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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乱,儿子、妻子全离开了他,他终会失去王位。另外可以想象西庇阿会多么愤怒,现在的罗马宁可得罪费边,也不要得罪西庇阿。西法克斯抛弃了罗马,又不能重新得到迦太基对他的信任,你想他的统治还会长吗?”
“你说他为了个女人,抛弃了罗马?”马西尼萨惊问。
“对,你还不知道?吉斯科把女儿送给了西法克斯,以换取他与迦太基重新结盟。各国都知道你与他的女儿有婚约,如果你活着,他的女儿能嫁给别人吗?这就是他想要杀死你的直接动机,另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你进行报复,不希望你给婚礼添乱。”希普塞尔露出无可奈何的同情神色。
马西尼萨愣住了,很久说不出话。
希普塞尔也不说话,等着马西尼萨表态。加鲁很着急,他知道他的王子受了极大的打击。
“议员阁下。”马西尼萨开了口,只是声音很轻,“我能为你做什么?”
商人微笑,“什么也不需要为我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只是当你重新夺回应有的一切时,不要忘了我对你的帮助。”
“假如我一事无成,或者忘恩负义呢?”
“如果你一事无成,对我和迦太基自然不会有影响,在我们眼中你只不过是个落魄的王族或者流浪者。如果你忘恩负义,那也没有办法,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有时候也会血本无归。”
“你是个很实际的人。”马西尼萨的神色中带出几分赞许,“我在此承诺,将来我成为了国王,一定把努米底亚的对外贸易代理权交给你。”
商人非常欣慰。“我很愿意成为迦太基与努米底亚之间的友好使者。”他荣幸地说。
希普塞尔作主,放了马西尼萨和他的随从,并赠予了他们金钱与马匹。马西尼萨不管希普塞尔怎样向吉斯科交待,骑上马,迅速离开。
出了乌提卡,他一路狂奔。加鲁看见他向着迦太基的方向,立刻追了上去。
“殿下,你要去哪儿?”他绕到马西尼萨前方,迫使他的坐骑停下,“殿下,你不能去迦太基!这是送死!”
“那么我该去哪儿?”马西尼萨冲着加鲁大吼。压抑的愤怒爆发出来,他向着天空大叫。“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他伏在马背上,懊恼得似要痛哭起来。
“不,殿下,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们!”加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随从,“你有我们对你的忠诚,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背叛你,请不要自暴自弃!”
马西尼萨看了眼这些人,显得灰心丧气,“就你们几个有什么用呢?”
加鲁坚定地回答:“对,我们人少,可我们只是一小部分。我想说的是,在努米底亚仍有许多人支持殿下,他们对殿下仍抱有希望,他们或许分散在别处,或许迫于西法克斯,不敢出声,但只要殿下召唤他们,他们一定会响应!”
马西尼萨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了。“他们不会听从一个没有实力的穷光蛋的召唤!加鲁,你想得太简单了。我现在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谁愿意到我这儿来?”马西尼萨悲愤地摇头。加鲁只好沉默,或许等王子的情绪平抚些后,他会听进意见。
正如马西尼萨说的那样,他们没有落脚之地,成了真正的流亡者,在迦太基的土地上隐姓埋名地游荡。
现在人们最爱谈论的话题就是西法克斯的新婚。爱说闲话的人以用尽形容词的方式描述着婚礼的排场,以及被赶出王宫的前王后的愤怒,还有后宫夫人们的嫉妒,自然也少不了以夸张的语言谈论新王后的美貌,只是无人再提及新王后以前的未婚夫了。
每次听到有人议论类似的话题时,加鲁总会刻意让马西尼萨回避,但无论怎样遮掩,马西尼萨不可能不知道。同时加鲁发现了马西尼萨的变化。最初他的王子极不愿听到这些议论,甚至会捂住耳朵,可渐渐地,马西尼萨变得愿意倾听了,有时竟以旅行者的姿态主动坐在闲聊者的身旁。加鲁不知道王子的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直到有一天,马西尼萨对他说:“加鲁,我们应该去伊比利亚。”
加鲁以为他打算去见王玉婷,看着王子,等他说明目的。
“我想见西庇阿。”马西尼萨说,他的神色非常理智。
加鲁一下子瞪圆了不可思议的双眼。
第八十五节 孤城(1)
接到来自迦太基的消息,西法克斯与迦太基重新订立盟约,留守加迪斯的人们为之兴奋,这样一来至少他们的南方稳定了,可以专心对付罗马人。
但王玉婷却难以拭去愁云,她的副官德尔非觉得奇怪,问:“南方有努米底亚人为盟友,我们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说不定还能获得增援,阁下可以写信回迦太基请求支援,为什么反而不高兴呢?难道不是好事吗?”
其实这也算是件好事,只不过王玉婷偏偏想到别的方面。“西法克斯反复无常,这种人怎么可以相信?听说他又结婚了,我在想马西尼萨该怎么办?有他的消息吗?”
“一直没有。你担心他?”
“说对了。我要是马西尼萨,一定相当愤怒,不可能再信任迦太基人了。”
“马西尼萨一直以来依附于迦太基,没有迦太基,他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他能忍气吞声,那么更值得警惕。受了这样大的侮辱还能忍下来的人必定有更大的事要干;如果他离开迦太基到还比较好。我要是吉斯科或者议会,一定先下手为强,将仇恨消灭在萌芽状态。”王玉婷的手掌抹过脖子。
德尔非怔了怔,王玉婷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最多说些同情的话。“可惜你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他说,“让我来猜,议会应该选择留下马西尼萨,因为他们不信任西法克斯,所以会留下一枚牵制西法克斯的棋子,至于吉斯科,他的决定很难猜。”
“我们还是别管马西尼萨了,无论怎样,他在短时间内成不了事。来看一看现在的局势吧!”王玉婷打开地图,“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更加不利了。”
“为什么?”德尔非不明白,得到了稳定的南方,怎么反而更不利了?
王玉婷得意地浅笑,回答道:“西庇阿前段时间离开伊比利亚是去干什么?不是为了拉拢西法克斯吗?结果西法克斯把他甩了。那小子的一头卷毛还不气得竖起来?谈判失败这种事他决不会向元老院报告,因为他和他的团队要树立一个不败的神话。一个传奇英雄怎么能允许失败?如何掩饰他的失误呢?只有用不断的胜利来冲淡小污点。”
“阁下的意思是说,他会向我们进攻?”
“猜对了。上次来见我的朋友告诉我,西庇阿打算竞选执政官。”
“不可能吧?他的年龄还差得太远!”德尔非非常惊讶,他也认为这是件荒谬的事,“罗马人很尊重他们的传统和法律,做执政官需要什么条件,是以文字形式确立下来的事,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神圣的。”
“是这样没错,但有规矩就有例外,他已经例外一次了。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将西庇阿捧为天神下凡一样的人吗?罗马人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周围的人已经把他当成了最受天神宠爱的人,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奇迹出现,要是哪天他宣布自己是某位神的化身,估计会不少人相信。他们这样宣传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民众,因为只有神才能临驾于人的法律之上。”王玉婷说着,皱起了眉。她猜得出幕后总策划应该就是赵弄潮,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吗?与其有闲心帮西庇阿,还不如帮她来得更实在些。
德尔非略有所思。“阁下的朋友有没有提起西庇阿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进攻?”
“他怎么会告诉我?”他是个“小叛徒”——王玉婷心里想,“他希望我主动打开城门。我傻了还差不多!主动放弃,不是又送给西庇阿一记功劳吗?”
德尔非想了想。“可是我们又有多少胜算呢?”他沮丧地说,“小姐,你打这场仗的目的是什么?”
“你也想投降?”王玉婷盯住他。
德尔非连忙解释,“我没有那种意思。我是迦太基,投降对我来说是最有害的选择,怎么可能投降?我只是希望小姐想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听你的说法和语气,好像是为了不让西庇阿再获得战功,才坚持打这一仗。有时候我觉得不一定要死守。”
“你也认为我们放弃比较好?”王玉婷很不满意地看着他。
“除非你有办法彻底击溃罗马人,否则一旦被围城……这座城里的物资能支撑多久,你是知道的。”德尔非垂下头,“我认为与其被困死在城里,还不如到城外去,这样更灵活。”
“傻!”王玉婷立刻给予评价,“知道加迪斯的意义是什么吗?这是我们与外界仅存的联络点了!如果失去它,我们会失去与外界的联系不说,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到时罗马人收拾我们就像在罐子里抓乌龟。汉尼拔在意大利打了这么多年,他也是以南意大利为根据地的,如果他没有盟友,没有根据地,能坚持几年?现在能给我们援助的努米底亚与我们隔着大海,迦太基也与我们隔着大海,如果我们连个海港也没有,你以为他们会用飞机给我们空投吗?就算不靠他们,也得给我们自己留条后撤的路吧!我不是因为一时气愤才坚持打下去,我们的实力、敌人的实力,我看得很清楚,但我也不会像吉斯科他们那样见势不对,立刻跑路。伊比利亚的形势能坚持就坚持,不能坚持了,大不了我在非洲的沙漠边缘与西庇阿决一死战。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我与大家共事这么些年了,会把你们当作报复泄恨的工具吗?会吗?”
德尔非默不作声,现在有些流言,可能王玉婷听到了。他惭愧地低着头,王玉婷命令退下了。
她突然觉得好累,不仅累,还很心烦。有时候她感到自己可能无法托起数万人的性命,这是个超出她能力的重担,就连德尔非也对她持有怀疑。
窗外逐渐转暗的天空中升起了一弯新月,她望着月亮,忽然想起在学校时,常听见某个经常受欺负的家伙说的一句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把这句话当作自我安慰的良药了,不断的忍与退,到后来任何人都敢在他头上撒尿。
王玉婷最讨厌这种人,没骨气,可仔细一想,她讨厌的人还真多,似乎除了自己,谁都被她讨厌过。想到这儿,不禁轻松一笑,思绪又回到某位同学的座佑铭上。这个时候她真的该退一步吗?她托着下巴,对着月亮苦想。
第八十六节 孤城(2)
趁着夜色,王玉婷便装入了夜市。
虽然她没有下令禁市,但比起从前,加迪斯的夜市冷清许多了,不过酒馆、妓院还是同样热闹。很久没到这样世俗的地方来了,市井人物的粗鄙语言响在耳边,竟有那么几分亲切感。
“你说我们要这样呆到什么时候?”
两个酒鬼一迦喝酒,一边厌烦地嚷起来。
另一个酒回答他,“呆到那个女人和西庇阿结婚!”他边大声说,还边带着窃笑,“不是吗?你瞧,我们的将军关着城门不出去,罗马人也不攻城,这算什么?哪天,你和你老婆吵了架就是这样,她关着门不让你进去,你又不能砸门。嘿嘿!”
坐在角落里的王玉婷本来想听一听民众对时事的看法,没想到听见这么一段,差点让她扯下斗篷,跳起来大骂。
“他们俩要是能结婚,就不用打仗了。西庇阿刚死了老婆,我们的将军一直嫁不出去,正好配对。那样我们就幸福了!谁愿意打仗啊!现在打这场仗的结局怎么样,不是明摆着的吗?除非奇迹出现。不过奇迹似乎从来都在西庇阿那边。”酒鬼高举起酒杯,向着店内的高喊:“和平万岁!”
如果说这是一两个酒鬼酒醉后的胡言乱语,王玉婷还可以原谅,但酒馆内的人居然都附和起来,这让王玉婷无法忍受了。难道这些人都不愿打败罗马人吗?都不明白这场战争的意义吗?他们不愿作战就算了,还将她与西庇阿拿出来调侃,竟然如此不尊重一心保卫他们安全的人。王玉婷决定要好好反驳这些家伙。
她站了起来。这时,店里进来了个女人,提着篮子,是来送衣服的。王玉婷先是感到眼熟,逐渐想了起来,只是没忆起她的名字。女人送完东西立刻离开了酒馆,王玉婷忘了自己与人辩论的打算,跟了上去。
发现有人跟踪,女人猛地转身,怒视跟踪者。王玉婷停下脚步,解开斗篷,女人惊讶地捂住了嘴。
在她刚到迦太基的时候,认识了许多靠洗衣维持生计的女人。这些女人的丈夫或父亲是迦太基的雇佣兵,后来她们的丈夫或父亲大多跟随汉尼拔去了意大利,而她们则留在了伊比利亚。这几年王玉婷南北奔走,忙于战事,已经与她们断了联系。
洗衣的女人见到王玉婷时又惊又喜,张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