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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摄政,百里翼与燕飞舍不得女儿一家子,还是亲自上路送他们到海边之境,争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不过碍于形势的变化,这一路上都是急行,速度比当初上都城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
大魏江南,章京收到妻子的信与那条腰带的时候,脸色极其的难看,这条腰条居然到了卫京?带着疑虑打开信,看到信里的内容,顿时火冒三丈,怪不得那个钱黛晓会老来他的住处,原来趁他不注意偷了他的腰带,这可恶的贱人。
手狠狠地拍击在桌面上,他万分庆幸妻子的聪慧,并没有上当受骗,不然他水洗不清,这口气郁结于胸,更显得他神色严厉。
“咦?大人,这腰带找回来了?”那勤务兵惊疑道。
章京看了他一眼,把腰带收好,“从明天起,不,从这刻起,你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进我的屋子,明白吗?”
“是,大人。”勤务兵立即立正军姿应声,不用大人吩咐,他也知道这要防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此时勤务兵心中那不要脸的贱女人正被其父钱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收到儿子从京城寄来的信,他才知道女儿做下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这一辈子,他都没这么丢脸过。
钱金氏抱着捂脸的女儿,“孩子做得不对,可以再教……”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都教出个什么玩意儿?”钱磊朝妻子大喝,“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章大人?现在我们能住在这安全的地方,也是人家看在蓁儿的份上给的方便。”
“我就是喜欢他,给他做小我乐意。”钱黛晓受不了父亲责任的语气,回瞪父亲大声道。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钱磊一听,火气上升得更快,冲上去又要再打女儿,他这一辈子还没遇到如此丢脸的事情,人家妻室都找到了乔维那儿,他到了京城还要少不得亲自登门谢罪,都是这个好女儿给他惹出来的祸事。
钱金氏只能护着,少不得挨了丈夫几拳头,顾不得呼痛,“老爷,老爷,我会看好晓姐儿的,不会让她再胡乱行事……”
“你最好看好她,不然我就将她浸猪笼,也不能让人耻笑我钱家有这样的女儿。”钱磊下了最后通牒。
钱金氏不迭地点头。
钱黛晓一脸的不服气,她凭什么要放手自己喜欢的男人?
钱金氏看到钱磊离去,就下令将钱黛晓锁在屋子里,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她将锁锁好,拿着钥匙站在门外,“晓儿,等将来你就会知道娘是为你好,你爹这回说的是真的。还有两天就要坐船走水路上京了,你给我安份点,到了京城给你找门好婚事,将来你会感激娘的。”
“娘,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谁都不嫁,就要嫁给他……”钱黛晓不停地推着门,越是得不到章京,她就越是不甘心,她有哪点输给章京家中那个黄脸婆?
钱金氏狠狠心转身就走,门外留了两个粗壮的仆妇看守,走在回廊上看到钱家其他几房人都在指指点点,脸上也一阵红潮,朝那些人瞪视一眼,看到她们做了鸟兽散,这才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屋子。
没一会儿,儿媳就来告状,说是因为小姑子,现在人人都耻笑大房,钱金氏觉得一阵的心烦意乱,看来只能尽快到京给女儿找桩婚事才能免去这些个流言蜚语。
欧博正在看着窗外的景致,江南的冬天还真是温暖许多,不过仗打了这么久,已经没法就此停歇,京城的支援也会尽快到,想到京城就会想到乔茵,不知道她可有几分想念他?尤其在得知章京“背叛”的时候。
正暗自神伤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到小厮进来,“人带到没有?”
“世子爷,钱家姑娘被其父母禁足了。”
欧博闻言皱紧眉头,在这个节骨眼上,钱黛晓被禁足了?半晌,他冷冷一笑,他要动手有得是机会,“去,告诉钱磊,就说我要给他们一家办场告别宴。对了,还要通知章京来参加。”
“章大人正在练兵,发动下一次攻击的日期将近。”
“尽管去告知,他会来的。”欧博脸色一板,手痒痒地又想要雕刻红萝卜花,章京与钱家也还算是姻亲关系,他不可能会拒绝送行一事。
章京在接到的消息的时候,脸上冷冷一笑,他敢下战帖,他就接。“告诉欧世子的家仆,就说本大人会应邀出席。”
钱磊没想那么多,只道是因为永定侯府的原因,所以人家才会这么客气,欣然同意出席宴会。
看到请帖上的“全家”两字,钱金氏道:“那天还要不要让晓姐儿一道去?”
“让她出来做甚?还嫌不够丢脸?”钱磊不会同意放女儿出为做乱的。
钱金氏看到丈夫动怒,当即一声不吭,不再为小女儿多说。
举办晚宴的日子还是来临了,如今正在打仗,一切从简,不过欧博还是尽力张罗了不少吃食来款待乔蓁的舅家,期间倒也和乐融融。
钱黛晓的突然到来让正在喝酒的钱磊一愣,章京微抬眼看她,鼻子冷哼,当做没看到,至于欧博嘴角挂着一抹浅淡到看不见的笑容,举手示意一旁的通房丫头倒酒,全程不改贵族做派。
钱磊愤慨地看着女儿上前,只见她举杯,看向章京,“章大人,小女子敬你一杯,今日一别,他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只怕小女子无法报答大人的再造之恩……”声泪俱下,我见犹怜。
章京额筋凸出,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
钱磊朝女儿大喝一声,“还不够丢人现眼?滚回去……”
“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美人爱英雄,一桩嘉话。”欧博笑道,“真羡慕章兄的好福气,家有贤妻,外又有美人相伴,不若本世子做这个媒人,让你们结百年之好……”
“依我看,世子爷比我更合适,再说她不是欧世子的人吗?”章京冷冰冰地道,“我家有贤妻娇儿,不可能再纳他人为妾,钱老爷,你还是看好自己的女儿为好。”
钱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章兄这话怎么说的?她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欧博怒道。
章京冷冷一笑,“我这儿有证据证明她与你关系匪浅,遂从袖口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什么,欧世子会不知道?”看到欧博挣大眼睛,他又冷笑,“之前这位钱姑娘不知轻重在我住所周围出入,后来被我的勤务兵拾到此物,这是他亲眼看到钱姑娘落下的,只是想要唤住她时,她却走远了,后来钱姑娘怕是知羞耻没再出现,我又忙于练兵,把事情都耽搁了,这下终于可以完璧归赵。”
他将玉佩抛到桌子上,脸上有着淡淡的嘲讽。
欧博神色绷紧,这玉佩从哪儿来的?他一清二楚,拳头不禁握紧,半天没做声。
钱黛晓花容失色,“不不不,不是我落下的……”
章京不管她,拍掌唤人进来,立即除了勤务兵还有几名兵士进来,都一一做证曾看到钱姑娘与欧世子天黑幽会。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欧世子莫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帮你养孩子吧?”章京这回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欧博,这人妄图破坏他与妻子的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欧博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章京会这样出手。
钱磊看到这里,已是深信不疑,怒瞪女儿,不但勾引章京又还与欧博牵扯不清,他怎么有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一巴掌打下去,“贱人,你不再是我的女儿。”
“爹……”钱黛晓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待她,目光看向章京与欧博,在他两人脸上来回游移,最后定在欧博的脸上,“欧世子……”
他不是说会帮她得到章京吗?现在这样算什么,欧博说的话都不算数吗?
章京嗤笑出声,“欧世子,看来你们是天作之合,干脆就纳了她为妾吧,不然你逼死钱老爷的女儿就不好了,这媒人我来做,也不枉当日我救她一命,送佛送到西。”
钱磊仍兀自生着气,这一辈子就数今天最丢脸。
欧博瞪了一眼章京,“你要我穿这破鞋?章大人未免异想天开。”
被人称为破鞋的钱黛晓脸色一白,她是江南首富钱家的女儿,何时受到过人家如此的侮辱?身形摇摇欲坠。
章京径自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道:“始乱终弃终不是大丈夫报所为,还是说欧世子有过太多的始乱终弃,所以早就对毁了人家闺女一生的事情而无半点内疚?”这话除了嘲讽还有深深的指责,若非茵儿遇上的是他,只怕现在别说生有娇儿,坟头草估计都有人这么高了,一想到新婚夜,他的恨意就强烈得想要破胸而出。
欧博的身形一晃,他抛弃的女人不少,可只有乔茵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禁忌与伤痛。
章京不看他,而是看向钱磊,“钱老爷,这女子再不好都是你女儿,如今既然她与欧世子有私情,何不成全他俩?我来当证婚,往后也能是个良妾。”
钱磊仍不吭声,另一桌的钱金氏却是坐不住了,如今女儿的名誉当众被毁,再无转圜的余地,不想被丈夫沉塘,那么能做的只有一项,就是让女儿嫁给欧博为妾,这样尚能保得一命在。
想定后,她上前道:“欧世子,你欺我女儿年幼无知,诱哄她与你做出苟且之事,你现在打算不负责吗?既然如此,到京后我只能去求圣公主做主,非要讨一个公道。”
钱磊听到夫人的话,也知道现在只能如此才能维护钱家的声誉,终开口说话:“欧世子,你真的不打算负责任吗?那也好,老夫在京城也还有点人脉,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所谓的人脉是永定侯府,欧博与年彻交好,眼前这人是年彻放在心尖尖的夫人的表妹,现在被章京这样一搅活,他若不认,他日只怕与永定侯府的关系就会陷入僵局,乔蓁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钱黛晓嘤嘤地哭出声,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爱欧博,不想嫁给他,可触碰到母亲严厉的目光,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我娶。”欧博权衡一番,咬牙道。
章京咧嘴一笑,“爽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成亲洞房。”
欧博鼻子一哼坐下来。
钱黛晓怔愣地看着章京,她居然被喜欢的男人推给了另一个男人,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
钱金氏搂着女儿退下,到了隔壁的厢房,她松开女儿,甩了她狠狠一巴掌。
“娘?”
“若你不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我管你去死。”钱金氏狠声道,“别再跟我说你不愿嫁,现在没你选择的余地。”深呼吸一口气,“好好地收心吧,欧世子也是名门大家出生,你给他当妾也不委屈。我知道他家中正妻未生育,这次你就不要上京了,留在这儿,趁其家中长辈不在,争取生一个庶长子,将来你的地位也就牢固了。”
钱黛晓不吭声,事到如今还有她说话的余地?欧博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为何她的命就这么苦?生平看上的两个男人都与她无缘。
钱金氏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不过到底是亲生的,惟有好言相劝,劝到最后,钱黛晓才算是软化下来,打算跟欧博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前面的酒席散了,章京看向醉得一塌糊涂的欧博,极尽嘲讽地笑,在钱家人离去后,掏出一封信甩到他身上,“欧世子,你挑拨我们夫妻争吵的伎俩早就败露了,这是茵儿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往后别再做这令人不齿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离去。
欧博的酒意因这封信都醒了,他匆忙打开来看,果然是乔茵的字迹,在这封信里乔茵的语气极其冷淡,让他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语气完全是陌生甚至厌恶的,他突然哈哈大笑,这一生他还有如此可笑的时候?他所有的努力在乔茵的面前都是可笑以至是卑鄙的。
喝得醉醺醺的他还是走进了新房,看着他的美妾,在酒意中,他把这心不甘情不愿的钱黛晓当成了乔茵,径自走近她,摸上她的脸,“茵儿……”
钱黛晓的身体一震,最后奋力挣扎,“我不是你的茵儿,欧博……”
这挣扎让欧博的酒意清醒了一些,冷冷地看着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毫不怜惜地压上她的身子。
钱黛晓在痛苦中流下悔恨的泪水,如果现在占有她的是章京,那该有多好……
钱家人在第二天清晨就出发离开这战乱的江南,而此时的钱黛晓却被留了下来。
章京看着钱家的大船开走,终舒了一口气,庆幸着自己有个聪明又足智多谋的妻子,怀里放着她写来的家书,他只有一个愿望活着回去看她与稚儿。
随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