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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绕过一张张桌子跟人打招呼,到我身后的时候,我听到他说:“这位便是邓校尉了?久仰久仰。”
原来是个校尉。在这种小地方倒算得上大人物了,怪不得刚才会那么横。
邓校尉说:“金老板,久仰!”
我打个呵欠。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虚伪的嘴脸。明明对对方一点好感都没有,久仰个鬼啊!
金老板打个招呼就过去了。我听到邓校尉狠狠吐了口唾沫。金老板一定也听到了,两道金色的眉毛跳了跳。我在心里喊着打起来啊打起来啊,他就是不回头。
所以我立刻把他归到讨厌的人里“虚伪加阴险”那一类。
等金老板问候过所有人,我才发现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搭好了一把椅子。看一眼,几乎吐血——啊他爷爷的竟然还是金色的!
我恭祝这位金老板下辈子投胎到姓黑的人家……话说,世上有“黑”这个姓吗……
金老板金光灿灿的身子在金光灿灿的椅子里坐定,拍拍手,就有五个小僮各自捧着托盘出来。托盘里放着一些一模一样的青色纸盒子,看那些小僮捧着也没用到什么力气,估计装的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重物。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声像是被剪刀剪断了似的,嘎然而止。
金老板清清嗓子,说:“各位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金某也不愿意耽搁各位的时间,咱们这就开始吧。”声音不大,中气十足,看来内功的底子很深厚。
有几个人叫“好”,金老板接着说:“金某今天一共带了五样东西来——”他说着,那些人都忍不住坐直身子去看托盘里的小盒子。可是金老板并没有打开盒子给大家看,“第一样,是星宿派独门毒药清风引的配方——”
我看到欧阳锋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你想要那个?我去给你偷来——”
他哭笑不得,摇摇头:“这里是谈价钱的地方,货在别的地方。”
“啊?那——你们怎么知道货是真的?”
“因为金老板。”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信用啊——
金老板已经接着说了下去:“第二样,是金国宿州离符的兵营布防图——”
我明白过来,那个邓校尉大概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了。
“第三样,是流烟楼前代硕果仅存的师叔公夏何寄用过的九凤剑——”
啊?这个?想要的话还不如直接去跟师叔公讨呢。
我看看欧阳锋,他还是摇头。
“第四样,黄药师亲手炼制的‘九花玉露丸’。他曾送了三颗给姑苏慕容家的大小姐,这是最后一颗。”
噗——
对不住,我把茶给喷了。还好我为了看清楚金老板,已经转了个方向,才没喷到欧阳锋身上。他那张黑脸看过来,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咳嗽着解释:“那,那是,遇到你之前的事——”
他嘴唇微微翘起,看到别的地方去。
爷爷的,这算什么态度?!
“第五样,是欧阳雨生前用过的一方端砚,砚底刻有白驼山庄的独门武功灵蛇拳法的拳谱,但是请各位留意,这套拳谱是以梵文刻成的——”
欧阳锋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遇的激情夜
金老板一说出欧阳雨用过的砚台,欧阳锋握着酒杯的手随之紧了紧。
原来是为这个……
金老板再拍拍手,那几个小僮便列队捧着纸盒走到人群中。每张桌子坐上首的人把每个合盖都掀起来看过,再扔个小纸团进去。
欧阳锋凑过来:“那些东西的底价在发邀请帖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们了,现在他们是在出价,纸条上写的就是某人愿为某物出多少钱。最后东西会卖给出钱最多的人。”
我问:“为什么要在每个盒子里都放纸条呢?难道所有的东西都要买?”
“不是。他们在不想买的东西的盒子里放空白的纸团,这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谁真正想买的是什么,最后买到的人又是谁。”
聪明。高明。金老板做生意做到这个地步,别说全身涂金粉了,就是拿金轿子台他我都没意见。
欧阳锋依样画葫芦,在每个纸盒里都放了纸团。
纸条收完了,金老板把纸盒子一盖,起身说:“在下会秘密把东西送到出价最高的朋友手上。我看各位也累了,请歇息吧。”
啊?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可以看他们争相出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天昏地暗……哪。
那些人都站了起来:“金老板后会有期!”
欧阳锋稳稳当当坐着,无礼到家了。我于是跟着无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连我配的药都能找得出来卖……
看慕容嫣的排场,还不至于要变卖家当度日的地步。
或者是谁偷来的?
金老板上楼。就那么一小会儿,巨烛灭掉,桌椅重新摆好,大门打开,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听到后面的邓校尉小声说:“大人——”
他旁边的人咳嗽一声,他立刻止住了。
哈,原来校尉是个幌子,真正要布防图的是个什么更大的官儿。正想看看那官儿长什么样,他们已经走掉了。
欧阳锋站起来甩甩手,“我们也走吧。”
呃,这感觉怎么说呢,突然发现有好戏看,然后好戏突然不演了,失落。
我垂头丧气。
走上楼梯去,欧阳锋嘲讽地笑:“想不想知道他把你那颗药丸卖多少钱?”
啊?送出去的东西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摆手:“没兴趣。”
各自回房间。冲澡。睡觉。我小时候认床的毛病很严重,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几乎没一天能睡得安稳。到后面学会了夜夜在青楼里喝得烂醉,终于矫枉过正,现在一到困的时候,别说哪的床了,就是把我扔粗砂地上我也能一下子睡着。
我一头倒下,脑袋搁枕头上,被子捂在脑袋上。
不对。
这里……怎么会有人?
还……没穿衣服……
烛火的光芒穿过纱帐,落在欧阳锋脸上的只有昏暗微茫的一片。
脸庞的轮廓变得朦胧,鼻尖眼角也变得无限温柔。
任是无情也动人。
他抬起脸,居然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怎么了?还不睡?”
我猛地清醒——哇啊啊他他怎么自己跑到我床上来了啊……我晕了我晕了……
大哥你这样子我们会擦枪走火的好不好?我们现在状况不明,我可不想等你明天早上醒过来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控诉我的罪行啊……
我挪得远远的:“你来干什么?离我远点。”
他逼过来:“咦?你不是一直都想……么?不然为什么会整天对我挤眉弄眼的?还在马车上死死抱着我?”
整天挤眉弄眼……我有么?
“傻瓜,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不信你问我,我一定都答得出来。”
他的声音本来就有些沙沙的,现在还压低了声音说话,听在耳朵里,两个字,销魂啊……
本来因为夜深而有些冰凉的身体,开始发热。
不好,这样子会出事的……要知道我已经一整年没碰过你了啊啊……
“走。你走。”
“问我个问题,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再靠过来,我已经要掉地上去了。
我推开他:“好。在你师父来找我们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商量造船的事……计划造的那条船,有几根桅杆几片帆?”
他的手从身后绕过,紧紧缠住了我的脖子:“三层船舱,三根桅杆,九片帆。船上要置一个高高的观景台……”
再也没有怀疑。我捧起他的脸,狠狠吻下去。
几乎是惩罚性的吻,暴烈,疯狂。嘴角有血腥的味道悄悄蔓延。
炽热的身体覆了上来。我深陷于柔软的被褥之中,两边手腕被他一手抓着按住,牢牢困在头顶。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剥了个干净,欧阳锋的唇舌与指掌缓慢地浑身游走,所到之处都热得一塌糊涂。
太久没有亲热过的身体,一瞬间几乎被欲火烧个干净。
我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不顾一切地抱紧他。手从肩头滑到腰际,把他压向自己。
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蚀骨缠绵。
我难耐身下伴着刺痛的快意,几乎哭出来:“混蛋……你混蛋……你怎么就把我忘了?混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果然很没出息,这么一下,就心软了。
怀里是他炽热的身体,耳边是他销魂的喘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何况,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我再也不要别的了。
这已经足够。
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身体之间紧密得一根丝都插不进。散落的长发已纠结不清,沉沉的喘息夹杂着如泣如诉的轻吟,不绝如缕。
怀中明明是一个抱得满怀的身体,却仍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散出去。跟着整个身体都被掏空,终于一片空明。手中是空的,怀里是空的,身边是空的,甚至连自己都仿佛不存在了。
睁开眼睛,看看洒在床前的月光,忍不住冷笑。
谁说春梦了无痕的?看我就出了身冷汗。看来真是想他都想出毛病来了,连这样的梦都做。
最难以接受的是,我在梦里居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还是,这本就是我最想听到的?
在我心底,始终对过去念念不忘。
肌肤之上仍是一片燥热。掀被子坐起来,下床,推窗,打算吹吹冷风。
月光的清辉下是一片暗影幢幢的世界。我吹了一阵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呵,一晌贪欢,管他是真是幻。
隔壁没有半点声响。欧阳锋现在应该还在沉沉睡着吧?
正打算关窗睡觉,突然身后“砰”的一声巨响,门开了,欧阳锋举着个烛台站在门口。
看看他,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着月白色的小衣,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啊?!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也不说话,表情很……茫然。
我愣了一阵,才想起来问他:“出什么事了吗?现在……你应该在睡觉……”
他进来把烛台放在桌上,突然扯住我的手臂猛地一拉,我整个人就扑到在床上。一只手拉着衣服的领口往下扯,半个后背都暴露出来。
他爷爷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锋却又立刻松开了手,退后几步:“是……真的……”
我火了:“什么真的不真的?有什么事不能先说一声吗?这样突然闯到人家房间里算什么?”
欧阳锋喃喃地说:“你背上有颗痣……我看到了……”
啊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梦。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啊,他不会也是做了一样的梦吧?我压住火气:“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摇头,若有所思:“不是噩梦。”
我吼:“那就快走!还有,以后进别人的房间记得敲门!”
“嗯,好。”他说着,仍站在那里,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算什么态度?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们以前是那个……要说接受不了就踹掉我好了,要说愿意再从头来过就对我好点,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啊啊……
我忍无可忍。
扑过去拽住他往床上拖,死死按住:“你究竟想怎样?要我离开还是要我回来?不喜欢我跟着你就说一声,要不就认真点,现在我受够了!”
他居然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完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竟然,竟然……压在他上面。
呃……
我刚才没来得及关窗,有风吹进来,烛影摇曳。欧阳锋眉目如画的脸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亦真亦幻。这……我是不是还在做梦?这个梦也太长……太诡异了。
那么,既然是做梦……
我吻上那两片微张的嘴唇,轻轻拨弄着,温软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心颤。
我牢牢捧着他的脸,捏住下巴,探进去挑逗。他慢慢地有了回应,两手攀上了我的肩膀。
一年来的寂寞,委屈,愤恨,绝望……一涌而上。挑逗变成疯狂的噬咬,呼吸立刻变得急促,整个人陷入慌乱与不安之中。唇齿抵死缠绵,把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压榨干净。我几乎窒息,离开了他的唇,沿着颀长的颈项重重吻下去。
欧阳锋低喘着说:“我时常梦见你……在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
啊?!
他的手撑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推远了些:“所以……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一般……”
那是……在安庆的事……
我打断他:“我见过你之后,江明月对我下毒,是你给我喂解药的么?”
“她给你下毒?什么毒?”
我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