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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慎看着她略呆的神情;被她最后的动作取悦,继而舒展眉心道,“穆霸天沽名钓誉,坏事做尽,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穷其一生只为了名利二字。穆彦林的心思则更难测,阎皇疑心极重,能在他身边跟随多年且安然无恙的,绝非寻常之辈。”
“私藏九霄剑谱,挑起华山派与五岳之间的矛盾,联合穆霸天对正派掌门痛下杀手,阴狠毒辣比起穆霸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武林大会一战,各门派元气大伤,穆霸天这一死,放眼武林还有几人是他的对手。武林盟主之位悬空,而他却没有一点动静。”
顾子焉细细寻思着他的话;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和担忧。穆彦林确实说过对她手上的盟主令不感兴趣,既然不在乎盟主之位,那他要的
“我爹娘的死他难逃其咎,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放手让我来处理好吗?”低沉的嗓音掠过耳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顾子焉静静地看着他,穆彦林与师叔,两人早已成了彼此心里的一根刺,不剔除谁也无法安生。沉吟良久;终缓缓道,“我会帮你的。”
季慎倏地伸手揽她入怀;收紧了双臂,下颚抵上她柔软的发顶;轻柔而眷恋地磨蹭。“娘子,眼下就有件棘手的事,不如你先帮我解决了?”
顾子焉仰起脑袋,一本正经地看向他;静待下文。
还未等到答案,下一刻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抵在她的腿间;隐约还有着灼人的热度,这个是
“娘子,我饿了。”
“”
几声闷雷从天边传来;乌云压得很低很低;一道电光划破天际发出巨大的轰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密密匝匝的雨帘里。
飞檐翘角上立着鸱吻祥兽,檐下的小钟;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屋子里不符时节地用上了暖炉,热气蒸腾,靠南的一张椅子上斜躺著一个少年;出色之极的五官,被热气熏得透红。半闭着的眸子中偶尔泄出一丝精光,旋即掩去,握着书卷的手指节青白,终还是搁下了。
一声细微的动静自屏风后响起,身着黑衣的男子自后头缓慢步出;昏暗的身影随著光线照射;逐渐清晰明朗,身上竟无半点雨水打湿的痕迹。
“惊扰了世子,还望恕罪。”齐钰垂首行礼。
嘴里隐隐有腥甜味弥漫开来,夏兴安皱了皱眉,用力将那股即将涌出的腥甜逼了回去,以拳掩唇咳嗽几声,方才开口,“齐公子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齐钰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和挣扎;随即敛眸,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道,“小民拿这块天心诀换一封家书。”
陈赫想走过取,却被夏兴安抬手拦下,吩咐他拿了纸笔来。“要如何写?”
“齐府三小姐病逝。”齐钰紧抿着薄唇;目光低垂;掩在袖袍里的手狠狠的攥紧,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夏兴安提笔落了款,却在交付出去时猛地顿住了,勾起一抹意外不明的笑。陈赫身形一闪,直追门外那人而去。
齐钰倏地沉下了眸子,想起身追出去的动作在看到陈赫抓回来的人时彻底僵在了原地,注视着那人神色一派复杂。
“果然下雨天没好事。”从面瘫手里自救了的沈璃低低咒了一声,视线从跪在地上的齐钰身上掠过,迎上夏兴安饶有兴味的目光,行了个大礼,“教主千秋万代,世子万福金安,还有各位就不一一招呼了,后会无期啊啊啊”
破窗,飞暗器,逃命一气呵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关心,这货只是轻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老是控制不住爪子去挠嘤嘤
剧场君:
夏世子:我要毁了他的江山!(ˋ^ˊ〉
穆二爷:我要毁了这个江湖!(ˋ^ˊ〉
众哀嚎:不要啊o(╥﹏╥)o
吃货组:为了有命吃而战!
财迷组:为了有命花银子而战!
败坏门风组:
季慎:相公,说话。▼_▼
顾子焉:为了爱与和平O__O〃
第57章
“这位大哥;你身手真好!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放了我;我告诉你齐钰藏钱的地方。你拿着他的老婆本讨个媳妇儿生个胖娃子;好过这刀口舔血的生活是吧?”被揪着后领的女子涎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男子,绞尽脑汁想着脱身的办法。
陈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把将人丢进了一道门内,沉着声音道,“再多说一字;就先收了你的银票。”
沈璃噤声,死死护住了胸,怒目而视。
所以那汹涌澎湃之下的是陈赫常年面瘫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的裂痕,随即默默上锁离开。
“原来那儿是堆出来的。”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响起;修长身影从廊柱后面一闪而过,轻松地撬了窗子入内。
沈璃看着那扇窗子亮起了眸子,然后一气呵成地窜过去挂在了窗棂上。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更别提施展轻功了。
“这里是夏世子的别院,重兵把守,就算没有软筋散你也逃不出去。”齐钰开口凉凉提醒道。
沈璃地一骨碌滑了下来,抵着墙,颓然地坐在地上。
齐钰紧抿着唇角,眸光深沉地凝视了她半晌;再开口时嗓音似乎有些飘忽,“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你能救我出去吗?”沈璃倏地抬眸,略带一丝期盼道。
“不能。”齐钰没有想到她会不按牌理出牌;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硬是哽在喉咙里,只能闷声答道。
“那没有了,慢走不送。”沈璃倏地收起笑容;恢复了一脸漠然。
“”
齐钰眯起眸子,直直盯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仿佛要将她隐藏的情绪看透一般,却是一无所获。半晌,敛下了眸子无奈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沈璃朝他露齿一笑,却是十分疏离。
齐钰胸口没来由地一闷,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猛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将她带进怀中,左手环在她的腰后,右手抬起她的下颌,俯下头印上她嫣红唇瓣。
轻浅的吻,舌尖轻轻勾画她唇线轮廓。
沈璃倏地张大双眼,惊愕之下,微微张开嘴巴,便是这一失神间让齐钰有机可趁,攻略城池。温热的舌长驱探入,与她口沫交融,眈醉于唇舌之欢。
直到快要把持不住的前一刻;齐钰才气息不稳地放开了她,眼底似有浓墨渲染开来;声音沙哑地低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吃的时候,还是救人?
沈璃从方才的意乱清明中回过了神,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愣愣地看着他,被蹂躏过的双唇娇艳欲滴,惹得某人又是一阵躁动。
手心里突然被塞了一样东西,沈璃心底突地一跳,愕然抬头;对上齐钰那别有深意的眸子,倏地攥紧,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一双温暖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轻柔摩挲着,挑逗意味十足。齐钰满意于怀里人的配合,欢快地吃着豆腐,只是总觉得抱着有点不大对劲。
松开了手瞪着沈璃胸前,半晌哑声道,“我的银票?”
“我贴身藏着。”沈璃不由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宁可抱着银票死,也不要看着银票被夺走而心痛死!
齐钰抽了抽嘴角,继续问道,“让他拿着我的老婆本娶媳妇生孩子嗯?”
上扬的尾音透着危险的讯息,下一瞬某人化身为狼狠狠扑倒了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小羊,开始好好享用他的老婆本
窗外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棂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暮色兜头罩下,微风裹着一丝凉薄卷入了屋内。从外头走入的陈赫皱了皱眉,走过去关上窗,拿小铜箸拨弄暖炉里的炭火,暖意再度聚了起来。
“这些琐事都是陈远惯做的,乍一见你做,还真有点不习惯。”夏兴安倚着榻边软枕,抬眼道。
“有陈远在京城打点,世子尽可放心。”陈赫声音沉稳道,从袖中取出一封白色信函呈上,“慕华山庄刚刚派人送来的,已经定了初七那日穆盟主入殓,各门派可上门吊唁,世子可需要避讳?”
夏兴安从他手里取过了信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从喉咙深处溢出低沉的笑声;仿佛很愉悦的样子。
“拖了这么久终于有所动静,那帮人还怎么按捺得住,本王怎能错过这场好戏。”夏兴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嘴角动了动;诡异的勾起浅浅笑意。
“咚咚咚咚”从墙根处传来的动静,仿若有人在捶打着。
夏兴安倏地变了脸色,狭长的凤眸里迅速地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禁再度弯起嘴角;勾起一抹残酷阴冷的笑意来。
夏世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而此时此刻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陈赫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很快掩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前一刻还虚弱躺在榻上的世子径直步向内阁,背影直挺而单薄。
“无论是谁涉足这里半步,格杀勿论。”夏兴安低低的语息透着一丝阴狠,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
咚咚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夏兴安笔直无误地朝着垂坠着的红色帘子走去,撩起后露出一方石壁,转动墙上的石盘。
石门缓缓打开,夏兴安撩着帘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后松了手,闪身入内。
幽暗封闭的石室,唯有顶部一个小孔泻下一束光线;让人勉强视物。铁链拖地发出的刺耳声响,缓慢地朝着夏兴安所在的方向靠近,却在一步之遥戛然而止。
“皇叔唤我来,是想清楚了冰棺在哪里了么?”
地上被铁链拉扯住的人披头散发,身上那件快被灰掩去颜色的锦袍褴褛,几道铁索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和脚腕,却留有几步的活动空间,活像是被锁着的畜生,极尽侮辱。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是我;我想跟你见一面。”
夏兴安淡青色的锦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连腰带都没有系。一双勾魂的凤眸半眯着,锐利的目光看向他,脸色阴沉得骇人。
“我没有闲工夫和你叙旧。”夏兴安俯□子,倏地扼住了他的咽喉,逐字问道,“你把冰棺藏哪儿了,我娘到底在哪里!”
“咳咳咳。小安,下面穿亵裤了么?”淮宗的视线紧紧盯着夏兴安的□,眉角轻挑,蠕动唇瓣,干渴的喉咙让自己难受嘶哑的开口细微道,“或许你再让朕上一次,朕就告诉你了。”
夏兴安倏地静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的轻笑出声,笑容里透着些许古怪道,“这张脸真有那么像吗?”
“熙之”有那么一瞬,淮宗仿若看到了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窒闷地喊出了口。
匕首拔出鞘时轻微的颤动,在静谧的石室内显得格外明显。夏兴安一寸一寸地抚着上头的花纹,极为珍视的模样。“这是我五岁那年我爹送我的,拿它来割断猎物的脖颈或是敌人的,只可惜匆忙进宫,并没有带上。”
随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时而蹙眉,时而浅笑,直到视线再度落回到淮宗身上时闪过一丝怨毒,喃喃着开口道,“后来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带上了,这把匕首割断的是谁的喉咙?”
淮宗被那匕首反射出的银光所刺,伸手遮了遮眼,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后突兀地笑出了声,“你杀不了朕,年幼的时候是,长大了亦是。就算你毁了朕的江山,也找不出你娘的下落!”
匕首划过脸颊勾出一抹艳红,凝成一滴滴血珠沿着锋利的边缘,坠到了地上,溅出一朵一朵微小的血花。
淮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错愕,震惊,心痛闪过的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一声怒吼,奋力地挣动着铁索,拼了命地想要靠近夏兴安,嘴里错乱的念着两个名字,神情几近癫狂。
夏兴安漾开一抹笑,牵动了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刺得地上的人双目发红。伸手抹过指腹沾上温热的液体,瞳孔里倏地闪过一抹妖异的红,“皇叔,这场景可觉得熟悉,这间石室侄儿准备良久,为的就是让您体会一下我当年的感受。您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了你,比起这个折磨你至死更能让我觉得愉悦。”
因着酷似的容貌被那人压在身下的耻辱,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苟延残喘着,却在得到利器后下不了手了结自己。
终究是舍不得死。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恐惧回忆里扭曲,那些肮脏的东西渗入骨血腐蚀,即使有再多的名医,名药都无法起色。
“你安排的替身很好,换个雇主也一样能做得很好。你便安心留在这儿,不会有人来救你。”夏兴安勾了勾唇角,轻轻掸去了袍服上几不可见的落灰,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