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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横竖也是睡不着了,我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他。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两下,但意识还没有恢复。看来这人命还真大,我蹲了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的如同火一样。
他的嘴唇,不用在明亮的光线下,也能看出肿的厉害,嘴角更是严重的裂伤,一条血线沿着他烧得有些发红的脸上蜿蜒而下,已经干涸了。他下身的伤口,估计更加严重吧,我没有去看,不过他的两条修长的腿,即使在这样的昏迷之下,也没有办法合在一处。
这样光着身子躺一晚上,就是他现在还活着,等不到明天早上,他也会死了。
他脆弱的样子,和我心底里一个疼痛的角落合在一处,本想就这样放着不管,但。。。。。。我的身体却先过我的意识,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本想找点什么盖住他光裸的身子,但在这件囚室里,不要说衣服,就连个多余的布片也是没有的,我看看身上那残缺的碎布,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
他身体温度很高,估计是伤口感染的反应,我将他搂在怀里,虽然和地面隔绝开去,却也完全没有办法为他降温,这样下去,他还是很危险吧。
人体降温的想法不是没有想过,可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只是那样,估计不够。
再将他搂的紧了一些,我将手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待手凉了之后,再放上他的额头,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的手臂渐渐的麻痹,眼睛也几乎睁不开。
一点点的,他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伴着黎明的辰光,我看见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已经消退,身上的那种高热,也下去了些许。
眯了眯一夜没睡的酸痛眼睛,我扭动了一下身体。即使他现在还没有醒来,凭着过去的经验,我知道他已经过了危险期。
总算,我不用再次经历那种痛苦。。。。。。但是,他接下来的命运,我却不能猜测。
这群人发现他没有死,是不是还会继续如同昨天一样对待他呢?如果再持续一天,估计他这条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拉下来的小命,就又保不住了。
不过这似乎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怀里的身躯微微的挣动了一下,他缓慢的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间,我的心跳慢了一拍,如同做坏事被抓住的小孩,但他的意识似乎并没有恢复,只是看了我一眼,视线便转到别的方向去了。
我迟疑了片刻,决定把他放回地上,现在惹祸上身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将他纳入我所属范围,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六哥。。。。。。你一大早就起来玩这美人啊?昨天果然还是没有上够吧?。。。。。。不过也是,这样一个销魂的尤物,操多少次也不会够的,哈哈哈。。。。。。〃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人显然也醒来了,看见我们的状态,大声调笑道。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昨天那胖子和今天这瘦子对我的称呼,我想这个身体大约在这牢里也是个人物,如果贸然暴露我并不是他的事实,不会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
瘦子见我不理他,也只好打了个哈哈,坐到角落里去了,不难看出,他一直用贪婪的目光,看着我怀里的人。
那么这个时候,无论我愿意与否,都不能放开这个人了,事情已经变得超出我想象的棘手,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我看看怀里这个再次睡过去还把脸埋在我肩窝的清秀男子,不知是因为身体的难受还是我身上气味太过于不堪,他秀丽挺拔的眉微微耸起,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色彩。
那些人在喧闹及清晨的到来中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他们显然都看见了我抱着那男子但却没有动他的事实。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我能感受到那些射向我们身上的带着愤怒和不满的目光,看来和这群野兽抢夺〃猎物〃发生争执,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们,一共是七个人,除了昨天那个胖子,还有两个身形健硕虎背熊腰的男子,余下四人,除了那个瘦子,其余的体格和我差不多,如果硬拼,我估计一分胜算也无。即使通过目测,能从瘦子那个薄弱环节开刀,这里是个密闭空间,连逃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在我攻击他之后,那群人也会一拥而上,以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而言,任何一方面我都不占优势。
还是放开手里这人吧,大不了让他们玩死他,反正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强暴的场面,最初的时候,我不也是对他行凶的人之一么?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却一点动作也无,看来我的身体,还被那早年的潜意识所束缚,我不禁苦笑。
正在这个他们要冲而未冲的当口,牢门的锁链突然响了起来,我们都将视线投向那边,这边一触即发的气氛自然而然的缓和了下去。
狱卒的头一探进来,立刻又缩了回去,紧接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着淡青锦袍,长相俊逸气质不俗的男子冲了进来,在我们持续愕然的情况下,抢过我手中那纤细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逸风!你有没有事?都怪我。。。。。。来迟了一步。。。。。。〃紧跟着他进来的人急忙递上外衣和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这个被他称为〃逸风〃的男子,只是睫毛扇动了两下,连眼皮也没有抬,但来人明显是放下了心。他先将怀里人儿小心以衣衫裹好,又端过那碗大约是汤药的液体,一口口将药汁哺入他的口中。
这些人的衣着很是奇怪,看起来竟像是古装片里的扮相,可我看那感情流露,实在不觉的他们像是在演戏。
对了,昨日那场强暴,我亦身处其中,当然知道它不可能作假。
待那碗汤药被逸风完全喝下之后,华服男子以痛恶的眼光扫过我们的面孔,我相信他在给怀中人着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被施暴后的痕迹,不过他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抱紧了昏迷的那人,挺身离开了这充满恶臭肮脏腐败和他身份严重不符的地方。
我相信事情绝对不会完结的如此简单,就如同我的女人被人上了,我定会狠狠的报复回来一样,看他对那逸风的紧张程度,我觉得即使和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者没有直接关系,我们肯定也要倒血霉了。
那群刚才还对我虎视眈眈的囚犯,此时此刻怕是也纳过闷来,纷纷泄了气去,垂头丧气的找角落坐了下来。我想他们心里肯定很清楚,之前的华衣男子,看装束派头就不似一个简单的角色,如我们这样的角色,他要报复起来,不比捏死几只蚂蚁更轻易?
我冷笑着想到,如果这个身体死了的话,我是不是会在露娜的床上醒过来呢?只希望,折磨不要来的太猛烈才好。
第四章
我还是没有和那群人说什么话,确切的说,因为那个被唤作逸风的男子,我和那群囚犯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个僵局。临近傍晚的时刻,狱卒给我们送了一餐如同水一样的粥和有点馊了的馒头。不过比这更难以接受的食物,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口中慢慢咀嚼这着馒头,有些被刻意放在角落中的回忆,又逐渐清晰。我皱眉,这不是好事,我当年费了多少心力才勉力掩藏的回忆残片,这几十个小时之间,居然浮现了出来。
还没等我对下一步的行动作出计划,牢门上铁链又再度响了起来,伴着狱卒进来的,是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彪型大汉,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灰衣的男人,看他的气质打扮,大约是个帐房或者管事的角色。这群人一进来,本就窄小闷臭的牢狱,顿时有了种连氧气也不足了的感觉。
〃城主命令,将他们都带出去。〃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有点类似用指甲挂玻璃的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于是那群大汉,或是两人一个,或者一人一个,架着我们离开了这我自到这里以来,唯一熟悉的地方虽然它的环境实在是不值得留恋。我很好奇这些人就那样紧紧抓住我们的手臂,一点厌恶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出来,我觉得我们身上的气味污垢,如果不是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没有洗澡,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手臂被强扭到身后的感觉,绝不好受,我们被推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穿过不知道多少或者狭窄或者宽敞的走廊,我们终于来到一个花厅之中。这里虽不大,但摆设都属上乘,红木细雕的座椅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但我都不认识,他们背后是一幅字画,花了花开富贵,虽不识货,但看老头子的东西看多了,我大约还是猜出它价格不菲。厅中没点蜡烛,却依然亮得如同在六十瓦的灯泡照射之下,我眯着还未能适应这光明的眼,四下瞄了瞄,发现原来是厅中四角,都装了如鸡子般大小的淡黄色珠子,这光芒显然是那四颗珠子发出来的。
坐于主位的那人,在可能是管事那人的报告之下,终于把视线投向我们这边,他并不是什么膀大腰圆的男人,身材颀长却精悍,眉眼之间透出一股邪气,他只是瞟了一眼之后,就对身后一个生得清秀可人,大约十三四岁的青衣小侍童道:〃请誉王爷和沈逸风公子过来吧。〃接着他冷笑道:〃既然要我拿出个说法,看来只是杀了你们,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吧。〃
我身边的几个人,都露出惊恐之色,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想来,古代的酷刑似乎的确不乏令人发指的作派。
思索之间,在牢中见过的那头戴紫金冠的清俊青年,在侍童的带领下,踱了进来,他身后紧紧跟了两个护卫,而白天被带走的那位沈逸风公子,却没有出现。
〃司徒城主,本王想知道,你所谓的交代,到底是怎样?〃他的眼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遍,里面很容易读出极度的厌恶和憎恨。
那个被称为城主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些猪狗不如的下贱东西对沈公子作了那样的事情,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让他们体验体验同样生不如死的感受,再凌迟处死。。。。。。不知道誉王爷能不能满意?〃
誉王爷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未对他的建议作任何评价,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对。
司徒城主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两下,一群全身上下俱是素白的蒙面人,如鬼魅一般飘了过来,抓着我们手臂的大汉都松了手,向后齐退一步。我看着一个白衣人来到我面前,不知怎的,在嗅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暗香之后,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腿一软,只能任由两个白衣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我。
不用看,那群〃难兄难弟〃和我的状态,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群畜牲久未清洗,在下恐怕他们等会儿会碍了王爷的眼,还是事先拉下去清洗一下的好。〃那个司徒微笑着同青年解释道。如果目光能杀了人,我想他此刻早已被我杀死了数十次。
所谓的清洗,不过是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给家畜洗澡的人工小水池里,以粗糙的刷子狠狠地刷过一遍,虽然在过程中我被他们粗暴的动作刮伤了好几块皮肤,但洗干净摆脱那种黏腻肮脏的感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身上那几块破布,早已被他们撕得完全无法用来履行衣服的职责,被弃在一旁变成了一堆垃圾。
结束了清洗之后,我们八人并没有被穿上衣服,赤条条的被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开阔的场所。不过既然赤裸的并不是我一个,我也不羞于让别人看见我的身体,所以到没有太多不自在。
这个露天的广场被金属栅栏围绕着,栅栏外是一排座椅,现在,那个被称为司徒的城主和被称为誉王爷的青年,正坐在那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一拍身佩大刀的侍卫,和几个眉清目秀的侍童。
现在我身体里被他们下的药药效显然还没有消退,全身依然是无力的状态,我看着他们这样森严的戒备,觉得我在这种情况下能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
与其冒险,不如等等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从那个城主的言语中推论,我们接下来的遭遇,绝对可能是生不如死。
〃都洗干净了。〃为首的白衣人上前道,声音平淡的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城主微笑着点点头道:〃很好,那么就一个一个的来吧。〃他转头对誉王爷道:〃接下来,就请王爷等着看一场好戏。〃
我所在之处,大约是中间靠后的位置,如果是按照这个顺序来的话,按理说,我应该能看见,他到底想要怎样对付我们。
即使没有经历整件事情,我心里大约有了个底,其实这整件事,很有可能是沈逸风、司徒城主和那个誉王爷之间的复杂纠葛造成的,只不过誉王爷没有办法对司徒城主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来,只好拿我们开刀泄愤。
从古到今,居上位者犯下的错误,总有下面的人出来顶缸,真是千古不变的法则。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