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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横默然了半晌,然后坚定道:“在下谨记公子恩德,他日公子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施某原则,施某都一定为公子竭尽所能。”
苏离淡淡一笑,并不说些什么虚伪的推辞话。事实上,她虽表面说得好听,而且心中也确实有怜惜施横之才的意思,但她将施横推荐给吴仪,却也很大一部分就是存了要吴仪和施横欠下她的人情的心思。
吴仪虽然容不下苏北,但燎洛说的那话却极有道理,吴仪正是因为杀不了苏北,所以才会非要置苏北于死地不可。但施横不同,一方面两人之才本就不同,并没有谁可以代替谁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吴仪推荐施横,也是对施横有恩。他日共事,自然也更好相处。
苏离虽然此刻在楚国身份尊贵,但这一切却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极其脆弱。谁也说不准她将来究竟会变成怎样。此刻趁着这次机会,让吴仪和施横两人都欠下她的人情,尽管吴仪多少给人感觉有些指望不上,但也说不准将来就有什么地方需要仰仗他们。楚国此刻势力极大,当今天下也只有强秦可与楚国一较长短。日后最坏打算便是苏离背楚入秦,到时便要有人在旁撑腰。施横此刻虽只是平民布衣,但既然秦王连苏北这个韩国后裔都敢招揽,可见其心胸开阔而求才若渴。只要施横在秦国站稳脚跟,日后自然可能有用他的地方。
这样既成全了别人,又为自己铺了后路,在苏离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与施横谈过之后,苏离又为施、吴两人做了引荐,两人果然相谈甚欢。
又过几日,吴仪向楚王辞了行,便带上秦使和施横返秦。
两人走时,苏离亲去送了两人。
不过后来苏离听说,秦使团在经过楚魏边境时,遇到了当地强盗,施横在这过程之中受了重伤。所幸及时遇见了秦国派来的等在魏国边境的一支队伍,这才没有造成性命之忧。
但苏离也不知道施横究竟伤得如何,而那强盗又自如何。
第七十章 他事无所求
使团走后的一日,苏离将青空叫到身边,问他道:“过得可还习惯吗?”
青空淡淡道:“已经习惯很多了。”
苏离笑道:“我好像直到今天为止都还不知道你原本是哪里人呢?听口音的话,也还听不太出来。”
青空道:“我自小就跟着杂耍团到处行走,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哪里的人。”
苏离笑了一笑,这话有些不尽不实,早在青空刚来太子府的时候,她就已经暗命菱倪派人去了青空所说的那个杂耍团打听,结果倒也不能说是十分的出人意料。青空原本所说,他爹乃是杂耍团团员,在杂耍团前来楚城的路途中生了重病这类倒是真的确有其事。只不过他的这个爹爹却并非是真的爹爹罢了。据菱倪调查得来的消息,青空乃是杂耍团在越楚边境附近所收留的孩子,那时杂耍团正为楚王生日而加紧时间赶往楚城,却在无意中捡到了当时饿昏在路边的青空,于是他们便带上青空一同上路。然而就在到达郢城的时候,原本一直照顾青空的一个杂耍演员突然旧病复发,病倒在郢城,于是青空便随着那人一同留在了郢城养病。而之后事情,却大约是与青空所言一致的吧。但青空终是在出身的问题上欺瞒了苏离,不过苏离也不点破,只淡淡笑道:“对于现在的生活,可还觉得满意吗?”
青空道:“青空能得一温饱,已经再无所求。”
苏离笑了一笑。道:“真的除了温饱之外,再无所求?”
青空静默了一下,淡淡道:“再无所求。”
苏离笑道:“人地欲望总是越满足越膨胀的,满足了一样之后,便会开始建立更大的欲望,永无止境,没有满足的一天。所以所谓的知足常乐倒是一种最难达到的境界。”
青空不说话。
苏离便继续道:“因此我也总是以为,如果一个人真的把自己的欲望建立在最低地层面之上。而再不想去满足其他地话。那么那个人要嘛便是人生中真正地智者。要嘛便是心中压抑着更大的痛苦,而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欲望。”
青空还是默然着不发一语,只静静听苏离述说。
苏离笑了一笑,对青空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你来做这个太子府的总管吗?”
青空道:“不知。”
苏离道:“因为我需要我的总管去为我做另外的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非得要对这个楚城没有留恋的人方有可能做到。青空,你对这个楚城有什么放不下地事情吗?”
青空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却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道:“没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青空愿意追随公子,只要公子肯给青空温饱,青空便愿一生向公子效忠,绝不背弃公子。”
苏离想了一想,向青空道:“好,那你便帮我去准备一件事情吧。”
暂且不论青空此刻的效忠究竟有多少真心,至少在苏离从悬崖下爬上来时。却是感到青空是真的在替她担心。虽然青空现在对她而言。还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但在苏离看来,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欲人知的过去。青空年纪还轻。若真是有些过往让他不愿再回顾地话,便必然是些极其悲惨之事。苏离其实也并不奢求青空会真地对她献出全部忠心,在苏离看来,与其去奢求他人效忠,倒不如大家各取所需,才能够更加长久的保持良好关系。苏离来自现代,对于这种所谓的忠心总是无法理解,也就无法保持信任地态度。而既然青空说得明白,是要向她求得一份温饱,且不管这话带有多少真心,却也可让苏离暂感安心。
苏离要青空先帮她秘密网罗一批无家可归的孩子。苏离此刻还没有真正的权势,关键时刻更没有可用之人,平常一些事情虽可拜托菱倪去做,但毕竟菱倪所效忠的人仍是滕姬,而不是她苏离。所以苏离才要青空去找一批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样的人,一来因为年纪还轻,容易教导,二来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其实倒更像青空所说,只要有人肯给他们温饱,他们便也愿意献出忠心。
青空领命走后,苏离想了一想,却还是又派人去宫中向菱倪传了些话,虽然青空从前的身世她可以不问,但既然从今之后在很大的程度上她都要依赖青空行事,那么有些事情她还是必须得要了解的仔细的。
办好这些事情之后,苏离想了一想,似乎又已经好久未见子沉。上次她掉下悬崖,听燎洛说了子沉曾跟着子忧一起去崖下寻她。事后子忧因为身负王命而来了一次,倒是子沉却奇怪的没有过来看望苏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苏离命人备了马车,打道去顾家寻找子沉,却从子沉小厮的口中得知子沉早在几日之前就去参加了许一谋的亲兵营而至今未归。
苏离闻言,呆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发,才又另车夫驾车带她去了许一谋营地。
许一谋本是在弹越之下为军中裨将,弹越兵权被夺之后,楚王就将原本属于弹越的军权大部分交到了许一谋的手中。不过就算是身为将军,也无人能够将大批军队带入楚城之中,所以原本跟随弹越回到楚城的将士便总共只有大约五千余人。弹越失势之后,五千亲兵被缩减为三千,交由许一谋率领,驻扎在楚城郊外。
苏离到了驻兵营外,被守营士兵拦下,盘问了身份后去通报给许一谋知道。
半晌过后,士兵回来,向苏离恭敬问道:“请问太子身上可有王命?将军有令,太子身上若无王命,请恕将军不能与太子私见。”
苏离一愣,脱口说道:“我不是来这里见许将军的,我只是要找个人而已。”
那士兵恭敬问道:“请问太子想要找谁?又找他有何要事?”
苏离为难的想了一想,不由嗫嚅的说道:“呃……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不过是要见他一面罢了。”
那士兵听完,躬身向苏离道:“如此还请太子回去,军中有令,不得私探,还请太子恕罪。”
第七十一章 引水自回流
离本是想要去许一谋的亲兵营寻找子沉,却是连子沉见到便被守营的士兵拦了下来。
苏离倒是没有什么,却是车夫有些不快,与那士兵冲撞了几句。不过那士兵好言好语,虽是不论如何都不让苏离进去,态度上面却又非常恭敬。苏离管束了车夫,向那士兵微道了歉意,便命车夫驾车回了。
然而那车夫却似仍旧有些不愿,又径自唠叨了几句,这才翻身上了马车,带了苏离回去。
然而走至半路,前面却被另一辆马车拦住,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马车之前,远远的便向苏离的马车行了一礼。
苏离靠在车窗上,知道那男人会拦在自己的马车前面必是有事要说,果然那人赶紧的走了几步,来到苏离近前道:“太子,我家老爷有请太子一叙。还请太子不吝赏光。”
苏离奇怪道:“你家老爷是谁?”
那男人道:“我家老爷姓戚,不过您也许并不知道他。倒是老爷的徒弟顾子沉公子太子却该是认识的。”
苏离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戚大将军前来找她。苏离吩咐了车夫先自回去,便上了那人的马车跟他去见戚大将军。反正她也不怕是有人借了戚大将军的名号前来诓她,毕竟她跟戚大将军素未谋面,就算是要诓她,也总编不到戚大将军的头上。
苏离坐了陌生的马车一路晃进城中地大道,最终停在一处府院的大门前面。苏离撩起车帘看去,府门上正写着戚府两个大字。
府门打开,苏离下了车,那来接她一路充当车夫的男人便躬身走在她的前面,轻声道:“太子请随我来。”
苏离随了那人进去,府中意外的布置得极其雅致,一花一草一木之间,都修剪得极为精致。院落很大。来往却没有多少仆人。偶尔遇到一人总是穿着朴素。远远见到两人,便躬身退在一旁,直到两人过去,才从新继续自己的事情。
而府中的院落格局,也同苏离平日所常见的有少许不同,但若要问到具体有哪些不同,苏离便又无法具体地说出来了。
苏离最后被领进一处小院。那小院地院门开得极高,中间却莫名地横出一截树枝,让人只能弯着腰才能通过院门进到里面。
苏离看了看带她进来的那人,那人对苏离做了个让她进去的手势,苏离便一手搭在树枝上,弯腰走了进去。
小院之中,竟然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地上铺着一层细细的白沙。正对苏离的一面。则是一小屏瀑布,瀑布之下积着一小潭子的水,周围用大片岩石挡了。院子地右侧开了一扇矮门。然而自苏离所站的地方到瀑布之前还有着细碎而杂乱的脚步。但在那矮门之前的白沙上却没有任何的痕迹,像是从未有人走过。
小院之中,一个老人坐在瀑布之前,懒懒的侧身看着潭中的流水,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已经有人踏入了他的领地。
苏离料定那人就是戚大将军,便无声地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苏离不知道戚大将军究竟已有多大,但从面上看来,却很是觉得苍老。他地肤色很黑,头发已经苍白而稀松,一支木簪有些勉强的固住头发。苏离坐了好半晌后,他才像惊觉有人过来了一般,缓缓的收回定在潭水中间地视线,改放在苏离的身上。戚大将军看着苏离,微微的向前倾了倾身体,撑开搭着的眼皮仔细的盯了苏离片刻,才终于笑道:“老朽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太子,可真是好啊。”
戚大将军说着,还伸了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来握了握苏离的手。戚大将军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但却很瘦,也没有什么力量。
苏离有些凄然的看着他的手,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过这位传说中曾经战无不胜,让所有敌国的将士都闻风丧胆的楚国大将军今天
是这样一副迟暮老人的样子。苏离轻轻的回握了戚他笑了一笑,将手收了回去。
然而戚大将军却并不说话,仍只是慈祥的笑看着苏离。
苏离虽知戚大将军此番特意找她,总不会没有任何理由,但既然他不说话,苏离也就随口先向他问道:“大将军,这瀑布一直在往下流,可潭子却始终都只是这样的大小,不知道那多余的水流到了哪里呢?”
戚大将军笑了一笑道:“老朽姓戚名初,已经不是将军很多年了。从前带兵打仗时的一些部下总是改不了口,说了多少遍也还是不听,总是大将军……大将军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叫谁。老朽病退告老时,太子都还没有出生,就不要再叫我作大将军了吧,实在是听了别扭。老朽斗胆,请太子就直呼老朽的名字戚初吧,老朽也就叫太子为楚离,我们平辈相交,那些乱七八糟的礼数就都不顾了吧。”
苏离有些为难,但见戚初爽快率性的样子却也不知如何拒绝,只能模棱两可的应了。
戚初笑了一笑,捡起刚才的话题道:“这潭子里的水啊,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流处,可是事实上,在那潭子底部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