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茴香不明所以,还是犹豫着站出来跪下了。
我沉吟着要说出谨慎处事的意思,“你们中间,周李两位叔叔,还有在前头打尖的何叔叔都是舅舅老黄叔叔担心我在路上不平安特地安排来护着的,为的就是一路平安。这几年从未在路上出什么差错,皆是这几位叔叔事事谨慎,处事老道的功劳。今日我手伤,茴香维护我,是你的情义,清月记着,在外人那里必然护着。但是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要先好立规矩。”我看了一眼茴香,还是放软眼神:“茴香莲心你们也不过跟着我六年,也不曾经历什么大事,因此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一次我们遇到的这几个人,我只问你们,以往你们见过这样气度的人物么?”
茴香听了变了变脸色,莲心也赶紧跪下来:“小姐,往日在路上见得那些不曾这样无礼,但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那些粗鲁的山野乡民。”
燕语望了我一眼,我略略点头,然后才说到:“莲心就比茴香心细。人不粗鲁却无礼,乃是因为无所忌惮,能够什么人都不忌惮而敢去开罪的,普天之下必然是那有了凭借的,比如王公贵胄。”
茴香这回才真正脸色大变叩头:“小姐!茴香愚钝,茴香愚钝。”连周李两位叔叔都对望一眼,眼中尽是担忧。
我示意燕语去扶茴香,等茴香站起来,我才说到:“傻丫头,清月知道你心里面有我这个主人,只是为人处世,却不能这样直肠子。不止是今日出门在外,日后我们往京里去,那满城里都是有身份有功名的人。咱们不说看些眉高眼低、不说体贴了人的心思,最起码的,说话要谨慎不轻易得罪人去。这么做不是咱们怕了,输了气度了,而是胸有丘壑,有容乃大的意思,明白么?”
燕语连着也把莲心扶起来,笑着说:“多少年小姐没有这样叫了众人来说话,往日茴香莲心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小姐也就是让我给你们说说。今日茴香你啊!这把嘴,快得刹都刹不住。往后说话要看着场合,知道了?你几何看见咱们小姐需要指着别人鼻子骂人的,任是谁,到了小姐跟前不服软的?可见,能骂人不算大本事,能不骂人才算呢!”
茴香连着被我和燕语教训,脸上早就通红了,嘴上早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莲心也红着脸说:“我们那里能跟了小姐呢,就是跟燕语姐姐也差得远呢!小姐教训的对,往后茴香一定会改的,莲心也记着了,以后不仅自己时时记着,也帮茴香记着。”
“罢了,你们虽然跟着我到处走,到底这几年没见什么厉害的人物,也不怪你们。何况你们一人叫茴香,一人叫莲心,原本就是那性子如此,茴香嘴巴厉害些,也是她的好处,我断不能委屈了你们改了你们的脾气,只是你们也不是愚笨的人,总不能一味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往后用心琢磨就好。”
两人齐声答应了,燕语也不打发他们出去。这时候周李两位叔叔才表达了他们的担忧:“小姐,这几个人来这里看着好几天了,上上下下都是些人物。小的看着那些灰衣人进退有度,身上恐怕都是有些功夫的,却又不像寻常那些跑镖的人物。原本咱们这几个人不大起眼,但如今他们伤了小姐,怕是他们心思难测啊!”
一番话说下来茴香才真正明白我教训她的原因,只张大眼睛看着我们说话,再不敢插嘴。
这些疑问一早就在我心里盘旋了,如今我也只敢肯定他们身份不凡,但是究竟惦记我们的什么东西,我也着实摸不着头脑。但想来我还有父亲叔叔呢!虽说我并不想凭借他们的名望,但是这在外人眼里多少总要忌惮一些。今天喝茶虽然我云里雾里,但是看着那伙人末了也没有再伤害我的意思,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边走边看着罢了。
因此我便对几个人说:“这也正是眼下我找大家过来的意思了。说起来咱们一向行医,做事都依着规矩来,算是良民,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再不济,家中父亲叔叔都是能护着咱们的,因此两位叔叔也不要过于忧心,只有一条,从今日起要谨慎再谨慎。”
周李两位还是担心,但听了我的话,彼此对望一眼,沉吟了一番也觉得只能如此,因此也退了出去。茴香和莲心这时候才懂得忧心,只盘桓着不肯走。燕语见了也都觉得好笑:“你们这两个丫头!只管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也不值什么,日后小心就是了,如今在这里担忧却不做事情,又什么用处!”两人才渐渐的散了去。
一时房中只剩下我和燕语,燕语又上来说:“小姐手上如何?我看他们的手法好,但那药当真不如咱们的,不如我帮小姐换了咱们的伤药吧。”
我点点头,心想要是早一些弄一些冰才能真的镇痛消肿的,现在伤了那么久,也只能用我们自己的药消肿罢了。说起来我手下的药,还真就是伤药、跌打损伤的药最得意,原因是我知道这年代人总吃不饱,哪里来的那些富贵病,因此一向用心于抗感染、治疗刀伤的药。而松风尤为支持,只说天下不太平,这样的药才能惠及大众。
正换着药门外响起贺鸿飞的声音:“方才小姐也不曾吃什么,此刻用午餐了,不知小姐可否赐见一同吃饭?”
我真忍不住腹诽:这才刚从里面出来,又请什么呢!
燕语也不说话,只看了我一眼,又专心给我换了药,正是给了掌柜的那种药酒,只是我嫌里面味道大,药方里面略有增减,又加了薄荷以及桂花等芳香的药,大致掩盖了药味,只是味道也够重的,就好像旧时女子的薰香。上了药我吩咐燕语用小夹板给我固定,收拾妥当才出去。看见莲心茴香正陪着贺鸿飞。
贺鸿飞见我出来,忙站起来行礼:“小姐,”又看见我的手,复又笑道:“小姐果然深谙医理,我们那大夫虽然好,却不及小姐这样细致,这才是真的懂呢。”
我笑笑没有说话,只是请他坐。
他却不肯,只笑着说:“小姐客气,王公子想请小姐一同用餐呢,只不知小姐可否赏脸?”
“贺公子客气了,王公子贺公子这等人物,清月有幸在路途上相识,也是一番缘分。只是清月闺阁女子,本不应在外行走,不过学了医对自己少了些讲究罢了。若是清月家人知道清月这样,怕是要忧心的。因此虽不想辜负王公子的盛情,但也着实不想令家人担忧,还请公子体恤见谅。”长长一篇话,不过一种意思:咱不赏脸。
贺鸿飞脸上却也不表露什么,又笑道:“倒是在下有失周全了。既如此,小生也不打扰小姐了。但此画方才小姐却落下了,王公子吩咐给小姐送来呢。”
我见他有走的意思,也跟着站起来。燕语帮我接了画,贺鸿飞也转身要走了。我和燕语对视一眼,正要松一口气,不料贺鸿飞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用手拍了自己的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方才还奇怪小姐今早仿佛并未薰香,此刻却有些香味呢。”说着又通红了脸连连告罪:“小姐见谅,小生唐突小生唐突。”
我不说话,燕语见他窘得可以,才笑道:“贺公子鼻子倒灵,那是我家小姐手上药的味道,却不是什么薰香。”
贺鸿飞还是红着脸,却也看了我的手一眼,就再也不敢看,赶紧就告辞了。
这回不仅在一旁的茴香莲心,连燕语都笑了:“这贺公子!看着倒像是知礼的。”
我心上却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那里奇怪却有说不出来。正想着燕语又附上来在我耳边悄声说:“小姐,这几年我着实用心琢磨,才明白,若是小姐拿了堂堂礼法出来,必定就是想推辞的。想起来素日里小姐哪里又是那等死拘了礼仪的人!”
我面上一松,才笑了出来,横了燕语一眼:“就你聪明!”
这燕语,当真聪明,连我这点习惯这点小把戏都看得一清二楚。没错,我实行双标准。在熟悉的人那里,又何必时时用规矩生活。但是想要拒绝别人,用这样的礼仪规矩,是根本不需要解释更多理由的。想当初奉香,我何尝是恼火她同父亲同一桌,只不过用这么一个借口罢了。
燕语捂着嘴笑,好一会才又说道:“小姐中午就在这得月楼略略用些,下午睡过午觉,在出去逛逛,这姑苏城我听闻李叔叔说也是极热闹的,外面的吃食也是极好的呢!”我也笑着点点头,心里恢复轻松。
结果这一天我也并没有睡午觉,吃过午饭,就出了门。李叔叔见天色还早,就提议我们去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去看看枫桥。
我这时候心里轻松,而且以往日日对着松风,也不大想进寺庙,就只吩咐李叔叔周叔叔看着那里景色好就让我们下车,随意在附近的走走。
不多时李叔叔就扣我们的马车门,说是请我们下车。我一下车只见运河边上一棵大榕树,远处是隐约可见的枫桥,一片的草色无边,真有那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境。看了这样的情形,心里面一宽,所有的烦恼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茴香和莲心年纪小些,这回早就跑开了去。燕语扶着我走了一会,说到:“这景致真是应了古话的小桥流水呢,不愧是江南!”
我也笑,一时燕语环顾一周,不禁抱怨:“这两个小丫头,一眨眼功夫就不知道跑了去哪里,连小姐都顾不上了。”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莲心远远跑来就叫我们:“姐姐!前边那棵大榕树正好铺了布坐着呢,可巧,那树下还有人挂了一幅秋千,姐姐去看看吧!”
我听了只觉得雀跃,秋千!因此同燕语一起过去,茴香莲心就忙着摆开些春游的物事。我看他们俩眼里满是盼望,知道他们都是少女心情,等他们都安排妥当,便也让他们先上去荡秋千。两人高兴的对望一眼,只一声欢呼,就上去荡了起来。一时间笑声随着秋千起伏,连李叔叔周叔叔看见了都摇头笑他们:“这些丫头,都玩疯了,亏得小姐好脾气。”
好一会,茴香先停了下来,拉拉莲心,对我们说:“小姐也上来荡荡吧,当真好玩呢。”
我很犹豫的看着我的手,心里其实很想玩,有人推着荡秋千,其实是一件很开心好玩的事情。燕语则是早已经跃跃欲试,看见我犹豫,又笑:“小姐可担心那手?不怕,燕语同小姐一起坐着荡,让他们推咱们,咱们一人扶一边,燕语搂着小姐,保管妥当。”
莲心听了也连连称是,茴香更是上来拉我们。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茴香莲心一人一边渐渐就把我们荡了上去。
秋千越荡越高,那感觉真是自由自在的飞了起来一般。我看见远处夕阳艳红,小桥流水间无比的恬静美丽,头顶绿茵如盖,一切象一场美丽的梦。燕语在我身边早已经忍不住放声笑了,我看见晚霞映在燕语微微雀斑的脸上,有无尽的生动和光彩。心里面觉得极为美好,忍不住也放声笑了出来,隐约间,听闻莲心茴香、周叔叔李叔叔都跟着畅笑不已。
正玩得开心,人人却都没有注意远远的流水中浮来了一竹筏
等秋千慢慢停下来,我和燕语只差没有笑软了,这才发现,周叔叔李叔叔垂手立着,他们身前居然又是那王悦然贺鸿飞
“树里秋千树边道,树边行人,树荫里佳人笑林小姐好兴致啊!”却是那贺鸿飞高声笑着说。
我身上还软着,倚在燕语身上,脸上的放肆还没来得及收敛,听了这话,真觉得难为情,又看见那王悦然脸上难得一见是一抹温和的笑容,心里面不禁一荡:这场面像极了那些才子佳人的狗血相遇场面,尤其我眼下脸肯定红得够可以的想到这里立即收敛心神,站直了行礼:“林清月见过两位公子,竟如此巧合。”
贺鸿飞一笑,又看了看王悦然才说:“真是巧合,我与王公子正从寒山寺出来呢!”
王悦然也微笑着说:“如此巧遇!”
曾是惊鸿照影来
这王悦然倒是好兴致,一只竹筏就满苏州城里游荡。一袭月白衣衫,一把折扇,负着手站在竹筏前头,装扮成的模样。游了寒山寺出来,就沿着小河下来,不想碰见我们。
这桥段,我听着有些牙酸。
“既然如此巧遇,不知悦然是否有幸能邀得小姐同揽这苏州河的景色?”王悦然悠然说道,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柔和的笑,那样子在别人看来有些含情脉脉,但看在我眼里却是一番轻佻。呃,原因?因为我懂医术,大致看得出他有些放纵
我自小因为穿越的缘故就不大乐意和没有安全感的人说话,长年累月下来,养成习惯,对人多是淡淡的,只有很熟悉的人才能放开了玩笑。且不论今天王悦然伤我在前又高深莫测在后,只论他眼下这样的情形出现,就已经让我不喜欢。从来出行,我都不与人多做交往,只因我一个弱质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