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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乞婆们跟着大笑:“哪有!他是来勾搭我的!”
“不对,小哥儿看上的是我!”
“小哥儿,别听她们瞎说,还是跟了我吧!我家那口子才被强人杀了,晚上睡觉,也没人给我暖床……好可怜的……”
江明月翘起嘴角,爆出一阵冷笑。
看上去……她还有心智。
我试着比划:你怎么了?
她眼里一片如死水般浑浊的泪光:“滚!快滚!”
好。我当然得快滚。
不过得带上你。
无论如何,我都得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看看周围那一圈丐帮弟子,从头到尾都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无锡匠人捏出来的泥人儿。
我上前一步。他们的兵器顿时全都对准了我。
好吧。
我慢慢地把剑拔出来,剑鞘扔到一边。
嗯,下回买剑应该买把好点的……
我知道如果我不动手,他们是不会主动攻上来的。所以,不客气了。
用的剑法就是我教姬虹的那一套。小时候,爹爹的一个朋友花了几天的功夫把这套剑法传给我,却没有告诉我它的名字。
所以我只好一直称它“无名剑”。
长剑如虹在我手中飞出,剑尖直取最前面那人的双眼。
鲜血如飞泉伴着那人的惊嚎声从眼眶里喷涌而出。我没有理会他,剑身一转,顺势砍向另外一个人。我的剑和他手中的刀撞在了一起。我反手一搅,刺中了他的虎口。手上稍一用力,就把他的半个手掌切了下来。
我立刻后退,免得那人的血溅在我身上。
我瞬间得手,连伤了两个人。剩下那些人都变了脸色,拿着兵器聚拢到一起——挡在我和江明月之间。
那两个被伤了的,一个捂着眼睛一个捧着断手,他们的嚎叫声在热的窒息的空气分外凄厉。但是没有人去照看他们。
坐在地上的乞丐婆子们也都站了起来,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把匕首。
这些人还真是……简直都不能算女人了。
既然闻起来不香,看上去也不像玉……那么我也犯不着怜香惜玉了……
我一跃而起,直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丐帮弟子。他横着手里的铁棍挡住,我立刻收剑,翻个身踩在他那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铁棍上,跳到了他们围起来的圈子里。
趁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我提剑朝那些乞丐婆子脸上划去。不多不少,每个人都是脸颊上一个叉。
在那群乞婆的尖叫声中,我扶起江明月,拖着她的身子冲出人群。
然后我就傻眼了。这一小片地方,已经给刚刚出来的一群丐帮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唉,既然是在人家家门口动手,这也是应该的。
我把剑横在身前,江明月揽在身后。
她突然挥拳用力打我:“你滚!你来干什么?我不用你来可怜!滚哪!”说到最后,还重重推了我一把。到底是练过的,比不得绣楼姑娘的花拳绣腿,我一下子就给她推得往前倒了半步。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前面都是雪亮闪闪的兵刃哪?发脾气也要看地方……
我不能说话,乐得装大方,闪身往前虚刺了一剑,给她夺了一把剑,朝她抛过去。
你自己选吧。跟我杀出去,或者继续在这里任人凌辱!
她接住,迟疑了瞬间,突然挥剑往回砍,一下子冲过了身后那些丐帮弟子的防线,刷刷几声,又回剑跟那十几个人打在一起。我在她出剑的霎那也立刻往前攻,转头就看到原本坐得离她最近的那几个乞婆都倒在了地上。
她们颈上的伤口很小,血如细丝飘飞出来,人却已经两眼翻白,断了气!
果然是流烟楼的作风,杀人的时候一点力气都不肯浪费。
围在外面的那些人却还没动手,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面走,缩小着包围圈。
我一心想逃命,杀出去只求能令那些人不能再打,于是没多久便砍了一堆断手断脚下来。里面的人嚎哭成一片,终于包围圈缩小到可以近身攻击我们的程度,瞬间所有的兵器都飞了出来。
我挥剑一扫,格开一些,顺便削了最前面那人的手指。他大叫着退后,又立刻有人补上。
天,这要拖到欧阳钧出来了就麻烦了……
江明月大概是被这些人欺负得狠了,现在出手狠辣得跟欧阳锋有一拼,几乎每一剑都是直取要害。
只是,不断地有人从两边涌上来,看那架势,简直就是插翅难飞。
只好一味拼杀。不久之后,我和江明月的衣服上都沾满了斑斑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腻的血腥味,反而令那些人打得更起劲。
这也不是办法……我跃起削去了一个人的半只耳朵,穿过一片迷茫的血雾看到两个很熟悉的身影。
一老一少。
尤长老和大椿。
他们身后还跟了好十几个人——显然是另一分舵的丐帮弟子。
尤长老使刀,大椿使一对流星锤,领着后面的人朝我们这边杀过来。
站在包围圈最外面的那些丐帮弟子大概都是些不济事的。一阵哇啦哇啦的混乱之后,他们两个慢慢杀到了包围圈里。
尤长老接近了些,冲着我大喊:“施遥,顾长老让我们跟着你!”
听到他喊出来的名字,手上一滞。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顾亭之果真想得周到。只是动用丐帮这么多人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还引起丐帮内部厮杀,他就不怕惹起怨言?公器私用,天下大忌……
我只能对尤长老点点头。
大椿似乎打得很起劲,一对流星锤甩得虎虎生风。分别才没多久,他的功夫居然大有长进了。
突然有一个角落安静下来。人群中分出了一条道,欧阳钧的白靴子便踩着满地的血泥过来。丁丁当当响了半天的兵器交碰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瞬间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声。
尤长老和大椿立刻赶上前,挡在我和江明月身前。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看我,也不说话。
欧阳钧脸上的表情还不算难看。他看看尤长老,笑说:“想不到……顾长老的手都伸到我自己家里来了——你们打算把我夫人怎么办?”
尤长老掏出一块铁牌晃了晃:“杨副帮主的家事……我们自然管不着。现在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着转向欧阳钧手下的丐帮弟子大声说:“弟兄们,跟着他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这就走罢!跟着顾长老,另有前程!”
呵,顾亭之也学会了用布袋子收买人心?
居然真的有人站到了尤长老这边来。欧阳钧捏紧了拳头,却不吭声。
既然没我们什么事了,我拉起江明月就走。欧阳钧还在这里,我不能让她再落到他手里。
江明月突然朝欧阳钧笑笑,笑颜恍如从尘泥间开出的花:“相公,妾身这就去了!”说着挽住了我的胳膊,“这是第二个,我保证以后,你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绿帽子!哈哈哈……”
她一直大笑着,停不下来。直到我们上了尤长老雇来的船,她还一直在笑,眼泪鼻水淌了一脸。
尤长老和大椿一直跟着我们。我比划着,叫船家去给江明月打盆水来,趁着身边没别人,尤长老突然说:“黄药师,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所以……”他说着看一眼大椿,“顾长老说你心思重,有些事非得说清楚不可……”
大椿突然插话:“那时候赵帮主威胁我们……说要么帮他撒谎……要么杀你……”
我点头。
其实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别人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
尤长老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勉强笑笑。
真的不怪他们,一点都不。
船家的娘子给江明月洗了脸。她终于平静下来了,穿着船家娘子的一身蓝布衣裳,静坐在船舱里,洗净铅华的模样,反而比平时更清秀了些。
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船上没有纸笔,我只好用火炉里余下的木炭写给她看:杨钧迫你嫁他?
她突然微笑:“也算不上强迫……只不过是趁我出山时擒住我,给我吃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的新房里。”
——欧阳钧控制了江明月。所以,在婚礼上,江明月一直追随者欧阳钧的声音……
她突然极其得意地看着我:“我怎么甘心就这么嫁给他!后来,我发现,他竟然把师兄迷晕了藏在密室里,我就偷偷给师兄吃了解药,顺便,给他吃了些……很妙的药。”
我浑身一抖。
“师兄……‘那个时候’的样子……果真很可爱!”
难道不是欧阳钧——
“你现在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第四十一章 故地重游
江明月笑眼盈盈地看着我:“你现在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我拇指一捏,手中的木炭条随声碎成一小堆炭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立刻又去取了炭条写上:“你骗我。”
江明月伸手在我脸颊上捏了捏:“你嫉妒了……说说看,你回来辛辛苦苦追他这么久,有没有跟他……过?”
我扯下她的手,死死捏着她的手腕。对她的同情全都化成了愤怒,想揍她一顿,想把她一脚踹到江里去,想……我强压着火气,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扑上去扼死她。她吃痛,眉头拧成一团,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是杨钧设计的?你搞错了!杨钧娶我,不过是我爹爹和他想把丐帮和流烟楼并在一起——你别忘了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给自己戴绿帽子!”
呵,言下之意,我不是男人?
我把她的手摔了回去。她揉着手腕上的红印子,继续说:“是我,是我自己爬到师兄床上去的,是我故意让他们看到的……怎么样?现在后悔吗?”
不错。我是有些后悔了。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江明月仰后靠住,换了个看上去很舒服的姿势:“我爹爹很快就会把师兄杀掉,到时候我也不会独活……哼,你看,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忍无可忍,举起了手。正要一巴掌甩下去,有人在舱壁上敲敲:“公子,船已经出了临安城,您还没说要到哪去呢!”
原来是船家。
我强压下火气,走出船舱,对尤长老比划:我们去哪里?
尤长老想都没想,就说:“去找顾长老!”
我摇头。我本来就是从他那里跑出来的,现在还怎么回去。
想找欧阳锋,可是应该到哪里去找?
江明月就是知道他的行踪,恐怕也不会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吧……
尤长老说:“施……黄药师,咱们还是去顾长老那里吧,也省得他担心你……”说着,居然微微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行。去哪里都行,就是不想回去了。何况我还带着个江明月……现在要把她怎么办?把她送回去给欧阳钧?还是干脆找个码头叫她走人?
抱歉,大侠我当够了。
犹豫了半天,船家娘子突然把我叫到一边,有些腼腆地说:“这位公子……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你们大男人的,不拘小节也是对的,只是,我看尊夫人似乎是有喜了……公子您还是……对她……别让她担惊受怕的……”
我木然点点头。她知道我是哑巴,没有再多说。
江明月……有孩子了?
——欧阳钧的……还是欧阳锋的?!
天……
我飞奔到船舱里去,里面空空如也。
江明月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禁不住地胡思乱想——她会到哪里去?回流烟楼?还是去找欧阳锋?
她……知不知道欧阳锋在哪里?
如果他们见了面……欧阳锋会怎么办?
我奔去找船家,比划:下个码头,停船,我要上岸。
尤长老看了问:“你想去哪里?”
我拿条木炭写:观云山。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尤长老点头答应了,不再追问。我也没有多解释。当哑巴就有这么个好处,没有必要的时候,不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会逼你。
转走陆路以后我写了封信给顾亭之,请尤长老和大椿带过去——实际上是我已经不愿意再麻烦他们。
他们没必要因为歉疚就一路跟着我。
欧阳锋的小木屋仍是好好的。
潭里的水比上回来的时候浅了些,那一片白色的花全都谢了。
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我没有停留,立刻就离开了。我只带走了一样东西,就是从江友松那里偷出来的画。如果我能赶在他之前找到欧阳锋,也许这幅画能派上用场。
我真的一点都不怨欧阳锋。
哪怕是欧阳钧百般阻挠,哪怕是我门之间还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这些都没有关系。
只想快点找到他,帮他摆平江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