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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什么了。他突然指向对面座位,“这个女人很聪明,什么都会,她刚才很想做的,把任务给她吧!”
王玉婷觉得冤枉,第一次听见马戈承认她聪明能干,但怎么听也像是在侮辱她。她立刻想与马戈较劲,站起身的动作已经完成了一半,但怒气被强压下去了。
“我不会让她去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激发出米努西乌斯追逐胜利的虚荣心?但你不同,你是我的弟弟,战胜你和战胜一个女人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可惜的是如果我自己去完成这个伪装,计谋痕迹就会太明显,否则应当由我亲自去。”汉尼拔失望地看着马戈。
他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计谋!”马戈又兴奋起来,“想要让那位骑兵长官变得骄傲吗?我愿意去!”
“米努西乌斯越骄傲,他与费边的矛盾就会越深!利用敌人的性格和人际关系也很重要。”王玉婷恍然大悟地看着汉尼拔,点了点头。她似乎又明白了点道理。
费边不在军营,身为独裁官副手的骑兵长官米努西乌斯成了军队的最高统帅,这是米努西乌斯一直以来想坐上的位置。突然到手的军权,即将下发的与独裁官平分权力的决议,还有与汉尼拔的弟弟马戈进行的一场小战斗也取得了胜利,这是继费边担任独裁官后与迦太基人进行的第一场像样战斗,从前只能打击掉队的散兵,即使胜利了也不值得高兴。
现在米努西乌斯很高兴。费边刚离开没多久,罗马人便取得胜利了,证明了两点事实:第一,迦太基人没什么可怕的,某些元老和将领夸大了敌人的能力;第二,费边的战术有错误,罗马人应当如祖先般英勇战斗,只要发挥传统精神,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罗马人取得胜利。骑兵长官把所有支持他的军官聚集在了一起,之前他还向全体士兵发表了演说,主要提及的就是他的胜利。
“我要给元老院写信,告诉他们这次胜利。虽然战斗规模不大,但很有意义,我们不需要费边的战术同样能胜利,而且比他的方法来得更快。”米努西乌斯抑制不住喜悦,向军官们说出他的想法。
“费边独裁官在罗马看到这封信会感到难堪。”有军官推测。
“他应该感到难堪。他的战术让人民吃苦,让军队成为被讥笑的对象。”米努西乌斯说着叫来了书记官,他真的准备写信了。
骑兵长官想了想,“这样写。告诉元老院,我在一次遭遇战中战胜了敌军统帅汉尼拔。”
“不是汉尼拔的弟弟吗?”军官们疑惑他夸大战果的用意。
米努西乌斯对这些发问的人投以了鄙夷讥讽的目光。“元老院已经决定由我平分费边的权力,这样说不仅能表明元老们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今后我也能盖过费边,并不是与他平等,而且成为所有军团的统帅。”
第五十二节 将帅不和
“米努西乌斯,不要任意行动!”费边追上负气离开营房的副手,想要劝服他,阻止他的行动。
骑兵长官甩开他伸出的阻拦的手臂,回头毫无敬意地向独裁官大喊,“够了,独裁官阁下!元老院的命令已经下达,你的罗马之行也没能阻止它。我遵照元老院的命令,怎么能说我任意行动呢?”
“元老院的确下令你我共同受有军权,但没让你把军队分开!”费边瞥见他们的争吵引来了许多围观士兵,“米努西乌斯,别当着士兵的面争吵,我们到里面去!”
“有什么话就应当在所有人面前说清!”米努西乌斯的声音更大了,“你想要我继续遵循你的战术是不可能的!事实证明不使用你的战术也能战胜汉尼拔。或许你正如传言中的那样,年纪大了,变得犹豫不决了。”
“米努西乌斯,别中了汉尼拔的诡计,他只是用小小的胜利引诱你,麻烦在后面。赌场中那些可恨的庄家常用这样的手段,让赌徒赢得一点小钱,当他们为赢得更大利益,投下更多赌注时,全会输得精光!”
“费边独裁官!”米努西乌斯蔑视地看着长官,“阁下身为公民的领袖,应当展示美德,为什么要忌妒别人的胜利呢?你只能允许军队在你的领导下打下胜仗,而看不惯别人打胜仗吗?当别人有了胜利,为什么就成了中了敌人的诡计了?”
“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米努西乌斯,别误会。”费边解释。但米努西乌斯主意已经决定了,他什么也不会听,“那么就这样决定吧!编号单数的军团由我指挥,编号双数的军团归你!我会在新地方选一处军营地址,你准备将军团交给我吧!”
“米努西乌斯!米努西乌斯!”费边独裁官大声叫喊,但已经唤不回米努西乌斯离去的身影。他只能叹气。
由于米努西乌斯的任性决定,半数军队都得跟着他换地方。米努西乌斯展现出的将尽快与迦太基人决战的决心和必胜信心感染了许多人,早已不愿龟缩军营,被敌人和人民责骂的士兵很愿意跟随他,整座军营闹嚷嚷的。虽然在士兵面前争吵,骑兵长官对独裁官不敬,但回到营房的费边听到的却是更多对自己的责备和埋怨。
这些声音与自己回到罗马后听见的议论差不多。人民不理解,进入罗马城时居然有人向他吐口水,女人也骂他是个胆小鬼。元老院中虽然有支持者,但主战的声音占了大多数,他在元老院的讲台上只作了简短说明,之后便一言不发了。
费边忽然升出股被抛弃的感觉。“谁在外面?”他看到房外有人影晃动,不是卫兵,卫兵的身影他是熟悉的。
犹豫不决的人在听见独裁官的质问后,终于下了决心,走了进来。费边看见了位卷发青年。“是你?西庇阿的儿子。你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在第一军团服役,现在第一军团的指挥权已经归属米努西乌斯,你应该去准备行装,与他一起到新的军营去。”
“费边阁下。”普布利乌斯似乎有事难以开口,抓了抓头发,“我想调离第一军团。”
“为什么?孩子,为什么这样想?”
“我不愿意受米努西乌斯指挥。”普布利乌斯低头犹豫了一小会儿,接着说,“虽然我赞同米努西乌斯的想法,我们应当尽快打败敌人,消除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但是……但是他并不是个好指挥官,米努西乌斯的军事才能比不上您,与他一起作战是冒险。”
年轻人的话让费边长长呼出口气,雪白的浓眉挤在一起,在眉心处压出几道如沟槽的深纹。“你就因为这个想调离军团,远离一个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上司吗?”
普布利乌斯想点头,却突然摇起了点。
“你很聪明,但是狂妄。作为一名战士,你没有权力选择长官。回去吧!无论米努西乌斯做出怎样不合情理的决定,都应当服从他。假如士兵们都如你这样‘机灵’,整个军队将无法团结起来,敌人还没有进攻,我们就已经败了。”
普布利乌斯这次重重地点头。刚才想点头,却又改为摇头,是因为通过费边的提问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提出了件不该提的要求。
“明白了就快回去。怎么了,还有事吗?”
“阁下……”普布利乌斯没有离开,还有话说,“阁下打算让米努西乌斯毁掉军队吗?虽然有元老院的命令,他与你共享军权,但你打算放任了?汉尼拔最近的战绩明显有陷阱,米努西乌斯没有看出,其他军官没有看出,都把这些当作胜利。阁下是明白人,难道要看着军队掉入敌人的陷阱不管吗?米努西乌斯战死,你会少一个政敌,可是那些跟随他的士兵不是你的敌人,你放任不管,不是太自私了吗?”普布利乌斯直视老人。
费边看着他发愣,这个年轻人说出的话出他太意外了。老人惊讶的神色过了好一阵才渐渐舒缓开,拧紧的眉头变得上扬弯曲,笑了,“你认为我是为了清除政敌,才故意没有阻止米努西乌斯跳入汉尼拔的陷阱?不,完全不是这样!政治斗争充满了险恶,可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米努西乌斯战死对我有什么好处?”费边向年轻人发问。普布利乌斯答不出,独裁官已经将清除政敌这个答案否定了。
“完全没有好处!他死了,会有新的骑兵长官被任命,元老院目前的态度是主战,新上任的骑兵长官绝不会如米努西乌斯这样单纯,只会更好战,更疯狂。我不是不希望他死,我是想救他,但假如我以独裁官的权威强行阻止他与汉尼拔作战,米努西乌斯不可能会服气,即使能阻止一、两次,可一旦有机会,他依然会带领军队跳入敌人的陷阱,强行阻止不是最好的方法。你明白了吗?我不会让米努西乌斯去死,更不会让年轻的罗马公民白白牺牲!”
普布利乌斯惭愧地低下头,久久不能说话了。他向独裁官敬礼,转身沉默地离开。
“等一等,普布利乌斯。”费边独裁官突然叫住了年轻人,“到我的军团里来吧!到我的身边来,做我的卫兵队长。尽管你有着比同龄人更放肆的狂妄,可同时也拥有比他们更敏锐的观察力和胆识。我的身边需要一位敢说话的人。”
普布利乌斯停住脚步,回身再次行了礼。“很抱歉,阁下。现在我要回到我的将军米努西乌斯身边了。或许他不如您有智慧,但他是神为我选择的长官。”
费边乐呵呵笑了起来,挥手放行了。老人的笑容很满意,像是看到一位任性的孩子在任性下做出了正直且正确的决定。
第五十三节 借刀杀人
赵弄潮瞧见了一手妙棋,迅速落下棋子,仿佛害怕被人抢走了这步。轮到陈志走棋,他这位象棋高手也犯难了,智商果然是天生的,这几天赵弄潮每天与他玩棋,本来棋艺不如他,但现在切磋中学走了不少技巧,现在两实力已经相差无几,陈志想赢没那么容易了。
“我输了!”棋局未完,陈志主动认了输,“等回到现代,你也应该参加学校象棋队。”
“我担心等我们到现代,老师恐怕已经认不出我们了!”赵弄潮开玩笑地说。
不过他的玩笑里带含着其他信息,陈志听出了其中的名堂。“遇上阻碍了?”他猜到赵弄潮取回时空机的事遭遇了困难。
赵弄潮没说话,目光移向窗外。陈志跟着看了出去,院子里坐着位平民打扮的年轻战士,他只是呆坐着,不与进出元老家的任何人打招呼。
“最高祭司派给你的贴身卫兵?他还在你身边?我以为你甩掉他了。”
“只要他跟着我,我永远不以接近朱庇特神殿仓库里的时空机。如果让祭司们察觉到我与那个天上掉下的怪东西有关联,他们会把我抓去祭神。”赵弄潮微皱眉头,“我试了许多方法,甚至命令奴隶去羞辱他,可这位神殿卫队长太忠于职守了。只是最近科尼利娅搬进了宅院,因为有女眷在家,他的行动才变得更隐密了。”
“你也因为有女人在家,才时常到我这里下棋啊!”陈志乐观地笑起来,“办法可以慢慢想,但如果因为这样让你陷入危险,我们都会过意不去。假如有需要,让我来对付他。”
“不,千万不能那样做。”赵弄潮看了看坐在院子里的人,尽管这里没人能听懂他们的中文对话,他依然警惕地看了看第三人的反应,“尽管你是武术散打冠军,但廷达鲁斯也不是等闲之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刺杀神殿卫兵这种事可大可小。轻点儿只是谋杀罪,即使你被控告,由我暗中奔走,利略元老再出上分力,完全可以洗脱你的罪责;说重点儿,那就是触怒神……各方势力参与下,局面根本无法控制,你和我恐怕都会有难。无论哪一种情况,我都难以摆脱最高祭司对我的嫌疑。”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我想了很久,方法是有,不过成效很慢,而且不见得能成功。”赵弄潮顿了顿,接着说,“我打算利用目前的局势。”
陈志略显一惊,想了想从大街上和利略元老与同僚们聊天中听来的信息。他实在想不出现在的形势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今天拜访不仅是为了与你下棋,我希望利略元老能帮一个忙。他与费边独裁官是好友,想请他拜托独裁官为我在军中安排个职务。”
“你去军队做什么?”
“如果我去军队任职,他也会跟着去。”
陈志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廷达鲁斯,又看了看赵弄潮。“你想让他死在战场里?”
赵弄潮点点头。如果神殿卫兵在战争中被敌人杀死,最高祭司谁也不能怪罪了,他也能洗脱谋杀嫌疑。“不仅能借迦太基人之手为我砍掉尾巴,他的死还能为我们带来好处。他是最高祭司派来保护我的,当他的尸体被送回神殿时,我可以借被保护者的身份去悼念,以他的死亡改善我与最高祭司僵化的关系。只要与祭司们的关系友善了,距离时空机器便前进了一大步。你认为这个计划怎么样?”
“嗯……是个好计划。”陈志随口应和,他的心里突然感到很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