可能被阻拦在半途。
现在的情况,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酆都略一沉吟,说道:“那只好这样,我先把这一魂一魄引入这具身体。她或许会醒来,不过人应该有些傻,但是也没办法了。没有时间了。”
荧惑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却听头顶一声巨响,泥沙洞的顶层剧烈摇晃起来。冰冷的海水猛然倒灌进来,洞顶破开一条裂缝。
“容少、上生!”荧惑惊得叫起来。但是很快,海水涌入他的鼻腔,他咳了两声,将甄婉的身体抱在怀中,看着从天而降的容少和上生星君。容少的面上带着一丝愧疚,但是上生星君没有。他漠然伸出手,广袖一划,在水中破开一条道路。快步走上前,抓住了甄婉冰冷僵硬的臂膀。
“你们这是做什么?!”荧惑惊诧万分。
“拦住他们!”酆都两手都已经按在聚魂阵上,鲜血不断从他腕上涌出来,他脸色苍白,抽不开身。怒道,“上生星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仪华的融合是天道所趋,她身上系着六界安危,即使是天庭,也不可能从中作梗!你私自来此,打算做什么?”
上生星君冷眼看着他,淡淡一笑:“正因为是天道所趋,所以才不能让她这颗杀星毁在你手里。据我所知,你这样为她融合的成功几率近乎于无!我想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你不过是想设计杀掉仪华,解开封印,让妖神降临罢了!我看你是疯了,为了他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酆都气得脸色都变了。他的感情永远逃不过别人的指责,这也就罢了,确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为什么会因此而被人质疑他的立场,他明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上生星君已经从荧惑手中抢了甄婉过来,转身对容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动手。容少点了点头,手中清光一闪,一柄冰蓝色的剑被祭在半空。一时间,泥沙洞内光芒万丈,亮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冲天光芒穿透万年漆黑的冥海。
“轩辕剑!”荧惑惊呼。
只有轩辕剑这样等级的神器,才能截住仪华的魂魄。看起来容少和上生星君这一次的行动,并非没有天庭授意。荧惑挣扎地站起来,走到容少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荧惑被海水压得胸腔发疼,气得上来就给了他一拳:“上生疯了,你也疯了吗?”
“是啊,我早就疯了。”容少有些疲惫地,惨然一笑。轩辕剑的清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面容白得惊人,几乎像是地府里的鬼魂。微抬着眼,望着轩辕剑身上缠绕的那一缕妖红色魂魄。喃喃道,“我想和她在一起。荧惑,你知道的,一千年来,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荧惑默然无言,情之一字竟熬人至此。他叹了口气,让开了身。
容少对他感激一笑,双手一托,轩辕剑上光芒骤然流转起来。那一缕妖红的魂魄被剑光簇拥着,飘向甄婉的身体。
上生星君在甄婉灵台上一点,引着那缕魂魄,渐渐融进了她的体内。起初并没有变化,但是隔了片刻之后,她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渐渐地,又有了呼吸。
移魂结束了。聚魂阵里的一魂一魄,终于也安静下来。
酆都深吸了一口气,在手腕上用了个治愈术,流血渐渐止住。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融合已经不可能,心中本是窝火至极。但是一转头看见容少抱着她,容貌平淡无奇的女仙,在他怀中却待如珍宝,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从前怎样,未来怎样,都不再重要了。
酆都终究是不忍再苛责,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天府宫终于有了少夫人。
这其间的辛酸曲折,旁人不会明白。容少和荧惑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荧惑的性子又大度,事过去之后,也不记恨容少。甄婉从移魂结束到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这件事不可能假于他人之手,都是荧惑一人照顾的。偶尔有不方便的地方,就由青鸾来。
青鸾其实觉得挺纳闷。这个少夫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容少不说,荧惑也不说,她那一点疑惑也只好烂在肚子里。不过有时看容少守在床前,一守就是一整天,神情专注而小心翼翼,青鸾也会觉得很意外——这种神情,他从前只对一个人流露过。她有点替仪华鸣不平。
半个月过去,甄婉的呼吸与体温,都逐渐趋于稳定。眼见苏醒在即,荧惑生怕青鸾这丫头口无遮拦,说漏了嘴,把她领到院子里详详细细交代了一番说辞。
“都记住了?”他在她额上敲了一下。
“记住啦说了多少次,星君你不要乱动我头发!”
“哦哟,现在也知道爱漂亮了”师徒两人有说有笑,向着房内走去。荧惑回了下头,发现容少还站在院子里,就问,“她快要醒了,你不过来?”
容少吸了一口气,竟有种不知名的胆怯,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他看着荧惑和青鸾走进屋里,三清天上的日光,柔柔落在他双肩,带着一点温暖的分量。以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