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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皱紧眉头,他预感到不是好事,而且可能极麻烦,裹住被子,翻了个侧身,想继续睡,“明天再问。”谁知,全身感到一股冷风,王玉婷把整条毯子都给掀开了。“你干什么?”王重阳差点吼出了声,“问吧!问吧!”他坐起来,套上件外套。
就知道父亲硬不过自己,王玉婷笑眯眯地坐在了父亲身边,“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会打仗的将领?”
王重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是,还是不是?”王玉婷显然很不满意父亲的回答。
“如果问我,你会不会打仗,答案是肯定的。我的女儿打了这么多胜仗,难道不能算会打仗?但是问我,你算不算将领……要怎么说呢?”王重阳犹豫了。王玉婷期待地等着回答。“这样说吧!我认为一名将领……怎么样才能算将领?他必须统帅一支完整的军队才能算将领。可是你呢?除了做统兵官的时候,从来没统率过像样的军队,怎么能算将领呢?”
“爸爸,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王玉婷很不满意王重阳的答案。
王重阳看得出她有心事,“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这个莫明其妙的问题决不是王玉婷的真实疑问。
王玉婷撇了撇嘴,把拜访汉尼拔的事告诉了父亲,包括汉尼拔向她出的难题。
“那么问题就是——好的指挥官应该具备怎样的条件了?”王重阳摸着胡须,这个问题把他难倒了,“你说需要条件?”
“我问的是你,你怎么反问我了?”王玉婷不满地叫起来。
王重阳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我从没有领兵打过仗,上学时也没好好念书,我怎么会知道?”他指着侧身睡着了的居阿斯,“应该去问他。他在我们现代就是职业军人,一定知道。”
王玉婷觉得父亲说得对。居阿斯自称十六岁便做了雇佣兵,已经在战场上拼杀了十多年,见过的指挥官不计其数了。
她叫了雇佣兵队长几声,居阿斯没反应,似乎睡得很熟。她又揉了揉他的光头,依然没反应,最后向他的耳朵吹气。雇佣兵队长忍不住了,翻身推开了王玉婷,“别再捉弄我了,我醒着的!”居阿斯精神地坐起来。王玉婷发出笑声,她就知道居阿斯是装睡。
“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听见了。幼稚的问题!”居阿斯自信满满地回答,“什么样的指挥官才能算优秀?还不简单?能打胜仗就可以了。指挥官不能打胜仗,留着他做什么?从前与罗马人打仗时,迦太基人处死了吃败仗的将军,不仅迦太基人,希腊人、波斯人都处罚过失败的将领。说近期发生的事,被我们打败的罗马将军不是战死,就是离开了罗马的政治核心,可见胜利多么重要,将军不能打胜仗就不能保持他的地位。”
王玉婷和王重阳听后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见解,但王玉婷依旧不是很满意,“虽然你的话有道理,可是没提到重点。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素质才能当上将军?指挥官应该做什么?”
“首先要聪明,然后……”居阿斯摸了摸光滑的头皮,“只要有办法打胜仗,而且再加上出身好,有人推举,不就可以当将军了?指挥官应该做什么?当然是带领士兵取得胜利,尽可能让自己这边的人少受损失,让每个人活到最后,这是最好的了!”居阿斯笑呵呵地说,认为这就是正确答案。
他以为会得到称赞,王玉婷却推dao了他,把毯子砸在了他身上。“继续睡吧,居阿斯队长!你一点儿也不‘聪明’,难怪十几年只能做雇佣兵的小队长!我也这样回答了,根本不对!”
“那么需要什么?”居阿斯掀开捂住头的毯子,问。
王玉婷想了想,“对了!有这样一个故事,说一个人埋怨雅典人不选他,而选了另一个做将军,后来他的朋友给他解释了原因。那是个怎样的故事呢?”王玉婷问。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与雅典人有什么关系了?”居阿斯被问得莫明其妙。
“算了,算了!不问你们了!我去问其他人!”王玉婷不耐烦地站起来。王重阳与居阿斯想留住她,可是没拦住,王玉婷离开了雇佣兵的帐篷。
接下来她又拜访了许多人,她在军中不仅有名气,而且与他相熟的人也非常多,但这些人不是已经睡了,不愿回答,就是答案与居阿斯近似。这种答案肯定不会被汉尼拔认可,就连王玉婷自己也认为还有更丰富的答案没有被人提到。
拜访了多人后,王玉婷觉得自己变得讨厌了,她已经不再好意思去打扰别人的美梦。汉尼拔并没有规定回答问题的期限,她觉得累了,抬头看着撒满繁星的夜空,打算回去了。
有一座帐篷里还亮着灯,王玉婷奇怪有人与她一样,没有入睡。她走近帐篷,但又不想打扰,或许根本没人能替她回答,转身想离开。
“是玉婷小姐?”小汉诺探出了头,“我以为是奶妈送点心来了,没想到是你。进来坐吧!”小汉诺惊喜以邀请。
王玉婷想了想,反正今夜她肯定会失眠,干脆找个晚睡的人聊聊。小汉诺桌上放着书,是个用功的少年。
听完王玉婷的诉苦,小汉诺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个难题!”
“别笑了,替我想想办法吧!”王玉婷感到很丢脸,“汉尼拔提到的那个故事一定是个提示,那个故事是怎样的?”
“什么故事?你的描述不清不楚,我怎样回答呢?你记得故事里的人名吗?”
“人名?”这可难住了王玉婷,外国人的名字只要没刻意记忆,她一向不记不住,“有个人叫什么希代斯,还有一个叫安什么尼斯……对了,第三个角色的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叫苏拉底!”
“苏格拉底!”小汉诺纠正说。他眯住双眼,“我知道是什么故事了!”王玉婷欢喜地催促他快讲。“故事是这样的。有个叫尼各马希代斯的雅典人,他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一心想作将军,可是雅典人没有推选他,反而选了从没领兵打过仗的安提斯泰尼斯。落选的尼各马希代斯不服气,认为自己样样比安提斯泰尼斯强,雅典人都瞎了眼。”
“的确瞎眼了!为什么选一个从没打过仗的人做将军?”王玉婷插话说。
“苏格拉底知道他有怨气,于是告诉了他安提斯泰尼斯当选的理由,尼各马希代斯听后,立刻消气了。”小汉诺故意卖了个大关子,“你知道安提斯泰尼斯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歌舞团的团长。”
“搞歌舞团的?”王玉婷惊讶地说,“他别把军队弄成了杂技团!”
“虽然是歌舞团的团长,安提斯泰尼斯本身并不懂音乐,可是歌舞团的经营非常成功。歌舞团的成功在于安提斯泰尼斯的领导手腕,他能让团员甘心地服从他的指挥,无论多么有名气的歌手,到了他手下只能乖乖听话。安提斯泰尼斯具有一种眼光,他能看出每个人适合干什么,并指派他们到最适合的岗位上工作。他奖惩分明,行事有魄力,能使受他指挥的人不仅服从命令,还会对他产生好感。他率领歌舞团每到一个城邦,都能尽快地与当地人搞好关系,他能很快结交朋友,为人处事很得体。另外他非常珍爱财产,不会滥用歌舞团一个铜板,对自己的工作也很勤奋。”
“可是歌舞团不能和军队相提并论!军队有敌人,随时会打仗!”王玉婷疑惑地发问,尽管她承认管理歌舞团与管理军队有联系。
“歌舞团之间也有竞争。”小汉诺接着说,“如果不能击败竞争对手,歌舞团就会破产,这点与战争是一样的。安提斯泰尼斯的歌舞能如此成功,是因为身为团长的他有击败对手的智慧和全团配合的结果,所以虽然他没有带领过军队,但已经具备了将领的素质。因此真正的将领并不是拥有很聪明的头脑,可以随时想出计谋击败敌人的人,而是那些知道怎样使用别人的头脑的人,就算没经历过战斗,也能找出最会打仗的人,指派他去赢得胜利。”小汉诺说到这儿,突然灵光一现地把刚才说的话记了下来,看来他也是临时想到了这番话。
王玉婷静静地沉默了许久。“或许我知道自己缺什么了?”她突然说。小汉诺很好奇,想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至今我打过不少胜仗了,但我却只考虑过应该使用怎样的计策打败敌人,对于自己阵营的情况从来没考虑过,我从来没想过手下的士兵有什么想法,他们擅长什么,只是一味要求他们服从,尽管他们听从命令,我却无法团结他们。我只能看见明处的敌人,却看不见暗处的对手;我不会交朋友,因此认识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盟友……个人智慧是有限的,这次会失败是因为我太依赖自己的聪明了,反而局限了视野。费边看起来胆小又愚蠢,可他已经超出了自己,就像站在山顶俯视我们……”王玉婷一下子数落出自己许多不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从前的想法已经不再算想法了。
“好!这次重头再来!”她高举拳头,坚定地大喊。
第四十八节 阿米利娅与科尼利娅
随着迦太基军队的南下,住到乡下庄园躲避战乱的罗马贵族及有钱人遭了殃,本以为远离罗马能保全财产和性命,但现在看来,罗马反而更安全了。费边独裁官的收缴民间钱粮的命令虽然针对整个意大利,然而面对贵族的庄园和土地却无法让军队强制执行,大部分贵族庄园依旧按从前的节奏经营着。因而,迦太基军队到来后,这些庄园遭到了雇佣兵的洗劫,最终仍是什么也没保留住,房屋也在烈火中被焚毁。
奴隶们的双脚肆无忌惮地踏过花园,大小盒子和各色衣服沿着他们跑过的道路散落,庭院被杂物和奔跑的奴隶破坏了优美的景致。奴隶们把食物、珠宝、高档的布料、值钱的器皿扔上车,匆忙得没有时间去整理它们,就像对待廉价物品般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们来回奔跑,似乎要在一天内将庄园搬空。
略上了些年纪的老保姆是这些奴隶的头目,大声训斥了几个不顺眼的小奴隶,转身进入了内庭。在一扇半开着的门前,老保姆一改训斥小奴隶时的神气,躬着身子,缓缓地说:“阿米利娅小姐,可以了吗?请快些,迦太基人快到了!”
“我们马上出去。你去吩咐马夫把车赶进院子里,我与科尼利娅在院里上车。”
老保姆应了声,慌张地按吩咐办事去了。
屋里说话的少女捧住个巴掌大的首饰盒,她左右看了看,又摇摇头。想带走的东西有很多,但无法全带上。另一位少女愁皱着眉头,把眉头拧成了她的褐色卷发那样的扭曲状。刚才说话的女孩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声气,“科尼利娅,还没决定去处吗?如果没有去处,和我一起去罗马怎么样?”
“普布利乌斯已经写信告诉我,让我去哪里都好,但不能去罗马!”卷发的科尼利娅看了眼手里的信,哀叹说。
“他可能仍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担心你在罗马又见到那位卡西娜夫人,心里会不高兴。”
“他才不会担心我会不会高兴!”科尼利娅突然涌起一股脾气,哀怨变为了愤怒,“他担心的是我会再次去找那个贱人的麻烦!他担心他的婊子受到伤害!”
“既然这样,你可以去西庇阿家的庄园,那里还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你乘我的马车离开这里,之后我派人送你过去。”
科尼利娅摇头,“去那里也没用。虽然现在没受到战争影响,但以目前的形势,迦太基人到达那里也是迟早的事,说不定现在庄园里的人已经撤离了。我投奔无人的庄园做什么?”她又开始了哀怨的叹息,想了想,说:“还是去罗马。西庇阿家在罗马也有房产,并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但是普布利乌斯不是不允许你去罗马吗?”阿米利娅问。
“我还会怕了那个贱人?”科尼利娅想到前段时间她在罗马干出的事便感到气愤。那位在罗马市民的闲谈中出现的带领奴隶砸了一名高级妓女的家的女贵族就是她,一切因妒忌而起,事后她因害怕被未婚夫普布利乌斯责骂而躲进了朋友阿米利娅的家族庄园。“我才是普布利乌斯将来的妻子,任何窥视这一地位的外国女人我有权力铲除她们!即使普布利乌斯不允许我去罗马,但形势逼迫没办法,我不得不去!”
“说得对,科尼利娅!”好友阿米利娅坚定地点点头,“不能输给那些女人!罗马的贵族公民决不能与外国女人鬼混。和我一起去罗马,我做你的后盾,一定要与她们斗争到底!”
“阿米利娅……”科尼利娅拥抱住她的朋友,“阿米利娅,到现在支持我的人只有你了!”
“阿米利娅小姐、科尼利娅小姐,马车准备好了。请快上车吧!”老保姆站在门外急切地说。
车队缓缓驶出庄园。尽管迦太基军队距离此地还有些遥远,可庄园主的车队和附近村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