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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把你送进医院,有事以后再联系吧。陆恬留。
现在想起来,恐怕她醒过来的时候小人都被要被扎烂了吧。
陆恬躺在床上多少有些内疚,然而思索了一会儿又觉得去纠结自己的做法也没什么意义,关键问题在于这只蘑菇……
“呼噜——”
“呼——”
呼噜声如魔音穿耳。
陆恬惊吓地翻过身去,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一只巨大的蘑菇躺在她身边。
一串省略号在陆恬心里飘过。
毕宁那时候说的是在他调查出眉目之前暂时收留它,她本来是很不情愿,可是这只蘑菇认定了她的身份,她想不接受恐怕也不行,谁知这家伙居然如此地不把自己当外人还鸠占鹊巢……
陆恬出离愤怒了。
“喂!”
陆恬抬起一脚踹了过去。悲剧的是蘑菇滑溜溜的身躯完全不吃这一招,陆恬的飞踢攻击性为零,不仅如此,蘑菇对这一脚一点意识都没有,那呼噜打地更为欢快,此起彼伏。
“呼噜噜——”
在这样的声音中,陆恬尝试过了推,捏,踢,打各种可以把它弄醒或者把它弄下去的招数,均以失败告终,蘑菇还是不予理睬的样子,兀自睡得正酣,销魂的呼噜与之相伴,就跟一个巨大的噪音机器,让陆恬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想着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和这个蘑菇在一张床上过夜,只能妥协道:“床让给你总行了吧!”
当然,她是很郁闷的妥协了。
愤懑地起来出了房门,陆恬开始寻找沙发的身影,一晃眼发现某个在床上睡着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更是怨念起来。
这帮外来生物真是一个比一个活得好,弄得她这个主人却沦落到要跑去睡沙发。陆恬看着对面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悲惨,好歹璇羽睡得也是一个床啊!
璇羽的床。
一念闪过,陆恬似乎想到了避免自己躺沙发的办法,她站起来,悄悄摸去了璇羽的床边。
此刻,璇羽应该是睡着了,这次没有蒙着头,但是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陆恬很好奇,又怕开灯吵醒他,便只能蹲在一边靠微弱的月光端详那个东西。
好像是本子……
“陆恬!”
“啊……?”
二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陆恬的靠近,璇羽居然一下子醒了过来。他在昏暗的房间中坐起身,下意识地先把本子藏进身后。
见他这么紧张,陆恬觉得那个东西非常的可疑,随即她也站起来,插着腰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璇羽避开她的眼神。
璇羽的反应吊足了陆恬的胃口,她凝视了他一会儿,想要看出些名堂来,然而想到自己一个人穿着睡衣站在着有点凄凉,便先说:“床被那只大蘑菇占了,今晚跟你挤一夜……”
说出口的时候陆恬终究觉得不好意思,暗暗别过头坐下,等着他首肯。
听到这话,璇羽不禁愣住了,缓过神时十分地不知所措,口气忐忑地道:“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同榻而眠?”
这么直白的解释让陆恬很想扶额,心说你知道就好了干嘛还要确认一下,不过他既然这么问,她也只好点点头回答:“嗯。”
“……那快进来吧,小心着凉。”璇羽掀开被子说。
陆恬到是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还以为他要扯些什么古人的男女之妨。她背着璇羽躺了下来,床是单人的,空间也好设施也好,都只够一个人使用,两个人想要保持一定距离太平地睡一晚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选择睡姿成为最头疼的问题之后,璇羽出声询问道:“陆恬,床小,我搂着你睡可好?”
陆恬很想说这样不好吧,然而一开口却变成了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陆恬便在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耻,可转念一想,提出同床的人也是她,羞耻二字最不配提的就是她了。这时,璇羽的手臂从身后环了上来,随即那如鼓一般的心跳就陆恬的背后律动起来,弄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耳鬓厮磨根本没办法睡。
纠结之际,陆恬猛然想起璇羽刚才藏起来的本子,她随即翻了个身,仰头搜索了片刻,寻觅到那个隐约露出的边缘,然后把本子抢到了手里。
“拿到了!”陆恬兴奋道。
璇羽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然而在吃惊过后,却泛起了浅浅的笑容,坦诚道:“陆恬,那是你的日记。”
陆恬的兴奋一瞬间被怔愣所取代。
“我的,日记?”
“嗯。”璇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抱歉,上次发现之后便擅自拿来看了。”
他亲昵的动作让陆恬面露绯色,明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他偷窥,此刻却一点生不起气来,她抱着日记嘀咕道:“你看都看了,现在再说抱歉还有什么意义。”
“确实,没有。”他回答。
“知道就好。”
陆恬知道他在笑,所以不敢抬头看他,可一不小心还是与他四目相接,看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陆恬顿时心跳如雷,刚想转过身去,却迎来他炙热的吻。
“唔。”
陆恬原以为只是轻轻一贴,可是这个吻的感觉却和以往的很不一样。他的双唇本是小心翼翼地舔吮着她的气息,然而碾转了几回后,像是侵略一般撬开她的唇齿,将舌头探了进去。
在他如此具有目的性的攻势之下,陆恬的大脑变得一片混乱,直到他柔软的舌尖与自己的交缠起来,她才找回了一点神智,可也为时已晚,防线早已被攻破,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唯有本能地回应他的掠取,顺从他的占有。
二人的呼吸因为这个吻而急促起来,意识到这一点,璇羽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轻声说了句:“陆恬,我知道‘宣誓主权’的意思了。”
陆恬似乎对那个亲吻还意犹未尽,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迟钝地问:“什么?”
见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璇羽不由得拥紧了她,嘴上却是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睡吧,晚安。”
陆恬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璇羽失笑。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片刻后,呢喃道:“陆恬。若我不能兑现承诺,你会怪我么。”
“……”
“不过不要紧,到那时你已不会再记得我了。”
“……”
陆恬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哭了,却没想到那一刻,泪水竟会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记录三十七:急转直下】
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零星小雨,阴霾的天让本就透着凉意的天气更添几分阴寒。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璇羽的作息也变得和陆恬一样喜欢晚些起床,不过到了一个点他还是会自动醒过来,因为要盯牢陆恬这个酷爱睡懒觉的人注意三餐。
璇羽睁开眼又稍稍眯了一下,清醒之间微一侧过头,视线落在左边那个后脑勺上,他注视了片刻凑上前蹭了蹭,见她没怎么动弹便知道她还在睡,于是一手拢过这她的腰肢,又将她抱在怀里。
这时姑娘动了动,身躯转了过来面对他。
璇羽松开口她腰上的手,似乎有些动摇,刚想道歉说自己吵醒了她,没想到她在翻身后依然没有睁眼。大概是觉得他的拥抱很舒服,侧过身时,她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中,顺便把头埋进被子。
璇羽看着她一系列如同撒娇一般的动作静静地笑了。他把手小心地从她脑袋下面抽了出来,不可否认的是,一晚上被她压着,他的手到底还是有点酸了。
被子被稍稍移下去了一点,露出那个发丝凌乱的脑袋,璇羽顺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理了理,随后动作迟缓地坐起了身。
他的身上还有几处灼伤,不过并不是很严重,昨天陆恬还帮他处理过,尽管进行这个过程时她看上去不如从前那样手忙脚乱,不过她还是她,细心,聪明,却总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共眠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璇羽坐着一直没有离开被窝,他似乎还有些留恋她在身旁的感觉,其实他只睡了一会儿,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对着眼前的姑娘发呆,明明黑漆漆的房间里几乎看不见什么,他却好像着了魔似得不忍闭上眼。
因为一闭上,他便不知道自己醒来时会不会还在这里。
“璇羽,作为时空间的使者,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持这个空间的正常秩序,你不属于这里,你必须要回到大乾国那里去,虽然那里应该十分混乱,不过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你能明白吧?”
“可陆恬的体内有守器符,除非能取出,否则……”
“这点你不用担心,陆恬的事我们自会料理好,你只要回到你的世界就可以了,当然你们也不用怕会因为这些经历思念对方,到时候你们的记忆我都会一并消除。”
“……毕宁,我并非在担忧什么。”
他很清楚只要抹去了这些记忆,他便不会痛苦,更不会难过,可一想到自己必须忘记一个已叫他铭心刻骨的人,他便觉得很残忍。他不过是想把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守着这个让他想要陪伴一生的姑娘,看着她笑,看着她害羞别扭,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然而这样的愿望却因为必须接受的命运而成为了泡影。
“陆恬……”
璇羽低头靠近她的侧脸。
陆恬似乎有些醒了,听到璇羽在叫她,便闷着头应道:“嗯……?”
璇羽的动作停了下来,见她只是回答,没有进一步的反应,又低下去轻轻啄了口她的脸颊,笑着说:“该起了,我去做早餐。”
“嗯……好早……”陆恬迷迷糊糊地说。
璇羽心里有些愧疚,到底自己还是吵醒了她,也不知刚才那一番胡思乱想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么想着,他又凑上去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安抚道:“那再睡一会儿吧。”
“咚咚咚——”
卧室里突然传来了异响。
璇羽猛地抬头,深邃的目光朝卧室那里望去,想起里面躺着的是那只蘑菇,便是丝毫不敢怠慢。他迅速从床上跳下随手拿起外套裹好,随后警惕地站在那,没有向前。
这声音过后,陆恬彻底醒了过来,她坐起来看了看卧室门,又看了看身边的璇羽,疑惑道:“怎么了?”
璇羽没有回话,直觉告诉他,里面发生了什么。
陆恬的确是有些费解,她知道睡在她房里的是那只一心为主的蘑菇,无论它怎么具有破坏性,至少对她这个“主人”没什么危害,见璇羽一脸的戒备,便说:“菌菌么?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打了开来。
“收到指令。”
菌菌一字一顿地说着几个字,就好像机器一样,让人望而生畏,二人正不明所以,却见菌菌以几乎看不见身影的速度朝他们冲了过来。
“跟我走!”
危急时刻,一个声音闯了进来,伴着余音,一个屏障出现在二人身边,包起二人就从窗口飞出。
一切发生地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等到陆恬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时,屏障已经飞出家门很远。
形象肯定是挽回不了了,陆恬这才仔细看了看来人。
“素娆?”
陆恬很讶异,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在她家出现。
“现在别问我的来意,走就对了。”素娆没有给她多问的机会,一句话便堵上了她的口,说着又东张西望起来。
陆恬和璇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也识相地没有再多话。
可他们的“逃亡”注定是不会顺利的,飞行之间,蘑菇从后面追了上来,并迅速飞到了他们身旁。
陆恬看着一旁跟着的菌菌,发现它的样子很不正常,此刻的它和昨天那个粘人闹腾的菌菌完全对不上号,冷冰冰的,一点情感迹象都没有。
“到底还是赶上来了。”素娆也发现了菌菌的踪影,随即手一挥,加快了屏障的飞行速度,“不过,你也是有极限的。”
这一挥便是让屏障和菌菌拉开了距离,菌菌渐渐地落后了,飞了一会儿仿佛也明白自己现在的速度无法赶超,便在追逐之间引燃了体内的火焰力量。
“轰——”的一声,火星在淅沥的雨丝中飘散开来,不仅没有被稠密的雨浇灭,反而越烧越旺。
“这家伙……”素娆有些吃惊,吃惊之余更是加快了速度,没想到刚施展完法力,却发现陆恬整个人身上都是燃烧着的烈火。
原来菌菌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引诱陆恬的力量。
素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
陆恬并没有像素娆那般意外,昨天她就是这样被它引发出火焰的,然而看着反常的菌菌,陆恬心中狐疑的同时,又想搞清楚原委,于是开口道:“素娆,这到底是……”
话还没说完,余光却瞥到璇羽有些莫名的行动,一转头便看见他正捂着胸口往后退,一边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