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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的拳头再度握紧,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留给他的都是一个再也触摸不到的倩影。
冷夜终于改口说会放自己离开,乔蓁心中说没有欣喜都是骗人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脱离这神宫。现在已经证明圣琴不能带她回家了,她对这把琴的兴趣直线下降,哪怕年彻说过她终会拥有它,她也只觉得这是件麻烦事。
二月底的春风已经带来了丝丝暖气,人们都渐渐把春装翻出来,把厚重的大氅棉衣收进箱笼,姑娘们都开始赶制春游的服装,想着到时候能迷倒年少公子哥儿的眼睛,从而觅得一段好姻缘。
乔茵的婚期越来越近,她的不安也越来越重,绣衣早就赶制完成,现在正在绣那鸳鸯戏水的枕套,至于被面她来不及绣,只能交给春柔等侍女。
想着心事,她的手被针狠狠一戳,一滴血珠滴落在鸳鸯身上,顿时化开染红了鸳鸯的羽翅,顿时她怔在那儿痴痴地看着。
一旁正与她说着话的乔荏忙抓住她冒着血珠的手指含在嘴里,好一会儿见没有血了,这才拿出巾帕包住,“五妹妹,你在想什么?这都能被针戳出血来?”她着急地拿着那枕套看起来,没说出多不吉利的话来,只是眼里到底有几分责备之意。
乔茵这才回过神,自己包扎这不起眼的伤口,“不碍事,待会儿我把那儿拆拆重绣即可,也看不出来。”
“这不是看不看出来的问题。”乔荏想要再说几句,最后还是住了口,就怕好的不灵丑的灵。
“我明白。”乔茵笑道,待手指没流血了,就将那枕套拿回重新绣起来,“对了,三姐姐,你的婚事定在哪月?”她岔开话题。
乔荏帮着她整理绣线,一提到自己的婚事,她的脸微微一红,“定在了五月,娘与尤家都找人算过,说是这月份大利,所以就择了这日期。”对于乔茵的婚期如此赶,她略略也知道些许原因,但她也不是没眼力的人,哪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茵看着乔荏那脸红娇羞的样子,不禁有几分羡慕,这才像个新嫁娘,哪像她,想要高兴也高兴也不起来,不过这都怪自己,怨不得他人。
乔荏在三房看望乔茵,她的未婚夫尤信给她送东西来的时候扑了个空,站在四房的回廊上,略有些失望,毕竟想要见上一面都得找借口,不然就是有碍礼法,娘又要念得人耳朵都要生茧。
他走得有几分茫然,没注意到撞上一个穿得极普通的丫头,遂忙退后一步避嫌,正要说句什么,忽然听到这少女“哎呀”一声蹲在地上,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撞到你哪里?”他顾不得避嫌,忙扶起她问道。
“我的脚崴了。”少女咬着下唇难堪道,“站不起来……”
尤信想到是自己的错,忙扶起她,“你住哪儿?我扶你去,然后给你找大夫看脚。”
少女羞红了一张俏脸蛋,约莫十五六岁的脸蛋正是青春洋溢,眉眼微微上翘,看起来如熟透的桃子诱人不已,尤信忙低下头,非视勿视,这时候他想起自己的未婚妻乔荏,这心神渐渐镇定下来。
少女借着他的力度一瘸一拐地走着,不禁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来府里做客的吗?”
尤信忙道:“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少女殷勤地道,“这府里的主子我都认识也熟得很,你说说,我帮你找人唤他来,这比你在府里乱闯要快得多,就当是报答你扶我回去的酬劳。”
尤信微皱眉,这少女的口气真大,不过看对方似乎十分真诚的眼睛,他说不出讽刺她的话,只得随意应承了一句,他对乔家四房相当熟悉,一向都不爱下人领路。
少女见他没直说,眼里略有些失望,最后似乎在漫不经心之下,又“哎哟”一声,跌进尤信的怀里。
尤信的手刚好碰触到她挺起的胸脯,不禁羞红了脸,忙像推出烫手山芋一般想要推开她。
“小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奶奶乔叶氏刚好经过看到这一幕,忙上前狐疑地看着,最后看清那个与乔芝抱在一块的人是四房的姑爷尤信时,眼睛都瞪大了,“三姑爷,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是,她……”尤信想要解释,一时间口拙,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乔家的姑娘人数众多,他也没能见个全,所以没认出乔家的姑娘来。现在听到这乔家大媳妇咋呼的话,他这才知道被他撞伤的少女是乔家的姑娘,只是诧异于她怎么穿得如此寒酸,让他误以为哪房屋内侍候的大丫鬟。
乔芝瞟了一眼尤信紧张的神色,忙将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还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得自家人云云。
她忙靠向乔叶氏,一副知书识礼地让自家大嫂相扶,然后有礼地向尤信道谢。
尤信也没有起疑,只是拱手做揖再道歉一番,最后离开时又说会给乔芝送药酒来赔罪。
乔芝忙摆手说不用。
尤信飞快看了眼她的俏脸蛋,然后说自己的错自己会承担,这样她的脚才好得快。
乔叶氏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原本不太了解,渐渐看出乔芝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故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丈夫这庶妹,也没有当着尤信的面戳穿她的伎俩。
待得尤信走远,她一把推开乔芝,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好手段啊……”
乔芝没用大嫂扶,就能站稳,乔叶氏说得没错,她是故意制造与尤信相遇的,以前她看不上这样的人家,更对书呆子没好感,因而对于乔荏的未婚夫,她是半点兴趣也欠奉。
姨娘那天跟她说时,就问过她,“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乔荏的未婚夫,家世尚过得去,好在性情温和好掌控;另一个自然是乔茵的,家世不太好胜在有前途,为娘自然希望你能选后者……”
乔芝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她选择尤信,一来乔茵不好惹,如果与她共侍一夫,她只怕过得更不如意;二来她不喜欢武夫,那章京不过是一武将,将来有没有得升谁也不知道,至少大老粗一个是肯定的,笨手笨脚的,哪有翩翩公子更能掳得少女心?
姨娘听闻后,也没有再多劝她,“也好,乔荏到底比乔茵更仁善些,如果你与她共侍一夫,她也奈何不得你,抓住男人的心才是上策。”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她费了不少精神才制造出来的。
“大嫂,我虽是庶出,到底仍是一家人,你也不要阻我的路,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到,我也领你的情,往后必有重谢。”她正色道。
乔叶氏一听,皱了皱眉,这乔芝是庶出,婆母并没有放在眼里,若是搁在以往她也不当一回事,不过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她的日子越来越捉襟见肘,丈夫没出息,家产又没有,光靠吃老本能吃到几时?
自己的嫁妆也被丈夫这段时间拿去说是运作个一官半职都拿得七七八八了,乔叶氏正犯愁,现在这庶女说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她也知道夏姨娘以前也在公爹那儿弄了不少银子。
“我不要以后,你要堵我的嘴也可以,我要这数。”乔叶氏伸出比了一个价。
姑嫂二人比划一阵讨价还价,这才商定了数目,乔芝自认倒霉,居然被这大嫂敲诈。
在乔叶氏的掩护下,乔芝制造了几次机会与尤信接触,她每次出现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尤信到底觉得她堪怜,大房发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暗中给了她一些资助。
只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向未婚妻乔荏报备,在他的认知里面,这是乔家的家务事,说给乔荏听,只怕她会误会自己看不起她的家人,那时候又要解释不清了。
乔家四房里面上演的龌龊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乔芝小心翼翼地计算着自己的未来,曾经的她看不起大姐乔蕊的所作所为,今天为了生存她也得做出与乔蕊一样卑鄙的事情来。
别人不知晓,大夫人乔陈氏倒是很快嗅到这股狐媚子的味道,只是她却是冷冷一笑地道:“才刚刚开春,就有人思春恨嫁,也好,到时候能得一笔纳妾银子也算是个进项。”半分也没想到四夫人一家收留自己的恩情,只是在算计自己的得益。
老夫人手中尚有一些家资,大夫人早就打这家资的主意,现在没少去扮孝顺,哭诉大老爷乔健林在牢里生活因难,瘦得不成人样。
老夫人一向偏爱大儿子与小儿子,听到这些话哪能不忧心如焚,唤润珠取了几次银子给大夫人,甚至地契都给了几张,让她去牢里打点打点,让她的大儿子能过得好点,这些都是瞒着二房与四房进行的。
大夫人自然是欣喜万分,得了钱财哪有去打点什么牢房?都进了她的裤腰带,对于丈夫,以前就有不满,只是想着自己终要靠他,不得不做伏祗,现在正好出一口恶气。
乔家这些琐事,乔蓁并不知道也不想去关注,反正她若知道也只会说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话来,只是乔茵的婚期到了,她少不得写信让乔维给两间铺子再加一些田地给乔茵当添妆,就是怕章家看低乔茵。
当然这些她都是算在自己那一份里头,不至于让乔维也跟着受损失。
乔茵收到这些添妆,顿时感动得不停流泪,她的亲娘给她的嫁妆也不过如此,这还是亲娘拿自己的嫁妆给的,她爹已经发话,她出嫁一个字儿也不会掏给她,他等着看她自己找死。
有这做对比,她对亲爹也越来越失望,到底是亲生女儿,何必做得那么绝情?
乔茵出阁那天,天空一片碧蓝如洗,大好的晴天,把之前的阴雨绵绵都一扫而空。
章京很早就起身准备了,这是头一次当新郎倌,到底有几分紧张。
换了一身朱红色喜庆衣服的章荣氏一大早看到儿子的傻笑,不禁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这个傻小子,“今天是好日子,你可不许给我丢人,听到没有?出去将红包给待会儿跟你去迎亲的兄弟们。”把封好的钱递给儿子。
章荣氏对于儿子娶乔茵那是满意得很,本来儿子因为参军已经错过了最佳成亲年龄,拖到二十有三,她都愁得要满头白发了。托媒婆找合适的姑娘,不是家世不合就是人家看不上她老章家,她又是个好强的,哪有可能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因而今天,她也是笑容满面,对于老家上门的亲戚那可是威风得很,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现在还有谁敢说她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的话来?
章家两个小姑子也一早换好了新衣,等着待会儿看热闹,对于这未来大嫂,她们都一脸期待,更何况听说也是官家女,更是期待到时候会给她们什么见面礼?吱吱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乔茵也是一大早起来就开脸梳妆,二夫人乔朱氏更是忙里忙外地招呼着,朱家也有亲戚上门祝贺,总之就外表看来这婚事喜庆得不得了。
至于乔综被妻子娘家那个三品官的爹唤去训斥了几句后,就被迫领着乔武氏与女儿回了家,不过这都是婚期将近时发生的事情,乔武氏回来后气焰明显上升了不少,不过也碍不到乔茵的婚事了。
乔茵戴上新娘头冠的时候,朱尔德这个舅舅推门进来。
“五舅舅。”乔茵起身忙唤了声。
朱尔德道:“你的事我刚回京才知道,倒是难为你了,现在你爹也平安没事,算是可喜可贺。”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乔茵,“这是给你压箱底的,姑娘家总要有些压箱底的东西才能腰杆挺直。”
乔茵有几分哽咽地接过,赶紧谢了声谢。
朱尔德拍拍她的后背,“傻丫头,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往后都是好日子呢,有什么困难就与舅舅说,舅舅自会想法子帮你。”
乔茵点了点头,上次她被逼婚嫁欧博为妾的事情,她并没有让这舅舅知道,朱家哪里能反抗得了定波侯府,没得只是让人多踩几脚罢了。更何况除了这舅舅之外,朱家其他的长辈是不会站在她这边为她出谋划策的。
“吉时要到了,新娘子就要上花轿……”喜娘来催。
乔茵这才盖上红头巾,对于这婚事,她现在感觉越来越清晰,看着自己红红的喜服裙摆,她是真的要成婚了。
是嫁人做正经的妻房,而不是让人轻贱的妾室,她吸了吸鼻子,在红盖头下努力绽放出一抹笑容来,粉拳握紧,她一定要过得好,不能让欧博看她的笑话。
迎亲的喜乐在乔家二房的上空飘荡。
远在神宫的乔蓁并没能直接参与乔茵的婚事,也没能见证她这位五姐姐出嫁的盛况,此时她只能看看上方晴郎的天空,祈祷着乔茵的婚事也能如这天空一般拨云见日。
“你别担心,章京是个汉子,不会委屈你五姐姐的。”年彻在一旁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