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瑞的喉咙有点发干。
等胡娟按下最后一个键的时候,苏瑞突然站了起来,“请等一下。”
“你决定了?”胡娟饶有兴致地问。
苏瑞深吸一口气,终于从桌上拿起那杯酒,端了起来。
“没关系,其实我未必就放了什么进去,也许只是一个考验呢?”胡娟在旁边笑道,她的脸瘦得吓人,以至于笑的时候,脸颊干巴巴地皱起来,仿佛童话里的巫婆。
苏瑞却并不会以为,那只是一个考验。
胡娟没那么无聊。
“怎么样,喝还是不喝?”见苏瑞僵在那里,胡娟有点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苏瑞还是不能动。
她同样不能冒险,保护自己,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她的性命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了。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那没办法,如果莫梵亚要怨,就只能怨自己娶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妻子了。”胡娟说着,按下了最后一个键,那边很快有人接听,胡娟对那边的人说:“我的后台密码是”
苏瑞的眸光突然变得很寒很寒。
“胡娟!”她的声音猛地提高。
胡娟将电话挪开一些,极意味地看着苏瑞。
苏瑞的眉头却皱了皱,说了一句有点不相干的话,“你在烧水吗?”
胡娟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站起来,快步朝厨房那边走了去。
从苏瑞进来的时候,她便发觉,这屋子里的味道极其压抑,但是只以为是胡娟平常食用的药味,知道透过玄关,看见厨房那边的灶台,她才猛地想起一些常识。
一定是胡娟在烧水,但是,因为等着自己,以至于忘记了这一茬。火熄灭了,煤气外泄,这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胡娟走向了厨房,很是急躁。
她的指间还夹着烟头。
苏瑞站在客厅里,她拿起桌上的那边红酒,极快速地将红酒倒进旁边的花盆里,她正要找红酒重新斟一杯。
然后,她听到了爆炸声,不算特别严重,只是一串火光电流般闪过,刺啦着窜过厨房,燎到了挂在玄关前的帷幕。
苏瑞吓了一跳,她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人急忙转身,看向胡娟。
胡娟的身上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燎到了,她扶着厨房的门,连声尖叫,厨房那边,火焰刹那间耀得老高。胡娟的衣尾也烧到了,她几乎吓软了,身体顺着门楣滑了下去,她不能动。
苏瑞几乎想也不想地朝胡娟冲了过去,可是,待冲到玄关的时候,刚刚被燎烧的帷幕猎猎作响,它们变成了真正的火海,炙热而浓郁的烟尘,让苏瑞咳嗽而恐惧,她已经站在了玄关边,大门的把手热得吓人,可是,好歹是打开了,胡娟站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口,在他们中间,是已经燃起来的帷幕。
苏瑞的脚步突然停顿了。
她看见了从玄关的桌上掉下来的照片,胡娟拿来威胁她的照片。
她看到照片里的女人的眼神,她看到此时站在厨房门口的胡娟的眼神,那空然癫狂的,不顾后果的眼神。
这种眼神,她一度是熟悉的,可正因为熟悉,才会惧怕。
纯棉质的厚厚的窗帘也燃起来了,本来让房间显得古雅华丽的帷幕,变成了致命的助燃剂,它们让胡娟的双腿发软,不能再前进一步,事实上,胡娟也确实受伤了,她一直抓着门楣,用一种锐利而可怕的目光盯着苏瑞,在苏瑞犹豫的那一瞬,她没有求助,而是大笑了起来。
“凭什么他就没染上!凭什么你可以嫁给他!你们不会幸福的!你会倒霉的!”她嘶哑地吼叫道。
苏瑞被浓烟呛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东西从上面砸了下来,胡娟房内的家具全是木质或者棉质,全是极易燃烧的类型,她的眼睛已经被烟迷得看不清了,她的喉咙要被堵住了,力气在流失。在胡娟吼完那一句后,苏瑞突然转身,再也不看后面一眼。
她出去了。
她直接跑了出去,然后用拳头狠狠地砸下了火警的按钮。
整栋大楼都被警铃声惊醒。
苏瑞却并不打算停留,她握紧包,正要从紧急通道里离开,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突然又停了下来。
苏瑞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然后,她看见了李艾。
李艾的手中握着手机,一部可以拍照的手机。
她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拍下自己冲出房间的照片。
屋子里,传出胡娟最后一声诅咒,然后,一起都平息了,警铃声与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充满了死亡与罪恶的气息。
“你杀人了?”李艾怔然地问。
苏瑞摇头,“我没有。”
她只是没有冒险去救胡娟,可是她没有杀人,没有!
“你杀人了。”李艾喃喃自语着。
苏瑞不再说什么,这一句话,已经不是疑问了,这是李艾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李艾会在这里?
当她在她门外等了一下午的时候,她在哪里呢?那个时候,李艾又在哪里?
为什么偏偏在她最狼狈最阴暗的时候出现?
楼梯口那边渐渐传来人声与脚步声,苏瑞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李艾好像刚刚回神,她冲着苏瑞,不客气地喊了一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跑!”
苏瑞这才回过神,她复杂得看了李艾一眼,终于顺着紧急通道,离开了这里。
——并不是心虚,而是,她不能被别人发现在这里,不让,自己与胡娟的关系,莫梵亚的事情,都会被别人扒出来,
可是,为什么李艾会在这里?
还有,胡娟会死吗?胡娟会死吗?
倘若她没死,她会将莫梵亚的事情全部抖出来吗?
在脚踩到一楼的实地上时,苏瑞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李艾说得没错,她就是一个杀人犯。在她离开那间房的时候,她心里的所思所想,确实是灭口。
所以,她见死不救,她没能冲上去,将胡娟拽出来。
第一次,苏瑞见识到自己心底最为阴暗的地方,这个地方让她恐惧,她扶着墙角,胸口又是一阵恶心,翻江倒海的恶心。苏瑞在角落里吐了很久,几乎要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她听到了楼上的喧嚣声,听到了救护车与消防车从街道尽头传来的鸣笛声。
苏瑞吐到胃部痉挛,然后,她扶着墙,勉强地站了起来,尚能从容地挡下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司机说:“哟,起火了。”
“是啊。”苏瑞将头扭向窗外,她的眼睛痛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得太久的缘故。
她没有回家,她没有自信能在苏妈妈的面前继续掩饰。
苏瑞同样不能去见莫梵亚。这件事,只能烂在她的心里,绝对不能让莫梵亚知道只言片语。她甚至觉得,此时的自己,更加没有资格出现在乐乐面前。
因为,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当然,也有可能没死。
对于胡娟到底死还是没死,苏瑞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期盼。她麻木得厉害。
“小姐,去哪里?”司机不得不再次追问苏瑞的去向。
“祈云山。”苏瑞随口报出一个地名,说出口后,才发现,那里是斯冠群曾求婚的地方,她曾差点在那里坠崖。
“大半夜的,小姐一个人去那里?”司机以为自己拉到了女鬼。
想想也是,苏瑞上次的地方,刚刚发生了火灾,天知道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开玩笑的,去滨江路吧。”苏瑞淡淡改口。
司机这才放了心。
原来是去买醉的。
滨江路,酒吧一条街。自然,也是Alex的左岸所在的地方。
司机在路口将她丢了下来。苏瑞并没有去找Alex。她坐在滨江路右侧的江边上。吹风。
她的身上,还带着火星的痕迹。可是,已经没有人相信,这个人是刚刚从火海里逃生出来的。
她的表情很淡很淡,几乎称得上是平静的,这样吹了二十分钟的风,她站了起来,在滨江路路口那边的足球广场前站定。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屏幕,世界杯的时候,可以供球迷们在这里发疯吼叫。平时,则播放电影或者新闻。
此时,屏幕里正在播放新闻,实时短讯。记者赶到了火海,说是六楼A座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据悉,户主已经死亡,这场大火是事故还是有人蓄意纵火,警方正在调查。”
尽职的记者正在如实播报着。
苏瑞只觉得心口一空,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到底是松气,还是恐惧。
那么,胡娟真的死了。
就这样死了?事情的发展简直让人怀疑它的真实,如果不是晚风太过袭人,她几乎要怀疑,这不过是一场梦了。
而且,是噩梦,梦里,胡娟的模样,也许会困扰她很久很久。
苏瑞端起面前的酒杯——想着足球广场上看新闻,至少要点一扎啤酒。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苏瑞兀自喝了一口酒,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报告仍在继续,苏瑞仰起头,将剩下的就喝完,然后她站了起来。
她向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我杀人了。”
斯冠群的号码,那个留给她的手机,手机已经被砸坏,手机卡不知所踪,这个号码,应该是空号了。
她至少想找个树洞。因为,这一次,她无法倾诉,甚至不能诉诸于口。
可是,手机叮铃一声,却显示了“发送成功”的字样。
她没有留意。她将手机放回包里,重新回到江边上,手扶着栏杆,望着面前奔腾不息的江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也没有什么可以怕。事实上,此时的苏瑞,冷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她在想,胡娟最后打的电话,是给谁的?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或者,有这些资料?
李艾,又会说出去么?
她要确保莫梵亚的绝对安全,更要确保乐乐永远不知道这些龌龊的事情。风真的越来越冷了。她如在冰窖一样,苏瑞绝对自己所有的血管都要凝成冰块。
就这样呆滞了一个多小时后,苏瑞终于痛苦出声。
她害怕,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背负一条人命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生不如死。
而就再她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苏瑞猛地转身。泪眼朦胧中,那一刻,她突然有点看不清,此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斯冠群么?
还是
苏瑞止住哽咽,呆愣地望着身后的人,她想掩饰自己的哭泣。可是,此时掩饰,显然是徒劳无功的。
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让她恍然。
“发生了什么事?”Alex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很担忧地反问她。
苏瑞无法回答。她咬着唇,只是摇头。
“你杀了谁?”Alex,终于单刀直入。
第三卷 真心错爱 (五)豪门盛宴(5)
“你杀了谁。”Alex单刀直入。
苏瑞怔怔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Alex会知道这件事。不过,她此时也想不了太多,苏瑞觉得自己就要濒临崩溃,就像那日站在悬崖边的感觉,清醒又
凛冽。
“胡娟。”她讷讷地回答。
“怎么杀的?”Alex神色凝重,没有惊奇,也没有掉以轻心,他很谨慎地追问细节。
苏瑞闭上嘴,她的手抓着外套的边缘,将自己紧紧地裹在其中,她努力回想着方才发生事情的细节,最后,却只能记起胡娟那张近乎癫
狂的脸。
“不,我没有杀她。”她又低下头,摇摇头,自我推翻道:“我只是没有救她。”
然而,见死不救,与谋杀,并无多大区别了。
Alex没有再追问,他看了苏瑞片刻,然后,手握着苏瑞的胳膊,轻声道:“你需要休息。”
此时的苏瑞,看上去那么疲惫而无助,就像一个做错事后惊慌的孩子。
苏瑞低着头。未语。
Alex于是拉着她,一路安静地回到左岸酒吧。他为她准备房间,为她铺好床单,然后,扶着她坐到床沿边。
“需要给苏阿姨打个电话吗?”他在旁边淡淡地提醒着。
苏瑞点头。
这么晚还没回去,妈妈一定着急了。
“我先出去一下,为你准备一套睡衣。”Alex很体贴地退了下去。他想,也许苏瑞在撒谎的时候,并不希望有别人在场。
而她,是一定要对苏妈妈撒谎的。
苏瑞编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来宽慰已经等得很忧心的苏妈妈。苏妈妈虽然满心狐疑,但是知道虽然是安全的,也算放下了心。
等苏瑞放下手机后,Alex也带着睡衣回来了,他一直没有再说刚才的话题,甚至连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加以询问,只是放下睡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