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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摇头坏笑道:“那倒没有,不过是秦王通过吴仪来邀我入秦,所以最近才走得近了一些罢了。毕竟今后说不定还要同朝为官,熟识一些也总是好地。”
苏离皱了皱眉头,毫不避讳的说道:“苏北大人不是韩国后裔?韩为秦国所灭,苏北大人也可入秦为官的吗?”
苏北笑道:“有何关系?只要秦王敢将相印交托给我,我苏北自然也敢入秦为官。更何况我自出生就在楚国,而既然楚国非我家乡。那么一个在我出生之前。就已被灭的国家难道就应该是我的家乡了吗?”
苏离默然片刻。轻声道:“你是在楚国出生的?”
苏北笑道:“是啊,我父亲原是韩国太子,因为仰慕楚国文化,所以成年之后,便游历楚国,来到楚国都城时,受到当时楚王的邀请而在楚城住了下来。我母亲是那时的楚城歌姬。结识父亲没有多久便怀上了我,不过因为父亲那时身边还有两位夫人跟随,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接我母亲进门。未料我还没有出生,秦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韩国。父亲知道消息地时候,却正是秦国使书到达楚国,请求楚国交出我父亲极其两位夫人和他们地小孩地时候。那时楚国因为不愿为了一个已经被灭的国家而交恶秦国,便爽快的交出了父亲和他当时在楚国的三个小孩,倒是两位夫人因为是他国贵族之女的关系而被楚王送回了各自国家。而至于我嘛。反倒是因为母亲身份低贱。没有正式嫁入韩室,而逃过一死。在我出生之前,父亲就已经被秦国处死。母亲那时受到的刺激太大,我还没有出生她便已经疯了。可是在我出生之后,她却还是不忘念着给我取名叫做苏北。可笑的是,苏家宗谱早已随着韩室地灭绝而被烧毁,上面也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而至于北字,却是母亲这个生在楚国长在楚国的人对于韩国的唯一概念……”
苏离迟疑的问道:“你……有去过北方吗?”
苏北笑道:“我自一出生就在这里了,再也没有离开过,以后……不知道会不会也死在这里……”
苏离微微的偏了头,不再说话,苏北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去劝慰的人,他给人的感觉是似乎总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地所遇及所求。苏离曾经以为,苏北对于他的身体,他的状况是抱有着遗憾和怨念地,然而后来却慢慢觉得,也许苏北只是坦然罢了。不论是染着重病的身体也好,还是灭国王族后裔的身份也罢,于苏北来讲却不过是一种隔得很开的背景罢了。
马车走了一会儿,渐渐驶出楚城,苏离突然想道:“苏北大人跟吴仪是约了在哪里登山?”
苏北笑道:“当然是在城外了,城中的那些小山我早就都爬过多次,还有什么意思?”
苏离愕然道:“那您怎么没有带上虎贲先生过来?”
苏北偏了偏头,好像很是好奇的道:“带他来做什么?那个人最是喜欢管东管西。”
苏离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从青空的建议带上一些护卫过来,然而现在若说她因为对吴仪这个人不太放心而要去找护卫似乎却又有些小题大做。
苏离道:“可是虎贲先生应该不会同意让您一个人出门的吧。”
苏北耸了耸肩,虽然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主虎贲是仆,但苏离这样说法也并没有引起他的什么不快。苏北只是很无所谓的回道:“本来他是要跟过来的,不过王上今早的时候有事急召,他便进宫去了。”
苏离确认道:“今早?”
苏北笑道:“也没有什么,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状况。”
苏离皱了皱眉头。
苏北失笑,“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在这楚城中,只有我算计得了别人,而还没有人能够算计我。”
苏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知道吴仪有可能不怀好意?”
苏北笑道:“吴仪虽然聪明,但却也就仅此而已。秦王命他招揽于我,他却一方面害怕我若真是去了秦国,会抢去秦王对他的器重,另一方面又担心他若是不能完成秦王所交代的这个任务,以后也就很难再得到秦王信任。正是因为这样两难,所以他也觉得很困扰吧。”
苏离道:“你既知道他的心思,还要与他走得这样亲近吗?”
苏北笑道:“有什么不好呢?难道你不觉得看着别人为难的样子也很有意思吗?”
苏离瞠目结舌的看了苏北一眼,不敢相信这个人怎么能将这样的话说得如此的轻松与自然。
第六十五章 自在求不得
车驶出楚城,在驶过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片大山脚苏北下得车来,适时吴仪早就已经到了,在山脚的一棵大树下铺了毯子并备了一些吃食。
见到苏离、苏北两人,吴仪迎了过来,瞥了苏离一眼,笑道:“没有想到太子竟也一起来了。”
苏北笑道:“爬山这种事情,还是要人多一些才更有乐趣。”
吴仪笑了一笑,伸手将苏北和苏离引向铺着毯子的地方,那边自有仆人恭迎准备,伺候三人一同坐下。
坐下之后,仆人奉上茶果点心,三人慢慢吃了,其间苏北和吴仪说了些闲话,都是些风土之类。苏北虽从未离开过楚国范围,但学识渊博,对于各地传说或典故风俗都是知之甚详。而吴仪则更是曾经游历各国,亲身到过很多地方,说起话来又口角生风,生动有趣。苏离单听两人谈话,也觉非常愉快,倒渐渐忘了最初的不安心情。
吃过东西,三人便开始准备爬山。一些需要之物,自有吴仪带来的仆人进行准备,例如吃食和遮阳一类用具,都有仆人带着跟在三人身后。
吴仪似乎担心苏北身体,临上山前还不忘嘱咐道:“苏北大人若是身体有所不适,还请马上告诉在下,千万不要勉强为好。”
苏北点头笑道:“放心好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按时吃药,最近已经很少发病。”
苏离看了苏北一眼,明明发起病来惊天动地。却又偏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吴仪倒不知苏北实况,只细细的又再交代几句,三人这才带着几名仆人一同上山。
苏离本是不爱运动之人,然而自身为太子,却也真是一直窝在城中,难得来到这青山绿水之地,再加上此刻身旁又有苏北、吴仪相伴,两人均是说话有趣。谈笑风生之人。此番一路上山。倒真觉得有趣。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三人走完大半山路,正好在差不多正午地时候来到山腰处的一座凉亭之内。
仆人们在亭内稍做了布置,三人便在亭内休息。亭子建在一座峭壁旁边,人在亭中可以隐隐俯瞰楚城全貌。
略做休息之后,苏北起身走到亭外一处更加靠近峭壁的半人高巨石旁边,抚摩着巨石向跟随而出的吴仪和苏离两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关于这个石头的传说?”
苏离自然不知摇头。
吴仪却道:“这应该是龟阖石吧。”
苏北点头一笑。苏离好奇的看向吴仪。
吴仪解释道:“传说当年楚君奉周王之名,带领族人前往南方开荒,楚君带着族人走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一块适合定居之地。那时他的族人都因为离家已经太久,又久久找不到定居之所而心生不满,甚至已经有族人私逃回北的情况出现。当时地楚君也感到非常绝望,心中升起了回周地念头。就在这时,楚君手下地一个叫做龟阖的人向楚君请命。请求楚君暂时不要下达返程回周的命令。而只暂时让楚人们在一地安顿下来,由他一人继续往南探路。龟阖在几乎不眠不休的走了三天之后,登上了这座鬼岐山。那时他已走得筋疲力尽。便靠在这块龟阖石边休养生息。当他终于稍稍缓过了一些精神,而睁开眼睛向远眺望时,便正好看见山下一片平川,草木茂盛。龟阖知道此地必定土壤肥沃,利于居住,于是便欣喜若狂,又花了三天时间不眠不休的赶回到族人身边。然而当龟阖终于回到族人身边的时候,他却已经太过疲惫,只来得及告诉楚君这山腰之上有块大石,在大石边上便可以看见他们未来的居住之地。龟阖说完这些,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楚君将龟阖的尸体以最郑重的仪式埋下,之后便带着族人按照龟阖说所的找到了这块大石。楚君站在这大石旁边,指着山下的土地下令,从今之后这便是他们新的栖息之地,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能看见的楚城。而这块石头便被人命名为龟阖石了。”
苏离听完吴仪讲述,淡淡的问道:“这传说可是真地吗?”
吴仪笑道:“谁知道呢?不过在楚国这块鬼神之地,这样不涉鬼神地传说倒是很少的了。”
苏北笑道:“就算是在楚国,对于鬼神的信仰也早已不像当初那样纯粹了。”
吴仪好笑道:“听苏北大人地语气,倒像是觉得有些可惜的样子。”
苏北笑了一笑,道:“要说可惜的话,我倒觉得这石头才更是可惜。原本明明正是天地间一块自在石头,现在却偏偏被人硬冠了一个名字,当作一种特定的象征来供人抚摩观赏,这样失了自在,却才真是可惜吧。”顿了一顿,苏北又有些自嘲的笑道:“不过大约这也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吧,也许这石头才不在乎这些,它只亘古呆在这里,并不管人们怎样看它,只继续自己的自在。我们鉴赏也好,可惜也罢,其实却根本与它无碍,丝毫也妨碍不到它的自在。”
对于苏北这突发的感慨,吴仪殷勤而无力的虚应了一下,似乎不知并且也没有兴趣与苏北探讨这样的问题。倒是苏离忍不住看着苏北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而深深的感到动容和心悸。苏北看起来似乎只是像在感慨一块石头而已,然而在刚刚得知苏北的身世的苏离听来,却又何尝不是在感慨着自己。
苏离其实对苏北还是所知甚少,但似乎最为明晰的记忆也正是关于苏北那奇特的身世。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楚王的面前提到苏北名字的时候,她曾问过是哪个苏北,当时楚王的回答让她至今仍记忆犹新,楚王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姓苏,也只有一人叫苏北!”这是一种奇特的注释,却又隐隐的像是一种诅咒和烙印,使人挣脱不开。而也许苏北,就正是背着这样的一种烙印而成长至今,因为他是苏北,所以有些东西他就不得不去背负,比如其实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韩室王族的灭亡之痛。
在苏离看来,这也许就正是中国人所难以摆脱的最大苦痛,因为对于中国人而言,人的生存意义具有了太多的社会性质。倒是苏离,在这个陌生而与她原本毫无牵扯的社会里,反倒不必再顾虑良多。是哀是幸,冷暖自知。
就在苏离出神冥思的时候,吴仪突然的拉了苏离一把,大叫道:“小心——”
第六十六章 登山遇刺客
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吴仪扯到一边,一支刚刚所站的地方,直直的射入到前方的土地之中。
苏离惊了一跳,本能的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却见更多箭矢从山道两旁的密林射出,瞬时就将三人笼罩在一片箭雨之下。
吴仪推了苏离躲在龟阖石后,自己也护在苏离身上险险避了。而苏北避无可避,便当机立断扯下外衫,抡成鞭状把射来的箭矢挥开。然原本侍立在一旁的一些仆人,却纷纷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
两轮箭雨过后,林中的箭手突然停歇下来,然只消停片刻,三名青衣蒙面,手持长剑,背负长弓的大汉便冲出密林,直向三人杀来。
吴仪见状,赶紧扑向一旁仆人尸体,抽出其中两人背上的长剑,甩给苏北一柄,然后拉起苏离便跑向一旁。
然而两人还没有跑出多远,便已被两名蒙面刺客追上。吴仪狼狈的扛下两人,对着苏离大叫道:“快跑。”
苏离第一次亲身面对这种兵刃刺杀,虽因为一时惊吓而被吴仪随意拉扯摆弄了一段时间,但当吴仪告诉她快跑之时却又已经恢复往日清明神智。苏离在听闻是吴仪邀约苏北前来登山之时,心中便已微微觉得吴仪有可能不怀好意。所以此刻情形,便很可能有两种解释。一是这些人是吴仪派来,刚刚吴仪护她之行为都不过是在演戏,目的就是要先把她引走。再杀掉苏北,事后还可借她之口来证明他吴仪与此事无关。二是吴仪虽对苏北心态矛盾,但还没有要杀苏北之意,而这些人却大概是冲她而来。
苏离心中虽闪过这些念头,但慌乱之中却根本无法轻下判断,只得飞快地寻到苏北身影瞄过一眼,见他手握长剑,对付起青衣蒙面人来似乎还游刃有余。倒比吴仪之狼狈不知要好上多少。
苏离见此情景。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只会成为累赘。赶紧顺着山路就往下跑。然而青衣蒙面剑士却根本不给苏离逃跑机会,原本被吴仪拦下的两人竟轻松晃过吴仪,又向苏离袭来。就在其中一人剑及苏离的瞬间,苏北拼着挨了自己的对手一剑,横身过来为苏离挡下攻击。
一时之间,三个剑士全将攻击集中在苏北身上,苏北竟也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