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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丰瑜呵呵一笑,“子长何时也学会拍马屁了。”十几年前父亲第一次交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严谨木讷的少年,如今似已不同了。
骆子长闻言神色中有些黯然,帝王身边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用度都是最好的,但优越的环境,安稳的生活却磨去了英雄的豪气。“陛下,子长心中有一事已思量多日,想请陛下恩准。”
“哦?”雷丰瑜停步。十几年来骆子长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从不曾提出过什么要求。
“子长想去军中效力。”骆子长目视着雷丰瑜诚恳的道:“八年前卧虎关上一战,子长每每思及都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我想那才是子长最好的去处。”
雷丰瑜目注骆子长,十几年的部下,十几年的朋友,其亲近程度比之父兄尤甚,放他离去心中实在难舍,然而不顾他的意愿,强留下他更是万万不能,轻叹一声,抬头仰望苍穹,自到江南以来本已冲淡了的寂寞,此时又如晚风一样的萦绕在了身旁,但却没有迟疑多久,随即道:“我准备从各军中选拔好手,组建咱们天语自己的骑兵,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回京后立刻着手去办。”
骆子长闻言喜形于色,“太好了,多谢陛下。”
雷丰瑜看着骆子长从所未有的雀跃神情,无奈的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一定要为朕,训练出一支天底下最强的骑兵队伍来。”
“末将遵命。”
雷丰瑜是个纵有寂寞也不会软弱的人,挥了挥手掸落一身萧瑟,“将军大人,现在陪朕找个地方用晚饭吧。”
扬州的市面十分繁华,此时又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一天暑热已过,街市上比白天更见热闹。雷骆两人在街上走着,想去他们这两日贯去的一家海鲜酒楼用晚饭。
他们前面有两个男子边走边聊的热闹,雷丰瑜本是不在意的,但他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耳力自是胜于常人许多,前面两人说的话还是声声入耳。
一人道:“金镶玉小官馆里那个头牌柳春,舞跳的真不错。”
“柳春?没听说过。”另一人道。
“这你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咱们扬州的断袖界可是炙手可热呀,他跳的战鼓舞,上次鲁统领看了都击节叫好。”第一个开口的人又道。
“有这种事?没想到堂堂水师统领也是个断袖。”第二人大惊小怪的道。
一听到这两人口中提到了水师统领鲁宁的名字,雷丰瑜不禁来了兴致,这位皇帝对于臣子尤其是手下重臣的八卦还是颇有兴趣的,于是支楞起耳朵仔细的听。
“鲁统领他倒不是个断袖,只是他听说这个柳春的相貌长得很像当年的龙大将军,所以就特意跑来扬州看的。”前一人答道。
雷丰瑜心中一震,转头看向骆子长,骆子长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中,在对方眼里皆看到了期待。
只听那两人继续议论着:“要说还是鲁统领有情有义呀,那龙大将军自伤重回来扬州修养,到前年他病重去世,前前后后过去这么多年,那皇帝始终连问都没问过一声呀,要不怎么说人走茶凉呢,哎。”
雷丰瑜的拳头捏紧了,但却没有出声,继续仔细听着。
“也不是人都这样薄情的,听说这两年龙将军坟上的香火总是不断,有京城来的也有边关来的,咱这江南的老百姓去上坟的更不计其数,还有人要捐资给将军建个忠义祠,但被龙家的人拒绝了。”
“要说龙将军真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他十六岁中状元,先后做过言官,入过大理寺,掌过都察院,干过钦差,最后官至大将军,从文官到武将,从六品直到从一品,干了个遍,可也没提拔起个龙家的子弟入朝为官的,皇帝给的致仕银子又在西塘那里建了免费的学堂和医馆,哎,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不长命呀。”
雷丰瑜的眼眶湿润了,用手掌撑着额头,半晌才压下心中的酸涩,“子长,去金镶玉小官馆看看这个柳春。”
待等雷骆两人越过他们,去了秦楼楚馆一条街,刚刚聊天的那俩人,掉头往回走去,不久进了一家小面馆,那面馆角落里正有一个人在吃面,这两人凑上前去坐了下来。
“鱼已经上钩了,现在正奔金镶玉去了。”来人中一个呵呵笑着说道。干忽悠人这种事他最是在行,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屡试不爽。
另一个比较实诚的人却叹了口气道:“我偷眼看着那皇帝,他的神情也不是全然无情的样子,而且我们准备的许多说辞都还没用上,只是提到了您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去了。”
吃面的那人闻言停了筷子,先头策划这事时的兴奋,此刻已消失不见,脸上反现出一丝踌躇。“其实我不该再去招惹他了。”浮浮沉沉几度,死里逃生数回,已然想明白就算是再怎么喜欢,对方始终不是自己的那盘菜,然而在意外见到他那一刻,心还是乱了,乱哄哄的叫嚣着,找各种借口想去再接近他,想要再去一尝他的甘美,然而这件世间至为瑰丽,绝美无论的宝物,自己可真能把握的住浅尝即止?若把持不住那将置锦堂和仁华于何地?自己生死尚是未知数,又如何保证的了给他们所有人幸福?若是把持的住,掉头而去时,只怕又添一份离殇呀。
思量良久,长叹一声,“叫柳春撤回来吧,此事作罢。”
“怕是迟了,雷丰瑜一到了金镶玉直接就点了柳春。”一个红衣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一面红皮大鼓上,一个身着铠甲式样舞衣的少年,正在上面舞蹈,战鼓周围燃着一圈红色的蜡烛,烛光缓缓摇曳中,将鼓上独舞的少年衬得诡异而萧杀,突然他大喝一声,脚下的鼓点节奏一变,变得十分有力而迅疾,动作也转为雄健勇武,红烛被这强劲的鼓点激荡得剧烈的颤动了起来,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神情冷冽中,反手扯下自己的舞衣,赤膊了半身,接着拔出腰间的战刀,虚空劈向假想的敌人。他的刀居然是真刀,明晃晃的映着脚下的红烛,幻起血色的寒芒。一个人演出了一场千军万马的厮杀。
雷丰瑜目注着舞场中的少年,紧捏着的拳头里已满是汗水,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场景,一个少年站在高台上,他身前是一面巨大的战鼓,背后是滚滚咆哮的黄河,“让我们一起来创造一个奇迹,战争史上步兵对抗骑兵,以少胜多的奇迹。”他朗朗然指挥若定,沙场乾坤尽在掌握。然而他的面容却仿似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一般,看不真切。
鼓点节奏快到了极致,终于在舞者的一声呐喊之中戛然而止,雷丰瑜大步冲上前去,拉住那战鼓上喘息不止的舞者的手,大声道,“掌灯,点亮所有的灯,让我看清他的样子。”
馆中的老鸨迎上前去,“客官您这是”
不等他说完,骆子长拦住了他,随手抓出一把银票塞进他的手里,“按他说的去做。”
厚厚的一叠银票入手,老鸨再不多言,不久周围的灯光亮如白昼,雷丰瑜审视半晌眼前这个汗水淋漓的秀气少年,回头问向骆子长,“子长,可像他吗?”
其实不大像的。骆子长看着激动的雷丰瑜和他满怀期待的眼睛,这句中肯的评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点头道:“的确有几分相像。”
雷丰瑜脱下外衣,裹住少年赤膊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对老鸨道:“给我找个房间。”
雷丰瑜抱着柳春走进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骆子长搬了把椅子守在门外。此时晚饭时间已过,夜生活正式开始了,金镶玉也敞开大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官在门口招揽生意,骆子长坐了一会儿,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反而是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晚饭的时候跑来这里看跳舞,虽点了一桌的酒食却是没吃几口,他是练武之人,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储备,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四下里看看,正准备叫人给送些吃的上来,却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施施然自金镶玉大敞着的门口走了过去,一见那人影,骆子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他?”
回头向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刹那间心思电转,雷丰瑜功夫了得,虽不及自己,但天下间能有本事伤了他的也不多,可那个人这一去,也许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了。骆子长一咬牙,掉头向那影子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骆子长前脚刚一走,一个手持折扇遮着脸面的男子就走了进来,将一块银子抛给老鸨,然后指了指雷丰瑜隔壁的房间,“老板,给我那个房间。”
雷丰瑜与柳春对面坐着,少年羞涩又腼腆的低垂着头,与刚刚跳舞时的雄壮之势,判若两人。
雷丰瑜抬手抚摸上柳春的眉眼,修长的手指缓缓勾画着他五官的轮廓,想象着那人该有的模样。
柳春被摸的不自在的挣动了起来。
“别怕。”雷丰瑜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时一只大鹰呼啦啦的飞到了柳春的窗口,落了下来,柳春一见那鹰,似乎是松了口气,对雷丰瑜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壶,为雷丰瑜满上一杯,举到他面前。
洁白的细瓷酒杯中盛着琥珀色的果酒,酒香芬芳醇厚,正是雷丰瑜平常最喜欢的,于是并未多考虑,接过来一饮而尽。
柳春见雷丰瑜喝了酒,宛如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长长的呼出口气,抱起窗口落着的那只大鹰,欢欢喜喜的出门而去。
“喂,你要去哪里?”雷丰瑜想拉住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柳春前脚走了,另一个人后脚进来了,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上,雷丰瑜想要抬头看看来的是谁,更想知道这屋里出了这样的事,本该守在屋外的骆子长怎么没有反应。但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抬头都做不到,只看到一双宝蓝缎子面的便鞋和一片白色的衣角。
雷丰瑜心知自己是中了麻醉药之类的东西了,他此时也不再急于挣扎,而是暗暗积蓄内力,尝试着将这股药力缓缓聚拢一处压制下来。
但此时,一只苍白的略显瘦肖的手却伸了过来,摸上了他的脸,温热的指尖缓缓掠过他的眉梢眼角,一股洁净淡雅的芬芳从他的手上、身上,传到了雷丰瑜的鼻端,“我们又见面了。”对方的声音温柔亲切,却带着某种感伤,如泣如诉。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内心描写会不会太多了,大家看着有没觉得烦?
9
9、第九章 。。。
“你是谁?”雷丰瑜问道。
“来小官馆的自然是嫖客。”对方答道。
“嫖客找小官居然要用迷药的?”雷丰瑜冷哼一声。
“大爷我就喜欢这个调调。”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声轻笑了起来。笑罢,将雷丰瑜连拖带抱的弄上了床,然后动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住手。”雷丰瑜怒喝道。
“别急,别急。”对方拍了拍他的脸颊,“大爷我很温柔,也有的是银子,保准让你满意。”
“我不是小官。”雷丰瑜咬牙,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你不是小官,莫非是皇帝不成。”对方调侃着,手下不停,雷丰瑜很快已经是赤条条一丝都不挂了。
雷丰瑜不再说话,屏住一口气,让内息在体内凝聚,那人接着把自己的衣服也脱掉,从后面环抱住雷丰瑜,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怀中人背脊上,之后就久久再未有进一步动作。
不知为何,对方的‘老实’让雷丰瑜心里反而生出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似乎可以称之为失落。“怎么了,嫖客大爷,莫不是有心无力?”
“呵呵,正是有心无力呢。“对方居然供认不讳,然后似乎是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来,“爱情这东西呀,便是世间最厉害的毒品,一旦沾染上了,纵使花多大力气,想戒掉,想忘掉,在经年累月中,用尽办法去忽略它,去埋没它,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已经成功的戒掉了它,然而却经不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它就会重新滋生蔓延,当真是让人无能为力。”
雷丰瑜的内息此时运走正畅,只需再多一分坚持就能冲破阻碍,还他自由,但对方这句话却宛如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拨乱了他的心弦,内息也一路懈怠了下来,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立时消散,半晌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