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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与元老谈得很开心,看见他进了门,高兴得跳起来,“少爷回来了!太好了!刚提到你!”见他不动,马库斯把他拉了进去。
利略元老愉快地说:“马库斯太心急了,今天送了许多礼物过来。他已经给克劳狄娅的父亲写了信,他会尽快从乡下赶来。”
“怎么回事?”陈志感觉事态不对,“把克劳狄娅的父亲叫来罗马干什么?”
“当然是谈婚事!”元老拉着陈志的手,让他的目光转向克劳狄娅。
陈志明白了,心生拒意,但见到这里每个人都很快乐,开不了口,“你们慢慢聊,我去换套衣服。”他失陪告辞。
回到房间,陈志取出柜子里的托加袍,抱在怀中迟迟不换。他发着呆,陷入了矛盾的思考中。他不能答应这门婚事,他是要离开这里的人,不能误了克劳狄娅终身。
突然,有人敲门。“谁?”他警觉地问。
“我!”一个女孩回答。
陈志为她开门。克劳狄娅俏皮地先往屋里张望,然后背着手,大步迈进。她打量陈志身上,“怎么这样?你进来这么久,却还没开始换衣服?你在干什么?有秘密?”
“没!克劳狄娅。”陈志为难地叹了气,“你父亲什么时候到?”
“用不了几天!他知道我要结婚了,恐怕连觉也不会睡,日夜不停赶路!当然,不排除他得知我的结婚对象是罗马最有名望的氏族后,无法接受现实,昏过去,一躺好几天。”克劳狄娅很兴奋。
“利略元老……我父亲他不反对吗?他不嫌弃你是平民?”
“不嫌弃!起初我还很担心,但元老阁下是个好人,他一点不嫌弃我是平民,而且很高兴。直说平民才好,省得被牵扯进大家族的利益纠葛。”克劳狄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美得要飞上天。
陈志不想打击她,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克劳狄娅,把婚事延后吧!暂时不谈这个。”
“为什么?”女孩立刻惊问。
“我要出趟远门,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果我一个月没有消息,你嫁别人吧!”
“你要去哪儿?”陈志的话听起来很严重,克劳狄娅感到了危险,“什么没有消息?你要去做什么?听起来非常危险!是要对付那些与阿非利加努斯作对的人吗?”
“不,不是他们,不过也差不多,可能会与他们遇上,但没有危险。”
“那么为什么说不会回来了?一定有生命危险!你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迦太基。”陈志说,“并不像你相的那样,我只是去会些朋友。如果他们留下我,我就不回罗马了;如果他们不留我,我会回来,毕竟罗马有你们,你们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我和你一起去!”克劳狄娅不是请求陈志带上刀,而是她已经决定了。
陈志摇头,“不行,克劳狄娅。在这里等我,就一个月。如果我没有消息传回,说明我不会回来,你也不必再等。”
“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克劳狄娅坚持说。
陈志再次摇头。
克劳狄娅注视着他,突然推开了房门。她站在门口,一只脚踩出门外,威胁道:“如果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喊!这里所有人都会来阻止你!你有本事现在就逃,骑马最多四条腿,跑不了多远!”
“克劳狄娅!”陈志叹气,都这个时候了,假如他提出要离开一阵子,势必遭到反对,而且会让利略元老以及克劳狄娅和她的家人颜面尽失。想象一下,一个女孩在谈婚论嫁的时刻,未婚夫跑了,会给她带来多大打击?会给她的的名声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甚至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见他还未决定,克劳狄娅来气了,“你要是不带我一起走,我现在就喊——你要逃婚!”克劳狄娅立刻做出要高喊的样子。
“一起走吧!”陈志急忙阻止她。
克劳狄娅高兴地扑进他怀里,陈志抚摸她的头。他之所以同意,并非完全迫于她的威胁,如果克劳狄娅真的要与他生活一辈子,有些东西她必须知道并面对。
克劳狄娅高兴之余,开始收拾行装,她迅速从柜中取出几件衣服,又叫陈志去拿钱。“现在就走?”陈志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着急。
“早去早回!而且越往后拖,我们越没机会溜走!你以为外边的人会允许我们离开吗?等我父亲到了罗马,更没机会走了!所以只能悄悄走,现在就是机会!”克劳狄娅很快打好了包裹。
两人不走正门,翻窗出了房间。陈志跳上围墙,再拉克劳狄娅上去。明明双方家长已在谈论婚事了,两个人却搞得如同小青年私奔一般。从围墙上跳下,二人先去市场买了马。骑上骏马,奔出城门,通往南方的路坦荡荡,快马疾闪,很快没了踪影。
院子里,利略元老与马库斯愉快地聊着,却发现陈志和克劳狄娅都没出来,就叫家奴去看他们在干什么。家奴进去了一会儿,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少爷和小姐不见了!
元老和旅店老板赶到陈志房中,只看见柜子上刻了行字——“我们去旅行了,不要妄想找到我们!等我们回来!”
“这……这……”马库斯急得说不出话。
利略元老到是“呵呵”发笑,“年轻人啊!由他们去吧!他们年轻跑得快,我们老东西肯定追上不了。别急,会回来的。”
第五十九节 归来的人(1)
全然不知身在罗马的同学正在经历的事,王玉婷在迦太基过了段清闲日子。她已经从职位上御下来了,在海滨渔村里一边守着时空机器,一边和村里的孩子们玩耍。
虽然离开了权力圈,但并不代表她不再关心迦太基政坛上的事,汉尼拔已经辞去军职,他将在不久后的议会发行中再次进入政坛,而职务还没定下来;也可能已经内定,她不知道而已。另外又传汉诺即将退休,王玉婷觉得这个老家伙不会轻易放开权力,所以应该是改选前保守派放出的烟雾弹。但是发生的另一件事让王玉婷改变了看法,汉诺可能真的要退休了。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罗马释放了第一批迦太基俘虏,其中包括汉诺的女儿安娜特。汉诺为女儿举行了欢迎宴会,由于王玉婷与保守派关系不好,她没有受到邀请,但事后听说,汉诺在宴会中表示要给自己找个女婿,安娜特并没反对。汉诺只有安娜特一个女儿,找女婿的意思就是找继承人。汉诺想找继承人了,看来他真的起了退意。
一个少年翻过海边的大石,找到正在浅滩叉鱼的她,告诉她城里来了个信使。王玉婷赶回村庄,见到了那位来自巴尔卡家的送信人。巴尔卡家将要举行宴会,请她出席——小汉诺回来了,他们要庆祝一下。
王玉婷准时来到巴尔卡家族在迦太基城外的别墅,参加宴会的人不多,受邀的只是一些与巴尔卡家族关系不错的人。与从前巴尔卡家的宴会排场相比,这场宴会冷清许多。也难怪,当年的很多人已经不在了。虽然宴会是为小汉诺举办的,但主角却是汉尼拔,他一身便装,朴素得就像个平民,为大家介绍小汉诺。小汉诺的装扮也十分朴素,尽管他还年轻,眉宇间已经有了少许沧桑,几年的俘虏生涯使他褪去了天真活泼,变成个小老头了,这点让王玉婷很不喜欢。汉尼拔向大家宣布,小汉诺将在不久后成为一百零四人议会的成员。
大家都变政客了,她不喜欢政客,端了杯酒,到露台上透气。
天还未黑尽,深蓝色的,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她仰望夜空,觉得那里才是她的故乡。
“怎么了?不高兴?”身后珠帘“叮叮”作响,小汉诺拨开帘子,来到露台。
“没有。”王玉婷从天空收回目光,“只是觉得死气沉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大家都变得这么沉闷?我觉得自己和这里越来越不合拍了。”
小汉诺也生出感叹,“是啊!不仅这里,其实整个迦太基都变成了这样,大家都很伤心,失去了活力。我在罗马时,看见罗马人为庆祝胜利狂欢,他们很开心,所有人的精神都是向上的,因此那个国家也是向上的。迦太基却完全相反。”
“说得对,连少年都变成了‘老头子’,这个国家还有什么生气?”王玉婷故意盯着小汉诺看。
小汉诺理解她的话,“我也讨厌政客,但我必须与他们为伍。军人是用来对付外部敌人的,如果军人矛头向内,国家就会内乱。因此,要除掉内部的敌人,只有用政治。舅舅说得对,一场战争结束了,另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巴尔卡家族的男人要为这个国家永不停息地战斗下去。这个国家生病了,所以她没有活力,只有切除病变部位,才能让她健康起来,就像种植花草,只有剪掉枯枝,才会长出新芽。”
“这将是场更险恶的战争,你作好准备了吗?”王玉婷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跟着认真起来。并不是人生经历迫使他变得老沉,而是他已经到了应该成熟的年纪,告别少年,成为一个男人。王玉婷仔细注视着他,大家都变了。
“你呢?小姐有什么打算吗?”小汉诺问,“你已经辞去军职他,要不要再找份工作?”
“什么辞职啊?我是被解雇的!被你们裁员裁掉了!”王玉婷想起这事就不忍为自己叫屈,“暂时不想找新工作。以为我留在这里干什么?我在等朋友,他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他是谁啊?”小汉诺很好奇,想了想,“难道是那个罗马将军?”
王玉婷大惊,以为他说的是西庇阿,“那个人不会来的!”
小汉诺点头赞同,“也对,他的前途一片大好,怎么会离开罗马?而且听说他快结婚了。”
“又要结婚?第三个了!”王玉婷伸出三根手指,有种想去罗马把西庇阿狠揍一顿的冲动。
“什么啊?他可是第一次结婚!你以为我说的是谁?我说的是利略!”
“利略?怎么提到他?”王玉婷努力想利略是谁。
“我在罗马见过他,他一看就不是罗马人,和你一样,可能是你的老乡吧!”
“原来是这样。”王玉婷想起利略是谁了,就是陈志。既然他快要结婚,可能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这样也好,时空机座位有限,他不来了,省得争。
小汉诺继续说他的见闻,“虽然不知道新娘是谁,我离开时他们还没定下人选,不过必定是个贵族的女儿。通过这场婚姻,他将彻底成为一个人罗马人。其实小姐想留在迦太基也很容易,只要通过婚姻……”
“臭小子,少造谣!”王玉婷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大多数流言都是从不经意的玩笑开始的,要是有人听见,明天大街小巷就会传说她要结婚了。
小汉诺挺委屈,捂着头。他哪造谣了?
巴尔卡家的管家急匆匆跑入宴会厅,向汉尼拔禀告。音乐声停止,汉尼拔站起来,面带微笑,“各位,来了位贵客。”他走向门外,亲自迎接。只见他伸出手,牵住了一只娇弱的女人的手。汉尼拔向大家宣布,“请大家欢迎汉诺议长的女儿——尊贵美丽的安娜特小姐。”
一位少妇跨进大门,她虽然早过了少女年纪,却依旧美丽,光彩照人。王玉婷拨开珠帘,不由得与小汉诺惊讶对视。安娜特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节 归来的人(2)
音乐声骤停,所有人注视着议长的女儿,安娜特坐在汉尼拔身边,不免觉得尴尬。汉尼拔示意乐师奏起音乐。
许久不见了,再见到这位朋友,王玉婷感慨万千,走了上去。安娜特看见她,也站了起来,不过这里不是相拥叙旧的场合,两人只是对立站着,然后又一起坐下了。
“听说您快结婚了?安娜特小姐看中了哪个家族的公子呢?”有人问道。从前这位小姐宣称要自决婚姻,而且她是位有抱负的女性,所以迟迟没有结婚。
安娜特淡淡微笑说:“只是放出消息而已,人选并没有决定。父亲倒是有几个中意的人,但最终还是要看我的意思。”
“你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对吧?”王玉婷好奇地看着她,没有那份心思,安娜特不会同意父亲为她征婚的。安娜特微笑不答,王玉婷留意她的动作细节,她似乎在偷视汉尼拔,王玉婷大惊,联想了几分,如果安娜中意的人是汉尼拔,估计汉诺那老头子死都不会同意。王玉婷再偷偷留意汉尼拔,汉尼拔似乎也有注意安娜特。王玉婷倍受打击,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宴会中,三人都没有太多话语。安娜特明显不是找王玉婷叙旧,而是另有目的。王玉婷一直想开口说话,但碍于另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开不了口。
“哎呀!”她大叫,捂住颈脖,“我的项链不见了!”
“你有戴项链吗?”小汉诺很怀疑。
“怎么没戴?刚才还在!快找啊!”王玉婷急得到处查看,连坐榻都得掀开。她这一闹,宾客们连坐立都不安稳,众人没办法,只得迁就她。宴会不得不中断,大家都来帮她找项链。
汉尼拔借此机会失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