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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林言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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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件事情,我看到我的祖父虽然决心安心做学问,但是骨子里的文人气息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了,一味的只求唱和应酬,诸事不理。而我的父亲叔叔估计同样如此。
  当日我的父亲接到祖父转给他的舅舅的画作,当下请了叔叔一起看。两人各自传了信回家赞叹一番犹不足,还特意请了祖父原先在镜中的同僚门生,以及途中认识的认为不俗的人又诗啊酒啊的上了一番,不多久,父亲《观内兄林玉华曲水流觞写意图》一文就遍传京师,不日传出京外,一句“成竹在胸,写人写意”成了舅舅画作的点睛之评。除此之外,我的叔叔也有诗作,连我娘亲当日抚琴的情形都被大肆描述了一番,叔叔还根据祖父对琴音的描写为琴命名为”春漾”,潮乐渐渐流布。最让人注目的是,原先父亲叔叔因为祖父的关系,浦一进京,就令朝中诸人侧目,后来在京中近三年不时还有佳作传出,已经是声名鹊起,成为今科大热,此时临近秋试,传出如此雅事,连朝中重臣慕容修都惊动了。
  那慕容修乃当朝名臣,他原是江南人士,十八岁便高中状元然后入朝,为官四十年,经历两朝君主,声名赫赫。尤为难得的是慕容修同时拥有德名和才名,身为人臣公正廉明,身为文人举贤为公,文章传世,又力举百余年前名相范遥的古文革新大旗,使得文坛风气清新延续,一派古朴风范,世人慕其名,皆亲切的称之为“慕容先生”。
  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写意与工笔是中国画的两大派别,就我自己的历史知识,前世时候大约在唐代就有这两种画种,后来宋代苏轼在观王维的写意画时正式命名了“写意画”。如果说在这个时空,舅舅是首开局面的人,那么,他于当代后世的影响实在是非同小可,而今日的一切都足以记入丹青,流芳百世。
  很显然,我的猜想是对的,因此以慕容先生一生浸润艺术领域的功力又怎么会看不出舅舅画作的艺术价值呢。祖父虽然是文坛领袖,但是退居乡野,自然没有慕容先生在朝中的重大影响力,此事经由慕容先生,性质自然上了一个层次,连带中州林家的声名简直就是振聋发聩,一时间盛况空前。
  我身处其中有今夕何夕,繁华盛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仿佛为此雀跃,又仿佛抽离期间。但是家中诸人俱是快乐的,祖父为自己的儿子们骄傲,娘亲自然也沾了夫君的光,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家中仆人知道少爷加官进爵有望,更是自豪。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如今一切随顺,人自然心情畅快。客似云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祖父日日应酬并不以为苦,反以为乐,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才是领袖的态度呢,没有交际,那叫隐士不叫领袖。不过从来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未知将来又会如何。
  娘亲日日操持家务,为客人打点一切亦不为苦,我开始很不习惯娘亲这样的忙乱,因为她一忙自然少了陪伴我的时间,祖父更不会有空教导我了。不过后来我发现忙乱过开始的十多天后,娘亲的统筹工作更为熟练了,很多事情渐渐的交由林娘蔻珠处理,自己还是尽量的抽出时间来陪伴我,为我唤医看药,教导书学,那张名动天下的“春漾”琴也就不再空闲。
  娘亲虽然因为父亲的缘故并不厌烦会客,但是我的舅舅舅妈可就苦了。盛事如此,舅舅几乎是风口浪尖的弄潮儿,一时间中州玉华写意画几乎是家喻户晓,上门求画者络绎不绝。舅舅舅妈本是风雅之人,素性阔朗,又出身世家,自然不会把金玉钱财放在眼中,有客来求,开始还能殷勤相待。日日如此时间久了,以往又是四处逍遥的活神仙,自然厌烦。何况我知道写意画本就重在“写意”两字,日日事务繁杂,心中哪里还有惬意而作的精神!渐渐的舅舅不大作画,推掉了应酬。
  可是世间人本就如此,求而不可得则愈加珍贵,因此舅舅作画越少则坊间开价越高,开价越高则舅舅名气越大,越不得安宁,连青云出门都有望风而动之人。舅舅舅妈每每对着娘亲苦笑。无奈之余,舅舅决定再次出门云游,但这一次因为青云渐渐长大,也要正式开始读书认字,加上舅舅并不打算在外长期游荡,因此青云便留在中州家中开始学习经典。也正因为青云正式拜了先生入学,舅舅舅妈也并不在家中,因此见青云哥哥的机会就少了。只是娘亲怜青云上面只有祖父祖母照拂,尽量抽了时间去探望,素日里萱玉做了好东西总会记挂着他,因此两家的交往并未减少。不过我与青云是真的投缘,就算家中没有长辈,青云也常常带着小厮溜到我家来看我,这自然而然加深了我们的友谊,颇有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意思。我虽然多了三十年的阅历,但却不会因为这个差距觉得我的青云哥哥幼稚。古人早熟的多,青云又有许多见识经历,尤其难得的是青云不像我的祖父张扬,万事都不会拿来当资本炫耀,一切自自然然的,最让我喜欢。
  随着这种情况的发展,我发现我的青云哥哥实则相当聪明,而且和我的舅舅如出一辙的充满情趣。有时他不能来看我,我也不能去见他,他会画了了小画告诉我他近日做了什么,我手不能写,自然没办法,但是萱玉做的膳食点心却是好礼物。有好吃的,我从来不不会独享,都扯着萱玉让他分给家中长辈,更加不会忘记我的青云哥哥。祖父知道了连声夸我人小主意大,最是知恩图报乖巧玲珑的。
  一展眼间,青黄不接的四五月就过去了,连绵的春雨已经被晴空碧洗替代,我的身体小心调理的同时有了稳定的情况,我知道我并不能着急,先天的缺失最难补回来的,但是最让我高兴的是,可能因为身体发育的缘故,也可能因为最近事件刺激的缘故,我对今世往世的梳理渐渐的清晰起来,因此我因为外物刺激而发呆的情况也有所改善,我心里清楚,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来到了新的转折点。
  因为近日我对知识有越发强烈的愿望,娘亲也渐渐的让我学琴,不过也只是简单的右手的指法。我知道这是基本功,学好了大有好处,而且灵动的手指也能让大脑发育的更好,也不怠慢。娘亲倒不含糊,直接让我在“春漾”上练,一个方才给娘亲回了话的妇人见了说:“这可是“春漾”琴吧?哎哟!外间多少人想听也不能够,小姐倒让康康练些不成调的!”
  蔻珠原在一旁伺候,听了立即回嘴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把琴罢了,不弹着还挂起来供着呢?”
  此时萱玉捧了点心进来,听了蔻珠的话又笑道:“这位嫲嫲不知道,琴靠人养,是要日日弹着,那声音才越发好呢。嫲嫲外边的人唤你呢。”
  那嫲嫲听了也顾不得蔻珠的话转身就出去了。蔻珠见她走远了,扁了嘴说道:“小姐,这嫲嫲太没规矩,主人们做事情那里轮到他们评论的?!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是这么个样子。”
  娘亲叹道:“如今风气如此,加上府中远不比我在家时候的规矩大,下人们也是有些这样的脾气,我倒是听陈管家提过说先婆母在时府中规矩严的,我虽然年前整饬过一回,但是究竟一时改不过来。急病猛药医,大病徐图之,我把人逼急了,可会出大事的。”
  萱玉放下点心,又上了茶就走过来牵我去吃点心,听了娘亲的话白了蔻珠一眼说:“有你赌气的地儿吗?小姐这里千头万绪的,你还添乱。平日里你还不知道这底下人的厉害?虽说她不敢和你叫板,难保日后做事起来给你好看。”
  “什么好看?咱们手里拿了情理,就只管拿了去做事情,谁又敢说什么。小姐是当家主母,康康还是长女嫡女呢,怕什么。”蔻珠说着也扶了娘亲去桌边。
  娘亲听了他们的话笑了说:“你们就在我面前拌嘴,还说规矩呢。蔻珠说的在理,萱玉也是为了大家好。这两年我也渐渐悟了,这为人处世,固然是要站着情理的,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只管拿着情理做事,不说些技巧,到底伤人伤己。”
  一席话听得两人都虚心受教。娘亲说的在理,家务事难管,不是说有了一个理字就能通的,还要权衡再权衡呢。

  梅须逊雪三分白

  在我记忆中的这一年夏天,家中各人情绪一直处于高亢的状态,但是对于我的娘亲来说却只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我的父亲外出近三年,即将迎来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而众人一直认为这将是喜剧结局。另外,我经过松风的指点,半年调养下来,已经有了起色。虽然头发还是枯黄,但身量高了,抱着也重了,脸色也有了红润的样子。而最让娘亲松了一口气的是家中的收入略有增长。
  娘亲有时候处理家务并不忌讳我在场,是以家中产业的运作我略知一二。娘亲于年头开始组织给田上农户发放粮种,秋收后给官府纳了赋税,自己再抽取粮租。这就是家中主要的经济来源了。我想我家中不外乎古代的地主,这地主也就是拥有田地大小的差别,至于祖父以前做官,也只是在赋税上有好处而已,说到底还是看天吃饭。若年成好,底下的农民略好些,上面的地主也丰裕些,若年成不好,两头都捉襟见肘。
  我的舅舅家可能略好些,因为外族家世代也有些经营在手头,物品有了流通,手头自然是松乏些。但我家世代并无经商的传统,加之祖父一味以念书为要,农工商这些末流自然不如他老人家的眼。因此娘亲想要振兴家业也只能渐渐买些田地增加收入。
  我年前曾听娘亲对祖父提过,前两年大约天时不好,收成也就不好,大约会有大批的富裕农户、小地主撑不过去会破产,尤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更是哀鸿遍野。我心里知道大凡一个朝代经历了一两百年,渐渐就会有诸多弊病出现,诸如土地兼并、农民破产成流民,这也是朝代更迭的直接原因:农民一无所有了,自然揭竿而起。眼下这个朝代也颇有点这个趋势。只是也曾听娘亲提过,百余年前范遥的革新运动略清了陈弊,这天下才安稳而已。
  每年的四五月份就是人们俗称的青黄不接,此时粮食下种却无收获,前一年的屯粮又已经告罄,遇到前一年年成不好,这时候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但是对于有心兼并田地的娘亲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这日却已经是六月上下,陈管家进来回话的时候,我才歇过午觉,我正开心的享受萱玉给我打凉爽的风。
  “夫人,上回一批富农的田已经陆续签了卖田契,如今地里的庄稼也没耽搁,长势都是好的,这是一批地契,请夫人过目。”
  娘亲接了在手略略翻了就说:“如此甚好,只是这一叠子倒麻烦,而且我们这样做了,虽说是你情我愿的,但是难保中间有些小人有弄舌的事情,恐怕还是要过一过官府才好。我想过了,顶好是请了县丞做公证,又把这些田都请了人丈量了,做成一张大的地契,岂不方便?”
  陈管家连连点头:“正是这话,小的这就去办,只是这官府”
  “此时需要报给公公知道,倒是自然就解决了。不过陈管家,你可要看好底下的家丁,公公曾嘱咐过,这田地都是人家的命根子,若非实在无法决不愿卖的,是以我们买了也要厚道,不仅不可有欺凌,还要时时照拂着。”娘亲并未多想,只是仔细吩咐。
  陈管家听了忙站起来说:“不敢!夫人,我定然约束自己和手下的人。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少爷还在京中谋出身呢,我们那能给少爷夫人们抹黑丢脸。”
  陈管家已经是家中的老人了,多年来都忠心老实,和田上的农户多有交往,自有他的威信在,想必娘亲也只是时时提醒而已。
  这是娘亲在年成好的时候第一次为家里增加收入,我知道她是殚精竭虑的为家里好,但我也知道这实际上就是兼并土地,是每一个皇朝到了苟延残喘的时候最致命的伤,也是历来有抱负的君主最头疼忌讳的事情,更是历朝改革家都想要扭转的问题,因此实际上娘亲的做法给家里埋下了一个隐患。但是我心里思索,恐怕如今天下没有几家大地主不见机兼并田地了,不然以祖父为官三十年的经历,如何会允许母亲这样做呢。看来在这个时势也太平不了多少年了。
  娘亲肯定不会想这些,她一个妇道人家最盼望的不外乎夫君功成名就,自己平安幸福,儿女健康懂事。因此增加家中收入,为父亲在外打拼减少后顾之忧,是真正贤妻良母的行为,是值得她欢喜的。
  不过除了这些令她高兴的事情,还有让她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真正切实的关系到她的幸福,甚至和我的身体密切相关。那就是我父亲的小妾。
  说是小妾,实际上也不是,只是我父亲自小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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