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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双方激战正酣,却听师父在我身侧啧啧一声叹道,“梁家小儿兵行险招,今儿个小命怕是要丢下了。”
远远看着那江中艘艘大船,却看不真切,我正想细问为何,突然一声穿刺人心的爆裂之声响起,只见江中最大的一艘船不断发出巨大的爆炸之声,船身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将原本雾气浓重,阴霾灰暗的江面照的火光通明。
我浑身一软,原本撑起全身观看战况的手突地一软,“唰”一声陷入了身下的嫩草之中。
我决计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简单的结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净得我连半丝伤悲也来不及酝酿。想抬头问一声师父,梁竺彦是否不会亲自登船?便听得师父在我耳边又道,“看样子这下梁家小子凶多吉少了,看梁镇王那老头子急的。”
我稳了稳心神,再度爬起来看下江面,但见梁镇王驶一叶小舟,急急地冲向江对面,再看江中其他大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根本不堪一击。
仿若一下丧失了语言能力,我不敢相信那个前几日还莫测的梁竺彦便这么离世而去,细细想来,我与他便如同一场梦,到如今,恍如隔世,难辨真假。而我那一颗被雪染风淋的心,也早已失落无处可觅。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滚下,我无法言说此刻的心情,只能任由师父在一旁手忙脚乱,“哎哟,乖徒儿,好生生地则么哭了?别哭别哭,这就带你去南阳,看你大哥去。”
我虽然知道这里不是伤感的地方,却也忍不住从眼眶之中滚出的泪水,任由师父拉着我上了小船,御水渡江而过。
直到回了南阳将军府,方才稍稍止住些泪水。
水上大胜,师父带着我飞进南阳城,便看见路上常有回城的士兵出现,许是大胜,军队里相对松懈一些。
回到将军府,师父将我送至门口,不愿与我同进府内,独自离去,说是在南阳一家客栈住着比较舒坦。
我无暇其他,抽泣着,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泪痕,一路飞奔进将军府,找寻都予熙的存在。
并未找寻多久,我一踏进堂屋,便见都予熙领着两名将军装扮的人坐在堂屋之中喝茶。
他应当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战袍盔甲未脱,只是将头盔取下,脸上亦是沾了不少灰尘,黑蒙蒙挡住了半边脸,将他原本白玉的脸庞化成了花猫,眼下隐隐透着黑紫之色,神色极为疲惫,唇上甚至干裂出了几条血沟。
我伤心锥痛之余,得见日夜思念之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顾不上厅里还有其他人,只想扑进那人的怀抱一诉相思、一道别离。将那种惹人心悸的两界阻隔的担忧好好剖析倾诉,断不教我两也无端分离。
我尚未将思想付诸于行动,但见都予熙诧异看着我一皱眉,随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人。”
我拿着手帕,擦了擦止不住泪水的眼睛,疑惑地望向他,无奈泪水迷糊了眼眶,我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他再度挥了挥手,“南陵郡主与其兄长涉嫌通敌卖国,拿下投入死牢,待审。”
我脑中一片空白,泪水被这句话咽了回去,视线稍稍清楚,对上都予熙的眼睛,他森然的表情凝重,全然没有心疼之色。
便只是这么一眼,已有人上前将我押住向外带去,我不可置信地再度回头望他一眼——端的是万万也想不到,他与我再度见面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下我,投入死牢。
陷身牢笼中
死牢之中压抑非常,低矮窄小的囚室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远处昏黄的火把照亮五步无余的囚室。
我并未多做挣扎,进门之时也未曾多探,那些押解之人也算得上客气。
我所处的地方只有两间牢房,来路是一条狭窄的过道,看守之人离得甚远,但这两间死牢明显是单独隔离开来的牢房。
我见押解之人走远,整座牢房安静下来,只余转角处呼呼的火把声在沉寂的黑暗里啪啪作响。想也没想,便从委实有些凌乱的发髻之间抽出一根玉簪来,扒开玉簪上的转帽,露出一截可以伸缩活动的钥匙,上前几步研究铁门上的锁,看看能不能自行打开。
一看之下却是一惊,那牢门之上赫然摆着一把九曲连环锁,弯弯绕绕,若是不知道这九曲排列的顺序,端的是无法解开这九曲连环锁的。
我正暗暗烦恼于这把锁的繁琐程度,突然听见右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响在这个死寂的牢房底部,委实有些恐怖。
我缓缓转头去瞧,尚未看清,便听得右边牢房与我交界的铁栏旁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叹息,“别费力气了,陪哥哥我说说话解闷是正事。”我一骇,随即认出这是大哥傅融之的声音,随之一道冷颤划过全身,我定了心神,没好气地走向内里声音源头处。
“大哥,您能再吓人点不?”走近些方才能瞧见靠在铁栏杆上的大哥,我口气不善,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想来他也没什么叫人欢喜的神色。
大哥闻言倒是不待见了,重重地从铁栏杆上直挺挺站起,“小妹,这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自从你一进这牢里我便在此处目光殷殷地看着你,可你只顾着缩头缩脑、做贼心虚,搬弄手里那块破玉,全然不曾回头看我,怎生怪起我来了?”
我一吸气吞了满口,生生咽下,卡在喉咙之中上下不得,难受了好一阵子,举起手中那把玉锁伸至傅融之面前,“大哥,请您看清楚,这是名满天下的巧手匠人偌七师傅所制的千解锁。且不说这玉器多名贵,当今世上只此一把,只此一把懂么?就是说,它价值连城。”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真是语重心长,立时觉得自己担起了教导他的重任,实在是含辛茹苦的紧,“想当初,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都予熙那里抢来的。”说着对着傅融之鄙视地一扫眉。
傅融之完全不恼,又笑眯眯地道,“说来说去就是一块破玉,小妹这话倒是不妥当,你是嫌弃哥哥不识货?”
我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见,连忙补充道,“没错。”
话音一落,便见傅融之一张桃花脸忽地一下在我眼前放大,只见他贴着铁栏杆痛心疾首,“小妹你这还没泼出去,就向着外人了?大哥我真是好不心痛啊好不心痛!”边说边指着他那边的牢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叹我没有你那块破玉,出不去啊!”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瞧,那牢门稍稍能被转角处的火把照射,与我这边的牢门一般能够约摸着看个轮廓,只见傅融之那处门上躺着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空心锁,别说用我手上这把千解锁,便是用跟普通的细棍子便能撬开,再看看我这半边的九曲连环锁,扣得死紧,什么千解锁,半点派不上用场。
傅融之在一旁看了看我的表情,又担心我看不见似的,凭空生出一把婴火,将那空心锁照的通亮,满脸悲戚地哀号道,“可叹可叹!连我这未过门的妹夫都欺负大哥我不识货,瞧瞧,小妹你那的那把多精致?啧啧……偏心啊偏心!”
我刚刚那口噎住的气被大哥这句话一说,又翻腾着自肚里冒出,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化作一声怒斥,“傅融之!你和都予熙一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傅融之被我一喝,拍了拍胸口,抓着手上那个空心锁,双手一翻便轻盈地打开了,再一合又将锁扣上,“与我无关啊,我进来好些天了,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至于这牢房,我来时便是如此,更加怨不得我。”
在这死牢的时间渐长,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环境,渐渐地,即便是靠近墙角的黑暗也能模糊视物了。
我不信傅融之的话,走去牢里的床边坐下。这里虽然是死牢,收拾的倒是颇为干净,我拎起石床上的被褥置于鼻下轻轻一嗅,竟然有淡淡清香传来,石床虽然坚硬,上面倒是垫了两床褥子,想来现下虽是初春,但是晚上睡觉也不会冷的了。再看向栏杆边上,立着一个马桶,闻之无味,难不成还有人天天来打扫?就连那牢房中间的小桌子都显得光亮异常。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里虽然简陋,却哪里像是关死囚的地方,一切倒像是新置办的,莫不是……想到此,我心中一暖,想必都予熙总是舍不得我的,碍于大哥只能将我关起来,却处处担心我睡不好住不好,从而给我置办好了一切。只是……为何要给我落下一个如此难解的九曲连环锁呢?
如此一来,我望向右方牢房里,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大哥不禁饱含怨气,“大哥,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与梁竺彦串通。你可知道,我被梁竺彦抓去,过的多么惊险?还害得我脖子上也受了伤!”话音一落,我复才真正想起脖子上的伤口,不想起来没事,一想起来只觉得脖子被盐麻过一般疼痛,哎哟一声捂住了脖子。
“菁儿,你可知我家和外祖家的宝贝?”傅融之叹息一声,难得正经。
月下美人香
师父杵在栏杆前,仙人之姿般背手而立,目光慈悯,面色无波,“徒儿,道家常言道,道法自然。万物皆有其自身造化,逆天而行必遭应。故而为师是来劝说你留在里面不要出来的。”
我闻言立时懵了,随后心下也差不多明了几分,师父怕是跟都予熙傅融之一起合着算计我呢,到底外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越是这么想越是不愿呆在这牢里,于是抿嘴一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到底是修道呢还是修佛呢?其实,您是什么性格,徒弟我比谁都了解,就别在徒儿这个明白人面前装圣人了了吧,啊?乖,您让一让,回头徒弟让祖父给您送上几盆顶级的月下美人花。”
师父一听有入药奇花极品月下美人,当即干咳两声,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显然是心动了,却不想他接下来却仍旧道,“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师父教你的尊师之道呢?哼哼,给我好好呆在里面,师父我会在门外守着,别说你现在没了武功,即便是全盛之时,也插翅难飞。”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不禁心生疑虑,师父明明那么想要月下美人花,却生生拒绝了,素来万事由着我的师父竟然帮起了都予熙和大哥,须知师父可不是好请的,多少次有人跪在山下都动摇不了师父分毫,而如今,师父是得了足够的好处?还是给都予熙抓住了什么把柄?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想出去探个究竟。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我垂然欲泣,可怜兮兮地朝着师父跪下,“师父,您也知道徒儿武功尽失,也不知能活多久,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徒儿毒发身亡,殁在这样的牢房里吧?”
师父侧过身子去,转脸俯身看我一眼,不以为然。
我再接再厉,“徒儿没什么要求,就想出去见一眼爹娘祖父,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不能尽孝了。若是可以,徒儿倒是愿意余下的时间都陪着师父,您教导我这么多年,都为我担惊受累了,就让徒儿好好孝顺您吧?”这番话虽说是让师父松口的敲门砖,却也字字发自肺腑,出自真心,说着眼泪倒是真的顺着脸颊滚下来了。
师父一看我真的哭了,一愣,有些无措,刚待开口,便听一旁傅融之叫唤道,“哎哟,殷奎前辈,您可别被小妮子骗了。她精的很呢,看准了您的软肋就下手啊!”
我闻言又将可怜兮兮的脸庞转向大哥的方向,腹诽:若是我真的出不去,就跑去大哥的牢房替他清理一下头上过剩的毛发,聊以解闷。
“存菁啊,你就相信师父吧,你身上的蛊毒已然解了,不必担心,如今外面不安全,你如今没有武功傍身,还是呆在牢里比较好啊。”师父说罢,立刻转身向外走去,再不看我一眼,“我会在外面守着,存菁你还是安心呆在里面吧。”
我跪在原地的身子顿时一软,斜斜倒坐在地上,心中乱成一团麻,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万分紧要,却总也抓不住,理不出。
师父说已经解了我的毒,这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会是当初来南阳之时,都予熙每日让我喝的药汁么?我记得他会替我把脉,应当是查探我的蛊毒情况。随后,我被梁竺彦抓走的那日,丫鬟告诉我不必喝了……
这一切实在是异常奇怪,却也给我打开了一道接近真相的门阀。
云弥山上,师父满怀自信,“本座自有妙法,徒婿不必担心。”彼时我们临走,师父将都予熙叫进房内,不知说了什么。
之后回到南阳,大哥便以下棋为饵所要我的莫问令牌,可是大哥要来有何用途?只能是要去怕我有所用途。
被劫持前往新川别院,梁竺彦明明拿出了解药,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