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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罗马人会在右翼布置重兵,因此必须由她来对付,这亲友的理由毫无说服力,无法打动任何人。
聚会时她与同样郁闷的小汉诺坐在一起,一边诉苦一边喝酒,闷酒易醉,喝醉后便开始闹事。王玉婷从未发觉自己竟然如此能说会道,酒精作用下,她滔滔不绝,分析敌我双方每个人的个性,强调她指挥左翼的必要性,以及给小汉诺一次机会的重要意义。汉尼拔很认真地听取她的发言,这件事本来有希望了,可该死的酒精作用发挥过头,讲到激动处她居然开始摔杯子,接着便被卫兵拖了出去。
几桶凉水泼醒了她,恢复清醒后,她与小汉诺被叫回汉尼拔的帐篷。以为会受处罚,可事件突然出现了转机,汉尼拔仍把他们当作小孩子没与他们较真,不仅如此,还同意了他们的要求,由王玉婷指挥左翼,小汉诺指挥右翼。这是王玉婷完全没料到的。
夏日的天空亮得很早,才五、六时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大地上的一切。地平线处缓缓冒出无数人影,他们密密麻麻覆盖了那条平整的线。
“罗马人到了。”马哈巴尔指着远方说。
王玉婷紧握缰绳,那片大军慢慢压来时她感到身下的战马在不安地移动。“来了这么多?”虽然早已得知敌人的数量,但那个数字仅是停留于脑中的概念,现在亲眼见到了,场面超出想象。敌人比他们在特利比亚河,在特拉西美诺湖遇上的都多,或许只有当他们从新迦太基出发时的十万军队的集结场面能与之相比。她望向了汉尼拔。
汉尼拔听到了她的感叹,对她说:“我并不认为敌人有很多。虽然他们的人数一时难以数清,可绝对不能从他们找出第二个叫‘王玉婷’的人。对不对,队长?”
身边的军官们听见了汉尼拔的话,全笑了起来。王玉婷别扭地嘟了嘟嘴,然后跟着笑了,汉尼拔用她的名字开玩笑,别说罗马人来八万人,即使来八十万人,里边也绝找不出一个叫‘王玉婷’的人。
旁边的人把这个玩笑话又告诉了其他人,很快将军的话传了出去,大家都感到很有意思。随行的记录员飞快动笔,把这个当作小插曲给记录下来。
罗马人的阵列已经渐渐成形。王玉婷更多地注视敌人的右翼,她不停地以望远镜张望,希望能提前发现她要找到的人。
“把你那东西借我用一会儿。”汉尼拔伸手索取了王玉婷的望远镜。已经可以看清罗马人的阵型了。“队长,你的对手是瓦罗执政官。他的旗帜出现在了敌人的右翼。”汉尼拔笑着对王玉婷说。
一个执政官!王玉婷非常兴奋,很满意这个对手,只有罗马执政官才配做她的对手。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取到一位执政官的性命,在特利比亚河时差一点就能成功了,但一个骑黑马的小子破坏了她立大功的机会。
“我的对手呢?我的对手也是执政官吗?”小汉诺兴奋地叫嚷。
汉尼拔看向了罗马人的左翼。“看到旗帜了!那是……塞维利阿。”汉尼拔的语气中失去了向王玉婷描述时的那种毫不在意。
小汉诺自然有些失望,可其他军官的神情凝重了。“与预想的一样,中央控制大局的人是鲍鲁斯。”汉尼拔将望远镜还给王玉婷,“一切按计划。”
“等等!不如把汉诺与王玉婷的指挥位置换一换,塞维利阿不比瓦罗。最初计划时,不是准备让王玉婷对付塞维利阿吗?”马哈巴尔小声建议。
声音虽小,不过王玉婷听见了。马哈巴尔这个“奸臣”果然到最后想搅局,王玉婷准备想反驳几句,以保住她来之不易的左翼指挥权。小汉诺从周围人们的神色中体会到了他面临的困难。“塞维利阿很厉害吗?”他担心地问。
“我相信汉诺有这个能力。”汉尼拔肯定地鼓励他。
既然汉尼拔已经下了决心,王玉婷咽下了她刚要出口的反驳。
罗马人的阵型分作三行,每一行之间有小间隙,中央是步兵,骑兵在两翼,这是罗马传统的作战队型。
“阁下,敌人的队型有些奇怪。”返回的侦察队向执政官报告。
鲍鲁斯执政官率领军官们立刻来到地图前,侦察队的队长在平铺的地图上以模型摆出了迦太基人的阵型。罗马军官无不露出惊讶表情,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阵型,虽然同样是中央步兵、两翼骑兵的排列,但却只有一线,并且中央部分向前凸出,阵型呈锥状。
“汉尼拔想干什么?”瓦罗执政官大声发问。
军官们也难住了。“锥体形状让我们想到了什么?刀尖,或是纺织的纱垂?能够刺入的东西?他们人数比我们少许多,这样的阵型可能是为了从中央突破我们的阵列,把我们分割为两部分。”利略元老分析说。元老身旁的陈志立刻看向没有发言的赵弄潮,这个人肯定知道答案。赵弄潮与他对视,以摇头表示他不会为罗马人提供线索。从之前与赵弄潮的交谈中陈志已经感觉到罗马此战必败,但陈志也看不出其中奥妙,无法帮助对他甚好的利略元老。
元老的话得到不少人赞同。“狡猾的迦太基人,居然想从中央分割我们。我们应该加强中央。”瓦罗执政官摆弄着代表罗马军的那些模型。
“如果加强中央,两翼的兵力会变薄弱,迦太基人的骑兵部分将变得更加难以对付,军队也将失去侧翼的保护。”塞维利阿提出了质疑,“他们的人数只有我军一半,相信即使冲撞正面也不可能将我们一分而二。汉尼拔这样编列队型可能只是想迷惑我们,我想这并不是他真正的阵型。”
“加强中央!这样我们能将他们分为两半,他们的阵型只有一条线,很容易被冲断。”瓦罗兴奋地坚持看法。
不过他们的争吵没有用,因为今天的最高指挥官轮到鲍鲁斯执政官,只有他才能下决定。“有后备军吗?”执政官问。
“有。在这里。”侦察队队长指出大概位置,“大约三千人,全是骑兵。”
“才三千人!这算什么后备军!”瓦罗催促他的同僚,如果今天的最高指挥官是他,他早已有了决定。
鲍鲁斯看向赵弄潮,“你有什么看法?”
赵弄潮一身戎装,系着纯白刺眼的围巾,他今天也将成为战场中的一份子。“不用理会汉尼拔,一切照计划。”
“好吧!这样,瓦罗、塞维利阿,你们各带上一千骑兵在身边,如果有需要,随时相互支援。”鲍鲁斯执政官下令,“现在回到各自的位置,战斗即将开始了!”
“是!”军官们齐声响应。
“战斗时尽量往瓦罗指挥的右翼靠,别跟着塞维利阿和鲍鲁斯,那是送死。”赵弄潮低声提醒陈志,转身跟随瓦罗执政官奔向军队右翼。
陈志望着赵弄潮的背影,心中突然升出股说不清的似厌恶似反感的感觉。“怎么了?孩子。”利略元老发现他的异样,问。陈志摇头。
第七十四节 坎尼 白色围巾
被连日暴晒后的干燥地面扬起尘土,从远处看,只能看见人影在移动。“他们想磨蹭到什么时候?”瓦罗执政官不耐烦地开始抱怨了。阳光照在脸上,虽然初升的太阳还不至于晒人,但内心的焦躁比夏日更扰人心烦意乱。
对面的迦太基人除了移动队伍,列出阵型外,没有投来交战的信号,他们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拥有许多时间,不过在瓦罗心中这种拖延只是惧怕死亡的胆小证明而已。
一旁的赵弄潮没有想别的事了,此时的他注视着对面,呼吸急促,他紧张,非常紧张。“执政官阁下,敌人故意拖延是为了等待时机,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焦虑浮躁。”赵弄潮很明白汉尼拔在等什么,可他不能说。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上当的。敌人左翼的指挥官是谁?”瓦罗执政官对他的对手产生了兴趣。
身边的副将回答:“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也算有名了。是那位曾经冒充我们,挑拨军队与人民关系的女人。”
瓦罗执政官似乎有了印象,“我听说过,她在伊比利亚也有战绩。可是一个女人……”瓦罗欲言又止,语气不屑。
赵弄潮也露出笑容,其他人可能会识认为他也在嘲笑对方指挥官的女性身份,但事实上他的笑忠实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感受——王玉婷成功争取到了这个指挥位置。他很高兴,计划的前期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时运占了很大比例。他要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战场上。
“阁下,你应当小心那个女人,她曾经差点取走代执政官西庇阿的性命。她在伊比利亚时也杀过许多叛乱的酋长。”赵弄潮依然如忠诚顾问般提醒。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提防她。”瓦罗看向了赵弄潮,突然感到诧异,“你为什么戴着围巾?不热吗?”
赵弄潮摸了摸围绕颈部的白布,尴尬地笑,“其实这是我的护身符。这是我家乡的习俗,白色能保人平安。”他编造说。
执政官听了解释,不再惊讶了。“如果感觉不行,随时可以离开战场,没有人会责难你。”
赵弄潮笑了笑,不说话。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会退出的。
“这样你将有中暑的的危险。不如把它系在腰间会更好些。”廷达鲁斯善意地建议。
系在腰间,王玉婷肯定将看不见了,但如果固执地继续让围巾保持原位,那么只惹来列多的异议。赵弄潮顺从地取下围巾,把它绑在了头盔上。这个位置比颈部更瞩目,但愿王玉婷能更清楚地看到。
王玉婷面对罗马军队,以她的黑眼睛和望远镜不停搜寻着。可她没有看到戴白色围巾的人,可能他在后排,被前边的人挡住了,这让王玉婷焦虑。
“那件事已经安排好了吗?”她问向得力助手德尔非。
德尔非回答:“已经告诉大家了——对拥有白色围巾的人手下留情。汉诺那边的士兵也做了通知,以防万一。”
王玉婷点头,德尔非办事一向很好。
“队长,你又提起了白围巾!”听见他们交谈的巴克尔插话说。战斗迟迟不开始,开始令人分心了。“我们会记住的,除了有白围巾的人幸运儿,其余人一律杀掉,对吧?但是那小子是队长的什么人呢?听说是你的结婚对象,是这样吗?”
“听谁说的?什么结婚对象!”王玉婷立刻激动地反驳,谣言真是可怕,不过她的脸却一下子变得通红。所有人都在偷偷发笑。
王玉婷无可奈何,这种事只会越解释越糟糕。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那团烈火已升上了半空,至少已八、九点钟了。战斗的时刻即将来临。
长长的号角声拖着尾音像是波涛般浸没覆盖了大地、空中。所有人停止了交谈,王玉婷下意识地握住剑柄,拉上头盔下的紫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对面的军队中也响出类似的号声。
双方军队最前方的投掷手动了。如雨的投枪在一片呐喊声中飞出阵列,像乌云般压向对面。剑出鞘的脆响干净利落地发出,王玉婷瞬间拨出佩剑。“跟我冲!”她跃出队列,冲在了最前面,马蹄震憾了大地,王玉婷的眼中现在只剩一个画面——她直盯住执政官的军旗。
“为了罗马的光荣!”瓦罗执政官在号角响起的同时高喊。
罗马的骑兵们发出吼声,冲向敌人。赵弄潮听见坐骑在鸣叫,突然发出的战斗信号让他一时手足无措,竟忘了应该怎样控制坐骑,马慌乱地踏蹄,如果没有廷达鲁斯替也抓住缰绳,他可能已被颠下了马背。身旁两侧卷起了风,同行的士兵大多已冲去了前方,赵弄潮一时的停顿使他落在了队伍的末端。
赵弄潮立刻抓稳缰绳,惊慌中透出一抹笑。掉队正是他要的效果。
“回军营去!你不行!”廷达鲁斯严厉地说。
赵弄潮不愿遵从他的意思,现在回去,这个男人也会跟着回去。“我能做到!”他坚持说。
前方,马鸣、兵刃的巨响传来。两只军队碰撞在了一起。王玉婷一剑砍翻了第一个向她冲来的敌人,血溅上她的手臂。她的目光扫过前方,己方与敌方混杂一起,已分不清阵营,四周全是人,可就是没看见显眼的白争围巾。眼前的行势也不允许她多看,冲上来的敌人让她的视线只能龟缩于身边周围,王玉婷大感到昨日的排练其实是白费功夫。
“廷达鲁斯,如果想战胜敌人就得躲过敌人的锋芒;想更容易更多地杀死他们,就得等待他们疲劳。”赵弄潮看着前方的战场说。两方骑兵初遇,战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神殿卫兵看着赵弄潮的侧脸发呆,刚才拉住缰绳时他已经感到是这个少年故意使马失控,为的是避免自己冲在队伍前面。他不是士兵,甚至连罗马公民也谈不上,即使不冲锋也没人指责他。
微微的吹起风,赵弄潮系在头盔上的白色围巾轻轻摆动,如同头盔上本有的装饰。
“怎么样才能躲过敌人的锋芒?”廷达鲁斯问。
“就像那样。”赵弄潮指向中央的战场,最激列的战斗发生在那里。
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