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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母后最喜欢你这性子。”贾后笑了笑,“你与你表哥的婚事要抓紧时间办了,早点生出个继承人来,我也能早安心,至于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该要清理一二了。”
玉申公主的指甲狠狠地戳进肉里,那个表哥是贾氏一族给她挑好的丈夫,一旦她顺利生下有贾家血统的继承人,那么她也将活到尽头了,不敢将恨意表现出来,只能一副恭顺且高兴地道:“儿臣晓得。”
贾后一把攥紧她的下巴,定定地看向她的眼睛,“玉儿可不能骗母后,你知道母后不喜欢被人骗,这后果玉儿承担不起。我能捧得你起来,也能令你狠摔一跤。”
玉申公主的身体打了个哆嗦,随后忙不迭地点头。
贾后这才满意地松开她的下巴,微笑道:“去吧,给你父皇好好地进孝,生恩不及养恩大。”
就让这丫头去堵那个男人的眼好了,她乐得见到这局面,她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宁可毁去,她也不会拱手相让。
百里翼,你欠了我一生的情债,我就要让你一世与妻女无缘,思及此,她笑得越发灿烂,这个东陵国迟早是她的。
玉申公主低下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恨意,一副恭敬地样子退了下去。
待玉申公主下去后,她的背靠在那柔软的隐囊内,一手撑着头,表情略有几分慵懒地道,“出来吧。”
一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边,并且毫不客气地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声音冷冷地道,“贾皇后,你需知道与我合作是要有代价的,我要的不多,东陵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即可。”
“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那一份。”贾后抬头看她,这人穿着大大的斗蓬,声音雌雄莫辩,与此人打了几次交道,她竟是不知道此人是男还是女?
“那就好。”神秘人的面具下似乎在微微一笑,只是无人能发觉,“不过据我所知,百里翼早就想有铲除贾氏一族的打算与举动,贾后,给你的时间不再多了,现在就看谁的速度更快。”
贾后的表情仍有几分轻松,“这事无须操心,他有他的暗棋,我就没有了?至少我还有你,我的合作者。”起身走近这个人,她的手轻轻地靠在这人的肩上,此举也是为了弄清真相。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这人就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探查。
神秘人似有几分怒容,“贾后,你若再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后大笑出声,这人倒是有几分趣味,“别紧张,不过是玩笑罢了。”随后表情颇为凝重,“至于虎牌,我倒是没能弄得到手,此物是打开通往灵族的大门,那一族的人如果为你我所用,这天下唾手可得,坐拥四海倒是不成问题。”
当初去弄这虎牌,不单单是为了稳定住百里翼,也有她的野心在内。
“灵族在这世上行走的人不多。”神秘人的语气也似有几分疑憾,其野心比起贾后也并没有少多少。
“不过还有一人有,冷夜,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落在百里翼的手里,这个我尚需要时间去证实,百里翼比我更急于找到冷夜……”
神秘人未有言语,似乎对于冷夜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脸几近苍白,似在承受着痛苦,外表却是如常。
贾后没有发现神秘人的异常,而是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一卷画册扔向神秘人,神秘人下意识地接住,打开来看,看到画里的女子一身魏国已婚妇人的装扮,容颜俏丽,华服为衬,二八年华,看起来就像幸福的人一般。
但这不是最吸引人的,带着黑色皮套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画像里面女子的容颜,这张脸,异常熟悉啊。“她是谁?”
“魏国的圣公主。”贾后看到此人似乎情绪有变,神色也变得紧绷,“是不是长着一张勾魂的脸?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女性的天敌,若是落在我手里,必定划花她的脸,看看她还如何勾引男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两母女都一个样。
神秘人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凌厉之光,只是处于妒恨中的贾后并没有发现,二十年来,她恨透了这张脸,这是惟一一个能让她表情失控的女人脸。
“她叫什么?”
“乔蓁。”
乔蓁?神秘人再度摸了摸那张笑得幸福灿烂的脸,这名字似乎听说过。“你要我做什么?”将画卷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她的下落找出来,一定不能让百里翼先找到她,找到后当即杀掉,我只要她的人头即可。”贾后狠声道,“凭我一己之力恐有遗漏,这事情同样也须你我合作,见不到她的人头,我永远也不会甘心。”
她还要将这个人头甩给百里翼去羞辱他,狠狠地出一口二十多年来发泄不出来的怨气。
神秘人没应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握紧画卷,留下一句,“我走了。”当即就消失不见。
贾后也不在意,对这人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一扬华丽的头纱,她转身往内室而去。
此时的玉申公主打着尽孝的名义给百里翼送吃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父女俩没有隔阂,现在却是能感到淡淡的疏离。
“父皇,趁热吃比较好。”她盛着做好的宵夜端到书案旁。
仍奋笔疾书批奏折的百里翼却是没有抬头看她,而是声音冷淡地道:“放到一旁吧。”
“父皇,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玉申公主端着那碗吃食,止不住地落泪,在她的内心,是真的将他当成父亲来看,现在还没有证实她是冒充的,他就如此疏离,让她想到儿时享受到的父爱,竟是如一个笑话一般。
百里翼听到啜泣声,抬头看她,此时的她就像迷路的孩子,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哪怕发现她是假的,他也心软地认为她是无辜的,至少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婴儿,一个任人摆布的对象,因而他一直没有对她做出惩罚。
但是心里总是有一根刺,这个人的出现剥夺了他孩子拥有的一切,那一股怨忿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消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她十分冷淡的原因所在。
“好端端的,哭什么?”
听到父亲带着淡淡地关心的话,玉申公主放下那碗宵夜,跪下来扑到他的怀里,“父皇,儿臣若是做错了什么,您说出来,儿臣改,您别不要儿臣……”
百里翼想到她儿时梦魇醒来时都会说这样一番楚楚可怜的话,大掌不禁轻轻地抚摸着她头上柔软的纱巾,“别瞎想了,没有这事……”
“父皇……”
玉申公主痛哭出声,她多想永远拥有他的父爱,她痛恨着自己为什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旦证实她是假的,或者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一定不会再要她。
内心的痛苦纠结,都是她说不出来的话,此时的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拥有他的父爱。
半晌,百里翼才劝得她抹干泪水,亲自扶她起来,“回去吧……”
听到密室有声响,他一把推开她,表情有几分急切,“来人——”
究竟是何人硬闯他的密室?
玉申公主看着上一刻还安抚她的父亲,下一刻就将她弃之脑后,在他的心里,她及不上那幅密室的画,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如此对待她?
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一阵的疼痛让她清醒,她想要追上前去,就被百里翼身边的人阻止,前面再无她前行之路。
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再一次下定决心,不能做那个被人随时抛弃的人,父皇也好,母后也罢,她要做自己的主人。
百里翼第一个冲进密室,看到一个手拿画卷的披着黑色斗蓬的人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墙上的画,从那张面具里他看不到此人的表情,只是那眼睛似乎闪着一抹他解读不出的意味。
似乎没有意识到后背被人包围,这位神秘人似没有起伏的声音道:“她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百里翼伸手示意身后的侍卫暂时不要动手,“这里是我东陵的皇宫,你又是谁?硬闯皇宫是死罪。”
“是吗?”黑衣人呵呵笑出声,回头看向百里翼,眼里微微一怔,好半晌,方才用戏谑的口气道:“可惜我来过数次,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百里翼一愣,这话异常的熟悉,每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梦到那个身穿俏丽红衣的女子巧笑俏兮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顽皮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阿翼,你说说,你这皇宫的守卫要来何用?我来了这么多次,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趁着百里翼失神之际,神秘人的念力发动之时,身形也极快地闪动,一把精致的匕首顶在百里翼的喉咙之上,尽管两人身高略有差距也不妨碍神秘人的行动。
只是神秘人的念力触及到百里翼的魂灵之时,看到因为过于强烈的情感,他脑海的画面也呈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个说着如入无人之境的少女的面孔同样也让她震憾,动作因而一顿。
“保护皇上。”
侍卫的喊叫让两人同时回神。
神秘人的念力没再发动,而是握紧手中的匕首,“让他们都退开。”
百里翼面无表情地挥挥手。
侍卫向两边退开,神秘人押着百里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别给我玩花样,我要走,很简单的一件事。”
百里翼没有回话,只是背对着神秘人嘴角冷冷一勾。
走出秘室,甚至出了御书房,两人的姿势仍没变。
到了回廊处,百里翼突然动作,手快速地抓住抵住他脖子的手腕,然后面无表情地想要将人过肩摔。
神秘人却是极快地松开匕首,手腕如蛇一样滑,柔软的躯体往旁边一扭,避开百里翼的攻击。
百里翼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极快地出手,神秘人也不含糊,动作极快地避开,再度似变出一把匕首来,有兵刃的协助下,越发得心应手。
最后,两人在月夜下缠斗起来。
皇宫的侍卫都傻眼了,弓箭手手里的弓也不瞄不准方向,就怕误伤到皇帝陛下。
打斗中的两人招数越来越狠,百里翼没有第一时间就出绝招,黑衣神秘人也是,两人似有默契一般。
只是神秘人手中的画卷阻止了发挥,每一次出招都有意护住那画卷,不让百里翼夺去。
百里翼也感觉到此人对手中画卷的重视,刻意招招攻向其左手。
脉门被袭击到,手中的画脱落而出,掉到地上,画卷散开,一幅与密室里面的画卷一样的女子图象出现在眼前,只是装束略有不同。
月夜下,这一切看得都是如此的清晰。
百里翼怔了怔,这画卷?
神秘人急忙去拾回画卷,顾不上与百里翼缠斗。
百里翼也去争夺这一幅画,两人再度交手,这回没有再保留,拳脚的打斗更烈。
百里翼的手一慢,让神秘人将画卷起来,而他的手却是顺势一勾,试图去摘取此人的面罩,一击得中。
一个旋身,那个铁面具滑落,两人的眼睛都看着彼此。
“燕儿?”百里翼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这张脸,不正正是他思念了十八年的人儿,双眸渐渐泛起来自内心的喜悦,他伸手想要抓住她。
神秘人却是身形一闪,避开他的手,连面具也没要,很快就消失在夜空里,快得百里翼也没能抓住她。
人,似昙花一现。
百里翼握紧手里的铁面具,是她,真是她,狂喜将内心淹没,同时又有深深的遗憾。“来人,封锁皇宫,将人给我找出来。”
深夜的皇宫一片热闹,宫廷侍卫不停地搜索着。
贾后与玉申公主也第一时间赶来。
“皇上(父皇)?”
百里翼看向这两个女人,将那块铁面具藏在袖口下,背着双手,皱紧眉头:“你们怎么过来了?”
“臣妾听闻皇上遇袭,哪里还睡得着?”贾后似柔柔弱弱地道。
“朕没事,皇后回去吧。”百里翼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玉申也是。”迅速就进了自己的御书房里。
贾后一脸的阴沉,转身就走,朝心腹道:“去查查今夜何人闯宫?还有,给神殿传消息,就说短时间不要再进宫。”
今夜之事的发生,皇宫的守备必定会加严。
百里翼径自踱进内室,看着墙上的画,抚摸着手中的铁面具,琥珀色的眼里满是深情不悔,“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至于他记挂的人却是在出了皇宫之后,隐在某户民居的屋顶之上,借着月光看着手中的画像,再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这画像与她年轻时极为相似,只是她没有散发出如她一般幸福的味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