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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露闻言,掩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乔蓁佯怒地轻拍了她一下,听露忙摆出一副老娘死了的死气沉沉的严肃面孔来,她看了看,方才满意道:“这就对了。”
去看戏总得配合气氛,不是?
年彻的马车驶出乔府有一段距离后,正在车内闭目沉思的他听到车窗上轻敲声,沉声道:“讲。”
“世子爷,乔府的大姑娘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在不久前那个姑娘还在他的面前巧笑俏兮,一副可人的样子,似乎精神头比前段时间好,按理来说不可能在他一转身就宣布病了。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若不是这姑娘坏了他的事,他才没心情陪她周旋。
敢惹到他,要想下台一鞠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右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板指,怕是那只羊儿背着他又动了什么手脚,生生地逼得那大姑娘又犯“病”,半晌,又慢慢地闭上眼睛,“她的病还不够重。”
外头的侍卫听到这凉薄的话,没有一人置疑,更无人表露出对乔府大姑娘这未来主母的同情之心。
马车依然奔驰着往前跑,半点要折回乔府的意愿也没有。
而这边厢的乔蓁带着听露抄着近路回到三房所住的秋华院,与刚要领着乔芽去探病的乔姚氏撞上。
乔姚氏冷脸道:“一大早就不知道往哪儿野去?你是已及笄的大姑娘,得有个样子,不然别人要怪我这继母没好好教导你。”
乔蓁忙解释了一番,乔姚氏没心情听,摆手让她不用再说了,赶着去大房联络感情才是正经,这日子过得越发捉襟见肘,大房手里还是有钱的,能从指缝里抠些出来也是好的。
乔蓁低着头跟在乔姚氏的身后,乔芽走在她身旁,暗暗瞪了她一眼,“你败坏自己名声是一回事,可别连累了我,听到了没有?”伸手狠狠地攥住乔蓁的手臂,一脸警告地道,“不然我定不饶你。”
若不是母亲已经打算送乔蓁进宫选秀为她挡煞,应了二房的要求,不然她一定想法子让母亲将她许给京城有名的虐待狂王瘸腿做填房,这样的人不配当她的姐妹,活着都是浪费米饭。
乔蓁诺诺地应是,敛眉低头掩下眼里的光芒。
乔芽这才做罢,抽回手之际还狠狠地掐了她一把,“给我警醒点。”看到母亲朝她招手,这才提裙上前,由贴身侍女扶着上车,然后看向身后要进车里的乔蓁,不耐地道:“你给我坐外面,一身味道,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正扶着乔蓁准备上车的听露闻言呲了呲牙,乔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反正这身体的原主忍了那么久,她也不在乎忍上一时片刻,待会儿,她倒要看看乔芽还如何威风得起来?
一抚衣裙,她转身安然坐在骡车的车辕上,听露却是满脸的气忿,喷着气坐在一旁帮乔蓁整理好衣物。
乔蓁看着这慢悠悠行走的骡车,这乔府是败落了,可这乔家人的生活还在讲究奢华,维持外在的体面,可这样终会熬到榨干油的那一天,一大家子又何去何从?
一如她新得手的那块三百年上好的梧桐木,败落子孙连条门槛都保不住,人无远忧必有近虑,看来要更早地谋出路才行。
车里的母女俩也没闲着,乔芽瞥了一眼母亲的面容,低声道:“娘,你说大姐姐这回会死掉吗?”
乔姚氏忙呵斥女儿,“这可是在外头,胡乱说话小心传到大房那儿,到那时可没有好果子吃。”
“娘,你以为女儿是蠢人吗?”乔芽斜睨了母亲一眼,“我觉着年世子似乎对我有点意思,他说话都好温柔的。”嘴角绽出一抹纯纯的笑容。
乔姚氏却是皱紧了眉头,哪怕心里这么想,也是不能道出口来,女儿到底年轻,不知轻重,忙拉着她的手耳语道:“你赶紧给我收起这副德行,这么做比外头的乔蓁还蠢,你想进永定候府,就要装个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然乔蕊必不会轻饶你。”
乔芽噘了噘嘴,若她不主动出击,如何能让那样的男子对她另眼相看?大姐姐也真是的,就她那副身子嫁人能侍候得了夫婿吗?偏还老防着自家姐妹,心里腹诽着那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大堂姐。
与此同时,乔蕊经过大夫抢救后终于幽幽地睁开眼来,一旁的大嫂乔叶氏看到她醒来,忙惊喜道:“小姑?”
外头守着的人听到声音忙举步进来。
乔老夫人乔严氏第一个由侍女扶着进来,看到最疼爱的大孙女挣扎着要起来,忙上前按住她,“还行这虚礼做甚?蕊姐儿,可觉着哪儿不舒坦?”
大夫人乔陈氏也往里头凑,还不停地拿帕子抹泪。
乔蕊身子虽弱,长相却是不俗,苍白的肤色衬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颇具病态美,幽幽的目光在祖母与母亲的脸上划过,带着几分心灰意冷地道:“这府里的人怕是都想着我赶紧死,给她们腾地方……咳咳……”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乔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给我说说谁不让你活,你祖母我这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乔老夫人一动怒,连大夫人也忘了抹泪。
“小姑一时犯糊涂,老祖宗别跟她计较。”一嫁进府就生了个重孙的大奶奶乔叶氏忙给乔老夫人按摩胸口,仗着自己得宠才敢多话。
乔蕊一脸病容地拿帕子咳了良久,看到上面有血迹,才悲凉一笑,“大嫂,你是好人,不知道人心险恶……反正我拖着这病体也没多少时日可活,还能有什么响往?左右不过是能进年家,要个牌位罢了……”
大夫人听女儿说得悲凉,顿时又哭出声来,望向乔老夫人,“婆母,今儿个儿媳有话也不藏着掖着,就算别人说我欺负孤寡,我也认了,她乔姚氏是如何教女儿的,专教个勾引姐夫的货色,背着我们蕊姐儿,都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话一出,顿时如针落地,清晰可闻。
正携着乔蓁与乔芽前来的乔姚氏没经通传就进来了,刚好听到大嫂这骂声,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更遑论身边还有二房与四房的人在,顿觉颇为难堪。
乔老夫人一脸的震惊,她一向偏袒,最爱大儿子与小儿子,至于三儿子,据说小时候算过命与她相克,因而三儿子英年早逝,她也没有多伤心,哭过几回就放开了。
眼角余光看到乔姚氏的身影,顿时转头锐利地看向乔姚氏,更恶狠狠地扫过两个孙女儿,眼里没有半分慈爱,“你是怎么教女儿的?非要把我的蕊姐儿逼死才安心?”
第四章 放话
论关系,乔姚氏还是乔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当年来投奔老夫人,老夫人也念着她母亲是自己远房表姐妹的份上收留她,本来看她乖顺倒也疼爱几分,本意是想许给大儿子当妾的,哪知乔姚氏却看上了当时前途更好的三儿子,背着她私下与三儿子有了关系,这让老夫人对她大为不满。
尽管厌恶的三儿媳早早去了,乔姚氏被扶正,她也没改过自己的观感,现在出了这么一桩公案,老夫人内心里是信了个十足十,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看到老夫人动怒,乔姚氏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下跪,“婆母明鉴,儿媳这个做婶母的也是疼蕊姐儿的,哪有可能做出逼死她的事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芽没领略过祖母这么严厉的眼神,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周围的堂姐妹们早就议论纷纷,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
乔蓁却是急忙追随乔姚氏跪下,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跪,哪怕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大夫人所指的勾引姐夫的女儿绝不包括她,她是元配正室的女儿。但依这身体原主的反应,若不跪就太打眼了,会把火都往自己身上引,所以还是老实跪吧。
只是,他娘的,这地也太硬了。
大夫人早已是怒气腾腾地杀了过来,指着乔姚氏的鼻子,“误会?这事都把蕊姐儿气病了,你还有脸说是误会?乔姚氏,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儿舒坦,我也不会让你的女儿有好日子过。”那就尽管比一比,谁能强得过谁。
乔姚氏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险些要吐血,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情形,她已经多少年没经历过。
乔老夫人看了眼站着的乔芽,从鼻子里冷冷一哼,“果真妾室所出的女儿就是差人一等,混了个嫡出的名头,行的还是庶出的事。”
这话颇为打脸,乔姚氏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心里对早死的丈夫更为埋怨,若是当年知道他是个短命种,她就不会费尽心思当他的妾,害得她现在没了依靠,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乔芽的身子猛一打颤,衣袖被母亲一拉,再不甘愿,也得老老实实地跪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我没有……”
乔蓁低眉顺眼地看着地面,上面的神仙在斗法,她这等凡人还是在一旁观望足矣。
大夫人乔陈氏冷冷一笑,“你敢说你今儿个早上没有与年世子独处?”
乔芽脸上仅存的血色此刻也褪得干干净净,她当时早早打发了贴身侍女,究竟是何人看到她故意接近年世子的?
这样的表情一出现,众人都知道大房不是无的放矢,果是三房的八姑娘行为不检点。
乔老夫人的脸色更为绿了,手边的茶碗都被她愤怒下扫落在地,“丢人,真丢人。”
乔蕊闻言在侍女知秋的搀扶下挣扎靠坐在床上,一副酸软无力的样子,满脸失望地看着乔芽,“八妹妹,我自认素日里待你也不薄,怜你丧父可怜,有好穿的好吃的也不忘了你,你却是如此恩将仇报,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很是痛心……”整一副正义大姐姐的样子,咳了一会儿,又道:“你若……喜欢世子爷,可以与我说,反正我这身子熬不了多少日子,带你进府又有何难?哪怕是我将这正室之位让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咳咳……”说完,似乎喉咙一痒又咳了起来,眼里还带着雾气。
乔蓁斜瞄了瞄旁边乔芽没有血色的脸,乔蕊完全是杀人不用钝刀子,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乔芽辩或不辩都是错。
“我的儿,别说这些咒自己的话,”乔老夫人转身一把抱住柔弱的大孙女,“你就是太善了,才会让她们这样欺负,放心,有老祖母在,没人敢抢了你的位置,不然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满眼警告地看向其他的媳妇及孙女们,别以为她老了就没有眼力,这些个蹄子打了什么主意她心水清。
大房庶出的四姑娘乔芝微缩了缩头,迎视到嫡母乔陈氏的严厉目光,很快就低下头。
二夫人忙摆手表示自己从无这想法,一旁的嫡五姑娘乔茵哼了哼,表示不屑,惟有庶出的六姑娘乔芷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而庶十姑娘乔芊年纪太小不可能有这龌龊的心思。
四夫人神色平和,她所出的两个嫡女倒是坦然地迎视祖母的目光,嫡三姑娘乔荏早已许了婚事等着出阁,另一个年方十二的嫡九姑娘乔苒年纪不大。
乔蓁也聪明地不置一词,她从来没打过永定候府的主意,所以乔老夫人放的话与她无关。她想不开才会嫁给年彻,又不是想找死。
乔老夫人看到镇住她们,脸色才和缓了一些,目光又看向三房的母女,冷笑道:“乔姚氏,你教不好女儿,老身帮你教,简直丢尽了我乔家的脸面,传出去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乔姚氏畏畏缩缩地不敢反抗婆母的决定,“儿媳不敢有异议,只是这事儿一出,八姑娘往后可怎么办?”声音明显带泣。
乔老夫人接过二孙媳妇乔周氏重新奉上的茶水,轻轻一茗,半晌都未发话。
在座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大夫人乔陈氏旗开得胜,早就甩帕子端坐着,睨了乔蓁一眼,有老夫人刚才的放话,女儿这婚事可是稳妥得不能再稳妥了。
大姑娘闹了一场,实在感觉有些乏了,心里对乔芽是厌恶到了极点,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极温和的,“三婶母不用太忧心,此事也就我们一家子知道,这里的下人都是家生子,没人会乱传话出去的,八妹妹的名声也保得住。”
“唉,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对你的?”乔老夫人没好气地数落了大孙女一句。
“老祖母,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咳咳……孙女儿也不能让祖母难为……到底八妹妹还是我堂妹……我自是要爱护她……”乔蕊一句话未完就又咳了起来,脸色都涨红了。
大奶奶乔叶氏急忙给她抚背喘气,二奶奶乔周氏接过侍女手中的汤药轻轻吹凉喂乔蕊喝,两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