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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爹哪里是那种受得了闲气的人,当场就想撩袖子跟他干架,百里丞相却淡定自若的指了指根本没关注他们,恨不得多长十八双眼睛盯着自家媳妇看的朱富,朱爹这才瞥了瞥嘴,憋屈的叹了口气。
“呵,这人恢复记忆了,就连气质都变了啊。”百里丞相在朱爹身上讨了个便宜,自然得意,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猛地伸手捏住朱富两边的脸颊,向两旁拉伸,没心没肺道:
“乖孙子,我从前就想问了,你娘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儿,怎么你就生得这么黑呢?”
朱富突然被脸颊上的痛楚拉回了神,对丞相明显是调戏的话还没做出反应,却听他爹在一旁凉飕飕的说道:
“那肯定是他爹长得不行啊。”
“……”朱富被钳住脸颊,没办法反驳老爹,只能对他翻了个白眼,而那边厢,丞相听后就不乐意了,立刻就放开朱富的脸皮,跳过去跟朱爹理论:
“胡说八道,我儿子怎么长得不行?他生出来,人家就说是跟老夫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不行了?”
朱爹耸肩摊手:“啊,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那就怪不得了。”
丞相被朱爹这两句凉风嗖嗖,不负责任的言论刺激的团团乱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如今却吵的像孩子争糖葫芦吃般,实在叫人无语。
池南放下手中的药碗,与朱富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吵了好些时候,还是朱爹善解人意,对相爷扬了扬手,表示暂停,指着朱富和池南道:
“说你榆木脑袋还不相信,两个孩子这么久没见面,一肚子的情话憋着,你这个做长辈的能不能体贴一些?”
丞相被说成榆木脑袋,自然不愿意了,叉着腰叫嚣:“我怎么不体贴了?我已经够体贴了。就连乖孙子光天化日之下占丫头便宜,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我都容忍了,还要我怎么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了,丞相和朱爹还是很有默契的边吵边向门外撤去,朱爹出了门槛之后,还体贴暧昧的帮两人把房门关了起来。
也许真的是多久未见,朱富虽有满腔言语想要对媳妇说,但真正静下来,见到本人之后,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池南见他如此,垂下眼睑,端起了药碗向朱富坐着的床边走去,边走边说:
“你生病这段期间,丞相已经将你认祖归宗了,你现在的名字不是朱富,而是百里桀。”
朱富痴痴的看着媳妇,只觉不过短短几天的时光,媳妇虽然依旧白皙光润,却总是清减不少,原本就纤细的腰,如今更是盈盈一握,一折便断的感觉,朱富心疼不已。
“这我好像有些记得,不过,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还是没有弄清楚……”
接过池南手中的药,朱富用勺子在黑漆漆的药碗中翻舀,就是不喝,想了会儿后,又将药碗递还给池南,语气略带撒娇的说:
“媳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手酸,你喂我喝吧。”
“……”池南看着如小孩般耍着无赖的朱富,原本还有些委屈,有些埋怨的心情顿时被他的小孩子气给打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池南对朱富使了个‘旁边去去’的眼色,朱富这回倒没觉得手酸腿疼,往旁边移动的速度很是轻快。
池南坐下去之后,朱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动屁股,让自己和媳妇靠的近一些。
“你将失踪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见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一字不落,全都说给我听。”
池南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下轻吹了下,送到朱富口前,如是说道。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不能再一味的忍让了,第一回是她,虽然下毒之人已经锁定为公孙世子妃,但是这回暗算朱富的却又是谁,这两件事有否关联,若有关联,那幕后黑手又是谁?
朱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媳妇,他失踪时候遭受的酷刑,还有那个施刑之人……与媳妇有着相同的面孔……思前想后,朱富还是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隐瞒,就算对方想让他认为是媳妇对他下的手,只要他坚信,那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坏的影响。
就这样,朱富一边喝药,一边将失踪那几日的情形事无巨细的告知了媳妇。一碗药喝完,他也差不多说完了。
“事情就是这样,媳妇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好变态的。”想想当时在密室中的情境,朱富此刻还是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的,用水蛭吸血,然后施行……听起来的确变态,不过,这种做法,却无疑向她提供了一个很宝贵的线索。
池南用手巾为朱富擦拭了下嘴角,心中已有认定,正打算站起来去将留有残渣的碗放到一边,却被朱富无声的拉住了动作。
只见朱富盘腿坐在床铺之上,将媳妇拉回之后,便如一只八爪章鱼般爬到她身上,紧紧抱住,头也自然而然埋到媳妇的颈窝处,汲取她身体的芳香。
无论什么时候,媳妇总是这么香,这种香味是媳妇特有的,而这一点,他相信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分辨出来,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装扮,怎么易容,只要近身一闻,朱富便能断定真假。
“媳妇,你知道吗?我这几天虽然叫活着,但总是不那么清醒,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朱富贴着池南的颈窝,如是说道。
池南见他如此,不禁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感觉到这张脸的消瘦,从前朱富只是皮肤黑而已,但摸起来却还是有点肉感的,可如今却只剩下一副空架子,脸都感觉小了很多。
“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好么?”池南在那张消瘦的脸颊上轻轻送上一吻,安慰道。
朱富享受着媳妇的关怀,肚子里有几句话憋了好久,直到此刻才决心问出来:
“媳妇,我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欺负你来着?”
虽然脑子不清楚,但是,媳妇在他身下凄惨的叫喊声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散。
池南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回想起来,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气愤,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朱富,是她的相公,就算失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不会变的,被冒犯的时候,她的反应也确实有些过激了,现在想想,还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呢。
娇羞着面容,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那,不算欺负。”
朱富得到媳妇的回答,很是开心,但从她的表情来看,朱富隐隐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媳妇说的这般轻巧。
伸出手指勾起媳妇的下巴,朱富瞪大了两只澄澈透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媳妇,重重落下一吻:
“我……这么做了吗?”
池南被他突然一吻,惊得眨了眨眼睛,想后退,却被抱着无法后退,不意外的,她在朱富眼中看到了丝丝的促狭,知道这厮心里肯定正在盘算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对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叹气道:
“做了,不止如此,你还对我动手动脚,根本不顾我的反抗。”
朱富见媳妇说话时,微微鼓起的脸颊,知道她此刻并非真的生气,胆子也就稍稍大了些,搂住媳妇肩膀的双臂渐渐下滑,圈上了媳妇盈盈一握的纤腰,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说:
“那,我是怎么动手动脚的,媳妇你说与我听听,也好让我反省反省。”
池南面上一红:“这怎么说?不过就是一些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手段呗,你没瞧见过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池南的神情似嗔似怨,轻染薄怒的同时又透出了股欲拒还迎的魅惑,让朱富心痒难耐,正欲随心所欲大肆轻薄一番解解馋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砰’一声,被人撞开了。
只见朱爹和丞相两人双双摔入门内,跌了个狗吃屎,慌手慌脚从地上爬起来后,两人还依旧打打闹闹,互相埋怨。
朱富与池南无奈的对望两眼,池南推了推朱富,他才反应过来放开了紧抱媳妇的手,恢复两人间的正常姿势。
“哈哈哈哈。我……”朱爹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的抓抓头,挖空心思的想着狡辩之词:“我……想来问问看,你们肚子饿没饿……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对扶着门扉站起来的老丞相投去一记超级大白眼,已经很久没有摔过跤的老丞相,一手捂着老腰,一手攀着门扉,虽然很想当场把那老小子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可是,在那之前,还是向乖孙子解释一下比较好。
“呃……我,我……我也是想来问问看,你们想吃些什么……”
好吧,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前国医圣手,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老头统一撞门,原来就是为了问问看,子孙肚子饿不饿,或者想吃些什么东西……
这么蹩脚的理由说出去,别说人了,鬼都不信吧。
朱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埋怨,摆脱你们两个,就算要偷听,也等我得逞了之后再被发现嘛,现在好了,你们听不到好戏,我也偷不着香,多可惜呀。
池南可没那闲工夫听他们瞎扯,从床铺上站了起来,冷静自持的说道:
“正好你们来了,有些事,现在我来交代一下。”
一场乌龙在池南的冷静话语之下宣告结束,只见池南走至窗边,幽暗的眸子扫向院中的一株盛放牡丹,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出:
“朱富恢复记忆一事,除了我们四个人,对其他人一概不提,暂且保密。你们在人前该做的戏,还得做,直到我派人彻查结束为止。”
☆、《驸马圈》
重复章节;正文章节请看作者有话说:
回到公主府后;池南便动用身边的影卫;吩咐了一系列的调查事情;影卫随即出动。
池南坐在书案前,朱富很自觉地便走到媳妇身后为她捏肩捶背;池南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刚才回府,好像听到什么人在北面吵闹,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兰姨?”
朱富也不隐瞒;点点头;老实说道:“不是好像,就是兰姨。”
池南一挑秀眉:“哦?她怎么又过来了?”在脑中想了想;估计这回是朱富下的命令;不然以兰姨在公主府的风评,纵然骂僵了脖子,府里的人也不会放她进来的。
“唉,蝶芷表妹不是嫁给了公孙世子吗?”朱富从媳妇的一边肩膀换到了另一边肩膀,小心捶打着,决定趁此机会,将表妹和兰姨的事情跟媳妇说说,听听媳妇怎么说。
“蝶芷和兰姨的为人,你知道的,没进去几天就在世子府中作威作福,蝶芷表妹为了赢得世子的心,竟不惜对其下药,弄得世子虚脱在床上了。”
池南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朱富的话,她以为柳蝶芷只是嫉妒心重,没想到遇上真正的争宠事件,她还挺能折腾的,里子面子全都抛在一边,这样的女人若是给她掌了权势,只怕世子府中再无安宁了。
“嗯,她这么做,世子夫人怎么说?”池南随口问道。
朱富佩服媳妇的聪慧,他还没说什么呢,媳妇就猜到了下面的事:“世子夫人当然不肯放过蝶芷表妹和兰姨啦,她把表妹关在柴房,听说断水断粮,还给她下了一种毒,听兰姨说,那种毒会使人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听到‘下毒’时,池南默默地睁开了双眼:“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对于毒性,池南好像有点兴趣。朱富点头:“嗯,兰姨是那么说的。”
池南眼中落下一抹阴霾,但随即隐下,没让朱富察觉,定了定神后,问道:
“那她来是想让你去救人吗?”
朱富为难的叹了口气:“对呀。她们娘俩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不知道媳妇的心意,朱富下面的话就没敢说出来。池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罪不至死,却也该受点教训。”
朱富不解:“那媳妇你的意思是……不救?”
池南摇头:
“救!但不是现在,过几天吧。你表妹怎么说都是丞相府里出去的,世子夫人纵然狠毒,也不会真的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她弄死,过几日,我寻个机会,再去把她弄出来。”
朱富想想,虽然觉得表妹如今的处境有些可怜,但媳妇都说过几日去把她救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那兰姨……”朱富想起来,北院那里还有一个他私自放进来的人,唉,她要是安静点,也就算了,可兰姨的喉咙简直可以用作大型的杀伤武器,方圆十里以内,都能听见她尖锐恶毒的诅咒。
“就让她待在那里吧。横竖她现在也没处可去……”池南从座位上站起,让朱富坐下,朱富不明所以,问道:
“你不怕她吵闹啊?”那声音别说是媳妇,就是朱富自己听着都很心烦,暗自祈祷平地一声雷,把兰姨带走才好。
池南温柔的在朱富肩膀上轻按,唇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没事,刚才我已经让管家嬷嬷过去了……”
朱富看着自家媳妇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心有戚戚,媳妇让管家嬷嬷去北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