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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嘴利,你以为可以镇得住我吗?”刘佼嗤笑一声,她乔蓁凭什么给他好看,一没权二没势,就算有张美绝人寰的脸蛋又怎么样?就算自荐枕席于权贵之家,也不过是一个玩物,从来没有哪一家的权贵会为一个玩物花尽心思的。
抓着她的手腕打算用力向后折,他这会儿卯足了劲就是打算废了乔蓁的手。
这时候,一道白光闪过。
瞬息之间,刘佼吃痛之下,抓着乔蓁的手顿时一松,只能用另一只手按住受伤的手腕,只见到一枚长长的银针刺进了自己的手腕,力道十足,只见一点银光,如果不是手在痛,他是不会发现自己的手被又尖又细的银针刺中。
这屋里有人?这是他第一想法。
乔蓁在刘佼松开手时,略有几分站不稳,退了两步才扶住桌子站稳,这会儿她的想法与刘佼一样,有人在隐在暗处,在关键时刻出手救自己。
正在此时,包厢的门被人在外用力一踢,然后就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刺耳得很,刘佼与乔蓁都下意识地向门口处看去。
那隐在暗处的人一看到这场景,本要踏出去的脚瞬间就收回,身子往后一缩,朝外面的同伴打了个手势,让他回去向世子爷禀报才行,眼睛再看回场内,乔家七姑娘看为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在喂给刘佼那两颗媚药的时候,年彻就算到了刘佼事后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有他插的这一手,乔蓁也会在事后被人找麻烦。在这节骨眼里,乔蓁更不能曝露,所以他只能暗中派人手保护乔蓁,甚至狠心下达了命令,不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之时,不许轻举妄动,现在的乔蓁越不起眼越好。
而这些,他一个字也没有透露给乔蓁知道,一来是怕她担心,二来是怕她表情有异从而让对方知道乔蕊只是一个替代品,因而功亏一篑。
混乱的包厢里面,因为闯入的人而似时间静止了。
刘佼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谪仙模样的人,连永,有着天下第一公子美称的人,连家不出世久矣,却稳稳地占据一方势力,就连皇帝想过让连永进京出仕,连永也拒绝了,这些年为更是醉心于山水,听闻常年在外游山玩水,多少名川古迹都有他的踪迹,不知道他何时到达京城的?
“姑娘?”连永上前一把扶住乔蓁,然后再看了看捂住手的刘佼,眯了眯眼,萧王府的嫡次子,他怎么会与清音阁的东家有来往?莫非也是为了琴之一事?
他人虽不在卫京,对于两派斗争火热的事情也知之甚详,一派以钟贵妃所出的太子之子嫡皇孙为首,另一派自然是以皇帝颇为宠爱的雷淑妃所出的十五皇子为首,这两人是皇位斗争最为激烈的两方,当然还有蛰伏起来的势力,围绕皇位,谋取私利,政见不合,从而令卫京的水更浑,更让大魏的天空上不再有蓝天白云。
而萧王这年长的三皇子更是已经半公开地站到了十五皇子一方,打的是什么主意自然颇令人费思量。思及此,他对于乔蓁更为重视了,绝不能将知道斫琴大师的人拱手让给同样野心勃勃的萧王。
乔蓁一看到连永,顿时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她以貌取人会以为连永帮她,她没这么肤浅以及自恋,而是她是知道斫那把琴的人,这就是她在连永那儿有价值的所在。
她的眼里渐渐扬起一抹感激与激动。
这些连永都看在眼里,抬眼看向刘佼,“小王爷在此为难一个弱女子是何意?还是说强抢良家妇女是小王爷的喜好?那我明儿应召进宫必定要禀告于皇上,皇族子弟这越发猖狂的行为。”
这一番带着威胁的话让刘佼的脸色更为难看,皇族子弟的放浪形骸早就让皇爷爷怒斥了,他的事再传进大内,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只是他也没有必要怕一个不出仕的人,站直身子倨傲地道:“连永,你管得未免太宽了吧?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与乔姑娘的恩怨……”
“我与你可没有什么恩怨,”乔蓁连忙撇清,“是你一直在单方面地对我不利,小王爷,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她可不是傻子,看到这局面顿时知道这连永是有一定来历的,正好可以借此与刘佼这人渣说清楚。
刘佼的表情十分僵硬,两眼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两个人,那阴鸷的面容让人看了皱眉不已。
“乔姑娘有得罪他之处?”连永用手不甚恭敬地指了指刘佼,沉声问道。
乔蓁为难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得很详细,那件事的详细是不能说给人听的,这回她正色看向刘佼,似一脸真诚地道:“小王爷,明人不做暗事,我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两人从而两清,你也别再纠缠于我,可好?”
刘佼有几分错愕地看向乔蓁,之前无论如何威胁利诱,她都是死不开口,现在这么容易就把害他变成废人的人供出来?有这么容易吗?她说的话可信吗?
乔蓁似看清他内心的多疑,为表诚意地上前一步,“小王爷,我之前不说是怕你知晓后会杀我灭口,可现在有连爷在此做证,这对大家都好,你也不怕我谎话连篇,我也可信你会守承诺。”
被拿来当靠山的连永挑了挑眼眉,这乔家的姑娘甚是有趣,这么快就想到利用他来挡箭,嘴角不禁挂了一抹笑容,对这清音阁的东家,他似乎开始产生了兴趣。
这不是一个菟丝花型的女人,不然与刘佼这样的浪子相处一室怕都要哭红了双眼六神无主,可眼前的姑娘还是双眼清澈的样子,还有刘佼的手似乎被伤着了,也是她做的?这会儿他的双眼带着探究的意味。
乔蓁不是没有感觉到身边男人的目光,只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还是先解决掉刘佼这笔烂账才是最重要的。
刘佼阴云密布的脸上肉扯了扯,对于乔蓁的话他开始认真思考其可信度?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闯了进来,与连永的人发生了冲撞。
众人的目光再度看去,刘佼甚至开始皱了皱眉头。
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让屋里的光线顿时一暗,随着他走进来,冷人心扉的话也随之响起,“刘佼,我请的客人什么时候到了你这儿?你是不是该好好给我一个交代?”
刘佼心道一声不好,这冷夜怎么也被引来了?
连永眉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祈福神宫的大祭司也与身边的女子相识?为了圣琴一事他匆忙北上,只是至今仍没有得到最有利的线索,那个让圣琴动的人到底是谁?是祈福神宫有所隐瞒,还是私底下的流言更为可信?就是连皇上也没找到这个敢动国之圣器的人。
乔蓁却是脸上一片惊喜,比起连永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清音阁的顾客,明显冷夜与朱尔德这边更为可靠,看来她的金镯子最终还是起了作用。
“亲家五舅。”她朝冷夜点点头,然后朝朱尔德唤了一声。
朱尔德也是急得要犯心脏病,连吞了两颗药才控制住,现在看到乔蓁,忙上下打量,看来没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情绪一起一落,他不得不又捂紧胸口,“你……没事就好……”艰难地道出这句话来。
乔蓁神色一黯,忙让他身边的小厮掏出药来给他服下,“亲家五舅,你先别激动,身体要紧……”
另一边的冷夜听到乔蓁关怀朱尔德的话,脸色微微有些许的异样,只是现在屋里的这两个男人更让他在意,连永怎么也凑在一块?
连永微笑地朝冷夜拱拱手,“大祭司,我也与乔姑娘相识,听到她的声音所以才来此搭救,没想到乔姑娘是大祭司的坐上客。”
这话说得极客气,再加上连永那副谪仙的样子,冷夜也不好真个朝他发作,只是点了点头做为谢意,目光看向一向胡乱作为的刘佼,“你又怎么说?”
刘佼暗道一声倒霉,真看不出这个失怙的女子居然如此有能力,一个连永就算了,连冷夜这一向软硬不吃的大祭司也能扯上关系,这就由不得他不计较了,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冷夜,这个皇爷爷极为器重的大祭司,他可招惹不起。
思定后,他讪笑一声,“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与乔姑娘有些误会没解开所以才请了乔姑娘前来说清楚,大祭司莫要误会,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即要退出去。
连永只是一直微微笑着,但是心下却慢慢开始计量这卫京的水到底有多深。
冷夜连哼一声也没有,目光冷冷地看着这萧王次子捂着受伤的手离去。
乔蓁在看到刘佼咬牙离开,忙唤了一声,“小王爷。”
刘佼站定抬眼看她,本想不给她好脸色,顾忌到一旁的冷夜,遂道:“乔姑娘还有何指教?”这回他的话不再狂妄自大。
乔蓁上前站定,一脸正色地看着刘佼,“小王爷,那天给你下药的人是安三姑娘,也是她出现解了我的困局,因为她的喝斥,我才匆匆离去。这就是我那天离开的原因所在,而且我也亲眼看到是她的手下打晕了你。”她面不改色地把这一切都推到安御史的女儿身上,“哦,对了,我还在外面碰到了薜六姑娘,不知是不是她给药安三姑娘的?”
就让他们狗咬狗骨,就算成怨偶那也人无尤,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那个薜六姑娘,那天还想对五姐姐不利,这样的人不能留,此刻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利,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那个欧世子没有出手解决薜六姑娘这隐患,那就由她来吧,毕竟她承了五姐姐不少人情。
刘佼闻言,表情变了又变,这与安家那贱人的说辞有出入,遂脸色更沉,“你没有说谎?”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分虚假。”乔蓁一副认真的样子,对于现代人来说,发誓真的好比吃生菜,根本就是张口就能来上两句,绝无半分心理负担,与古人的重视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处于两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于事物的不同看法,此刻的刘佼是真信了乔蓁所言,果然是安家那个贱人为了嫁进萧王府而使的手段,只是这药下得太猛,以至害了自己。还有薜家那婆娘,思及这两人一向蛇鼠一窝,指不定就是这两人合谋的。
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既然他要苦一辈子,安家那贱人也不能独善其身,他就真把她娶进门好好折磨才能出一口恶气,还有薜家那个贱人,他同样也不会放过。
“多谢乔姑娘解惑。”刘佼这回不敢露出凶恶的嘴脸,说出的话也真诚了不少。
乔蓁微微一笑,“这么说来,我俩的账是不是两清了?小王爷往后不会再这般‘请’小女子了吧?”她紧咬一个“请”字。
“那是自然。”刘佼承诺道,朝乔蓁拱拱手,立刻就离去,找仇人算账更为重要。
乔蓁看到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让渣男配贱女吧,横批可给俩字:绝配。
她这副样子落在在场三个男人的眼里,各有感受,只是冷脸的依旧冷脸,微笑的依旧微笑,捂胸的依旧捂胸。
半晌,她才转身朝冷夜与连永微微一福,“小女子谢过两位爷相救。”
“这是乔姑娘机智,我可没出什么力气。”连永微笑道。
“如果他下次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冷夜一脸严肃地道。
这话的份量极重,连永与朱尔德都抬头看向冷夜,神色动了动,冷夜这是什么意思?
乔蓁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冷夜,这话换做年彻说,她绝不可能会起疑,但由眼前这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说出口,那就真的有待商榷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凭什么罩你?必定你有他想谋的东西。
这么一想,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知小女子可以帮得了大祭司什么忙?”乔蓁一脸正经地道,脸上并没有心喜若狂。
冷夜看到她时,神色缓和了不少,“乔姑娘不用如此防着我,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我知道,”她从善如流地道,“不过人无近忧,必有远虑,我不过一介平凡女子,只想过安心日子,这些个权谋斗争实在不懂,也不想参与其中。”把自己的立场摆明,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我都不想去参与。
冷夜闻言,眉宇之间涩然纠结起来,背着的手松了握,握了松,对于乔蓁的潜台词,他听得出来,这与记忆中的人儿极相似,一样的冰雪聪明。
连永的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他派去的人监视了乔蓁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莫非有什么是他漏看了?抿紧的唇表明他内心的天人交战。
朱尔德道:“大祭司,乔姑娘我也请来了,这人你也见了,是不是案子可以撤了?”
冷夜点点头,他找了许久没找到的人,反倒是朱家一找就找到了,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