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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隐隐的,心头便有了不祥之感。使她恨不得转身逃开。
轩辕瑞却是忽然开口:“自小到大,你有没有受过谁的委屈,怨恨过什么人什么事?”
轩辕婉儿怔住,这皇宫内外,谁敢给她委屈,谁又能让她怨恨!
“没有。”轩辕婉儿笑了道:“皇兄你总是骂我,你算不算?”
轩辕瑞敛去脸上的微笑,目光陡然间深遂复杂,爱怜之中更有着淡淡痛楚之色:“婉儿,你长这么大,只怕连什么是真正的委屈你都不知道。”
轩辕婉儿怔怔的看着轩辕瑞,半响说不出话来。
轩辕瑞垂眸一竹笼 ,笑意恍惚:“我们生在天子之家,享尽世间荣华,在这荣耀无双之中成长,世人都以为我们活得的恣意明快,却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有多少人不想,不愿……”轩辕瑞顿了顿,目中划过一抹惨淡,幽幽道:“婉儿,过去,你享尽皇室给予你的一切,现在是你背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轩辕婉儿望着轩辕瑞迫人的目光,怔松无言,心中却阵阵抽紧。似是在什么正在轰然倒塌,又似是有什么正悄然驻进心底。
轩辕瑞直视着轩辕婉儿,语声透寒:“如果有一天,为着皇室,为着你的姓氏,要你受着极大的委屈,放弃你所珍爱的东西,去做一件万不般不情愿的事,甚至是你的一生,你愿意吗?婉儿。”
轩辕婉儿心头狂跳,指尖发凉,明明脑袋里乱的空白一片,耳边却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皇兄,我愿意。”
轩辕瑞的目光一瞬间深凉如水,他看着神色惶然但地紧抿着唇的轩辕婉儿,眸中隐约着哀伤莹然,但却又无比决经。
“婉儿,我要你盯着叶萧,只要他有异动,你便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轰”一声,轩辕婉儿感觉脑袋里有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被扯断,然后便是一阵阵的空鸣,那空鸣使得她头痛欲裂,胸口也像是被人拿了刀在一下一下的扎,那样痛却又那样茫然。她怔怔的看着轩辕瑞,颤了唇,“皇……兄,你在说……什么?叶萧……他……”
轩辕瑞握住轩辕婉儿的肩,一字一句道:“六皇叔他有谋反之意,英国公府是什么态度?叶萧是什么态度?”
刹那间,轩辕婉儿眼前转暗,明明心头很痛,她却感觉从眼睛到喉咙都很干,干得像是浑身的血液都被人抽走。
“婉儿,你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这是你的荣耀和责任……”轩辕瑞目光如刃的盯着轩辕婉儿。
“荣耀和责任?”轩辕婉儿似被巨锤砸中,心中一阵恍惚,激荡不已。
不,那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想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为他生儿育女,跟他相守到老。什么荣耀,什么责任!那跟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轩辕婉儿的眼里绽起一汪水花,稍倾,那汪水花变成一个光滢的水滴,“滴答”一声,掉了下来,掉在轩辕瑞来不及缩回的手。
轩辕瑞看着掌心之间来不及风干的水滴,唇角漾起一抹浓浓哀伤。
“婉儿,是皇兄对不起你。”
轩辕婉儿摇了摇头,皇兄没有说错,她所有的至上荣华都是被她的身份所赋予,若驳去这一身份,她还有什么?没有了这个姓氏,没有了皇兄,她,甚至是她的子孙们都将一无所有。既然享有这荣耀,那么便要负担起同样的责任。
轩辕婉儿的唇角缓缓的绽起一抹笑,被泪水洗的过眸子,越发的明亮动人。
“皇兄,我今天好看吗?”
轩辕瑞上上下下仔细的将她看了个遍,点头道:“婉儿很好看,婉儿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
一个时辰后,轩辕婉儿谢过皇上皇后恩典,坐上了旒金六凤大红鸾轿,由着六百名宫人,族拥着离了宫门。
一时间,喜乐喧天,铺着的大红锦缎似是燃烧起的一片热火,那些洒下的灿金的合花瓣似是这火中跳动着的舌焰,将她们淹没。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砌天的烟火声,由近至远连成一片。
喜帕之下的轩辕婉儿默默的看着被渐渐远离,盛载了她十五年喜怒哀乐的皇宫。今天之前,她无比庆幸着她生在帝王之家,今天之后,她还会吗?
“公主,”挽月撩了眼一身大红喜服,鬓边簪了一朵大红花的叶萧,几步走到了花轿旁,轻声道:“公主,驸马今天好帅气。”
轩辕婉儿唇角不由自主的便挽起了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没来及深入,便僵在了她的脸上。
叶萧当日说不是她的良配,是因为她的身份使他怯步,还是他……轩辕婉儿咬了咬唇,对着轿外的挽月道:“驸马……他,看起来神情如何?”
挽月抬头,看着大红马上的叶萧。但见叶萧一袭红衣将肃来清冷的他衬出几分妖娆,长身玉立,挺拔轩昂。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狭而长的凤眸之中,一对黑色的双瞳,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象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又像是融进了万载的清秋,不屑人间情事,冷眼旁观沧海桑田。
这样的叶萧,直看得挽月心直打颤,为什么她一点也看不出驸马的喜色?
“挽月,”耳边响起轩辕婉儿的声音。
挽月连忙轻声道:“小姐,驸马他看起来……”挽月顿了顿,在感觉到轿帘微动时,挽月再也顾不上别的,急声道:“驸马他笑了。”
花轿里的轩辕婉儿攥着的轿帘的手便松了松,她将抱在手里的宝瓶紧了紧。
“公主,要射轿了。”
耳边突然响起挽月的声音。
这便到了吗?
轩辕婉儿才懵然的回神,轿门上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帘子一动,一条红绸子送了进来。她按照着喜娘教导的去做,踏过马鞍和火盆,让人搀扶着一直走进喜堂。待到周围安静下来,喜娘搀扶着轩辕婉儿拜了堂,然后才进了新房。
轩辕婉儿坐在喜床上,透过低垂的红盖头,看到旁边挂着的五彩百子帐,只等了片刻功夫,金镶玉的秤杆伸过来轻巧地挑掉了她头上的盖头。眼前骤然一亮琳怡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叶萧那双狭长幽深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喝过合卺酒,给了打赏。
叶萧淡淡的道:“给公主梳妆吧。”
轩辕婉儿却是霍然抬头,对着叶萧媚丽一笑,轻声道:“叫我婉儿吧。”
叶萧的脸上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僵硬,稍倾点了点头,“我等会还要出去宴客。”
轩辕婉儿点了点头。
叶萧才离开,英国公府的婶子,姑姑,姑子,嫂嫂的便一涌而入。
碍着轩辕婉儿的身份,大家也只是礼貌客气的见礼,闹得并不历害。
叶司盈夹在一大堆人中间,安静的打量着这位哥哥新娶来的嫂嫂,同样,轩辕婉儿也隔着那些缭乱的脸,默然无声的打量着叶司盈。
两人从前并无深交,但至此却是因为一个男人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轩辕婉儿想到了皇兄的话,看着叶司盈瑰丽的脸,不由便忖道:她会怎样选?一边是家族,一边是自己的夫君。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听到小厝来说,前面散宴了后,原本聚在一起的人便相续起身,离开。
屋子里的轩辕婉儿的嬷嬷忙摆上了合卺宴,等着叶萧回来。
一会儿功夫听到外面的嬷嬷喊了声,“驸马爷回屋了。”
小丫鬟们顿时去了大半。
嬷嬷帮忙摆好了箸。
满桌一大堆圆形的食物,每个都要咬一口,甜的、粘的,没有一个好吃。
挽月侍候着轩辕婉儿换了衣衫。
一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人便退了个干净。
轩辕婉儿坐在床上,心情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底的那双大红绣金描彩的云头靴。
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她终于如愿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
这个时候,她不想去想他的立场,也不想去想自己的立场,她只知道,今夜是自己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那么便让她一如过去的十五年一样,做个开心自私的小女孩吧!轩辕婉儿深吸了口气,她刚想抬头。
一只修长的手便伸了过来,抚上了她刚才束起的发上,手指微动解开了她最后束发的发簪,她的长发也落下来,轩辕婉儿还无暇顾及头发,眼前就翻天覆地,等回过神来已经落在床铺间。
轩辕婉儿以手撑了铺子,抬头看着眼前那双低垂掩尽一切情绪的眼眸。鼻端有着淡淡的酒气。紧张快速的心跳使得她一瞬间脸颊如火烧,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样亲近,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度。
这个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脸上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烫。
帐子里百合香的味道渐渐浓重,空气似是也变得细腻柔软起来。
轩辕婉儿情不自禁的抬手,双手环住了叶萧强劲有力的颈项。
“叶萧……”
叶萧顿了顿,眉眼轻挑,轻轻的应了声,“嗯?”
“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叶萧放在她腰上的手似是便僵了僵,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手便缓缓的向上。低垂的眉眸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
夜色寂寂。
苏慕云安静的依在炕沿上,她的身后,珠儿,樱桃,双全,双福全都担心的看着她。她知道她们担心她,可是,这个夜晚,她觉得很累,太累了,累得她只想放肆的照顾自己的心情。就让她肆意一回吧!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小姐……”珠儿犹疑的出声。
苏慕云却是摆了摆手,示意珠儿不用再多说。
珠儿眼眶一红,咬了咬唇,转身道:“都下去吧。”
话落,带头走了出去。
双福看了看面色平静的苏慕云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双全,待退下后,两人找了个借口走到了一边,小声商议起来。
“小姐她怎么了?”双福不解的看着双全,“我从来没看到她这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但却清晰的感觉得到,那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世子今天大婚。”双全叹了口气,“前两天我陪小姐出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世子。”
双福怔了怔,稍倾不由犹疑的道:“你是说,小姐她……”
“嘘”双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双福连忙将那句话咽了下去,脸上却是划过一抹不愤,轻声道:“小姐怎么可以这样……那王爷怎么办啊?”
双全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既然什么都替小姐考虑进去了,为什么却不肯告诉小姐他的心意。这样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呢?
“要不,去找红绡姐姐吧。”双福轻声道。
双全想了想,点头道,“你在这小心侍候着,我去找红绡姐姐。”
双福点头。
沂王府。
鱼肠正问着红绡,“王爷呢?”
红绡摇了摇头,她还奇怪呢,怎么王爷才从英国公府回来,人便不见了。
府外便响起一阵狗叫声。
鱼肠瞪了红绡,“怎么会有狗叫声?府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什么事都问我,我是王爷的婢女,不是王府的管家。”红绡白了鱼肠一眼,甩袖子走人。
王府外,双全见着红绡的身影,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说是谁定下的接头暗号用狗叫。”红绡蹙了眉头,忿忿的道:“就不能换个方式。”
双福吐了吐舌头,这可不是她的能决定的事。
“红绡姐,怎么办,出事了。”
红绡眉眼一凛,一股英气便自眉宇间崩发出来,“出什么事了?”
“苏小姐她好像……”双福犹疑着,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必竟只是她们的猜想。
“苏小姐怎么了?”红绡脸上的神色一紧,不待双福开口便道:“千里迢迢的将你和双全从燕地召来,就是为着让你们护好她,怎么还……”
“不是的,”双福连连摆手,“苏小姐人没事,是她的心……她心里好像有了别人。”
红绡怔在了原地,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他算无遗策,怎么却是忘了,最能算的是人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红绡轻声道。
双福低了头,她也只是猜想,这话怎么说!
见双福没有出声,红绡想了想轻声道:“你可能想多了,苏小姐不高兴也好,有心思也罢,应该不是心里有别人,而是心中有事。”
双福抬头,喃喃的道:“这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
只是红绡却似不想与双福多说,必竟双福还小,她们只要能将苏慕云看周全了,便算是尽到责任,其它的……红绡笑了笑,留给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
寂静的夜里忽的便响起一阵萧声,萧声回旋婉转,渐响渐近,好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呜呜的萧声,像是怨怼在泣泣倾慕,像是伤心人在啜泣低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