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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云叹了一声,抚着腹内勿自翻滚玩乐的孩子,轻声道:“只有王爷安然无恙的归来,我们母子才能平安无事,否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红绡微怔。
苏慕云已经接着道:“让我坐以待毙总是不行的,生死都要拼一拼。”
“有一种药,”红绡艰难的道:“她能让王妃稍许见红,又能让脉像不稳,定能瞒过御医耳目,只是……”
苏慕云看向她。
红绡抿了抿唇,撇了脸道:“只是王妃来日生产之时,怕是要吃尽苦头。”
“无防!”苏慕云淡淡一笑,柔声道:“即是如此,你便让双福着手准备吧。”
“是,王妃。”
红绡返身退下。
苏慕云站在原地,手微抬覆上燥动不安的腹部,似乎就连肚里的孩子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安与惶恐。
“别怕,孩子,你父王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归来。”
她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屋外高远的天空,越过朱瓦黛墙,越过嚣嚣尘世,越过天边流云……初夏的阳光,穿过窗户,白花花的灼人眼目。
她的脸,被这片阳光正正的照着,虽血色渐失,但却毅然坚决。
……
红绡在离开前堂时,走到无人的角落处,抬手狠狠的抹了脸。
“红绡。”
耳边响起一声细细的轻呼。
红绡微愕,稍倾却是面露喜色,猛的循声看去。
便见一丈开外,黑瘦了不少的阿妩露着白花花的牙齿朝着她笑。
“阿妩!”
红绡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攥了她的胳膊,一迭声的道:“你怎么来?你爹和你娘来了没?”话落抬头四处张望着,待看清只有阿妩一人时,由不得露出一脸的失望,“怎的就你一人。”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来?”阿妩涨红了脸瞪了红绡道:“红绡你真是奇怪哎,你不想我,却想我爹和我娘。”
“不是……”红绡摆手,有心想跟阿妩解释,可又怕说出来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妩听了,会闯下祸事,只得佯装了笑脸道:“我当然是想你的,我这就去厨房,让厨子做些你爱吃的东西送来。”
“哎,做什么吃的啊,我不饿。”阿妩一把扯了红绡,眉眼笑成弯弯的月牙儿道:“红绡,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大风。”
红绡这会子还有什么心思看“大风”,怕是龙卷风来了,她都打不起精神。
不想,阿妩却是忽的压低了嗓音,喉间发出一阵奇异的鸣声。
下一刻,红绡鼻端便生起一股腥风。
与此同时,花园里的树木也跟着簌簌响起来,那些高及膝部的花草亦摇摆起来,便在红绡犹疑时,蓦的一条粗如成人胳臂,长约二丈的大黑蛇竖了起来。
那阴森的泛着金色的瞳仁紧紧的睨着红绡,如拳头般大的蛇头昂得高高的,腥红的信子不时的进出着。
便是胆大如红绡这会子也不由得吓得一个踉跄,失色道:“好大的蛇。”
“大风,过来。”
阿妩对着那浑身乌黑的大蛇招了招手。
大蛇便放低了直立的身子,游弋着向二人爬了过来。
而红绡在一惊之后,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她几乎是兴奋的雀跃的,一把攥住了阿妩的手,“阿妩,好阿妩,乖阿妩,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怎么样,我的大风威武吧!”阿妩以为红绡像她一样喜欢上了这条大蛇,嘿嘿笑了道:“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它找到的。”
“是啊,好威武!”红绡唇角微翘,一把将阿妩拥在了怀里,“阿妩啊,你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了,我让下人准备热水侍候你梳洗,再让厨房做了好吃的。等我办完王妃交待的差事,我再来寻你好不好?”
“好啊。”阿妩点头道:“你可要怪些,我在这京都呆不长时间。”
红绡步子一顿,犹疑的道:“怎么了?你要去哪?”
“我是来寻澈哥哥的,澈哥哥去了漠北,我当然也要去的啊!”阿妩睁了月牙儿似的眼睛看着红绡道:“你知道的,鞑靼人很残忍的,我要带了大风去帮他。”
红绡连连点头,“是,那是一定的。”
阿妩见她不反对,神色间不由便有了些许的狐疑。
“红绡……”
红绡看向她。
“你没事吧?”
“怎么了?”
阿妩摇头,想说你从前不是不喜欢我跟你家王爷走得近吗?怎么这会子……想了想,嘿嘿一笑道:“红绡,你是不是觉得你家王妃她没有我好啊!”
红绡一脸黑线的瞪了阿妩。
这怎么就扯上了王妃了?
“你看,这个时候就知道谁好谁坏了吧!”阿妩昂了头,一脸志得意满的道:“你们家王妃除了会陪着澈哥哥看看月亮赏赏花的,还能有什么用?我就不一样了!是不是?”
红绡抚了额头,想说,阿妩姑奶奶,王爷是娶妻,不是娶将!然,想着等会儿要求人,只得嘿嘿笑了几声,抽空跑了去。
……
英国公府。
叶萧听完下人的回报,挥了挥手。
负责打听消息的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叶萧却是站在窗前,半响无语。
狭长冷寒的眸子凝向皇城的某一处,唇角微微绽起,乌黑的眼底一片幽暗,透出令人惊悸的寒意。
……
三日之后,京都城里一片流言蜚语。
矛头直指晋王轩辕骥。
而在这片流言蜚语中,沂王府再次传出不好的消息,沂王妃因为被晋王所吓,似有滑胎迹像。
宫里的御医一拨一拨的涌向沂王府,最后便是连皇后也惊动了。
外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苏慕云面色苍白娇软无力的依在榻上,等在外间的御医三步并作两步,撩开帘子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
皇后穿着大红的凤袍,威严沉默,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御医生怕有任何不当,个个低垂了眉眼屏声凝气,就怕一个不小心,说出片言字语而引来杀身之祸。
苏慕云低垂了眉眼,看着锦被上绣着的嬉戏的孩童,手微暖的覆在腹部。这会子听到御医的呼声后,颤瑟瑟的睁了眼,眼见皇后娘娘正朝榻前走来,连忙示意双福上前搀扶她起身行礼。
“快,快躺着。”
皇后娘娘上前一步,飞快的按住了苏慕云。
“臣妾失仪,请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蹙起来,凤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气息喘喘的苏慕云。
前来问诊的每一拨御医都说苏慕云有小产迹像,派来的女官也亲自验了那染了血的su裤。
难道说,真的是被骥儿动了胎气?
苏慕云静静的看向皇后娘娘。
“你别担心,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本宫都会保住你和你腹中孩儿。”皇后娘娘握了苏慕云潮湿汗腻的手,轻声道:“骥儿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苏慕云摇了摇头。
脸上生起一抹虚弱的笑,软声道:“娘娘便别安慰臣妾了,臣妾知道,这孩儿怕是凶多吉少。”说到这嗓子一涩,带了哽意的道:“是妾身福薄,对不起王爷。”
话落,撇了头,眨落眼里的两滴泪。
屋子里所有的御医这会子齐齐跪了下去,“王妃只要安心休养,我等必定全力而为,力保王妃母子平安。”
苏慕云摇摇头。
“你们不用瞒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你们已经尽了你们的力,便是王爷回来,也不会怪罪你们。”顿了顿,似是难掩心中悲戚,以手掩面戚声道:“王爷,妾身无脸见你啊!”
伏在地上的御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娘娘听着苏慕云那伤心到绝望的嘶喊声时,眼里掠过一抹浓重的戾色,却是一闪而逝,再看时,脸上已是一副浓浓的哀戚之色。
“六弟替君分忧,为国尽忠,本宫若是连他的孩儿也不住,有何脸面面对他,又有何颜目面对这天下诸人。”
那些跪在地上的御医听得皇后娘娘几乎是咬牙的喝声时,齐齐吓得瑟瑟颤抖。
苏慕云低垂了眉眼,不说一字,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那似小鹿般的呜咽之声像把刀一样割在屋里的人心上。
“你们给本宫听着。”皇后娘娘眉目含霜的凝了跪在地上的御医,“若是保不住王妃腹中的胎儿,你们个个都别想活。”
“臣等遵命!”
皇后娘娘在威胁恐喝了一番地上跪着的御医后,又回了头对苏慕云道:“六弟妹,你放心,不拘需要什么东西,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人给你寻了来。”拍了拍苏慕云的手,又道:“你和六皇弟都是有福之人,你们的孩子也是有福的。”
“臣妾谢娘娘恩典。”苏慕云止了哭声,柔声道:“晋王那,娘娘还请歇怒,臣妾知晓晋王脾性虽是异于常人,但却素来尊重王爷,这其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皇后娘娘听得苏慕云的话,眼里掠起一抹笑,话音之中却是不减怒意“六弟妹,你别替他求情。我一定要禀告皇上,好好给他一顿教训,不然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话到这份上,该做的姿态也做了,接下来,便是他们一家关起门来的事。打也好,骂也好,与她何干!
再坐了坐,皇后娘娘又恩威并济的对着那群御医发作了一番,才起身离去。
这边厢,苏慕云也不为难那些老御医,由得他们挤在红绡安排的屋子里,压着声讨论着要怎样用药,要怎样施针。
她则是闭上眼,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她这才闭上眼,屋外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太子妃来了。”
苏慕云睁开眼,盯了床顶上那床青绿色的帐子良久无语。
这一网下去,她知道一定会捞到许多鱼,只是这其间,叶司盈却是她最难面对的,也是最令她愧疚的!但,到了这刻,却由不得她妇人之仁。
叶司盈匆匆进屋时,许是因着走得急,脸上有着淡淡的一抹潮红。一双杏核似的眸子眼下有着隐隐的青色,一看便是休息不好忧心所致!
“这到底是惹的哪门子的祸。”
苏慕云由着双福扶了起来,握了叶司盈的手,未语,眼眶便红了。
“你别担心。”叶司盈连忙自袖里扯了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道:“我得了消息后,便回了趟府里。”说着侧身接过身后雪盏手里捧的盒子,“这枝老参还是当年父亲北下时得来的,你好生收着。万一……”
她虽未曾将话说透,但苏慕云却是明白的。
叶司盈这话里的意思时,若当真小孩难保时,藉着这参能保下大人。
这个时候谁都想着要保住她腹中的孩儿,以期轩辕澈归来时能阻他雷霆之怒!只有她,叶司盈却想着,要保下她的一条命!
一瞬间,苏慕云改变了之前的决定!
“谢谢你。”苏慕云示意樱桃上前收了那参,稍倾压了声音道:“你早来一步,便可遇上皇后娘娘了。”
叶司盈笑了笑。
“我是在门外等了会儿才进府的。”
苏慕云挑眉,两人相视一笑。
关于皇后,她们从不言论,但是这却不妨碍她们彼上统一的认知!
“真的是晋王?”叶司盈看了苏慕云道。
苏慕云点了点头,目光微凝,一本正经的道:“晋王说了一番莫名奇妙的话,你不来,我也正想使了人去请你。”
叶司盈蹙了眉头。
苏慕云见她不语,略一沉吟,却还是直接的道:“晋王说太子殿下不会让王爷安然回朝!”
叶司盈霍然抬头,瞪了苏慕云,“你相信了?”
苏慕云摇了摇头。
“我不信。”眼见叶司盈似是吁了口气,苏慕云却又道:“可是我也不敢不信。”
叶司盈顿时明白苏慕云话中的意思,想起她之前说的让人去请她的话,于是垂了头,轻声道:“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苏慕云笑笑,“司盈,我想问你,你当年为什么去余杭?”
叶司盈讶异抬头,她恍惚中似乎记得她曾经告诉过苏慕云,当年为何去余杭。
但见苏慕云一脸认真,她便敛下心中思绪,轻声道:“当年,燕王有联姻之意,家父听说杭州灵隐寺有个僧人批命极准,便使了兄长护我南下。”
“那么,你批的命相是什么?”
“帝王燕。”
苏慕云默了一默,她是重活两世之人!命相之说,不可说不信。事实也若此,燕王谋反成功,叶司盈嫁与轩辕祈,照这般发展下去,叶司盈不便是应了命相之说?!
“我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想一下。”苏慕云看了叶司盈,笑道:“你与我莫名的投缘,可是也与这有关?”
叶司盈点了点头。
“当年大师曾说,我回家一途若遇上能舍之人,那人便是我命中贵人。虽荣华之路坎坷,但因着此人却必然只是有惊无险。”
“那个人你认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