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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有影响。如果战争有可能扩大到迦太基,议会将重新对我们正在进行的战争做出评估,说不定会提前议和。”
“议和?绝对不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对西法克斯的战争应尽快结束,局势随时会有变化,对吧?”
“是的,阁下很聪明。假如西西里爆发战争,而努米底亚却得不到稳定,我们的议会就将担心,议员们会害怕罗马与努米底亚联合起来,到时他们必定做出首先安抚其中一方的决定。安抚罗马人不可能,所以会向努米底亚人示好,到时我们这些与努米底亚人作战的将领总有人会被牺牲出去。”
王玉婷重重放下手中酒杯,要是议会真这么决定,可真够呛人生气的。其他军官也同样不满,他们为这场战争所作的努力和牺牲哪里是议员口中“战争”与“和平”两个词这么简单。
“如果想要保证我们的权益不受损害,只有尽快结束西法克斯的统治,由我们信任的人成为努米底亚国王。”吉斯科适时地说。
他所说的“信任的人”就是指马西尼萨。这是一次成功的动员。
晚些时候,王玉婷收到了来自迦太基议会的正式通告——授予马西尼萨军事权力,以及王玉婷将军麾下骑兵统领的职务。看来议会对她还是信任的,这与巴尔西德党的支持,吉斯科为自己的利益与她统一战线脱不了关系。
有关西西里的消息也同时传来,议会正在讨论是否出兵援助叙拉古。赵弄潮去了叙拉古一直没有消息,王玉婷在夜深人静时读到这些报告,总会想起他。等到解决掉西法克斯,她就立刻申请去叙拉古。
西法克斯听说赫沙在监狱里发疯了,起初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几次派人去证实。使者回来后告诉他的结果都一样——赫沙真的疯了。
大臣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有人说赫沙因为受不了刑罚,所以疯了;另一些认为他是装疯,为了逃避惩罚。国王有了犹豫,或许自己的决定下得太草率,所谓通知证据也只是敌方写给他的未寄出的信,没有找到赫沙与敌人的往来通信。他想去看看赫沙,但总被某些大臣阻止。国王几经思考,最终排除他们的意见,决定到监牢走一趟。
出行从简,国王只是想亲眼验证,不愿太多人知道他的目的。
在忠诚的科隆萨与几名护卫陪同下,国王乔装成某个小官吏到监牢探试朋友。踏着潮湿的阶梯,下方传来狱卒们的嬉笑。国王站在台阶上,位置刚好可以透过阶梯尽头的门看到地牢一角,连接这扇门的房间是狱卒休息的地方,他们像是在与某个小丑逗笑,很开心。
国王看到了赫沙,宰相像狗一样在狱卒间爬行,浑身污泥,仅看着就知道散发出粪便一样的臭气。狱卒们把他放出来寻开心,赫沙也不觉得羞耻,反而乐在其中。
“看来他真的疯了。”国王掩住口鼻,提防地牢里的恶臭。他认为自己已没有必要再向下了,转身走上阶梯。
第六十一节 流言(1)
大地尽头掀起烟尘,像是远处卷起了旋风,搅得黄沙满天飞舞,一会儿后,才使人看清那不是自然现象,而是马匹飞奔的结果。
王玉婷等待的就是这个,脸上泛出笑容,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
马西尼萨来了。还没见到他本人,仅是听到他的消息,那些怎么也不肯联合的努米底亚散兵游勇像是找到了个带头人,突然表示愿意合作,向西法克斯讨还血债。他们已经汇集成了支军队,马西尼萨派人去了他们那里,现在对他来说首先接受将军的接见才是礼仪。
骑兵队渐渐减速,全部由努米底亚人组成的队伍像是戈壁上游动的黑云。他们统一下马,一位披着花边斗篷的人从队伍中脱离,他二下多岁,系着宝石头带,腰间短剑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夺目。他向王玉婷简单地行了礼。
“马西尼萨。”吉斯科介绍说。
王玉婷向他点头回礼。从前她见过马西尼萨,不过那时双方都没在意对方,就连马西尼萨长什么模样,她已经忘了。“好久不见了。”
“很荣幸为你效劳。”马西尼萨谦虚地说。
王玉婷微笑,估计他也没想到双方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她与马西尼萨没有私人交情,没有可叙旧的闲话,一切话就等在会议上说。马西尼萨到达前已经派信使说明他拒绝欢迎会,把这些热闹留给战争结束后的庆功宴。王玉婷也赞同这个看法,所以把欢迎会改为了军事会议。
马西尼萨的卫队站在距离王子不远处。王玉婷的目光没有放弃在这些面孔中搜寻,第一眼就让她找着了那个熟悉的人,她冲着他眨了眨眼,队伍里的青年也笑了。
王重阳听了德尔非的描述,从吊床上跳了下来。“谁?”
“还有谁?汉尼拔的军队里许多人都知道,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的军队也会有传言了。你女儿的事迹太著名,流传中免不了有人添加虚构的流言。”德尔非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却连说的是谁也是不知道。
王重阳绕着吊床走了半圈,抓住捆绑吊床的绳索,“这不可能!当时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们能有什么事呢?那时候都还是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传闻!”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有心理准备。因为有消息说,那小子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军队,与马西尼萨一起来的。既然军队里有认识他的人,那么各种‘故事’很快会传出。其实这些故事也没什么,只是玉婷阁下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于从前了,对她的名誉多少会有影响。”德尔非发愁地摇头。
“怎么会是他呢?当时与玉婷一起打仗的男人有很多,为什么别人就没有传言?”
“你是说安巴利和莫里?哼,安巴利只爱美酒;莫里喜爱别人的老婆,对小女孩没兴趣;只有这个加鲁与将军阁下年纪相当,两人的相遇也有戏剧般的巧合,阁下处境困难时他也没抛弃她,而且人人都说他送过礼物,在阁下随汉尼拔远征时,他也去送行了。这些不是真的吗?”
王重阳不敢说全是真的,但他经过回忆,有相当一部分事件不假。这足以引起各种谣言了,德尔非不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呢!女将军现在仍不结婚,就是为了等这个男人——在王重阳听来简直笑掉大牙了,如果说他女儿与罗马人私奔了,反而更可信些。
“你打算怎么解决?”德尔非问。
“澄清事实?谣言越澄清越传得厉害。为什么要解决它呢?我们有俗话,‘清者自清’。”王重阳不在乎地回答。
“你不打算解决吗?你没有发现这件事的严重性?它其实可大可小,关键是对待它的人持什么样的态度!”德尔非真有些着急了,“现在解决它很简单。只需要对马西尼萨说明情况,你会将这个人调去别的地方。但只有你去说才行,你的身份就是说服力。只要他们没相处在一起,谣言再大也没有威胁。这关系到她的名誉,甚至我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件事。”
“谁会利用?谁会起坏心眼?”王重阳警觉而愤怒地追问。有谁会打孩子间纯真感情的主意?
德尔非也答不上来。“我没有那种先知的智慧,不过我可以感觉到。我做过多年的密探,这方面的直觉很准。会议里一直有人质疑她;她为了得到职务,欺骗了汉诺;还有吉斯科,这个男人会甘心看着她崛起?她的敌人还少吗?相信我,这件事足以令她名誉扫地!”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让我想想吧!”王重阳皱起眉,拉长了脸说。
军事会议虽然并不沉闷,不过反复讨论也是枯燥的,其实许多计划已经在王玉婷脑中成形,就等着马西尼萨来做最后定夺。虽然她才是最高指挥官,但在努米底亚这样的多沙地区,马西尼萨的意见很重要。他带来的向导在地图上点出绿洲位置,知道这些水源位置后,军队将有能力穿过沙漠,到达努米底亚任何地方。
接下来是具体战术问题。什么地方会有西法克斯的军队,不是预计他们会什么时候出现,而是出现前他们藏在哪儿。如果他们不在城市附近,只能在环境相对较好的海边、河流附近,或者大绿洲。在努米底亚这样的地方扎营,附近必须有水源,这样考虑的范围小了许多。王玉婷希望他们守卫在首都瑟塔附近,这样省事多了,但事实肯定不是这样。要怎样快速稳妥地结束战争,他们争论了很长时间,因为有消息说,罗马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叙拉古战争即将开场。
结束会议时已是晚上,王玉婷不急着回帐篷,丢下她的随从,兴高采烈地跑向马西尼萨的营区。不过她没有与马西尼萨一起,而是偷偷地、秘密地前往。
“加鲁!”她唤了声正在喂马的青年。
努米底亚青年左右张望,最终在身后看到了她。
“好久不见了!”
“很荣幸为你效劳!”
王玉婷觉得这个对话有意思,她与马西尼萨见面时就说了这些,只不过那是礼仪性的冰冷语句,哪比得上现在的激情。加鲁故意这样说,并不想取笑他的王子,只是觉得好玩。
两人手握着手,几年不见了竟还有这样的幽默默契。今晚一定要好好聊聊,大谈特谈,几年时间,他们都有了一部历险记。
王重阳和德尔非则躲在暗处注视着马棚的灯火。
第六十二节 流言(2)
笑声在黑暗中回荡,讲述起过往的经历总是那样开心。王玉婷与加鲁倚着岩石并排而坐,仰望戈壁的星空。
“比起你,我的经历不算什么。”加鲁突然看着王玉婷说话。
王玉婷回以了一个不在乎的笑。
努米底亚人接着说:“或许那时我应该和你一起去。”
“太正确了!如果你和我一起,那就更好玩了!”王玉婷打了个响指。
加鲁仿佛害了羞,很不自然地将脸转向另一边。“那位普布利乌斯少爷是很有趣的人吧?你每次提到他总是很开心。”
“我有吗?”王玉婷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对加鲁的话不以为然。“他那个人,思维方式与其他罗马人不太一样,不过他不是好东西,一点儿不正经!”
“但比起你提到的最要好的同乡,你似乎更在意他。”
“是这样吗?”王玉婷将信将疑地问。加鲁这么一说,她似乎感觉到提及普布利乌斯的次数的确多过了赵弄潮,但她很快将这一现象归结为潜意识中替赵弄潮掩饰身份。“之前总是我在说,现在说说你吧!你那边呢?伊比利亚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问及自己,加鲁露出纯真傻笑。“我的经历没有你的那么曲折。王子把我留在他身边,我一直做他的卫兵,很少有机会像你那样冲在军队的最前面。不过我却有机会跟随王子见识到新迦太基的将军们怎样治理领土和抵御敌人。”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加鲁对这个问题有所犹豫,像是在思考怎样回答。“怎么说呢。罗马人最多不过两万,而迦太基人在那里随时可以招集十万军队,却好几年不能消灭敌人,你说情况会好吗?”
王玉婷狠狠地拍响大腿,露出“一群笨蛋”的神色。
加鲁接着说,“将军们有自己的目的,各自守护各自的城市,哈斯德鲁巴有时命令不了他们,后来马戈来了,他的脾气我们是知道的,矛盾更加激化。不过还好,汉诺议长的女儿安娜特小姐周旋各方势力之间,伊蜜雪夫人也从中出力,一个团结议会势力,一个团结巴尔西德党,而她们两人一条心,这才维持住平衡。”
“不愧是我朋友,了不起!”王玉婷又一次拍响了腿。
“可是也不能全怪我们的将军不齐心,敌人也是有手段的人。西庇阿的顾问——一名外国少年,他似乎总能猜透我们的心思。他说服了埃布罗河以北的部族支持罗马,而且总能抓住我们之间矛盾关键,并加以利用,加剧我们内部的不团结。王子说,他比西庇阿还可怕。但是在罗马人稳定后,他突然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对我们有利。”
王玉婷想笑,为不使努米底亚人发觉,只得侧过脸,在夜色掩护下捂着嘴。他说的人是赵弄潮,那时候他赶回了意大利,当然是为了寻找她和时空机。或许继续向加鲁打听赵弄潮的丰功伟绩是件有趣的事,但她不能这样做,之前她已向加鲁透露太多有关赵弄潮的信息,如果加鲁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发现是同一人就糟了。
她把主题转移开。“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还有……”加鲁挠了挠贴着卷曲头发的后脑勺,“是的,还有个人非常引人注意。她在我的敌人阵营中。我离开时,她刚被推选为支持罗马一方的部族联盟领袖。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女人,女人真是奇妙……”加鲁望着王玉婷的脸,说着说着,莫明地发笑了。
王玉婷再也忍不住她的笑意,哈哈大笑起来。“加鲁!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花痴!”
“‘花痴’?什么意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