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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他的气息平了下去,才在我耳边说:“哭出来心里面舒服些!”
说着把我抱起来,替我擦眼泪,我要避开,他不让。
“原先一双杏眼就大,现在一张脸瘦得尖了下去,那双眼更见大。”赵怡仿佛有些赌气,双手固定住我摇头,又凑近我:“哭痛快了,就该跟怡回府了。”
我憋了一口气,这会松了出来,却说不出一句话。
赵怡伸手摸着我的头发,忽然又发狠把我按进他胸前:“你竟然!”
我感觉得到他胸脯起伏,手上在我的发跟那里来回的摸着,好半天才低叹:“这脾气!真是”
我哭得累,挣扎的也累,我与由之在山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我再也没有能力改变一切了吧,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能力改变一切。
不觉间赵怡叩响门板,马车动了起来。
赵怡仍旧搂着我,动作轻柔了许多。但马车颠簸,我觉得难受,胃里面翻腾,想推他。
他感觉到了,语气不善:“清月不要动,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是真的难受,只觉得自己想吐,顾不得,狠狠推开,他始料不及,被我推得差点摔倒,我也撞到了马车侧边上。这下是怎么也忍不住了,我只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正晕头转向,赵怡扶着我,拍我的背。好一会,我好一些,才发现马车又停了,燕语就站在车边,忍着眼泪,看着赵怡却又咬着嘴唇。好半天才低声求到:“求王爷体恤,小姐体弱,气机难抒,难免脾胃不和,求王爷让燕语照顾小姐。”
我说不出话来,直喘气。燕语,你是最懂我的人!我简直愿意死掉。
赵怡不说话,半天才说:“脾胃不和那你说要如何?”
燕语张了嘴,半天才哭着说:“请王爷让小姐平躺,按压小姐两手合谷穴,可解。燕语备有梅干,可以让小姐含着,求王爷到了集镇略停,让小姐稍作休息,进些饮食。”
赵怡问我:“你今日没有吃东西?”
“小姐只是干呕,可见必然没有吃什么。”
但燕语仍不上车,但赵怡确实把我安置的好一些,没有再折腾我。不一会我双手传来胀痛的感觉,赵怡那力道,仿佛就捏在我心上,胀胀痛痛,兜来转去总是萦绕不去。我迷迷糊糊,忽然又想起由之那句清淡的“去吧”,原来上穷碧落下入黄泉,我只剩下一句“去吧”,我只能拿着这句“去吧”做赵怡的女人。
大约是真的心力交瘁,我时而迷糊时而清醒,一时冷一时热,肚子里像是一团火在烧。我知道我必然是病了,也算是心病。往日松风就总是说我先天不足,后天要仔细调养保护,尤其要保持心境的开朗。但是接踵而来事情繁杂,就算我清明,要竭力保持自己平和的心境,也不是我说要做就能做得到。
迷迷糊糊间总有人抱着我,隐约间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你不能去他那里的,你那么聪慧,怎么就不懂?”
“你仰着脸,款款摆摆的过来,一下子就进了我心里。”
“你陪着我,我会待你好。”
赵怡是你么?你要做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只觉得身上沉重,略抬头才发现有人抱着我。淡淡的麝香,是陌生的气息,不是燕语么?我转身去看,眼光不期然落入一双黑眸内。赵怡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光晶亮。
我眨眨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究竟算不算幸运?被人这样惦记着。
但我什么都不想想,转过头,静默。
赵怡在后面轻声说:“你饿了么?你你跟着怡,怡会待你好的。”
我无话可说。
他又说:“醒了、好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见我不回答,双手又用力:“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生气、不高兴,你可以咬我,可以打人,但是不能折腾你自己,你都不知道你长得太瘦么?”
我鼻头酸涩,悄悄哭起来。赵怡也没有说话,好半天他的手摸索上来,轻轻给我擦眼泪:“傻清月。”旋即又笑:“你这样厉害!把吕惠卿府上闹得鸡飞狗跳,他那小妾当天就动了胎气,日后只怕也保不住,另外几个听闻差点就赔了性命。”
“真是!清月要是不想被人欺负,谁也欺负不上,当日在得月搂怡就知道了。你不要担心,你父亲安然无恙,皇兄原本也不是想要他的性命。只是你怎么一句也不问,你要问一句,也不会”
“莫哭了,天天没日没夜的不是睡就是糊里糊涂,你要是把自己折腾够了,就回头看看。怡早说过,你不要犹豫,不要不高兴,直直往怡这里走就好了。”
赵怡的声音不同于我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不像哥哥那样开朗,不像由之那样温和,带了几分厉害,就像是春日里融了冰但还带着冰凌子的水,很陌生,但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很催眠,他说着说着我不知觉间又睡着了。
等在一次真正醒过来,才觉得自己身上软着,但是疲惫中透出几分舒服,我知道我肯定又是发热了,现在发过汗,想必也无大碍。燕语微笑着坐在床边看着我:“小姐醒了?这回舒坦些了么?”
我点点头:“辛苦你,燕语。这是在哪?”
“还在翠雍山脚下的关阳镇上,不是燕语辛苦,都是王爷照看小姐。”
我扯着嘴,燕语,你还记得么?不多久以前你还夸过由之呢。由之,你现在呢?在哪里,做什么?我病了一场,你呢?我黯然,深吸一口气。
燕语看见我不说话,只伸手探了探我的后背,皱着眉说:“小姐想必昨夜发汗,这衣裳只怕要换下来才好。”
我点头,等她出去了,我再给自己换衣服。
不一会门又开了,我以为是燕语,只穿着中衣,怕自己又着凉,也顾不得,就自己爬到床上去,不料一转身就看见赵怡手里端着一个碗,笑着站在床前,我吃了一惊,忽然想起在车上他那样放肆,只觉得有些发抖。
我看着赵怡,扯了被子来盖。赵怡不以为意,帮着我盖好被子:“你的丫头给你作粥,她手艺倒不错,清月也该用些饮食。”说着要喂我。我想接过他手里的调羹,他只是一笑:“清月安分一些。”并不让我碰那调羹。
待我吃完粥,他放下碗,坐在床边,微笑着看我。
我被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实在尴尬,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赵怡移到我身边,又把我抱着,我几乎下意识的恼火。
赵怡揽着我,不让我动,在我耳边说:“清月跑到吕惠卿家里去说‘本王妃’,这回见了我这正主怎么像只兔子?”
我噎着,是啊,是我自己跳进去的,以后这个男人无论他讨厌不讨厌,无论他还会怎么算计我,他都是我的丈夫了。
“清月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怡就这样惹你厌烦?做这王妃这样为难?多少人想做、争着做”
赵怡换了姿势,皱着眉,看着我,忽而又笑得温柔,手指流连在我的头发上:“罢了,回京好好养着,原本清月那头发就不顶好,这回剪了,长了好的,就与怡结发,做一对结发夫妻。”
我最不想提的,赵怡一再提起,真让我无奈:“王爷”
他整暇以待,看见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然于胸的模样,凑上来吻我,少了霸道,只是不容躲避的细细纠缠,末了吻上我的眉:“清月这张脸,眉眼最好,尤其眼睛,一双杏眼,里面眸光点点,数不尽的温柔。眉毛次之,只可惜不是柳叶眉。上回在得月楼,清月扬着头,笑得软如柳丝,一下子就撞进怡的心里。”
一面呢喃,一面手上有些不规矩,我讨厌,拿手去挡他。他轻笑:“清月你这样柔弱,亏得生在官宦人家,自己又有主意,不然多少男人早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不要逆了怡的意,怡真要你,就你那几手银针,还想挡住怡么?”
我气结,赵怡你吃我豆腐还这样堂皇,敢情我还要感谢你对我手下留情,顺道忏悔自己长得瘦弱?忍不住冷笑:“王爷说笑,想必清月错在生来可怜,惹得王爷上下其手!清月笑得清淡一些也该死,惹得王爷把清月的手都折了!清月真惭愧,不知觉成了祸水,合该打死了事,说起来还请王爷成全呢。”
赵怡喉咙里溢出低笑,听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摸我的发:“京城里如今都知道慕容秋白那张嘴,可惜他们都不知晓怡这里还有一张铁嘴铜牙。罢了,也就怡消受着。难怪你底下那丫头这样厉害,原来根在这里。我哪里还舍得打你,盼着清月你不会张口就咬罢了。”
我沉吟半日,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虽然拼命告诉自己赵怡已经足够低姿态,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底下的意思实在让我有些发抖。结发夫妻,床笫私语,日后我要与他这样亲密么?我难以消化自己的情绪,由之,你怎么忍心亲自把我背下山,交给你的情敌!想起由之,想起他清月之下清泪行行,字字句句都是顾全大局,话里话外都是体贴人情不知不觉我紧紧咬住了嘴唇。
赵怡很讨厌,又凑上来与我纠缠,他抱得太紧,用力得太深,我透不过气来。不知觉间,纠缠到了床上,赵怡上下其手,胸前,腰间,小腹我被他制着双手,气息被他吞去了大半,但居然还是清醒,眼见他就要侵入,我却无力阻挡,简直浑身发抖。
赵怡喘着气停了下来,看着我,仿佛钉子一样钉住我,好半天才说:“均属务内唯独崔由之还算是游历各方,他要前往东南六省。这是朝堂之事,怡赏识他,为此,怡也愿意保他。他私自跑回翠雍山,与怡的清月同起同行,有什么后果,清月不懂,他身为臣子、男人不能不懂,更不能撂挑子。怡对清月说过,不必再想他,他护不住你。你日后身为我的妻,该有的规矩,妇德妇容一点都不少,若你还想着他,清月,你就枉费了怡对你的一番安排,你日后的日子清月,怡给你些日子,你自己放下了,走过来。”
我听了这样的话,觉得很难受,原来我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
赵怡一翻身,把我搂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松一紧的捏着。我默然流泪,不一会他前襟就染湿一片。
赵怡也不说话,任由我哭,只是把被子又扯到了我身上。好半天才悠然说道:“清月是个少有的聪明女子!若是怡授意吕惠卿抓拿你的掌柜,现在只怕不是手脚。吕惠卿那厮这回是面子里子都挂不住,要不是周以琛那老匹夫给他腰仗子,他早该找个地洞钻了。只是,清月怎么把怡看得这样不堪?”
“倒也是,要是寻常女子,遇到怡这样轻薄只怕羞得要去寻死了,偏你这样玲珑心思,一根银针刺得怡措手不及,生生栽在你手里。后来一句‘不过为行医方便罢了’把鸿飞那小子镇住了,连连叹道这份胸襟,多少须眉男子都不及。那些药怡的确想要,日后清月就知道了。”
“莫哭了,这会见你,不过几日功夫,脸全尖了,比你上回在宫中熬夜还差远了,更别说在得月楼。那会那身秋香色的春衫那样明媚,脸上的光彩,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情状,真是钢铁也变绕指柔,怡那时就恨不得把你圈起来,好生疼爱着,抵死缠绵”
赵怡越说越暧昧,声音也变得低沉有磁性,我却渐渐意识朦胧,睡了过去。
微雨别离燕分飞
赵怡似乎也并不着急回京城。关阳下我到底有些熬不住,但热退之后赵怡仍旧未动身。我本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拼命说服自己:只要不想死,就要看开了活着。由之根本不敢想,对赵怡则感觉微妙。理智上能接受他不是真正逼我的人,能明白我自己的家庭背景给自己造成了大部分困难,但实际上我却绝无可能信任赵怡,下意识的觉得他可怕,抗拒见到他。
或许赵怡隐约感觉我的情绪,数次搂着我求欢被我冷淡拒绝之后,也渐渐不再对我过多纠缠。到了六月初,赵怡扯了旗号,风风光光的回京城。我看见前后旌旗连绵,赵怡冕服高贵,心里难受,几乎忍不住要掉眼泪:赵怡,你在炫耀么?
赵怡面上温朗,伸手给我,我手抖着伸给他,挥别昨日种种。
路上话很少,我尽可能坐的大家闺秀。赵怡眼光则始终笼罩着我,有时候我挺得累,不觉间睡着,每次醒来赵怡都抱着我,往复循环。仿佛成了我在闹孩子气。
回到京城已进七月,临近家门,我心里越发苍凉,手指紧紧掐着掌心,感觉到痛才能鼓起勇气。赵怡一把把我拉过去,一根一根的把我的手指掰开,冷着脸看着我。我不知怎么反应,他则又开始亲吻我。
直到心中小鹿乱撞,迷迷糊糊间赵怡一边逗弄我的耳垂一边轻声说:“你不要同自己过不去,怎么哭过一场还是想不开?傻东西!我怎么就看不得你这样”
赵怡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