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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怕委屈人家嘛!”舅妈有些委屈。
娘亲赶紧打了圆场:“哥哥,嫂子也是怕老黄误了好前程。说起来,这老黄又大多的年纪?他留这一脸的胡须竟看不出来。”
“老黄也就叫而已,实则尚未到而立之年,只是他早年经了些风霜,自己也不甚在意这些,看着老而已,他可精神着呢,往日我们遇到前不着村的地方,他一个晚上不打马虎眼的。前程,我估量着老黄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他若是有心里真中意的女子,置一个家,有人知冷知热的,让他安定些,也就是好事了。”舅舅对着娘亲说话,却还不时拿了眼睛看舅妈。弄的娘亲都忍不住握了嘴巴在笑。
舅妈却并不理舅舅,只拿脸对着娘亲说:“这事也难,老黄这样的人实在是粗中有细的,要有看上的姑娘,我看是在也不简单。这几年了,我也没看他对谁特别的留心的。”
娘亲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嫂嫂这话可是对我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哎,你嫂子这是和我打擂台呢,怪我刚才说话造次。”,说着才对着舅妈“娘子,刚才为夫说话重了,你可别生气啊”
我们在一旁听着,这气氛那叫一个奇怪,好像有些火药味,好像又有些调侃味,末了才知道两个人在调笑呢,听了舅舅的话大家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胡说胡说”舅妈脸红了。
这时候萱玉和蔻珠,紫烟和舅妈另一个丫头叫靛霞的捧着早餐进来了,正是一大碗的鲜鱼粥,还有一些面点。青云一看四个人手里都没有他要的活鱼,只不住的越吃越快。
那靛霞原先就在他身边伺候,见了不免忍着笑伺候他快点吃,不一会完了,青云告了声罪就一溜烟的出去了,害得我在一旁心痒痒的,恨不得也跟他出去。
好不容易我也吃完出了院子,就看见老黄当地里蹲着,旁边是弯了腰的青云,我也赶紧凑上去一看。
却是一个定窑白瓷罐,里面半罐的水,游了两尾鲤鱼,大小不过三指,还有几条小虾,也不过是半根指头的大小。我当有什么,也不过如此,这有什么趣呢?前世的时候到处去玩,溯溪也溯过了,小鱼小虾自然不在话下,才抬了头却发现青云什么时候不见了。
正当我东张西望的时候,萱玉也出来了,看见我站着,老黄还蹲在那里,就问道:“青云少爷呢?”
我摇头,不知道他去哪里。老黄见我不说话只摇头就说:“表小姐好安静呢,今日一早上我也没听你说了两句话。”
萱玉拉了我,笑着对老黄说:“康康自小就这样安静的。老黄你也快些去吃早餐吧,昨夜折腾了你半夜,肯定饿了,那锅粥还有好些,你刚才不就说着要吃?”
老黄看了看萱玉,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青云少爷说然那我给他弄这个,给他弄了这会又不见了,我等他一等,一会再吃”
正说着青云拎着一杆小鱼杆跑了过来,拉着我说:“妹妹,咱们钓鱼,在这里钓看得见鱼儿上钩的。”
我不禁笑了,这真难为他想得出来,这罐才多大呢!可是青云才不管呢,就直直的把鱼勾投到罐里面。看的老黄连连摇头,才说“少爷,这钩连个鱼饵都没有,你这钓的是周文王呢还是钓鱼呢?”说罢走到院子边上,细细的掐了一颗嫩芽,又回来小心地挂在勾上,才投进水里去。
好一会鱼儿也没有上钩,老黄叹道:“这有什么的?还不如去哪湖里钓大鱼呢。少爷,老黄可饿了,要去吃早饭了。”
青云装了老僧入定的表情不理老黄,只是摆摆手。却是我感兴趣,赶紧对老黄说:“黄叔叔湖里的鱼大么?”
老黄一面走一面说:“大的,改天老黄陪小姐去”
萱玉看了说:“这人!怎么话也不好好说就走了?”
老黄听了,又回了头,不好意思的笑着搔搔头。
咦?这老黄真是一大憨人!
一抹秋阳光阴短
月夜游湖之后不几日就是立秋,白天里太阳大,还是一副秋老虎的样子,夜里却已经凉起来。有时候天又下起雨来,这秋天的雨,一阵秋雨一阵凉。这个我最喜欢的季节在我渐渐澄明的记忆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记忆,在我的一生当中,我再也没有机会重复这样充满了娘亲微笑的日子了。
在这样的时光里,舅舅舅妈带着我们日日游玩,有时候是清晨理采集荷叶上的露珠,有时候采了莲蓬做菜,有时候雨中漫舟湖上看青黛细雨两缠绵,有时候庭院中烹茶弹琴论书画。本来不过预计三五天的散心,后来舅舅舅妈坚持让娘亲多住些日子,又说才入秋,家中的事物还不繁忙,就算是有事情家中自然有陈管家和林娘打理着,又有祖父在,让娘亲放宽心在这里散散闷。
我知道舅舅舅妈是铁了心想不让太多杂事烦扰让娘亲,让娘亲在这里好好的宽宽心。舅舅还索性写了一封信给祖父,后来祖父派了老胡来传话说让娘亲与我就多留些日子,还特意的把“春漾”并一些书籍一起运了来。娘亲才彻底安心的住下来,诸事不理的只是游玩,仿佛又回到了她还在闺中时候的日子。
有时候我意识到生活环境对人的生活态度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诸如我的娘亲,年幼时候与舅舅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出嫁了,却常常要管理家务,因此很多闺中时候的乐趣就放到了次一等的位置,等到如今有机会相聚,却发现虽然感情仍然亲厚,仍然了解彼此,但彼此的心态截然不同了。娘亲日渐稳重,而舅舅却渐渐成了逍遥的活神仙。这是娘亲与舅舅的最大不同,由此而来,心态就截然不同。患得患失与得失任意,这做人的高下就分了出来。
但无论如何我能够明白娘亲的苦衷,除了同情,还有日夜相处的一段母女情分,无论我从何而来,娘亲待我的让我不由自主看之为母,敬她爱她。
或许娘亲心中很矛盾,一则希望我由衷的快乐,一则又希望我与祖辈父辈站在一起有自己的精彩之处。因此还是希望我在琴棋书画中有所建树,哪怕精于其中的一样也是好的。此刻在游玩的时候业务是不穿插着娘亲对我的教育。有时候舅舅作画练字,娘亲就会在一旁仔细的给我讲书画知识。什么点若坠石,什么清逸流岚,听得多自然就往心里记住了。有时候娘亲弹了新曲子也会问我那曲子里用了什么指法,为什么要用,甚至于在哪些音上加那些花指会更动听,还让我讲讲曲子里面的意境。若是去游湖了,又给我念父亲往日的诗词,又给我讲音韵、平仄什么的。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教学,我所生的这个年代是个文风极盛的年代,这不仅是的类似祖父那样的文人纷纷入朝为官,还使得民间诗词歌赋的兴盛,因此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若没有几分才学在身娘亲脸上总是说不过去的。但说实话如果要我学齐了琴棋书画,我却不怎么乐意。我口齿不算伶俐,而且不喜平仄押韵的麻烦,因此兴趣只在古筝与练字,另外确实非常喜欢看书的,这倒是延续了我前世喜欢史书的习惯。
因此娘亲变了法子给我教学我也只是择其有趣的仔细听了自己琢磨而已,其它听过便罢,只当作长了见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祖父虽然也是一个风雅的人,但是我在家中总感觉有些拘束,不大喜欢随性做事说话,现在好不容易出了门,青云舅舅都是很会找乐子的人,我几乎是玩疯了。想想前世要工作养活自己,一年一次两次的旅游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生活了,还是有些家财的人好,整日里琢磨怎么玩的高兴,实在愉快。
有时候撇下舅妈和娘亲,舅舅和青云只带了我和老黄出门去,后来萱玉留了心,悄悄地跟出来。萱玉是个细致又聪慧的丫头,尤其会弄吃的。有时候我们钓鱼了,老黄收拾了,萱玉就能就地里菜了野菜烤鱼给我们吃。
出去的多了,才知道那老黄照现代的说法是一个野外生存的高手,最最让我欢喜的是老黄实际上非常懂得给我们找乐子。吃鱼,他就告诉我们哪些地方喜欢切了鱼生配上香油米醋十数种的香菜来吃。又或者遇到溪流中的游鱼收拾了烤好只用薄薄的一层盐只吃中间的一段鱼腹,皮酥肉嫩,鱼油适中不肥不腻不柴若是田中刚熟的玉米土豆地瓜,又怎么的堆了小土窑,烧红了窑着吃竹根底下的竹鼠,野地里的兔子,山里面的山雉,只要不是荒年吃的连树根都不剩,找一条路过得津津有味却不是什么难事。
舅舅估计是见识过老黄的本事,因此心里待他很不相同,经常带着。我们在一旁看着老黄的说话做事,并没有那些文人脾性,没有几分文雅却有真性情,也很有见识胸襟,因此对他并没有轻慢的心思。连萱玉跟着我们看多了,也常常私下说老黄可是个人物。
有时候两家子五个人也乘了大游舫在湖面泛舟,舅舅就搬了琵琶,拨弄两句。我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没有太多的感悟,开心随意些而已,只是突然某天意识到生活的状态无非天上流岚,当你是它你就看不到变化,却能够一瞬间散了去,届时,人事沧桑。
也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人得以以一种世外的心态来看待天下纷扰之事。这年过了处暑,天气眼见凉快下来的时候京中又传出了好文章。不过这文章却不是一般的诗词歌赋,而是朝中三司度支判官方严方大人所做的《言事书》。
这《言事书》本不是文人之间的文章,而是上呈天子的奏章,却因其激扬文字引得天下爱读书人赞扬,因此传扬开来。我里心想着,谁说古人就没有传扬消息的本事?你看这方大人那长达万字的文章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就由京都传到了中州。我舅舅读了这样的文章竟然也有了几分报国的忧切心情,长日里就与舅妈论长道短。什么民生凋敝,什么贩盐贩茶,什么生天下之财
我是读了些书史的,因此总是好奇这些事情,但是无论如何好奇,年方三岁是绝不能问舅舅拿来看的,我因此无从窥探这篇有名的奏章究竟写成什么样子。但是这文章在天下的有志之士那里引起共鸣,人们纷纷想起百余年前范遥“先天下之忧”的天下为公,这是我看得到的,只是这并没有在天子那里得到积极的回应,因为朝廷并没有因此发动革新。
有革新之言,却无革新之实,想来天下悠悠众口,赞的无非是一种情操。前世之时就有朋友告诉过我每年他见过成百上千的计划书,但是真正有可行性的却寥寥无几,究竟是知难行易还是知易行难,显而易见。时下不远处还有范遥大人的丹青明灯,但如今的人在我看来空有慕古之风却无实干之意。我骨子里就绝不相信,区区一个书生能凭着一份《言事书》革掉天下的大陋习。只怕革新没个出个样子来,倒把绿林英雄引了来,到时候江山倾覆,也不过时须臾之间的事情。
过了处暑,距离中秋佳节就已经没有几日了,每年一度的秋收、赋税钱粮都是娘亲需要亲自操心的,何况今年我的父亲叔叔还需要参加秋试。这是件家族大事,祖父必然会在家中坐镇,娘亲也定不能缺席。因此我们在舅舅的庄子里流连了近一个月后,终于还是要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我有些依依不舍,青云是我的童年伙伴,日日相伴的情意又见加深,最重要的是,在庄子里面的生活实在非常的惬意,惬意到娘亲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常常对着我恬淡的微笑。而回到家中,与父亲的通信中,娘亲少不了又是诸多烦恼。
在我临上马车的时候青云却拉了老黄过来。那老黄不大惯在娘亲这样庄重的人面前玩笑,恭着脸好半天,才递给我一个小木人,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照着那天晚上我们游湖时候的装扮给我刻得小木人。
“表小姐不要嫌弃,是我老黄的一点小玩意,给表小姐留着玩。那夜景色那样好,权当留个想念。”老黄扭捏了一会,又说“那夜萱玉姑娘也去了,老黄也照着样子刻了一个,也留给萱玉姑娘”
萱玉原本就和蔻珠在一旁扶着我和娘亲上车,听了这话有些脸红。“萱玉姐姐,老黄把我们都记下来了,刻了下来呢,你快看看像不像。”青云在一旁笑得挺清甜。
萱玉才接了,我也侧了头去看看,只见那木人真是刻得眉清目秀的。才看了一眼,蔻珠就夺了去,看了一眼,又盯着老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夫人小姐,还在这里呢,青云少爷不懂事,你还不懂呢?”
老黄吓得连连摆手说:“我这这,没什么意思,只是那天夜里蔻珠姑娘并没有去那夜景也好人也好,只是留个小玩意,姑娘千万别误会。”
“哼!亏得青云少爷拉你来的,不然知道的说你送个小玩意,不知道的还不得说你私相授受?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