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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真真是美人一个!
那公子虽然没有骚狐狸那般美得令人心神荡漾,却也够“惊心动魄”。明明如此高贵温柔,偏偏狭长的丹凤眼中却噙着不明意味的笑意,艳阳高照下,更增加了几分……FH的特质。
很好,很强大!
要不是看惯了骚狐狸的媚颜和云隐的优雅俊美,她还真是会连哈喇子都流下来。和那些美男老公日子待久了,对帅哥的免疫力是越来越大了。
“这位小兄弟若是银两不够,不如船主就将他那份算在我头上好了。”
无音对上他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眸。
“谢谢,五两银禾我还是拿的出手的。”
“哪里,在下只是不想船家难做耽误了大家的行程而已,你说……是这个理吧,小兄弟,做人可不能太斤斤计较。”
船家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就差老泪纵横地哭诉:“这位公子说的在理,十五两本已经少之又少了,我这船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开销,五两银子老朽怕是要倒贴了。”
无音只觉得左边脑门上激突了一下,心想他姥姥的,那厮分明是在揶揄她,当她夜色无音是吃素的吗。
露出一个标准的官方笑容,对船主说:“嫌钱少?”下巴指指那位公子,“冤大头在那儿呢,您就同他算船钱好了。”
摇曳的纸伞停滞了一下,丹凤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却被她看个正着。
“既然公子有助人为乐之风,无音也不敢推托,多谢公子替我付船钱。”
嘿嘿!又省了五两银禾。这年头还有抢着替人付钱的,这个世界真素太美好鸟~
“好说好说。”公子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换来的是微微皱紧的眉头。
无音心里暗暗花痴了那么一下,美人就是美人,连皱个眉都那么好看。
他忽然温柔地笑了,转身朝船舱走去。
“船主,我改主意了,船钱……还是问那位小哥自己要吧。”
呃……
无音瞪着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第一次有了掐死人的冲动。
她很好玩吗!是耍着她玩吗!帅哥都是如此不敬业的吗!是帅哥就可以出尔反尔了吗!
伪善!
腹黑!
丹凤眼回眸再次瞧了她一眼,神采飞扬地挑了下眉梢。
挑衅!
那是“赤果果”的挑衅!
被摆了一道
白帆点点,阳光下像一只只蝴蝶,翩然向前飞去,扑打着水面,随着波涛上下起伏,两岸的景色闪晃得令人眩目。
无音后背靠在甲板围栏边,仰面看着桅杆顶和那一望无际的蓝天,那成片棉絮似的云团随时都会飞落而下,她只觉得一阵惬意的晕眩。
悉心倾听,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海鸟的鸣叫。当然,如果不包括那个笑声的话,无音相信此刻的宁静会更让她欢喜。
“姑娘好兴致。”
他的话语温柔而恳切,就像春天那暖暖的、带着花草香气的微风往她的心里钻。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有种短暂的沉寂,她的静默里甚至含着一丝烦躁。
瞟向船舱口,那道浅蓝衣衫的身影就静静地靠在那里,漆黑色的眼眸透着明亮的光芒,一如他唇边的微笑。
“是你?”
“可不就是我,在下玉卿逸,请问姑娘芳名?”蓝衫公子粲然一笑。
毫无新意的搭讪,俗套的不得了。
无音不经心地瞧了那厮一眼,笑容还够看,牙齿挺白。虽然她知道自己扮男人很失败,可是也不需要他好心的提醒吧。
就是那不经心的一眼,两人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住一般,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似乎……还有些亲昵。
这注视让她难堪,觉得那一对丹凤眼像火似的在灼烧她的脸,而她就快要受不住。
无音心里暗暗恼了自己,朝对方发亮的眼睛一瞪,一咬牙,红润的小嘴儿溢出笑容。
她一把扯去束发的纶巾,绚烂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耀在她脸上,风把她那头海藻般蓬松柔软的卷发吹得微微飘舞。
“我好看么?”柔媚的笑带着甜腻的狡黠。
她的含情脉脉显然让公子失神,对方闪现过的那种如痴如醉、目瞪口呆的神情让她爽的几乎要热泪盈眶。
蓝衫公子恢复了惯有的温情款款,他如行云流水般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样,终于露出你色狼的本质了吧!
无音握紧了拳头,手里已经攥紧了自己配置的“热舞”痒痒粉,这种药粉只要沾到一点点,保准他痒的狂跳拉丁,非要跳个三天三夜、精疲力竭不可。
“你……”公子白皙修长的手朝她胸前“袭来”。
小宇宙要爆发了,叫他色狼看来是低估了他的实力,直接就开始袭胸,不喊他色魔还真对不起他那张脸。
无音正想着,装热舞的瓶塞已经被她悄悄地掰开。只要他再近一寸,她一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那双手毫不客气地抓在了她的左……
别误会,不是胸,而是肩上,肩膀上!
玉卿逸的脸上浮起一缕邪恶的笑意。
“姑娘,一只蟑螂而已。”说着,他捏着那只深褐色虎虎生威的小强凑到了她的面前。
无音一瞬间石化,眼里只有那两根晃动的触角。
“姑娘叫什么?”那厮轻笑着将那生物再凑近点儿。
“无音……”
她一定是被催眠了。
有小强……
好大一只小强……
震人心魄的哭叫声随后响起。
她毫无形象的转身就逃。
“拿开,别过来……别过来!!!啊……有小强啊,救命啊!”
抽抽噎噎的哭声被开怀的大笑声所掩盖。
玉卿逸笑岔了气,欠身依靠在船栏边,流光溢彩的丹凤眼望着远去的那道倩影,愈发的漆黑深邃。
无音呆若木鸡地坐着,自从午后那场惊吓后,她就食不下咽,面对桌上可口的饭菜却提不起一丁点儿的兴趣来。
恼怒的将周围扫视了一圈,不大的屋子里没有看见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
面孔铁板着扒拉着饭菜,一口一口狠狠地嚼着,脑海中不断泛起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孔。
此仇不报非君子!只有她无音耍着人玩,还没有被人这么耍着玩儿过。
船主和船娘明显感到方圆五米内有很强的杀气,不明白为啥那个秀美的小哥连吃个饭都态度凛然、寒意逼人,眼里射出万丈怒火。
“我说老头子……你不是只收了他五两银禾,怎么他还不满意吗?”
“你瞧瞧那个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我看……要不把那五两银禾退给他?我可不想半夜有人拿着西瓜刀砍我。”船主怕怕地抽搐了下眼角。
“嗯,还是退还给那个小哥吧,虽然你的脑袋蛮像西瓜的,可看了几十年也看习惯了,真让人砍了,我看谁去。”船娘风情万种地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船主和船娘的话虽然小声,可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无音的耳朵里。
现在心情好多了,等着船主把那五两银禾送来,她基本能消一半的怒气。
用蟑螂吓她的人晚饭没有来,或许是连他自己都觉得罪孽深重无法见人吧。
无音放下碗筷,无聊的打量四周消磨时间。
船主这趟买卖除了托运大米,顺带还稍上了几个去苍瞑国的人。除了无音外,另外几桌也坐满了人。
东头的是一个老汉,带着刚满五岁的小孙女去苍瞑国投奔亲戚。那孩子一身粉色的衣裙,两条小辫儿上扎着同色的小朵绢花,模样可爱极了,一笑便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刚上船那会儿,还哥哥长哥哥短的粘着她。
西边那桌围坐着几名船员,都是憨厚的汉子,一个个黑红的面孔,穿着统一青色马褂和黑色长裤,背后还有商船的标志--“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隆起的肌肉。
这些人倒是普普通通的本分人,让无音感到诧异的则是正中那桌。
那四个年轻人身着玄色劲装,身形矫健,看着像是那个帮派的弟子。没有留意他们是何时上的船,这几天从没有看到他们在甲板上出没,连散步也没有过。他们很安静的存在着,或者说根本就是非常刻意的保持低调姿态。
目光从桌底望去,落在其中一个人的右手边。那里被黑色的衣衫挡住了不少,却隐隐露出一点金属的色泽来,那冰冷的颜色应该来源于一柄剑。
很软的剑,就缠绕在那人的右手腕,所以他吃饭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右手则习惯的保持警惕,牢牢地握着那柄或许是剑的武器。
另一个看上去最年轻的人反而气息要比其他三个要稳健得多,俊秀的脸上蒙着一股冷意。清俊得很,却偏偏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冷却了的尸体。
一柄翠绿色的玉笛放在他的旁边,无音盯着那笛子看了半晌,发现那笛子是实心的,如果不是她眼力好,一般人很容易忽略笛子底部那道横着的槽。薄薄一道,正好可以弹出一把类似于匕首似的东西来。
奇怪的组合,真的非常耐人寻味!
夜色苍茫,两岸的景致早已沉睡,只有繁星在山峦之巅闪烁。
或许是今晚风浪大的缘故,无音睡得不踏实。虽然倦得眼皮似有千金重,却一直在似梦非梦中,辗转不能成眠。努力想将眼睛闭上,偏偏事与愿违。
一个个身影像过电影般的在脑海中翻腾,濯颜、颀雪、轩辕熙、云隐……甚至想起来寄飞扬。她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思念。
就在此时,无音蓦地听见一声碰撞声,犹如木头撞击的响声。
难道船触礁了?
不会啊,这里海面辽阔,怎么也不像是乱礁丛生的地方。无音越想越清醒,她忍不住坐起身来。
门外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警觉地翻身下了床,迅速地整理好床铺,然后躲进了床底。
过了不一会儿,她听见一些摩擦声,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她从床底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微弱的月光折射出一道阴冷的寒光,那明晃晃的东西分明是一把大刀。
不由自主地朝里缩了缩,屏息静观其变。
一个人走了进来,步态非常的谨慎。那人好像在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床边。
无音觉得整颗心都要紧张得跳出来,她可以感觉到那人用刀在床铺上拨拉了几下,那一刻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带刀者转身离开了房间,同样的悄无声息。
无音顿时松了口气,她从床底爬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舱门前,透过门板的缝隙,她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挨个的搜查船舱。
神秘的语声在静夜里清晰的传来。
“找到没有?”
“肯定躲在哪里,速战速决。”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整艘船不过六间舱房,她和那个玉卿逸各占了一间,船主船娘的房间在最东头。那四个玄衣人占了中间两间,老汉和孙女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将就在厨房的小侧间中。
不好!从厨房过来才是她的房间,那祖孙两人不会遇害了吧!
想到这里,无音鼓起勇气打开了舱门,闪身而出,尽量将身形掩在阴影中朝厨房摸去。
今夜月光皎洁,甚至有些□人的诡异。海风更大了,船身摇晃得厉害,咸涩的味道中还夹杂着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对这种气味无音并不陌生,那是人血的味道。
无音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因为在甲板的木桶上她看见了惨死的一个船工。头不见了,断裂的伤口正往外滋着血,手法干净利落。桅杆的顶上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红雨,另一名船工的尸体吊在那里迎风摇摆。
或许,她赶过去也是无补于事,那对祖孙八成早已遇害。
她发现双腿颤得慌,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死亡的恐怖真的让人难以忍受。茫茫大海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厄运。
现在无音总算体会到了惊悚片里女主角的无奈,下回再也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笑话她们无能。
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厨房,隔间的门敞开着,洒了一地的蔬菜和箩筐,显得有点凌乱。
无音悄悄地探过头去,屋子里还点着微弱的烛火,除此外没有任何动静。
她确定没有声音后走进屋内,随即倒吸了一口气。
老汉倒在地上,胸口下淌出一大滩血迹。那个可爱的孙女躺在床头,面上捂着一个花布枕头。
无音只觉得眼睛和鼻腔一阵酸涩,她走过去拿开了那只枕头,露出小女孩青紫的脸,她那双大而美丽的眼睛大睁着,像只受惊吓的小鹿。
突然,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阵风,本已微弱的烛火顷刻间灭了。
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无音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周围寂静得可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