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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鲜血溅到雪地上,仿佛一大团一大团妖冶的红花。
他转而提起被按跪在一旁的瘦子,狂怒道:“给我讲清楚,苏墨瞳到底在何处?你们究竟把她怎么了?”
那瘦子见老大人头落地,早已惊得呆若木鸡,牙齿打颤,抖抖嗖嗖的道:“她……跳……跳冰河了!”
铁面人猛地向冰河看去,双眼赤红,脚下竟踉跄不稳。
下一刻,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他浑身染血,宛如地狱夜叉,扔下手中长剑,霍的扯下面具,银发瞬间迎风飞扬,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狂怒,身如离弦之箭般向河面掠去,噗通一声跃入水中。(续篇七)冰焰燃情
墨瞳紧咬牙关,憋着一口气,借着水势向下游漂去,气息将尽时拼命踩水想浮出水面呼吸,但身上吸饱水的棉衣却裹夹着四肢难以活动,而河水的冰寒终令她无法支撑。身上越是煎熬痛苦,心中反而越是清明:今日怕是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她艰难的想脱去身上的棉衣,可身体上的巨大痛楚令她最终放弃努力、极寒的冰水猛地灌进口鼻、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忽然;有一双臂膀托住了她的腰身,大力将她推上水面,冰冷的空气瞬间冲进胸肺,她不由得猛烈的咳起来。
感受到有在水下擎着自己,墨瞳迷蒙中挣开眼睛向水下看去,不想却赫然瞥见他漂散在水中的银灰色长发!不由得惊叫出声:“是你?”难道那个假扮慕容澈的铁面人居然回来救她?难道她真的连死都求不得吗?皇后究竟还想要如何折磨自己才算够?
抱着她的双臂一紧,接着墨瞳看到那人浮出水面,一张斧凿刀削棱角分明的脸上蓄着短短的胡须,满眼关切焦急。她瞬间呼吸一滞,双唇微张,泪水模糊了双眼,一颗颗低落在冰河之中,无声无息。
是他,是慕容澈,那温暖的眼神,绝不会错!
“阿澈!”第一次这么自然亲昵的唤出他的名字,可是声音是那样的虚弱。“阿澈,真的是你吗……我好怕……”
“是我!别怕,我来了!”慕容澈咬紧牙关奋力踩水,托着墨瞳向案边漂去。墨瞳双眼紧闭,嘴唇青紫,牙齿上下打颤,浑身止不住的抖。慕容澈心中大急,猛运内力想提气将墨瞳的身体擎到水面之上,可胸中气息一涩,忽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上力道顿泄,墨瞳身子忽地没了支撑,又跌落到水下。
没顶的冰冷令她又瞬间清醒,她睁开眼睛的瞬间,清楚的看到慕容澈青白的脸色和漂浮在他周围冰水中的鲜红液体。
她心中剧痛,他定是受过内伤!可他还这样不顾生死的跳下冰河救自己!有多少次,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他都不惜性命的守护在她身边,这样的一份情,要她如何还?
慕容澈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头抬出水面吸了一大口气,复又潜入水下抓住墨瞳的手臂奋力向上拉,令墨瞳的头也浮出水面,可这一番用力,他又喷出一口鲜血。
墨瞳嘶哑虚弱的哭求道:“阿澈!你受伤了!快放手!别管我!我不要你也赔上一条性命!”
慕容澈紧紧抓着墨瞳的手,坚定道:“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我也不许你放弃!”
墨瞳心中似燃起一团火,熨烫着灵魂最深处的柔软和感动,忽然发现,原来这个深沉寡言的男人,早已用他无所求的爱,牢牢住进了她的心,那根,竟已扎得那么深。刹那间,求生的意志陡然鼓起,反手也握住了慕容澈。
感受到墨瞳的回应,慕容澈心中一稳,紧咬牙关揽着墨瞳向远处岸边游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支撑着游到了岸边。慕容澈再度提运真气,拼尽全身力气将墨瞳举到岸上,自己也爬上岸来,刚一着陆便觉胸口憋闷,两眼一黑间昏了过去。
墨瞳勉力挣扎着不让自己昏睡,颤斗着手去探慕容澈的脉息,心下大骇,忙费力扯开他衣襟查看,赫然见他胸膛正中浮着一条青黑色的长线:他竟是中了蛊毒!难怪他一运内力便气血翻涌甚至呕血。
她曾在卢世宁给她的医书上见到过这种毒的症状,不运功时似是无妨,一旦动用内力或是情绪激动时,翻涌的气血便会将毒散至全身,如若不及时医治,中毒之人最终将呕血而亡。而解毒之法唯有饮用新鲜人血!
墨瞳仰天苦笑,看来无论怎样,今日他二人恐怕只能有一人生还了……
荒野古刹中,燃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着慕容澈紧皱的眉头。
当他一个时辰前在岸边醒来时,感到有温热腥甜的液体缓缓的流进喉中,四肢百骸不再剧痛,气血也不再冲撞翻涌。他挣开双眼,只见墨瞳趴伏在自己身旁,她那冻得通红的手腕搭在自己唇上,鲜红的血液正汩汩流出,而她的脸色,几乎莹白透明,再没有一丝血色。
那一刻,他的心几乎被捏碎!她在冰水中浸了这么久,竟然还用自己的血救他!
他慌忙坐起身,急点墨瞳肩臂穴道为她止血,抽下头上发带牢牢缠好她手腕上的伤口,抱起她在茫茫冰原上奔了将近半个时辰,方寻到这座荒庙。
慕容澈也顾不得许多,褪下她身上冰湿的衣衫,连同自己的衣裳,架在篝火边烘烤,他则急运内力令自己体温上升,再怀抱着她为她暖身驱寒,间或缓缓渡些真气给她,方令她冰冷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一丝温度。
他此番奉命去南疆调查一队可疑的商旅,不想竟中了圈套,被困在迷障林十余日,虽然最后终是歼灭了敌人,但自己也身中蛊毒,待得九死一生逃出后,本要立刻与其他暗卫联络,却赫然发现皇上正在通缉自己,坊间更是传言说他擅闯冷宫劫持了原宁国夫人苏墨瞳。他本应即刻现身向皇上解释自己的清白,可担忧墨瞳的安危,便日夜搜寻墨瞳的下落,正巧撞到几个松山寨的喽啰打家劫舍,他看不过眼便现身想要出手,哪知那几个山贼见到他竟全然不怕,反而一副谄媚样子,他心下狐疑,套问之下方猜测出,竟然有个与自己模样相仿之人出钱雇佣他们松山寨的人去奸淫一个宫里逃出来的女子!他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救下墨瞳。
此刻后怕,细想前后种种,定是有人设下的局,目的便是毁了墨瞳的清白,顺便将自己也置身万劫不复之境。如此痛恨墨瞳和他、又有如此手腕的人,想必只有李后了。现如他们今既然已经踏进了这局,便是撤无可撤,等待自己和墨瞳的将是什么,亦无力改变,索性随它吧。
想到这里,他将怀中的人儿轻轻转向自己,看着她苍白的面颊,轻柔的印下一吻。对她,不是没有过非分之想。自己也是七尺男儿,开始时把她当做主母,恭敬侍奉,后来把她当做妹妹,怜惜保护,但当得知她并非皇上的女人时,他心底竟有一丝喜悦,虽然从不愿去面对,但是他知道,那终是不可自拔的奢望;可那份爱,却从未停止过……许是从第一次见到她奋不顾身的为皇上挡了三箭的那一刻,从她决定为了家国大义凛然赴质的那一天,从她在北夷大帐中清幽一歌的那一晚……
养心殿,晖帝正坐于书案前批阅奏折,一名暗卫躬身入内,低声禀告道:“皇上,属下们已找到慕容澈和苏墨瞳的踪迹。”
晖帝提笔的手猛然一顿,抬起头,凝眉道:“在哪里?”
“属下们连日在四处搜寻,在城北松山脚下发现了许多马蹄印记,属下便跟着马蹄印一路寻去,发现了一座木舍,从脚印看应是许多人曾进出过。”
“你亲眼见到他们了吗?”晖帝沉声问。
“没有,属下们赶到时木舍空无一人,但属下找到了一条锦帕,还在木舍北面的冻河旁发现了慕容统领的面具和这个布条,看样子应是宫中的料子,推想便是苏墨瞳之物。”他躬身将一干物品递上。
晖帝拿起锦帕,只见月白色的轻纱上,针脚精巧的绣着一朵同色的海棠花,一旁鲜红的字迹刺得他双眼一眯。
相忘于江湖?墨瞳,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又冷冷瞥了一眼书案上黑色的面具,沉声问道:“可追踪到他们现在的踪迹?”
“脚印和马蹄印一到冻河便都消失了,岸边似乎有刻意被清理过的痕迹,副统领已经命人沿着冻河两岸向上下游去搜寻了,想必很快便能找到他们,特命属下向皇上禀报。”
晖帝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冷声吩咐道:“备马!”
墨瞳感觉到身后有一个坚实的胸膛源源不断的传递着热量,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重似千金,怎样也睁不开,脑中迷迷糊糊的回想着与慕容澈患难与共的那一幕幕,鼻子一酸,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慕容澈感到有水珠滴在手臂上,他低头看去,墨瞳轻颤的睫毛上闪着晶莹的水光。
他心中一喜,轻声问:“醒了?可还觉得冷?”
“二哥……”墨瞳双眼费力的微微开启一道缝隙,努力聚焦了好一会儿,方朦朦胧胧的看到慕容澈修长深邃的眼眸,她喃喃自语般说道:“……阿澈可嫌弃我?”
慕容澈柔声道:“墨瞳,我从不曾嫌弃你,我又怎会嫌弃你!你是我的……和雅妹子啊!”
墨瞳终又合上双眼,迷蒙中唇角漾出一抹笑意:“阿澈……我……做你的……妹子也好,做……什么都好……今生……可不可以……再不分离?”
慕容澈心中大恸,将墨瞳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哑声道:“好!我们约好……今生再不分离!”
她眉头舒展,喃喃道:“老天……一直待我极不好……唯独待我不薄的……一件事……便是……让我……遇见你……”
夕阳西陲,十余个暗卫将荒庙围了个严实。
慕容澈早就感觉到屋外的异动,但是此刻墨瞳高烧昏迷不醒,他再无暇顾忌旁的,有了墨瞳方才半梦半醒间的表白,只觉就是立时死了也甘愿!若是能就此死在一处,倒也不失为一种极美的归宿……
三骑快马疾驰而来,众暗卫向两旁让出一条通道,为首之人利落的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庙门。
“苏墨瞳!”一身月白色劲装的男子,满面怒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破败的庙门被大力推开的一瞬,他看到了男女相拥席地而卧的一幕。
晖帝双眼微眯了一下,眸中寒光一闪,紧握的拳头上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慕容澈轻轻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墨瞳身体放平,方在地上跪下见礼:“属下慕容澈参见皇上。”
晖帝铁青着脸,牙关紧咬,瞪着慕容澈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在只着小衣躺在地上的墨瞳和裸露着胸膛的慕容澈身上来回。良久,方强压怒火哑声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慕容澈抬头正色道:“属下此时百口莫辩,但属下对天发誓,绝不是属下闯宫劫人!有人故意扮作属下的模样将墨瞳从宫中掳出来的!属下在南疆被困迷障林十余日,返京后碰巧撞见墨瞳被山贼逼迫,方得以及时将她救起!皇上,详情请容属下以后细细禀告,目下最要紧的是医治墨瞳!她为了自保清白跳入了冰河中,此刻正高烧不退!”
晖帝抢上前去抱起墨瞳,只觉她身体滚烫,急声唤道:“世宁,快来看看她!”
卢世宁应声而入,快步走到墨瞳身边探了探她的脉息,眉头紧拧道:“皇上,墨瞳烧得厉害,需立刻医治!最近的村子离这里半柱香的功夫,但是恐怕难寻到药铺,不如咱们速速返回皇城,快马疾驰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卢世宁的手一直探着晴阳的脉息,额上渗出薄汗,她,恐怕时间不多了。
晖帝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墨瞳裹在怀中。慕容澈浑身一颤,双拳紧握,目光始终不离墨瞳。
晖帝大声吩咐道:“回城!”他不敢问卢世宁墨瞳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他,害怕听到答案。(续篇八)逝水难收
卢人居,一座不大的三进院落,头一次迎来这么多人。
为了尽快医治墨瞳,晖帝率众人回城后直奔相对较近的卢世宁府邸。在门口还遇到了一个等候已久的人——沈昕祺。自从晖帝微服到访后,他每日都来找卢世宁打听消息。
看着卢世宁喂墨瞳喝下汤药,晖帝、沈昕祺和慕容澈三人均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晖帝坐到榻边,刚要去握墨瞳的手,忽听她梦呓般喃道:“二哥……阿澈!”晖帝伸在一半的手僵在空中,颓然垂下,侧头扫了一眼慕容澈。
慕容澈的眼睛掩在银发下,紧抿的唇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卢世宁和沈昕祺看看慕容澈,又看看晖帝,神色复杂变幻。
晖帝紧握双拳,定定的看着墨瞳的脸,却听她又喃道:“不是他……不是阿澈!假的!假的……”
晖帝握住墨瞳的双肩,轻晃道:“墨瞳,墨瞳,是我,是安岳崡!你没事了,快醒醒!”
墨瞳睫毛轻颤,不再呓语,又沉沉睡去。
晖帝以眼神询问卢世宁,卢世宁满面沉痛的摇了摇头,黯然道:“冰河极寒,她心脉俱已受损,又曾大量失血;便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扭转乾坤了。”
慕容澈身子一晃。
晖帝牙关紧咬,强压下几欲出喉的悲痛,艰难的问道:“她……还有多少时间?”声音黯哑艰涩。
卢世宁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