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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应声垂下了头,以手势示意努米底亚人跟着她去别处。加鲁明白他的队长朋友有不一般的人际关系,不敢涉足她的世界,只能看着她跑进内庭。
进入安娜特的房间。议长之女对王玉婷的到访很意外,她没想到要见的人会这么快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给身边的侍女使去一个眼色,侍女躬身退出了房间,使屋里只留下王玉婷与安娜特两人。
“与部下们相处愉快吗?”见面第一句话,安娜特带上微笑发问。
王玉婷摆了摆手,“别提了!我无论到哪儿,和我作对的人总是随处可见。”
安娜特依旧带着微笑,并没有因盟友的事业发展不顺利而生气、焦急,相反让人以为她所希望的正好是这样的结果。“相处不愉快没什么。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把骑兵队长的职位干得出色。汉尼拔刻意安排这个职位给你,是想要让你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练意志,但我不需要这样的意志,军人朴素的生活方式不适合迦太基的政治。”
“看来你对我已经有了新安排。”事情的发展没有超出王玉婷的意料。安娜特为了巩固她们这个小集团的利益,利用自身力量与父亲关系,努力为她谋取职务。不过王玉婷奇怪的是,安娜特既然有能力使她的盟友步步高升,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弄上令人羡慕的位置呢?
安娜特那双如母狮般的眼眸中闪出了一分神采。“没错。我们的机会来了!”她的声音中透露着半点兴奋的颤抖,“汉尼拔将带领伊比利亚的主力军队迎击罗马执政官,因此新迦太基以及整个伊比利亚事务将交由他的弟弟哈斯德鲁巴代理。哈斯德鲁巴是个软弱的人,即使有马西尼萨的协助,他也未必能掌控所有局面,元老议会一定趁着这个机会夺回对伊比利亚的控制。现在汉尼拔还没有离开,议员们已经等不及想要行动了。”
“我们也应该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在伊比利亚政治势力重组时谋取自己的政治利益?”王玉婷感到自己又一次猜中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元老议会为了打破困难局面,极可能再次利用她,她的职位将借此登上甚至比统兵官更高的地位。但是王玉婷没有流露出喜悦之情,她显得比较担忧,“这样做合适吗?我们在汉尼拔与罗马人战斗时,给他的后院放把火,而且做这种卑劣事情的人居然是控制国家的议会,令人感到奇怪。现在我们应该共同对付罗马人才对。”
议长之女听了王玉婷的疑问,掩住嘴唇,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你的话充满了正直,我不得不承认,它是无可反驳的。但这是斗争。如果罗马人遭受天灾,粮食欠收,人民染上瘟疫,你认为汉尼拔会因他的敌人正在受罪而停止攻击,放弃取得胜利的机会吗?对议会来说,现在同样遇上了可以压制汉尼拔的时机。趁着他与我们的敌人作战时削弱他的权力确实是不仁义的事,但议会必须这样做,作为国家的管理者必须控制所有领土。特别是战争时期,将所有资源统一支配,才能团结国内战胜敌人,议会不仅是为党派私利,汉尼拔会理解的。议员们不会危害到在外作战的将军,只是让他回到将军的本职工作而已,他受议员厌恶仅因为他过多插手了政治。”
“可是我认为有时候汉尼拔没有错。虽然很不服气,但士兵和军官对他的评价很高,而且他的作法对迦太基也没什么坏处。至少我不认为强硬的态度会在外交上有损失。”待在军队里时间长了,总会听见一些传闻,士兵们也爱评论政治,王玉婷没兴趣,却不耳聋,对巴尔西德党与议会的行事风格渐渐有了了解。从前尽管她参与了两个派系的斗争,却对他们为什么争斗一无所知,与汉尼拔作对仅是因为最初愿意做她的靠山的是巴尔西德党的政敌而已。
“看来你在由巴尔西德党控制的军队里呆太久了。”安娜特不以为然地说,“记住,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我们的目的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在这个世界上实现自我理想。因此你需要尽快从对巴尔西德党的情感中摆脱出来,幸好我已经有安排了。”
“我将在近期把你调出马哈巴尔的骑兵队。汉尼拔离开后,你将很快得到提升。首先依靠过去的功绩进入议会为哈斯德鲁巴组建的顾问团,尽管你是女人,但你在卡彼坦尼亚时比哈斯德鲁巴更出色的表现已经使你具备了资格。时机成熟后,你将担任哈斯德鲁巴的助手工作,由于你没有强大的背景,因此将比马西尼萨更受议会重用。然后,我们需要等待。你只需要在战争中立下几个小小的军功,其余的事交给我,我会为哈斯德鲁巴制造一、两个小错误,并说服议员们提议由你接替哈斯德鲁巴的职位,我父亲领导的派系也将以哈斯德鲁巴的失误为起点,铲除巴尔西德党在议会中的势力。这样伊比利亚将重新回到讨论会的控制之下,而我们也将利用在战争中取得的地位进一步作长久打算。”
“听起来好像不错。”王玉婷掏了掏耳洞,“不过会这么顺利吗?汉尼拔一定有防范。”
“我承认这位将军会有考虑,但与巴尔西德党对抗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议员们更加急切地想要除掉他们。巴尔西德党中汉尼拔是他们的灵魂,汉尼拔一旦陷入与罗马人的战斗,其余人根本没有智慧与议员们较量。”
安娜特考虑周全,王玉婷无意中发出一声浅笑,但这声笑决不是认同,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些迦太基人心中想的不是怎样迎战威胁国家的敌人,而是如何利用他们的敌人同他们的将军争夺权力。
“我经过考虑,”安娜特接着说,“仅以我们两人可能人手不够,而这样的密谋不便于允许外人参与,因此将有人加入我们的行动。这个人也是自愿要求加入的。”
王玉婷刚想要追问那位被安娜特选中的人是谁。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来吧!”安娜特允许了门外的人。
门开了,出现于门外的人令王玉婷大吃一惊。“爸爸!”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节 母亲的线索
“爸爸?你怎么会来?”王玉婷望着门外站着的人,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门外的大胡子男人摊开双手,“是安娜特小姐刚才请我来的。”安娜特支出屋子的侍女把王重阳给请来了,当然是出于安娜特的意思。
父亲在这个时候出现,王玉婷已经联想到了安娜特的意图。“爸爸,你要加入我们的行动?”她不敢肯定,需要确认。
王重阳点了点头,“没错女儿。我不能总是看着你们忙,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有点本事,怎么可以让别人说我靠女儿养活?”
“我们需要一位稳重的男士在必要时为我们出面说话。”安娜特解释。
王玉婷的心里升起了万般滋味,父亲的参与使她平静的内心又掀起了波澜。她不是不愿意父亲来帮忙,只是突然感到一个人的事转眼间变成了大家的事,让她莫明徒增了许多负担。
安娜特不会放过她的盟友脸上的一小点儿变化,她明显知道王玉婷的担忧,“不用担心,我会为你的父亲争取到职务,虽然不可能担任重要职位,但类似顾问、助手这样的工作不难找。我们所作的是长期打算,只要避免心急和引人注意,不会有危险。即使出现意外状况,以我和我父亲的势力保住你们性命没有问题。”
“不是的,我并不是担心这个。”王玉婷也说不清心里顾忌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又有人出现在了门口,是在大门旁碰上的安娜特的贴身侍女。侍女弯着腰,低垂下头,向屋里的人施礼,之后才说明来意。“玉婷小姐的朋友叫我来提醒小姐——她应该离开了,要是太晚回军营会受罚的。”
“现在不是还早吗?”王玉婷瞥了眼窗外明亮的天空,嘀咕着说。
“你的朋友似乎不愿意你太靠近我们,或者说不愿意与你分开太久。”安娜特弯着眼眸会心一笑。
王玉婷面对她的玩笑反而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她感到安娜特似乎误会了什么,没有接上话的沉默间隙传来了王重阳的咳嗽声。
“你应该回去了,为了你的朋友,也为了你自己。在我这里呆太久会让人起疑。”安娜特转而对侍女说,“告诉客人,玉婷小姐立刻回去,请他去门外等候。”
侍女应声离开。
安娜特已经说守凶她要说的话,王玉婷只好听从她的决定。
努米底亚人已在门外等着她了。见到王玉婷从宅院里出来,黑皮肤的青年立刻拍了拍马背上薄毯的尘埃。
王重阳送女儿直到大门外,“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卷入危险,不过别忘了你老爸是做什么的,我会害怕阴谋诡计吗?”他劝导女儿,“让我参与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出现情况至少可以相互照应。安娜特靠不住。”
王玉婷沉默地点头认同了王重阳的话,她明白自己正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摸索,安娜特这个领路人只是想要把她这个路盲带上她所希望的路上而已。她必须学会以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王玉婷扶着马背跨了上去。加鲁站立在她身边,小心地看护着她上马,尽管她的动作已经熟练,不再需要别人帮忙了。努米底亚人察觉到有使人上舒服的目光看着他,送王玉婷出门的那个男人正注视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她的父亲,青年假装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审视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王玉婷跨上马,碰到一块软物,把它从身下抽出,竟然是个包袱。“一定是那个死老太婆的!”她肯定地猜测。路上碰见的老妇人骑过这匹马。
“是什么老太婆让你这样生气?”王重阳疑惑地问。
加鲁立刻对包袱的事解释说:“老人走的时候把包袱忘了,我打算回去时顺路还给她。”
“顺路?我可不觉得特地跑一趟旅馆很顺路!不用还了!”这件东西又将王玉婷对老妇人的怨气激了上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重阳追问。王玉婷的情绪激动,估计说不清了,于是他问向努米底亚人,“你来说吧!你们遇上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与王玉婷的父亲谈过话,加鲁居然紧张到嘴唇僵硬,“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城外的路上遇见了位老人,她是一位女祭司。这位可敬的老人曾经听她的导师预言,将来必定会遇见一位与这位导师相似的少女,到时她必须提醒少女今后的命运。”
“他们很相似?”王重阳看着女儿的脸,在这里会有什么人与他们的东方面孔相似?
加鲁点点头,“是的,那位祭司告诉我说,看见玉婷小姐就像亲眼看见导师的少女时代,他们非常相似,除去年龄上的差异,几乎是同一人。她们就如同母亲和女儿一般……”
“母亲和女儿?”王重阳诧异地打断了加鲁的话。食指与拇指托住下巴,中年男子被迷团难住。
骑着马的王玉婷轻蔑地叫喊:“别听老太婆胡说!哪个巫婆不给自己披上几件神秘外衣?”
“你难道没察觉出不对劲吗?”王重阳反过来打断了王玉婷的轻蔑,“她说你们像母女。”
“说说而已,当真了?”王玉婷上翻眼皮,想了想老太婆说过的话,“你怀疑是妈妈?不可能!妈妈去的时代和我们还差几百年,除非那老太婆有几百岁了。”
“怎么没可能?姓陈的造的机器也能靠得住?他能把我们扔这里,也能把你妈半途扔下。”
王重阳的疑问提醒了王玉婷,她的轻视态度立刻收敛了。这的确有可能,如果母亲的机器如同他们的那样中途坏掉,而没有到达目的地,那么母亲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了。不过她没有立刻确定是母亲,疑点仍然存在。“可是妈妈怎么知道我会来?而且特地托人找我,但却不向我们求救,非得暗示什么命运,太不寻常了。”
“有什么奇怪的。出了意外,宋瑜当然知道我们会去救她。谁会冒险到古代呢?当然是最爱她的丈夫和亲生女儿,难道会是情夫和叫别人为妈的‘儿子’吗?”王重阳说着说着便跨上了马,坐在王玉婷身后,“走,先去瞧瞧那个老太婆!喂,你来带路!”他向加鲁招手。
加鲁也跨上了另一匹马,绕到他们前面,领头走向女祭司下榻的旅馆方向。
城市市场附近的旅店虽然不是最舒适的,但价格却是最昂贵的,因为这里靠的市场,是来往的商人和旅行者最密集的聚集地,在这里投宿方便了解市场和打听各类小道消息。王玉婷真不明白,这个自称大巫女、女祭司的老太婆不去找个清静地方静心,却偏偏喜欢嘈杂。
加鲁带着王玉婷和王重阳进入了旅馆。老妇人是他扶进屋里的,因此他知道老人的房间在哪里。
穿过来来往往着不同旅人的大厅,三人跑进带水池的中庭。水池里的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肮脏的墨绿色,漂浮着泡沫与食物残渣,围绕着水池的墙壁上开着一扇扇窄小的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