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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y call同人)得失有幸 作者:濯清音(jj2013.2.16完结,青梅竹马)-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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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雪白的床头,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口被剧烈的情绪塞得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君幸!”黎明突然低声吼道,“别哭了!……求求你!”
  
  他的声音里很罕见地有了惊恐。我想我知道那是为什么——被液体充盈而模糊的视野从透明渐渐变得血红,把已经变回清朗辽远的夜空染成了几小时前那片诡谲的绯色。依旧有液体不断地从眼睛里流下来,却已经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然后呢?然后我被毫无办法的黎明一个手刀敲在后颈打晕了。
  
  并且从第二天醒来开始身边一定会有一个人抱着花瓶坐在床边高度戒备,有时是陆睦有时是晴子有时是双叶有时是涉有时是黎明本人,说是“可以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强制性让意识再度陷入沉眠”……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直接打晕么?
  
  但现在我也懒得吐槽了。每天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然后开始毫无意义地发呆,发呆一段时间然后响应身体内部的疲惫闭上眼睛睡觉。从未有过的长时间睡眠休憩令身体机能前所未有地快速修复,很快就在医生们惊讶的表情里恢复到了顶峰时候的状态。
  
  秀真机关的医疗师们想必没有经手过太多半绮吧,否则就不会那么讶异了,要知道我现在的自愈速度也仅仅是普通半绮的四分之一,仅仅比正常人类好上一点,完全体现不出身为DEHAB应有的优势。这是经常性游走在极限边缘的下场啊,没有生物可以例外。
  
  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过了不知道多少天。然后,在一个看起来跟平常日子没什么差别的夜晚,我向黎明告别。
  
  “你要走?你要出城?你要在这种时候出城?”
  
  太过讶异导致黎明一口气问了三个问句,但是说实话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到底是还是真正的惊讶居多还是愤怒失望居多,“君幸,你……”
  
  他卡住了。俊朗的侧脸显出一种不该如何说下去的不知所措。我几乎能听到他脑子里情感与理智天人交战的声音。毕竟以照井君幸的身份仅仅是因为先前家族内斗才被迫停留在这里,现在NEDE都灭掉了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理由强制性要求我留下?就算他们从未改变我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由军团的三当家君幸。
  
  在处理这么纠结的人际关系问题时黎明那是拍马也赶不上他哥。最后他也只是泄气般地说:“你这次是真的不回来了吧?”语气就像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
  
  然而又很复杂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不,就算离开,你也应该等到司狼回来。”
  
  “可是他回不来了对吗?”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面前人的表情凝固了。前一刻脸上还残留着的些许孩子气迅速褪去,最后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只剩下了万年冰封般的冰冷线条。碧绿眼瞳仿佛两道锐利的剑,一直能捅进人心底深处:“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黎明。当制造出的假象被揭穿时不会以“你在说什么啊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这种仿佛若无其事的话再一次试图掩盖曾经的虚假。实际上他从来不屑于说谎,能够看在同伴心理承受能力的考量上编造一次美好的谎言对他而言已经是极限,再继续圆谎却是绝对不可能。
  
  “纹上不适合自己的武骸本来就是极容易失控的。”我笑了一下,却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笑容的苍白虚假,“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我都心知肚明……只有某些试图欺骗自己的傻逼才会看不见真相。”
  
  黎明紧紧地盯着我,“这段时间城里面再度出现了连续杀人事件,身上全都留有枪弹的痕迹,解剖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子弹。就算这样你也要离开吗?”
  
  “嗯好的,我会注意不要撞上那个杀人狂的。”
  
  冰山青年看我的表情就像看见镇穿着女仆装在跳恋爱循环。“你在开玩笑,君幸。”
  
  “不,我没有开玩笑。”已经不想再说下去,我掉头就走。
  
  秀真机关的宅邸是正统的和风,走廊两边的日式拉门都保持着及其素净的木原色系。面朝外的白纸底面上却绘了及其绚丽狂野的浮世绘,有的是下山的猛虎有的是青面的恶鬼有的是妩媚的舞姬。它毕竟也是执法机关啊,怎么会一直都只停留在游戏中“善”的那一面呢?
  
  穿梭在深深的和式回廊里,我听见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被回转曲折的走廊蒙上了一层喑哑的色彩:“君幸,昨天双叶失踪了,秀真机关找了一整天也没有下落。你就不担心她吗?”
  
  “你在开玩笑,黎明。”我头也不回。“再见。”
  
  ……
  
  夜晚格拉斯海姆的喧嚣永远都集中在北区的花街,其它地域则仿佛宵禁般入夜无声无息。通常情况下它们的安静是因为人们自保的谨慎与潜在的危险,但就像人们经常说的那样,什么事情总有些特殊的例外——
  
  例如说,墓园。
  
  我站在位于郊外的这座公墓门前发呆。一路上清朗的月光到了此处被乌云所蔽,周遭一切都被在如墨色般浓郁的静谧所包围。透过黑铁的半月形雕花大门隐隐可以看见内部排列整齐的白色大理石墓碑,犹如某种小巧玲珑的多米诺骨牌。生与死的界限在一瞬间变得如此模糊不清。
  
  虽然说是公墓但实际上城中的居民能够真正被送来此地安葬的并不多,毕竟格拉斯海姆中最不缺的就是横死街头的炮灰。人们走在街上欢声笑语下一秒就横遭飞祸,死因大多数为帮派火拼或者谋财害命。送到秀真机关后例行公事地登记在案再送往郊外另一处的火葬场,分类焚烧就跟烧的是垃圾一样。骨灰收入盒子中处理碎骨最后整理整理摆在殡仪馆的墙上。
  
  于是一切就此终结。以前的爱被埋藏恨被遗忘,所有的所有的有关于这个人的甲乙丙丁1234全都化为乌有。从曾经存在的痕迹开始,被其他人渐渐抹消渐渐遗忘。一天一天,从头发的颜色到眼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就像忘记一首歌怎么唱那样。
  
  你看啊你看这就是死亡。多么残酷多么直白多么公平又多么的粗暴?所以我说荣勋你个不要脸总装嫩装年轻的白痴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关心你身体了吧可惜还没说出口你就已经躺在地底下了——
  
  因为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啊我是说真的。
  
  但做了却得不到结果的事对我来说比死亡更可怕。
  
  不管是身为李欢还是君幸还是拉弥亚,我的一生里曾经有很多次亲手将什么东西推开身边。推得决绝推得冷酷推得义无反顾。是啊司狼疯掉了关我什么事?有世界中心的女纸写作圣双叶读作玛利亚会拯救他。双叶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有邪魅大少PLAYBOY写作司狼渣读作恋爱傻会找回她。这个世界没有我还照样运转,一切的一切都在正轨上,蝴蝶掀起大风浪那只是开玩笑。
  
  真相就是,我是多余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
  
  多余到连说出“我去找他”都不敢因为那是女主角做的多余到连努力都不敢因为得到的肯定是被所有人嘲笑着的失败多余到连挽留都是奢望永远看不到可能性与希望存在本身都只是神开的一个玩笑……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不去死呢?”有人在身后冷冷地说。
  
  然后下一秒,一股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第三十九集

  第三十九集
  
  41
  
  黑色雾气席卷而来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根本来不及转身脖颈就被狠狠掐住,一把凌空提起向后拖去,砰地一声抵在了离地三米高的铁门中央。氧气带着生机迅速地流失,眼睛渐渐向上翻起露出一片死鱼似的白。四肢依旧遵循本能上下无意义地乱踹挣扎,在绝对的力量下却只剩下徒劳。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直接被人就这么以耶稣受刑时的POSE活活掐死在铁门上时,一直禁锢着脖颈的力道突然消失了。全身上下的压力也随之一空。失去了固定的外力,身体毫无抵抗能力地从半空中摔回了地面上。眼前的景象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点雪白悄然从视网膜前划过。那是什么?樱花?雪?都不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东西啊,更何况公墓周边并没有樱花。我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那一点白,指尖传来的冰冷顿时令精神为之一振——居然真的是雪!
  
  但现在不是夏天吗?
  
  “愚蠢的人类。”
  
  沙沙声响起,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角华贵的金丝镶纱丝绸裙边。“每当看见你那张熊孩子一样的脸,就觉得自己被世界的恶意给突然堵住了喉咙。”
  
  “………………”
  
  这声音真他妈的耳熟呀。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着面前那个人那张脸。
  
  轮廓线条流丽完美宛如神赐,五官精巧细致仿佛精雕细琢的玉石。黑色发丝堪垂过耳,高跟长靴深深陷入雪面。浓重的烟蓝色眼影在眼尾拖出长长的流星,暗红至黑的唇色衬着苍白的肌肤,正是标准的伤疤型状面。
  
  肩上披着刀锋般冷冽的军装外套,下面却是花朵一样妍碎华丽的曳地长裙,整个人显得矛盾诡谲却又说不出的绮艳。如冬季白雪中凛然盛开的鲜红苍兰,生命力的燃烧与死亡的酷烈冷寂同时难以形容却又密不可分地合为了一体。
  
  但……怎么可能?
  
  就算它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轮廓变得越发艳厉,斜睨间仿佛女王君临天下气场十足令人忍不住想要下跪山呼万岁三拜九叩……
  
  但,那分明是我的脸,……不对。应该是拉弥亚的脸!
  
  这!不!科!学!
  
  “看样子,我们的大小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方冷笑一声,表情似笑非笑,白雪凛凛中五官线条完完全全地冷艳高贵,而又说不出地杀气森然:“还不起来?等着给我舔鞋吗?”
  
  “没……”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是想提醒大人你似乎也长了张和我一样的嘲讽脸真是不好意思呢啊哈哈哈……”
  
  一道黑影闪过,顿时什么东西如灵蛇般捆上了脖颈,硬生生将剩下的语言掐回了喉管。最后一个字还没哈完,我已经被绞着脖子甩了出去。在半空中飞了不知多远后重重砸进雪地,眼冒金星。
  
  又是那如蛇爬行一般的沙沙声。曳地长裙被白雪衬得越发华贵,简而言之就是神一样的女王气场……那顶着跟我同样一张脸的家伙不疾不徐地走到我身边,提起脚,长靴的高跟稳稳地扎进掌心,还游戏似的左右碾了碾,“疼吗?”
  
  “疼啊疼得好像大姨妈又来到人间了。”我胡言乱语两眼昏黑,浑身上下又冷又痛像是有几百根针同时在扎。
  
  “那你可以确定不是在做梦了。”
  
  “………………”
  
  叹了口气我只好爬起来,目光恢复清明,拍拍身上的雪与女王大人面对面。视线终于第一次稳稳地停留在了那张俏丽完美得浑然不似人间物的脸上。那是多么熟悉的五官轮廓呀,只是它居然第一次没有长在我的脸上,“你到底是谁?”
  
  “十年后的你。”
  
  “…………………………”我穿越到了家教?
  
  “停止你那愚蠢的幻想。”她不耐烦地说,“还有别在心里吐槽……我知道你想说我脾气不好但那绝对是因为这听起来太蠢了就跟第一章的穿越一样蠢——而不是月经失调。十年后十年后……作者以为自己在写家教?”
  
  “BINGO。”我鼓掌。作者真是个蠢货。看来跟自己交谈的好处就是彼此心有灵犀连表情都不用看就知道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从这一点来说十年来我的吐槽功力也没有任何上升吗真是太令人感到悲伤了……“你来干什么?”
  
  “警告你。”她的脸上又再度出现了那种说不出真实意味的似笑非笑。面容似冰雪所塑华美精致,眼睛却像是毒蛇一样狠戾而又充满了杀意——
  
  她是真的想要杀死我的。刚刚的交手间她完全没有留手。我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想要让过去那个总是被太过剧烈的情感所左右的自己就这么以一种耶稣赎罪的姿态被活活掐死在那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即使就此让世界灭亡也所不足惜。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瞳的蓝已经很浅了,第一眼时我还以为是幻觉。瞳仁依旧狭长,却在光线角度转变下总是折射出仿佛鸡血石似渴望杀戮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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