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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收了笑,侧过脸问他。
“以后在宫里你要万事小心,”慕容澈正色道:“我看得出皇上待你非同一般,但你还是要清楚,他首先是天子,是大墘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夫君。”自打我的身份大白之后,从没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跟我讲话,我一时怔忡,不知如何接话。
慕容澈从怀里掏出一支精巧的竹哨,递给我:“今后如有用得着暗卫的事,你只消吹响这个,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有信鸽来寻你,你可将想让我办的事写于纸上,插进信鸽脚上所系的竹管即可。”
我捕捉到他眼中隐忍的落寞,半年来的患难与共、生死不离的情谊,早已分不清是主仆、兄妹、还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一旦我真的做了晖帝的女人,便真的与慕容澈是君臣之分了,只怕再见都难,手中紧握握着竹哨,一声“二哥!”唤出来,才发现声音竟然已哽咽。
六月二十,我随晖帝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宫中。
由于本次平乱陆侯和李相二人居功至伟,晖帝除了册封德妃为皇后,还晋贤妃为贤贵妃,封其兄长陆侯世子陆羽涛为定远大将军暂代兵部尚书。晖帝微服出宫一走月余,朝中诸事由李丞相和陆侯打理,宫中一切由皇后和贤贵妃二人协管,前朝后庭俨然均以李氏、陆氏为尊。
晖帝欲以我解救出两百被俘百姓之功册封我为宁国夫人,位份将仅次于皇后和贤贵妃,按照钦天监的意思,圣旨拟于七月初八颁下,册封礼定在了七月十八。
六月廿一,晖帝对外宣布了敏嫔舍身救驾、重伤不治的消息,追封为忠敏仁妃,以衣冠冢葬入妃陵,封其父吏部尚书沈重仁为靖义一等公,世袭三代。除了晖帝本人、卢世宁和慕容澈等几个知情的暗卫以外,天下再无人晓得我才是真正舍命护驾之人。
不想敏嫔亡故的消息甫一公布,北夷王契贺丹一封密函即刻送至晖帝,质问此事。为此晖帝颇为气闷,但又不愿因为这等小事再起干戈,只好强压怒火,准我亲笔手书解释因由,希望压下契贺丹的狂怒。
为了能让我常常陪伴在身边,晖帝便暂时将我安置在了养心殿。重逢以来,我们二人虽然浓情蜜意,但却都发乎情止乎礼,依着我的性子,晖帝让我住在套间暖阁里,晖帝在里间自己的龙榻之上安枕,两人倒也互不影响,他嗤笑我几句,倒也不强迫于我。
时值百废待兴,晖帝终日忙于政事,常常看折子看到深夜,我则在养心殿御书房帮他研墨递茶,倒是颇有一番红袖添香的情趣。
圣旨颁布前,我没名没分,在养心殿里即非主又非仆,宫人们见了我都恭敬而疏离。除了没有旁人时,我与晖帝不分尊卑的玩笑几句外,多数时候我都恪守本分,没有半分逾矩。
晖帝瞧出了我的不自在,他下令不再让宫人们进内殿服侍,还半认真半玩笑的说:“这养心殿便是你和我在宫里的‘家’,只要你喜欢,我就绝不让人到这个‘家’里打扰咱们……”
转眼间到了七月,皇城中弥漫着懒洋洋的氛围,晖帝回宫十余日,不曾招幸任何一个妃嫔,我感念他对我的情意,心中甜蜜却又紧张。
这一日,契贺丹传来一封回函,署名要我亲启。晖帝将信交给我,故作无谓的闲坐一旁饮茶。我拆开蜡封,只见契贺丹龙飞凤舞的笔迹,寥寥数语,却直白露骨,看得我哭笑不得、窘然无措。
契贺丹信中写道:今既真相昭昭,卿非人妇,而本王倾心佳人久矣,何如本王传国书于大墘皇帝,求娶和亲。
看完信,我兀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发现一旁的晖帝也不去看折子,只一杯接一杯的饮茶,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我心下好笑,看来他是耐不住想要知道契贺丹对我说了什么,却又碍于面子不愿意开口要我将信函给他看。
我浅笑起身,走到晖帝的书案前,双手将信函递过去,戏谑道:“北夷王呈书,奴婢目不识丁,恭请皇上圣目阅览赐教。”
晖帝微一挑眉,盯了我片刻,还接过信来展开一瞥,立时气得双眼冒火,霍的将信撕个粉碎。他拍拍手中碎屑,忽然又冲我展颜魅惑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看来,我若不早些把你娶进门,只怕总会有贼惦记着。北夷王此次只能独自望眼欲穿了!”说罢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负手大步走出养心殿,留下我对着一地的碎纸片红着脸摇头苦笑。
晚膳过后,贤贵妃来乾朗宫求见晖帝。
贤贵妃清丽脱俗,冷傲孤高,在晖帝面前亦是不卑不亢,两人于诗词歌赋品味上面甚是相投,她常能将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在晖帝批阅奏折乏累之时,来与他调剂心情,吟诗弄画。每每到这时,我总识趣的悄悄躲出去……
皎月披霜,我站在院中梧桐树下望着莲池呆呆的出神,脑中无法抑制的想象着我的心上人此刻正在与别的女子耳鬓厮磨、那双星眸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别的女人,刻骨的痛苦酸涩撕扯着我的心,这只是刚刚开始,今后漫漫半生路,我须得学会习惯和漠视这种痛,只因这是我自己所选择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甘之若饴。
忽然背后响起一个清冷高贵的声音:“你便是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从前服侍敏嫔的宫女?”
我收了心神循声回头,只见贤妃亭亭玉立的站在五步之外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神色淡淡的,月色下,端的是仙姿傲骨,卓然不群。
我心中黯然,向她俯身一礼,恭敬道:“回贤贵妃娘娘,奴婢苏墨瞳。” 只觉得与她的高贵灵秀相比,自己俨然就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
“起来吧。”她将我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你的事皇上跟本宫讲过,本宫极欣赏你的胆识和忠义,封为宁国夫人……倒也不算忝居。”言罢带着两名宫女悠然而去,留下我呆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是晖帝的青梅竹马,他果然待她最亲厚,竟将我的事全都讲与了她!心中狠狠抽痛了一下,弯腰拾起一颗小卵石,闷闷的向池中掷去。
忽觉腰上一紧,龙涎香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我赌气不做理会,晖帝却用力将我身体扭转过来,望着我的眼睛,低哑着声音道:“今夜我要你!”
我惊得睁大眼睛看着他。
晖帝邪魅一笑,低头在我耳边讲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我为了你可是有两个月未近女色了,玉纤她……来了这么些趟我都没叫留下,皇后更是见天的派人在宫门口请我,每每都被我谴了回去,你这丫头竟然还兀自别扭什么……还想让我等多久呢?不是真想等北夷王的求婚国书吧。”
我心跳如兔,一时间手脚不知如何摆放,可笑月前在大漠的小帐中我以敏嫔自居,还着实做了一番侍寝的心里准备,现如今却觉恍如隔世。
晖帝忽的打横将我抱起,星眸灼灼的看着我的脸。我面红耳赤,死死将头埋进他的胸前,颤声道:“你答应过……七夕以后的……今儿只是初六……天子怎能说话不算话!”他呵呵轻笑,磁性低沉的嗓音伴着热气呼在我的勃颈上:“我说的是七夕后册封,可没说七夕后才要你啊。再说——明儿不就是七夕了吗!”
我将脸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苦辣酸甜激荡难平——早已认定今生是他的人,这一天,还是来了。
晖帝抱着我走进内殿,轻轻将我放在龙榻上,跟着欺身上来,温热的唇吞没了我的惊呼,我双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但全部的力气都融化在他销魂的长吻之中,徒劳无功的瘫软在他身下。他轻柔的解开我的衣裙,我羞红了脸,身体不自禁的轻颤。晖帝潇洒的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结实俊美的躯体呈现在我面前,我更是羞的紧闭了双眼不敢看他。
只觉他温润的双唇吻在我的眼帘上,耳边传来磁性的嗓音:“墨瞳,好姑娘,我要你睁开眼。”那低沉的声音似是无法抵抗的蛊咒,我缓缓睁开眼眸,那令我痴迷的俊颜近在咫尺,魅惑的笑容挂在他好看的唇边,恍如一梦。
温热的手在我身体上游弋,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酥麻战栗,如野火燎原,燃烧着我。我下意识的想要挥去身体上的异样感触,紧合双腿,双臂环胸,我突然想起了手腕上那丑陋的伤疤,刚想要缩回,却被晖帝紧紧抓住,我低声求道:“很丑,不要看。”晖帝的吻落在了我的腕上,“很美,墨瞳,你可知道,你的一切都很美。这伤痕是因我而至,便当做是我在你身上烫下的烙印,要你今生今世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人!”
我完全的融化在他的浓情中,痴痴的望着他的俊美无伦的容颜。晖帝又在我唇上烙下深深一吻,大手滑向我的双腿间。我紧张的夹紧双腿,轻扭身体想要躲开他的纠缠,不由自主的唤道:“不要,痛!不要……”
晖帝在我胸前用力一吻,我轻声呼痛,他趁势撑开我的双腿,灼热的顶着我,蛊惑到:“这痛是你许我的今生——墨瞳,给我!”
我咬着下唇,感受着他坚硬的灼热,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晖帝挺身而进,这一夜,我彻底沉沦……梁间燕子
清晨,我在鸟儿的啾鸣声中挣开双眼,天还没大亮,殿里灰蒙蒙一片,想到自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女人,脸上一下子又滚烫起来,抓起被子将头也蒙了个严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晖帝。
外间传来声音,想来是晖帝已经起身更衣准备上朝了,我连忙悄悄起身穿衣,若是被值事的太监宫女看见我躺在龙榻之上,岂不羞也羞死了。
忽听外间一个尖细的声音,像是敬事房的掌事公公何全,他每日来养心殿请晖帝翻牌子,却一连半个月都被晖帝撵了出去。只听他问道:“皇上,昨晚……是否要记档?”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跳,却听晖帝低沉道:“不记。”
有种不祥的预感立时将我笼罩其中,就如此时灰蒙蒙的内殿。
“遵旨!”何全的声音又响起,“那是否要赐药还请皇上示下。”
一阵异样的沉默,我的心咚咚的跳着,良久,外间传来太监的唱和:“皇上起驾泰安殿!”
脚步声逐渐远去,偌大的养心殿落针可闻,只余我一人呆立在龙榻前——明黄的龙纹锦缎上除了一夜激情缠绵留下的褶皱外,再无其他痕迹——我竟然没有落红!
整整一个上午,我如同一缕游魂,心不在焉的整理了龙榻后,便不知所措的蜷缩在养心殿的角落里,脑中反复盘旋着令我发狂的问题:为何会没有落红?晖帝会怎么想?方才他究竟是如何吩咐何全的?
怕吗?自己并未做过不轨之事,何来恐惧,只是不明白老天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前一刻令人幸福得如坠云端,下一刻便要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吗?他生就人中之龙,如果认定我不洁,怎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这欺君之罪我又如何当得起!最可恼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能向他解释些什么?命运于我,究竟要加诸多少重担和捉弄,苦难的尽头等待我的又将会是怎样一番风雨?
过了午时晖帝仍未回乾朗宫,他有时下朝后直接去永寿宫陪太后用午膳也是有的,我只能焦急的等待着,可直等到太阳下山仍是不见他,心中微凉,他终究是极在意的,必是恼了我,不愿见到我。
他若真将我视为不知廉耻之人,我凭是百口莫辩。我被各种各样的猜想折磨的坐卧不安,食不知味的用了些饭,便立在殿门口提着宫灯翘首而盼,直站到腿酸腰乏,索性坐在阶下,将头埋在膝上发呆。
二更天的更鼓声惊得我一颤,抬头间,豁然发现晖帝正满面疲惫的站在我面前。我忽的站起身,撞翻了一旁的琉璃宫灯,烛火明灭忽闪,一如晖帝目光中的火焰。
晖帝一语不发,从我身旁略过,大步向殿内走去,乾朗宫首领太监胜公公带着三名小宫女低头躬身跟在晖帝身后。
那一刻,我一人默默的面对着空荡荡的宫苑,心中弥漫起的悲哀,宛如这宫中无尽的黑夜,这小小的内殿,再不是我和他的“家”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跟着走进内殿。
晖帝似乎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龙榻,眼中闪过厌恶愤恨之色。我攥紧双手,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只觉得他那一眼如同是打在我脸上。心里,好痛。原来无论多相恋,男人最在乎的终归还是这个。
胜公公服侍晖帝宽了龙袍,两个宫女在一旁备好了水,浸湿了手巾要伺候晖帝净面。我上前几步,冲捧着手巾的小宫女示意,她恭敬地将手巾递给我,我接过那温热的白色棉帕,走到晖帝身边,双手递出,轻声道:“请皇上净面。”
晖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却不接,兀自转身弯腰就着宫女托起的水盆,用双手掬水净了面。
我倔强的伸着双臂,感觉到棉帕上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消逝。
见他直起身子,我忙再度将棉帕递过去,哪知却被他冷冷一推,我不防,手腕一颤,帕子跌落在地,无声无息。我失神间听到从他齿缝中迸出一个此生听过的最恶毒的一个字眼:“脏!”
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