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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两只猴子吃完了花生,又眼睁睁的看着轩辕澈手里的茶盏。
轩辕澈翘了唇角,倒了些茶水在小碟里,递到了两只小猴跟前。
小猴便趴在碟边“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
微微笑着的己蛇在看到两只小猴已经喝饱水,在桌上玩耍起来后,便轻轻的敲了三记桌子,两只小猴抬头张望了一番,下一刻,便“哧溜”一声,跑回了盒子,绻了身子,睡起觉来。
轩辕澈探手盒上盒子,将那盒子往袖笼里一塞,与己蛇道了别,赶回家献宝了!
而这个时候,皇宫里却是已经炸开了锅。
皇后娘娘看着被人用软舆抬了进来的轩辕骥,眼前一黑,人便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
一阵慌乱的喧哗过后,便有机灵的宫女,小跑着去请了太医。
而这边厢素得皇后娘娘看重的梅姑早已指挥了宫女内侍拧了帕子递上来,擦脸的擦脸,递水的递水。在太医来的前一刻,皇后娘娘悠悠醒转。
才睁眼,眼泪便哗哗的掉了下来,挣扎着扶了梅姑的手,走到轩辕骥身前,“这是谁干的,怎么就这样了!”
轩辕骥躺在软舆里,目光呆滞,半天没有反应。
“太医来了。”
内侍的声音响起。
“快,快去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给本宫喊过来。”皇后娘娘一边高声吩咐着,一边对梅姑道:“去请了皇上来。”
皇后娘娘的话才落,便有内侍尖历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连忙带了宫人上前行礼。
皇上大力的摆了摆手,掠过皇后娘娘,走到轩辕骥身边。
待看到真的如木雕般躺在榻上的轩辕骥时,轩辕逸步子一顿,脸上便有了一层浓重的悲哀。目光缓缓的移向轩辕骥的脚,稍倾眉目一历,目间涌上满满的阴狠,怒声道:“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瞬间,永和殿呼啦啦的跪了一圈。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哭着上前扯住了轩辕逸的袖子,“您要替臣妾做主,替骥儿做主啊!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谋害当朝皇子。”
轩辕逸拍了拍哭得伤心的皇后娘娘,目光落在跪在软舆旁的温瑜身上。
却在这时,轩辕骥开口了。
“父皇,母后,儿子能见你们最后一面便算是如了愿了。”
皇后娘娘霍然回头,看向了无生志的轩辕骥,惊声道:“骥儿,你说什么呢?”
轩辕骥迎了皇后娘娘,哽了嗓子道:“儿臣是策马杀敌的将军,现如今却是连出个恭都要人侍候,还不如让儿臣死了,来是干净。”话落,清俊的脸上滑下深深的泪痕。
“娘娘,太医来了。”
梅姑在一侧小声的回道。
皇后娘娘连忙道:“快,快请了进来了。”
殿门外等着传唤的太医鱼贯而入。
“好好诊治,若敢推惟行事,仔细你们的脑袋。”轩辕逸目光冷寒的凝了上前请安的太医,一字一句道:“朕便在这看着。”
“是,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便有宫人搬了椅子过来,轩辕逸坐下,撩了眼哭得眼睛红肿的皇后娘娘,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也坐下吧。”
皇后娘娘泣声应了声,“是”在轩辕逸身边落坐。
时间在流逝,当所有的太医都围着轩辕骥转了一轮,把了回脉后,大殿里原本肃沉的气氛越发的冷冽。
高居上首的轩辕逸脸黑得像是被抹了一层锅底,阴鸷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噬杀之气。便是素来以刚敢果决慈心善和著称的皇后娘娘这会子也是眉宇深拧,目色间是满满的愤怒与不满。
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六宫之主。
这两个人身上此刻所散发出的气势足以令人胆战心惊,惶惶然不知所己。
太医们齐齐聚在一侧小声的商议着如何用药。
“怎么,你们吃着朝庭俸禄却不能为君分忧?”轩辕逸缓缓的开了口。
“臣等该死,臣等无能!”
御医们“哗啦”一声,全跪在了地上。
“既是无能当然便是该死。”轩辕逸咬牙,怒声道:“来人,全给我拖下去,斩了。”
“是,”便有侍卫自外走了进来。
“皇上饶命啊,皇上开恩啊……”
御医们嘴里说着该死,可是又有谁是不怕死的呢?
一时间,大殿里哭声喊声一片。
“父皇,别为难他们了。”
喧哗中,轩辕骥缓缓开口,他微抬了头,目光凄凉的看了轩辕骥。
“儿臣遭此报应,想来便是一生杀戮太多。”顿了顿,垂了眉眼,脸上生起一抹浓浓的戚色,轻声道:“儿臣不想父皇因儿臣之事妄开杀戮。御医们也已尽了自己的责,想来是真的无望了,才会……”
轩辕骥没有将话往下说。
然他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对轩辕逸来说都可谓是诛心之语。
他一身杀戮为的是谁?
皇后娘娘看着躺在软舆里语声凄凄的轩辕骥,蓦的想起从前她与皇上对轩辕骥的怀疑与防备,一时间只觉万箭穿心般难受。
“骥儿啊,娘的骥儿啊……”皇后娘娘哭着上前抱住了轩辕骥,一声声的嘶喊起来,“娘可怜的骥儿啊,你这一生戎马,拼死拼活,到头来富贵不曾享到一些,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叫娘怎么活啊!”
轩辕骥探手抱住了皇后娘娘,将脸埋在皇后娘娘的怀里,泣声道:“娘,娘,娘你有多久不曾这样抱过孩儿了。”
此情此景,便是坐在上首素来冷血的轩辕逸亦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颤了手指着那些战战兢兢埋头跪伏在地上的御医,一字一句道:“你们给朕听着,若是看不好晋王,朕诛你们九族。”
“皇上饶命啊,皇上开恩啊!”
御医们再次头如捣蒜般“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一时间,永和殿哭声求饶声,声声震天。
“皇上,”一个胆大点的御医爬了上去,哆了唇颤着声道:“皇上,民间或有奇方能治愈晋王之伤,请皇上广张皇榜,高额悬赏,有道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轩辕逸心内也明白,既是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怕是轩辕骥这两只脚是真的要废了。眼下便只有寄望于民间或有高人有奇方。
当下毫不犹豫的吩咐王安。
“去传旨,便说不拘是谁,只要能治好晋王脚伤,朕伤他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是,奴才这就去。”
王安急急忙忙的朝殿外退了下去。
才退到门口,便与得了消息急急赶来的太子轩辕祈撞了个正着。
“奴才该死,殿下恕罪。”
王安一个劲的讨饶。
轩辕祈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抬手挥了挥,不耐的道:“下去吧。”
“谢殿下恩典。”
王安退了开去。
轩辕祈几步进了大殿,朝皇上行了礼后,便急切的走到了正与皇后娘娘抱头痛哭的轩辕骥身侧,暗哑了嗓子道:“二弟,这是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便成了这副模样。”
轩辕骥自皇后娘娘怀里抬起头,迎了轩辕祈关切的脸,沙哑了嗓子道:“皇兄不必担心,所幸这事是发生在臣弟身上。”
轩辕祈眉头微蹙,一动不动的看了轩辕骥。
轩辕骥依在皇后娘娘怀里,迎了轩辕祈的目光不避不让。
二人间的暗潮汹涌如何能避过皇后娘娘。
这当会儿,皇后娘娘亦是心中对轩辕祈有了淡淡的不满之意。都这个时候了,便算是轩辕骥说话失了些分寸,你看在他这般可怜的份上,又保必计较?怎么说,都是两兄弟。
“祈儿,你先下去吧。”皇后娘娘看了轩辕祈。
“母后……”轩辕祈收宇轻蹙看了皇后娘娘,但在看到皇后娘娘眼里隐隐的责怪之色时,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儿臣这便先回去,让人出去打听看看可有奇方能治愈二弟的伤。”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
轩辕祈起身正欲离去。
不想,轩辕逸却在这当口开了口。
“祈儿你随我去御书房。”
“是,父皇。”
轩辕祈停了步子,站在原地恭身等待轩辕逸。
轩辕逸起身,走到轩辕骥身边,俯身凝视着轩辕骥,“骥儿放心,父皇就是将这大朝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能医治你之人。”顿了顿又道:“那个敢加害你的人,父皇也绝不会轻饶。”
“儿臣谢父皇。”
轩辕骥躺在软舆里,对轩辕逸俯身拜谢。
“好好照看骥儿。”
轩辕逸转而叮嘱了皇后几句。
离了永和殿。
轩辕逸健步如飞的去了御书房,轩辕祈不敢停顿紧随其后。
御书房内,轩辕逸屏退左右后,目光便如刀般睨向恭身立在御案之后的轩辕祈身上。
轩辕祈不语,低眉垂眼迎着轩辕逸的责难。只紧紧攥在袖笼里的手心处腻腻的汗湿提醒着他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慌乱,不然……
“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怒喝,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兜头砸下的物什。
轩辕祈不敢躲,任那物什砸在身上生起隐隐的痛,鼻端亦荡起淡淡的墨香。垂了眸看,才发现皇上顺手砸过来的是御案上的砚台。此刻,那浓浓的墨汁正在他金色的锦袍上流出数条黑色的小沟渠。
“扑通”一声。
轩辕祈跪在地上,“儿臣愚笨不知做错了什么,使得父皇震怒。还请父皇明示!”
“哼!”轩辕逸一声冷哼,冰冷的眸子不带感情的凝了地上的轩辕祈,“你敢发誓骥儿的事与你无关?”
轩辕祈低垂的脸蓦的便抬了起来,清秀白皙的脸上是满满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父皇……”轩辕祈颤了唇看向轩辕逸,“儿臣与骥弟乃是一母同胞所出,儿臣如何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轩辕逸看着轩辕祈脸上的委屈之色,那口压在心底的气便松了松。
他犹疑的看了轩辕祈,“当真不是你干的?”
“父皇!”轩辕祈猛的抬手指天,“若是二弟的事与儿臣有半点关系,便叫儿臣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毒誓发下来……轩辕逸眉目间便有了些许的松动,但还是不错眼的盯了轩辕祈,一字一句道:“依你说会是何人所为?”
轩辕祈不敢松懈,他迎着轩辕祈的目光,犹惑的道:“儿臣斗胆,想问父皇二弟是因何事去松江府?”
“有消息称,有人在松江府看见了废帝。”
轩辕祈默了一默,稍倾道:“消息由何而来?”
轩辕逸摇了摇头,“骥儿只是离京都时派人送了口信进来,朕也不曾仔细问过。”
轩辕祈再次默然一番。
眼下,只怕不仅是他,便是皇上也该明白了,这根本就是针对轩辕骥设下的一个局。利用的便是皇上对废帝生死存惑之心,而引了轩辕骥远离京都,再痛下杀手。
只却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出自谁的意思?
轩辕瑞当真还活着?
会不会是轩辕瑞有意透出的消息,目的便是轩辕骥与轩辕祈这之间的任何一人。不任去的是谁,都会有此遭遇!
还是说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又另有其人呢?
轩辕祈轻声道:“父皇,或许应该问问二弟,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你起来说话吧。”
“是,儿臣谢父皇。”
轩辕祈撩袍站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后背一阵阴阴的凉意,不知何时后心处已是湿了大大的一片。
轩辕逸抿了抿唇,稍倾,轻声道:“数月前,你二弟曾向你母后求娶前安城郡主之女。”
轩辕祈霍然,惊声道:“梁琦?儿臣记得梁琦与六王婶很是要好。”
轩辕逸目光一凝,沉沉的看向轩辕祈。
“太子妃待字闺中时,与梁琦,六王婶还是谢兰亭都是极要好的朋友。”轩辕祈垂了眉眼,轻声道:“当日攻下皇城时,安城郡主与梁志梁大人赴死尽忠尽义,遗孤梁琦颇得六王婶照顾。”
“她现今何处?”
轩辕祈笑了笑,摇头道:“儿臣也好些日子不见了。”
轩辕逸默了一默。
轩辕祈在说过这一番话后,便再次轻垂了眉眼,盯了脚下的青石板。
大殿内陷入一阵悚然的寂静中。
九月中旬的天,虽说已是夏末,但热浪还是一阵一阵的直往殿内扑。然,便是这样的热浪,也驱散不了殿内让人心悸的冷冽。
“也许……”
轩辕逸慢慢的拧了眉头,目光直直的落在大殿外被残血映得如血的琉璃瓦上,漆黑的眸中不知是那片红映得还是本身就是腥红如血,这一刻,他如浴血而出的地狱恶魔,便是轩辕祈的眼角余光处撩到,也禁不住的生起了惊惧之意。
“也许是他做的。”
轩辕祈自是知晓轩辕逸嘴里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但他却仍装不解的讶然道:“父皇说的是……”
轩辕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