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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拧了一下濯颜的手背,轻声道:“你下手也太重了。”
濯颜微疼地嗤牙一笑,柔声道:“谁让她想伤你,我不取她性命算是好的了。”
红袖闻言满腔怒火地看着他们三人,明眼人都瞧得出无音和那两个男人的关系,于是她仍不知悔改地咒骂:“□就是□,人尽可夫。”说完还啐了一口唾沫。
云隐闻言俊眉一敛,手中软剑骤出,宛如一条银蛇朝红袖咽喉而去。
无音还没看清楚那白发男子是如何行动的,动作之快让她咋舌,直觉身形一动,他已然挡在了红袖身前,衣袍一挥便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化开了云隐的剑气。
“手下留情,婢女出言不逊,我在这里替她向几位道歉。”声音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傲世的魄力。
云隐拱手道:“哪里,我家娘子也够顽劣,还望这位公子别和她计较才是。”自小周旋于官场的他当然知道应对之策。况且,这男子的武功明显在他之上。
无音懊恼地暗地踹了他一脚,死云隐,竟然说她顽劣。她这么端庄贤惠、美丽可爱的娘子哪里顽劣了。
白发男子听云隐称无音为娘子时,眼中瞬间露出一丝惊讶,并且将目光从濯颜和无音身上扫了一眼。哪有两位男子都称呼一个女子为娘子的,真是惊世骇俗的少见。
无音拉了拉濯颜的衣袖,“断玉回魂膏带了吧,拿来。”
濯颜猜到了她的想法,无奈地笑笑,随后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这么金贵的东西拿来救那种不知礼数的丫头,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话虽埋怨,但是他依旧不多问的塞在她手里。
“行了,等有时间你再去弄两瓶不就得了。”
“你当是你吃的琵琶膏吗,说弄就能弄来的,熬制七年才得一瓶的上等接骨回魂膏药,这四国中也就只有三瓶。哪天万一你又出了纰漏,让我怎么救你才好。”
濯颜话里的揶揄无音不是听不出来,她低声下气地说:“以后我保证乖乖的好不好,这次就依了我。”
将手里的瓶子抛给了紫瞳,紫瞳见眼前这三人也并无多大恶意,于是欣然接下。
“每天熬敷一次,七天后那断了的筋就会续上。”
“多谢这位姑娘。”紫瞳感激地说着,立刻替红袖处理伤口。
“你拿开,我不要那女人的东西。”红袖倔强地恼道。
白衣男子脸色阴沉下来,似乎不耐烦地喝道:“紫瞳,治了她的伤就立刻送她回去,这里不需要她了。”
红袖一听大惊失色,推开紫瞳就跪在了地上,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主子,别赶我走,红袖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求主子……”
“你在我身边始终不安分,也罢,留着自是多余,省得丢人现眼。”
白发男子无情的说完自顾自下楼离去,紫瞳扶起伤心的红袖也紧跟而去。
“行了,戏也看完了,该算算我们的账了吧,色色。”
濯颜喊“色色”时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无音忙抚着头靠上了云隐的胸膛。
“我好累,刚才这么一闹,头好痛……云隐,带我去休息好不好。”
濯颜一把将她从云隐怀里拉出钳制在怀中,阴阳怪气地笑说:“色色累了是不是,那……这桌子菜也不用吃了,我们这就回房,为夫好好的替你解解乏。”
不要啊~
无音心中一声悲鸣,愁眉苦脸得惨白了脸。她好饿,闹了这么一出肚子就差没咕咕叫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歹毒,怎么忍心如此对待她!苍天啊~
“行了濯颜,别逗她了,我看夜也知道自个儿错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天籁之音啊!还是云隐最好了。无音点头如捣蒜地说:“是啊是啊,我知道错了,下回……保证下回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回?”濯颜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两颊,笑得更为魅惑,眼中却有两只妖兽在蠢蠢欲动。
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下回了,我向上天发誓,以后一定乖乖地听老公的话,老公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濯颜满意地抚摸她的头,“乖,这才对,吃饭吧,我看你也饿得够呛的。”
无音坐下扒拉着饭,本想问他们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来的,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搞不好就又惹得濯颜那只骚狐狸不悦。
意外的惊喜
“濯颜,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就不能慢点。”
无音费力地跟在水濯颜后头,要不是手被他紧紧握住,她根本没必要如此没有形象的被拖着走。
濯颜回头轻佻一笑,嘲讽道:“这点路就累了,追男人时你怎么不知道累!”
呃……这家伙浑身上下飘散着浓重的酸味。
努力跑了两步才跟上他,索性将半个身子都搭拉在他身边,双手牢牢地挽着他的手臂。
“那是误会,纯粹是偶然才碰到的,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白发男人,真的,我对天发誓。”她讨好卖乖地笑着。
回头对身后紧随的云隐也献媚得很。“云隐,你可要相信我,我自打出来一直非常非常得安分。”
“是么!”云隐握住她空着的手,暗自使了力,见她疼地用无辜讨好的目光一直望着他时才松了些。“那,玉卿逸是谁?”
无音笑容僵持住,心里不免开始咒骂。这人是FBI还是CIA出身的,怎么连她遇上的那点破事都知道?
看看一左一右两个男子,一个是魔教教主武功超群;一个是一国宰相、睿智贤能,两个都不是她惹得起的主。除了颀雪外,她还真是斗不过这两人。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同乘一条船而已,后来遇上了所谓的海盗,不过我觉得那人不简单,所以没和他多接触。”心里却道,那厮还长得真是非常耐看。
濯颜忍不住笑出了声,和云隐两人心领神会的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故作嗔怪地道:“算你老实。”
无音气恼地撇嘴生闷气,又不敢当街发作。本来嘛,他们三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已经够显眼了,幸亏他们都是特立独行的人,根本无所谓世人的眼光。否则,在苍瞑这么个保守、只能一妻一夫制的地方,她非被人捉起来浸猪笼不可。
“夜,你也太任性了,答应了不到处乱跑,结果还是不听劝告。竟然还……还给我们下了药,别说濯颜忍不下这口气,我也无法再帮你。”
云隐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让无音像蔫了的白菜,她低着头噘嘴道:“我知道错了嘛,就是太闷了,那个岛上没啥好玩的,总有一天我非憋出病来,难道你们希望我生活得不快活?”
她满眼怨恨可怜地望了眼濯颜,有继续把攻势朝向云隐。
濯颜的拇指轻柔地摩娑她的手背,深情地望着她道:“想解闷自有我们陪你,即便天涯海角,只要能到达,我和云隐都会想方设法的为你办到,只是以后别拿颀雪当借口。”
“濯颜说得对。”云隐含笑轻轻牵着她的手,神情悠然。“只要有你,大江南北都是容身之处。”
这两个男人,先前让她恨得牙痒痒,这会儿又开始双双展现柔情攻势,将她吃得死死的。冤家~活该她死在他们手里。
“我今天有没有说过很爱你们。”无音异常感动的就想亲他们两口。
濯颜毫不客气地用手挡开她扑来的红唇。“娘子,为夫不介意你展现热情的一面,不过好歹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这还是大街上,不是你原来的那个时代如此开化。”
“不要,我就是要亲你。”无音不依不饶地拉下他的手就在那诱惑的唇上重重香了一口,随后邪乎地瞅向云隐。
云隐倒也干脆,自己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唇。“这下满意了吧,我的好娘子。”
“满意,自然是相当得满意。”
街上偶尔路过的人开始朝他们三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从那些惊讶和鄙视的目光中,无音自然知道那些人心里所想的是什么。要不是现在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恐怕他们就要被群众所包围了,弄不好还会扣上个影响市容有碍观瞻的罪名。
“云隐,我们找家客栈好不好?”人言可畏、眼光能杀死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早就找好了,还有个惊喜等着你。”
“惊喜?是什么?”
濯颜和云隐又是互相神秘一笑,却并不作答。
“说了是惊喜,自然要你亲自去揭晓。”
“醉仙楼”是苍瞑国最大的客栈,接待南来北往的各种商户以及达官贵人。大门上那金字招牌听说是苍瞑国第四任国君说书,也就是说,留传至今也有六百多年历史,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客栈。两侧的木刻对联是用上等金丝楠木制成,上刻:“无心唯有白云知,斋中春色醉仙台。”进门,桌椅自是乌黑晶亮紫檀木,墙上的布置倒也不繁琐,分别是梅兰竹菊为主题的四副书画,天花板上则同样用金丝楠木做了一层铺垫,周围祥云翻滚,正中雕刻有一只振翅飞翔的白鹤。
无音一进门便被顶上那只白鹤给吸引去了目光。
听云隐说起过这类木材,多是皇帝陵墓以及宫殿用材。古往今来,无论是皇帝、大臣、还是皇亲国戚;无论是民间、还是能工巧匠,无不称赞楠木为珍贵木材。楠木有三种,一曰香楠,二曰金丝楠,三曰水楠,其中尤为金丝楠木最为稀有珍贵。金丝楠木木纹有金丝,千年不蛀不腐。这家客栈竟然能用来铺设整个大堂屋顶,真可谓金碧辉煌。
西部不是旱灾吗,真该拆了这顶,换些钱来买米解决灾民民生问题才好。
“把你的嘴合上,丢人现眼的。”濯颜忍不住就是要嘲笑她一番。
无音合上惊讶的嘴,一羞恼就习惯性地掐他的手臂。
直到进了房,无音嘴里还咕哝着:“我只是在看那只鹤,雕工真是精美。”
“你喜欢?喜欢的话,赶明儿也把那些没用的木头给你的那间屋子拾到拾到。”
濯颜的话让她瞪大了美丽的眼睛。“你说那些金丝楠木是没用的木头?”
“魔教后山堆放着不少,原本是那些长老在我继承教主之位时要扩充大殿所用,我嫌麻烦,于是就一直没有动用。”濯颜口气颇为随意,显然没有当回事儿。
“我很鄙视你。”原来她的老公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云隐也不经意地说:“金丝楠木华贵是华贵,却也不算是最好。我府里后院有棵清洱栎,四国中只此一株,听说上古神器都是用它制造,回去后砍了替夜你制架瑶琴可好?”
无音一头黑线,丢给他一个也很鄙视你的眼神。
“什么时候娘子会瑶琴了,颀雪很想一堵风采。”
无音听着那悦耳的声音自内室传来,但觉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弥漫了全身,正张脸立刻布满了笑意。
慕容颀雪掀开纱帐,就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一如当初那般的柔和。
真的是他!这么久不见,他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了她,怎叫她不激动。
按捺不住喜悦,她风似得一溜烟跑了过去,紧紧抱住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无音曾经一再告诫自己,要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给他最美的笑容,可是眼泪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流淌下来,脸蛋通红的像是一个初经恋爱的少女。
“颀雪……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
慕容颀雪眼神中盈溢着满满的温柔,他将她搂在怀里,微笑着挨近她,脸对着脸,靠得那么近。他只想好好地看清楚她,将那逝去的三年时光全都补回来。
她温顺地抬起头,迎接他下一个落在前额的亲吻,半睁着妩媚双眼,像沉醉了般地痴痴望着他。
最温馨的吻吻去那晶莹的泪,化成暖暖地触感,然后变得热烈而甜蜜。
“月儿,我想你……”
无音抱着颀雪的肩背,心跳得十分厉害,,当唇贴上他柔润的唇上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
“坐下谈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颀雪这才微红着脸放开了无音,拉着她的手坐在桌边。
他朝濯颜和云隐颔首示意,笑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来,我接到消息立刻就过来了。”
无音娇嗔着插嘴道:“还说我们呢,濯颜飞鸽传书给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回个信,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测。”
颀雪听完此话立刻犹豫着瞧了濯颜和云隐一眼,方才纳闷地说:“我并没有接到什么飞鸽传书,直到今早才接到濯颜说你们已经来到这儿的消息。”
三人均都迷惑不已,显然颀雪是不可能骗他们,难道是飞鸽传书出了错?
无音率先撑着头偷笑道:“濯颜,我看你那些鸽子回去就炖汤喝了吧,反正养着也没有啥用处,我看着它们想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濯颜并不将她话中的嘲弄放在心里,反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