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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依言看向他的眼睛,只觉深邃犹如一潭漆黑如墨的池水,没有丝毫波纹,完全猜不出主人的喜怒。脸上的线条亦是干净利落,有种刀剑之质,战火的痕迹依稀留在眼角眉梢,传达着一种统领千军的气概。这样的男人,大概更加喜欢沙场战马、刀光剑影,柔弱的女人身影,想来是不会刻下多少印迹的。
“看上瘾了?”闵言熙哧声一笑,伸手拿起素素腰间的一枚小香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摸着一粒一粒的,似乎还有一些甜香气味。”
“蜜津丸。”
“做什么用的?”
素素不免有些窘迫,这是媚春楼姑娘身上必带的东西,含在口中,便可去味生香用以诱惑寻欢恩客。只是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勉强应道:“夏日生津取凉的小玩意儿,就是有些甜味儿罢了。”
“哦,好吃吗?”
“还、还行。”
“等我尝尝。”闵言熙干脆自己解开了小香包,拣了几颗放进嘴里,“嗯……还有一点凉丝丝的呢。”又倒了两粒出来,问道:“挺不错的,你也吃点?”
素素有点哭笑不得,只好接道:“多谢王爷。”
“真香。”闵言熙坐了起来,靠近素素细细的闻了闻,忽然顿住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素素,“奇怪,怎么觉得你像……”皱眉想了想,喃喃道:“到底是谁?怎么总是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
素素完全无法预料,闵言熙知道自己身份以后的后果。慌乱之中,赶紧环臂抱住了闵言熙,以避开与他正面近视,让他再寻着脑中的灵光继续想下去。“王爷”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婉声道:“时辰不早,让素素来服侍王爷吧。”
“嗯……”闵言熙应了一声,思绪果然被素素突然的动作打断,两个人面对面紧紧贴着,体温片刻便升了上去。
素素虽然没有接过别的客人,但在开脸之前,早有管事嬷嬷仔细教导过,该怎么去服侍男人,该如何让寻欢的恩客们满意,柔软的双手不断游走,一点一点褪去了闵言熙身上的缎袍,缓缓闭上了眼睛,颤声道:“王、王爷……”
眼前怀抱中是一位秀澈如玉的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透出紧张心情,叫人心中生出无限怜惜旨意。甜腻诱人的香味渐渐散开,令人沉溺其中,闵言熙低了低头,轻轻覆盖住了素素的双唇,仿佛那是一泓清澈无尘的甘甜泉水,情不自禁吮吸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无休无止的绵绵长吻渐渐深入、不断蔓延,在彼此松开的那一霎那,两个人都忍不住急促喘息了几声。“喜欢吗?”闵言熙声音柔和起来,看着素素的眼睛,“以前,本王跟别的女人……”大约觉得这个话题不合时宜,顿了顿,“……像今天这样,本王还真是头一次呢。”
“妾、妾身也是……”
“呵”闵言熙难得的笑了一次,透出少许不寻常的温柔之意。眼里的火苗逐渐越烧越旺、越来越热,像是滚烫的要灼伤人一般。再次俯下身去,埋首在素素白皙的脖颈间,轻巧的解开了衣衫,旖旎的春色半遮半掩露了出来。
“啊……”素素低呼了一声,靖北王那宽大的手掌钻进了石榴裙内,微微起茧的手心滑过自己的大腿,隔着一层绸裤,微微发痒,身子不自禁的跟着颤了一下。
“王爷,王爷!”窗外有人大喊,像是有什么甚为要紧的事情。
闵言熙闻声停住动作,原本带着□迷蒙的眉头深深一锁,抓起跌在地上的束腰,重重朝门外砸去,“找死!给本王滚远点!”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门外的人跑远了几步,但人却没走,结结巴巴继续禀道:“徐、徐晏大人让小的过来通报,说……说是王爷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真的?!”闵言熙翻身跳下凉榻,顺手抓起袍子胡乱穿在身上,回头看了看,将素素的衣衫拢紧了些,“本王有事出去,今天晚上你自己先睡吧。”
狭路相逢
闵言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素素一直都没有睡着,比起裕亲王府,这宁静的云幽山庄反倒让她不安,始终辗转不能入眠。闵言熙进了房间倒头便睡,素素一动也不敢动,尽量压匀呼吸,谁知他却转身轻笑,“又没人逼着你睡觉,何必佯装?”
素素抬眸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眼帘。
“奇怪吗?”闵言熙似乎也没有睡意,抱头倚在软枕上,“在军营里呆久了,就是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也不瞒不过我的耳朵,何况你跟我靠得这么近。”像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也不管素素是否回答,微微眯起双眼,翘着二郎腿不断轻轻摇晃。
素素看着他的样子,仿佛不是躺在床上,倒像是躺在一处草地上似的,于是悄悄翻身背过去。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大约是因为前半夜没睡好,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等到醒来时,窗外天空早已经放光大亮了。
素素赶紧翻身起来,这要是在媚春楼里,是要被秦媚儿骂的。有次一位姑娘就因为比客人醒晚了点,惹得客人不快,秦媚儿赔完笑脸送走人,回头就朝姑娘狠狠扇了几个耳光,并且骂得难听,“做□的人,还想像大户小姐一样?!也不照照镜子,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当时秦媚儿骂了许久,如今素素已经不大记得,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那听着刺耳的“□”二字。她微微出神,小鹊已经打了清水进来,“姑娘,有位徐大人送了这封信过来,说是王爷有事出去,让姑娘拿回去先自己做主。”
“信?”素素诧异的接过信封,低头想了想,闵言熙应该没有雅兴写信给自己,那么里面会是什么呢?既然猜不到,那就干脆打开看看好了。
素素兀自摇头,仔细的沿着边口撕开了信封,往手里倒了倒,忽然从中飘落下两张五千两的银票。让自己做主,原来靖北王是这么一个意思。
“天啦,一万两银子!”小鹊张大了嘴巴,拣起银票仔仔细细看了看,“姑娘,银票是真的!你看、你看,还有通宝行的印戳呢。”
素素好笑,“你当靖北王是什么人?能有假么。”
“也是。”小鹊吐了吐舌,将银票叠好交给素素,“真是可惜,王爷既然这么舍得花银子,何不多添一点,干脆把姑娘赎出去得了。”
素素愣了一瞬,继而淡笑,“傻丫头,靖北王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怎会把一个微贱女子放在心上?人家只是有钱舍得随便花,才不会想要给我赎什么身。好了,收拾好我们回去吧。”
回到媚春楼,素素刚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秦媚儿便屁颠颠的跑了上来,摇着团扇笑道:“听说王爷给你破了身,往后肯定是要常点你的牌子,只是这一留就是两天多,可把妈妈我急坏了。”
素素淡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回来了。”
“还不是怕你受委屈么?”秦媚儿脸色不变,又笑,“对了,靖北王爷应该赏你东西了吧?得了什么宝贝,也让妈妈开开眼界。”
若说没有东西,以秦媚儿精明的眼力肯定不信,再说不给银子,又怎么能在媚春楼换到安静日子?不过素素心里另有打算,靖北王总是喜怒不定,指不准过几天就把自己给忘了,不得不为将来做点谋划。因此取了六千两银票出来,五千两是靖北王给的,一千两是自己平日积攒的,一起交给秦媚儿道:“昨天王爷为素素开了身,有意想要包上半年,又不好意思亲自出面,所以让素素带了银票回来。”
一千两一月的包身银子,已经算是媚春楼最红牌姑娘的标准,因为这并不包括平时跳舞唱曲、出门陪酒的额外收入。况且主顾既然肯包下姑娘来,多少有些心意,往后珠宝首饰的绝不会少,包身银子不过是其中的小头。素素清楚媚春楼的规矩,说话时尽量一副做出满足的样子,好让秦媚儿相信,自己已经攀上了靖北王这棵大树。
“哎哟,你个死丫头哟。”秦媚儿果然喜不自禁,美滋滋的将银票揣入怀中,“这可是大喜的事,大喜的事呀!我这就下楼去,让人给你预备晌午的好饭好菜,这两天你先歇着,暂时不用去花厅唱曲儿了。”
到了晌午,楼下果然送了一桌精美的饭菜上来。秦媚儿还封了一个红包,里面装了一百两银子,算做给素素贺喜,又说好最近再添几样衣衫首饰。不到半日,素素被靖北王包养的消息,很快传遍媚春楼,惹得其他姑娘们眼红嫉妒不已。
小鹊高兴道:“这下好了,姑娘只用陪王爷一个人就行。虽然王爷脾气大些,可到底还算是疼惜姑娘的,模样也生得好,比那些烂泥猪狗强多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过了这半年谁知道会是什么景况?素素心下自嘲,可是也不便给小鹊泼冷水,将那一百两银子递给她,“这个给你,自个儿好好收着。”
小鹊怔了怔,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不,这也太多了。”
“不是给你花的。”素素微笑拉住她,“你家里不是有重病的娘亲,还有好几个没成婚的哥哥吗?你仔细收好了,拿一些给你娘看病抓药,等你哥哥们说了亲,再给他们一点银子置办家业。虽然不算太多,但做个小本生意也足够了。”
“姑娘……”小鹊不料她这么说,微微哽咽,“多谢姑娘的好心,可是姑娘挣一点银子也不容易,强颜欢笑的,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呵,难道不比你容易多了?”素素故作轻松一笑,“你一个月才得几个钱?拿着吧,趁着我还能挣银子的时候,你也跟着沾点光,等你够年纪就把你赎出去。”
小鹊难过低头,“姑娘,小鹊不离开你。”
素素笑道:“别傻了,这是什么好地方吗?将来一定让你好好嫁人。”
小鹊越发哽噎,抽泣道:“那姑娘呢,就不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么?”
将来?自己恐怕是没有将来了。
素素心里清楚,运气再好也不过就是多红上几年,少受几年老鸨的气,等到年华渐老、容颜逝去,自己的下场一定无限凄凉。
可将来毕竟还很遥远,眼下素素的日子过得犹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才刚从靖北王那里回来,裕亲王又派人过来请了。秦媚儿一改昔日不满嘴脸,反倒替靖北王说起偏心话来,“女儿呐,这裕亲王终究比不得靖北王的,你跟他出去时可要注意一些,不要惹得靖北王不高兴了。”
来请人出去的是怀晟,冷冷打断道:“我们王爷邀了靖北王爷骑马,人都在呢,我只是过来传个话,不是我们王爷请素素姑娘。”
“那就好,那就好。”秦媚儿松了口气,边下楼边嘱咐道:“素素你快打扮,别让两位王爷等得太久。”
素素招了招手,“跟我进来一下。”
怀晟不解,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素素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他道:“上次你从贾大官人手里把我带走,妈妈要了你一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这张银票你收下。”那天裕亲王突然来请人,肯定不知道这边状况,当时怀晟显得为难,恐怕回去以后未必好开口要银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肯帮自己,但这份人情总还是要还的。
怀晟看了看银票,只道:“不用。”
素素低下了头,“你是嫌不干净吧?可是,我也没有别的本事挣银子了。”
“不是。”怀晟皱眉,“你别多想,银票你自己留着花吧。”
素素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怀晟沉默了一阵,才道:“我有一个亲生姐姐,闺名也叫做素素,早年被卖在北街的牡丹楼里,后来被客人打死了。”
素素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微微感伤,“走吧,别让王爷们久等。”她将银票塞到怀晟的手中,“既然你不嫌弃,拿去将你姐姐的坟茔修一修吧。”
怀晟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每次少有言语,只是今日显得格外沉默,一路上只听见马夫驾车奔跑的得得声。在城内绕了大半天,最后出城往西行了十六、七里,马夫将车停下,隔着帘子道:“姑娘,上林苑已经到了。”
小鹊探头出去,惊讶道:“上林苑?!”
素素亦是有点讶异,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来皇家园林游乐,不过两位王爷都在,他们高兴去哪儿也都不稀奇了。怀晟犹如一个影子,跟主人交待完毕便隐入旁边,宁灏身侧还站着裕亲王妃,上前笑道:“素素姑娘,大家可就等你了。”
“不敢。”素素欠身,“让两位王爷和王妃久等,是素素的过失。”
宁灏看了王妃一眼,笑道:“听说你们骑马玩得高兴,她也非要跟着来凑热闹,不过跑马还是上林苑这边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