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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说明白了?
“此实乃清月初衷。”说罢继续饮水:爱信不信。
“晚生冒昧,小姐手下有近二十中药材,加上各地采摘。晚生大胆估计,国中草药,只怕也有三成在小姐掌控之中!小姐这份初衷”
“哦?贺公子此话何意?敢问贺公子,国中各商贸重地药品价格不都是由朝廷确定?敢问贺公子,清月手下可有哄抬药价昧着良心赚钱?”看来生意做得大也是桩麻烦事,现代有反垄断法,古代?就要招君王忌惮。不过说实话,我心中对我手下的生意究竟有多大并没有多少概念,多是虎子在管啊。
“晚生并无此意!并无此意”
“小姐可曾想过要将药品卖入京城?”一直不曾说话的赵怡这回开口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
“小姐并无动作。”赵怡把玩他手中的折扇。
我不缺钱,惹是非的钱我根本没有兴趣赚。我很想这样回答他。但我分明明白了,不在于做生意安分不安分,而在于所做的事情是否威胁到这些人的利益。我想了一下还是放软姿态,晓之以理:“王爷,清月手中那几种能培植的药物,是十年山中用心经营的结果,清月这不仅是清月的心血,更是田中管事、老农日夜辛劳的结果,因此清月虽然初衷只为行医,但末了清月却不能不体谅这么些人的营生,还请王爷体谅清月的苦衷。”
王爷只看着我,眼中意味不明:“十年山中辛劳小姐怡素知中州李家行事,却也不担心。只是如今朝廷之下所用之药皆辗转得来,价高,小姐不曾知道?小姐心中有何顾虑?小姐手上的药虽不曾列于上贡名册,但也并非不可能。”
上贡与参与朝廷采购是两码事,赵怡在威胁我!我压住自己的火:“王爷想必知道清月家中是故,非不能,乃不敢尔。”
赵怡这才笑得灿烂,身子前倾:“怡不才,要护一个人周全却不是什么难事。”
可我正正是一点都不想与你们有什么联系阿!我低眉,不说话,心中一阵阵翻腾。
“怡自然无恙,但今日见小姐却觉得小姐有些面白气弱,小姐身负岐黄之术,却不曾照料于自身?”好半日,赵怡轻轻的话传入我耳中,我抬头,却发现船舱之内只剩我与赵怡,我心中有些发慌,这人不会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吧。
赵怡看见我有些不知所措,笑着说:“小姐一手银针倒是快得很!”
我心思被人看穿,只觉得背上留冷汗,这个人太犀利了,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赵怡见我还是不说话,也不勉强,只自己站起来走到舷窗边,赏一回波光。又回头对我说:“清河倒是不错的,只是如今白日还是有些燥热,怕小姐受不住,改日天凉怡请小姐赏画,如何?”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赵怡就击掌,贺鸿飞又进来,赵怡吩咐:“小姐今日累了,鸿飞替怡送小姐回去吧。”
我听了也顾不得生气他逐客,只道终于解放了,从善如流拜别赵怡。
人情道理条缕析
我实在觉得累,开始怀疑这次进京不是那么正确,好像自投罗网一般。可是照方才赵怡的意思,哪怕我们安安份份,也不见得不招人瞩目活在这世上真难,你不去惹人,人都会上门惹你。
才回到家,刚刚换下衣服要躺着休息,降霜又冲冲跑了进来:“大小姐去看看吧!二夫人房里面奉香又闹开了。”
燕语原本拦着,但听了这句话都缩了手。
我着实气恼,怎么就不能安分一时半刻,但还是起身,想让燕语梳头。降霜却着急:“小姐,缓不得了,奉香拉扯了贞娘,贞娘怀了身孕,被她拉得脸色发白”
我听了这话赶紧站起来要走,哪里还顾得穿衣梳头。只是这事情和贞娘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路疾走一路问降霜。
降霜一路略扶我一路说:“早上恬儿小姐被二夫人禁了足,奉香见不上恬儿小姐,午饭时分就已经朝二夫人闹过一回,下午的时候不知奉香哪里打听来贞娘是大老爷要带进府的,也不知她从哪里打听了这贞娘的来历。之气冲冲的进了贞娘的房逼着贞娘说话,说了好一番难听的话,末了还把贞娘一路拉到二夫人房中,说是要讨个公道”
我和燕语对望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贞娘又哪里触痛了奉香,这样闹得不可开交,我一面忧心贞娘,一面又觉得可笑,奉香是唐吉坷德?满世界找人决斗?!
还未进门就听见奉香那把哭声,真是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等进了门,婶婶赶上来拉着我:“康康,快看看贞娘,只怕要”说着白着一张脸。
我也顾不得奉香,赶紧就先去看贞娘,只见她一脸苍白,死死咬着牙,撑着跪在那里。我让她起来:“贞娘起来,你这膝盖,跪天跪地跪君王,却不是跪那轻贱你的人!”
贞娘眼里才含了泪:“大小姐”说着面上一松就软了下来。燕语降霜还有两个仆妇一同把她抬到婶婶的塌上。我扫了嚎啕大哭的奉香,只令仆妇:“把奉香送回房,这里都散了。”
奉香听了这话只挣扎:“老爷不长眼啊!正儿八经的大闺女不怜惜,却拿了八抬大轿把那不干不净的人抬进门啊”
一屋子的丫头,还有我这么个闺女,这奉香鬼迷心窍了,说这样的话!婶婶听了这话真是气得噎在那里:“你”
我不与她啰嗦,冷眼看了那几个仆妇一眼:“你们拉不动她?那就去把林管家请进来,让几个有力气的人拉她。”
那几个仆人听了这话自然不再顾忌,使了力气去拉她,简直是推搡着她走的。
我这才能给贞娘把脉,却见她腿间已见了红,心中只道不好,赶紧傅在她耳旁:“贞娘要放平了心,再轻易生气,清月怕你保不住这来之不易的孩儿。”
贞娘眼角流出了泪水,好一会才睁开眼:“求小姐”
我点点头安抚她,然后才给她打脉,其实无外乎受了气有一番拉扯动了胎气引致先兆流产,开了资生汤,吩咐一定要卧床休息,也就尽了人事。
一番安置、煎药,我与婶婶都在一旁看顾着,等忙完,婶婶才叹道:“大哥私下就交待我,轻易不要去打扰这样的女子,时时叮咛让我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这一番动作究竟维护不了她,若她有了三长两短,大哥嘴上不说,心中不知又添多少愧疚。”
“夫人一个人一双眼,偌大的家府,哪里能每个角落都时时看着。燕语看立了规矩,人人但凡安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燕语和落雪给我们上茶。
婶婶点头:“这是明白人的话,只是遇到那不明白的人,真是秀才遇到兵。她满心满眼里认定咱们害她压着她,就是做的在周到,还不是落了不是。今日两场气,我这回都提不起气来了。”
“婶婶自己也要保重,莫要为此气坏了才好!”我只能略略宽慰,心中琢磨,这实在不成个样子,一定要找办法让她安分了才好。
“哎,真如你父亲所说,眼下情形,赶她出门,这样的事情咱们这样的人家做不出来,也丢不起这个人;给她名分,家翁的话在那里摆着,谁都不敢动。而且她这么个人,却不是个懂得感恩知足的,抬了她上来,只怕更是家无宁日!”说罢又叹了口气:“贞娘这么个女子,倒是个不能看低的,方才奉香直逼到她面前,她只一字一句的回敬奉香:我贞娘确实青楼女子!其他话一句没有的。但凡她软一些,奉香罢了,哎,奉香那人往日在京就领教过,如今有了年纪,越发不管不顾,连一点体面都不留了”
略略宽慰了婶婶,只是连我自己都烦恼,那里说得出真正宽慰人的话来。婶婶见我也烦恼,又想起早间那件事情来,又急急的把我送回房,又是一番诊脉,闹到晚间晚饭众人都没有好好吃。
所幸的是贞娘的情况还算是稳定,究竟没有伤了一条小生命。我心中敬佩贞娘,这样的女子做了母亲一定是极为尽责的,只要她能明白咬牙坚持,她就能保住她这孩子。因此到了晚间,我也就把她转回她的房内,另外找了一个丫头贴身照料她,轻易不许人去打扰。
晚间叔叔父亲回来听说一天的事情,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家事又怎么摆得平呢!父亲听说了早间的事情,特地来看我,连叔叔婶婶也一同来看。我大致与他们说了赵怡的事情,只说姑苏时候偶遇,但不敢说得太详细。
叔叔父亲听了对望一眼,又皱了眉,思量了好一番,叔叔才说:“康康做药,叔叔是知道的,康康这样能干”
我不大好意思:“叔叔笑话康康了,都是我与青云哥哥商量着,虎子奔波着,老黄叔叔帮补着才有这样子。”
叔叔又看了父亲一眼:“大哥父亲”,父亲点点头不说话,叔叔才含笑看我:“你这孩子,做事这样谨慎,实在是好的。若是遇到那急功近利的,这一次就要折在范贞的案子里头了。方严的均输法如今几乎由景怡王掌控,他要做出个样子来,自然要立些新作风,他眼里只怕不止是有康康的药,而且景怡王爷所图只怕也不止于这东南六路检视康儿今日不把话说死了,这就是好的,咱们只等看看。方严为范贞一事大失圣心,如今朝中形势胶着,康儿不要轻易卷进来。”
叔叔乃朝中保守派重臣,说的这番话让我心中大定: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阿。
“王爷往日就拿过清霜淡荷图出来,我当时不明所以,如今想起来,只怕那时候王爷就已经掌握康康的一举一动了”父亲也点头道,“今日王爷位曾提及此事?”
“王爷曾说该日邀请康康赏画”
“康儿处事谨慎,叔叔确实放心的!只是这位王爷态度有些模糊,如今方严底下的人都极力笼络呢唉,不与康儿说这些,他若请你,你看着合适只管去,不合适,不去,王爷也未必能如何。”原来这赵怡如今也是保守派革新派争夺的人物呢,难怪他这样高涨的风头,但是听叔叔的意思,倒没有借我笼络于他的意思,难道叔叔看得出来赵怡有什么别的企图?
“今日我儿受委屈了,哎,只怪爹爹”父亲转了话题。
哎,这个话题如今只怕全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了,要丢脸也早已经丢光,再没有什么不能说,不好意思说了。
我沉吟一番,决定说出我的想法:“父亲,叔叔和婶婶都在这里。康康心里面有几句话,只觉得长辈们不好提,只有康康提了才合适。”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父亲示意我说。
“奉香无论如何还是恬儿妹妹的生母”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那奉香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来:“放开,你凭什么拦着我,往日在京中你也不过只配给我提鞋,少不得我提点你,你今日敢拦我!”
落雪降霜见状又上前去拉她,奉香却照着落雪的面啐了一口:“呸!你什么臭丫头敢拦着我!你当日上我家门的时候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如今敢来给我立规矩!”
婶婶听了这话就再也忍不住:“奉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奉香进了门也不顾及父亲叔叔在场,只抱着手看着婶婶,尖声讽刺:“哟!当日娇滴滴的大小姐,今日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旁人不记得,我奉香可一清二楚,当日有人如何围着我恬儿转呢,国孝时候差一点连门都进不来,一提起来就眼泪汪汪,还不是我们照应着。今日风水轮流转,千人万人都往我头上踩,往日的嘴脸全都换了个,叫我同那个说”说着说着又伤心得大哭。这一篇话不仅听得婶婶脸上一红一白,连叔叔都腾的一声站起来,一脸铁青。
婶婶气的语无伦次:“谁踩你了!往日你如何照料我!何尝不是嫂子你,我”
父亲见自己的弟弟弟妹被人这样糟践,连早年没有当官时候的家长里短都拎出来,早脸都涨紫了,又怕我添了气恼一时揽着我,一时又拉我叔叔,一时又赶上前去骂奉香:“你这成什么样子!往日那等机灵都去了哪里,满嘴里说的什么话!”
奉香听了父亲这话就再也忍不住,只坐到地上去大哭:“少爷!这才几年,奉香脸上没有几条皱纹,少爷就把奉香忘记了。前头夫人在,少爷心里惦记夫人,奉香无名无份,奉香无话可说。夫人死了,老爷一句话就把奉香打进十八层地狱,奉香哑巴亏要吃一辈子,到死连个牌位都没有,奉香心里不平阿。一家里上下没有一个人帮奉香说句公道话!奉香有什么天大的错啊!再错也还是个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跟着少爷!如今少爷忘了奉香,却把那青楼里不干不净的贱人八抬大轿抬进家门来,若老爷再生,只怕也看不过去。少爷,奉香今天定要问个清清楚楚,否则定不罢休。”
这一番话,拉三扯四,不明是非的人就要为她不平,但是贞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