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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沈先生来啦?!”刘秋云在墙壁缝里看不到他们,又不见郝允雁回来有点着急,穿上衣服出来看究竟,伍侯也跟出来,这下就完全暴露了他们的关系,沈默然倒无妨,郝允雁表面上是装糊涂的,刘秋云没有透露过,虽然也明白她知道,瞪了瞪伍侯,傻傻笑着。沈默然根本没往这想,见了刘秋云想起正要找边连友安排转移‘自鸣钟’的事,问:“刘小姐,你儿子在吗?”刘秋云发起牢骚,说:“他呀,带着老婆又出差去了,我说你们单位怎么那么多出差啊?”沈默然笑笑应付道:“是啊是啊,他是跑销售的嘛,那我走了。”
沈默然知道边连友其实是在军统站,第二天清晨直接去了那里,是在上海郊外以牛奶加工厂作掩护,销售柜台里有个伙计是充当对外联络的军统人员,沈默然上去对上暗语后被带到边连友的密室,他正为这事在等沈默然去白府后的消息,赵丽娜也在。简单通报后,两人决定事不宜迟马上出运,因为边连友不方便与白敬斋照面,由沈默然开车去接他然后一块上路,边连友在上海与江苏县交接处有片小树林里等候,赵丽娜过来问:“那个白敬斋虽然是个大人物交际广,要是关卡有熟人问起他诸如出去干什么,将如何回答?你们两个大男人坐车往外地去,难免令人猜疑。”边连友一拍脑瓜子惊呼:“对呀,如果有男有女的才像是去风流,一个男人是司机,后面坐一对情侣很浪漫。”沈默然说:“行,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他叫上姨太太。”
一会工夫他急匆匆回来说:“我已经约好白敬斋马上去宝顺洋行接他,不过他说姨太太出远门访亲戚去了,怎么办?让他家女佣顶替气质又不像。”边连友思考片刻说:“找别人时间已经不允许又人多眼杂,这大热天中午时分到关卡想必检查的人也懒洋洋没那么的认真了。”他看看赵丽娜,道,“丽娜,要不你跟着他们吧,这儿正好有你的旗袍,穿上挺像回事的。”赵丽娜说:“你怕见到他,难不成我就可以露面了?”边连友说:“在新公园你们又没有见过面,他见了你也与我又对不上号。”
就这样,沈默然和赵丽娜一组去接白敬斋,“自鸣钟”藏匿在车后备箱内,为了安全起见,边连友谁也没带一个人驾车先去接头地点,当然保险起见他们都没有带枪,事实上他是明智的,一路上曾经有个关卡的特务说他有通匪嫌疑,结果车厢里检查完又搜了身。
沈默然开车当司机,白敬斋和赵丽娜假扮情人坐在后座,分得很开,赵丽娜第一次见他,看他的尊容实在无法找到情人的感觉,白敬斋也很拘束,在女人上跌了跟头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规规矩矩的挺着肚子坐着,看车前挡风玻璃外到什么地方了,直到这时他心里也不塌实。
到了一处远远的望去有个关卡,好几名警察和七十六号的特务聚集着,沈默然提醒说:“前面关卡,好几个检查的,你们快准备准备。”
赵丽娜很不情愿的往白敬斋身上依偎过去,头搭在他肩膀上徉装睡觉免得被盘问,白敬斋顿时心里紧张,一方面是到了关卡,另一方面赵丽娜身体热乎乎紧挨着,刚才沈默然向他介绍说是女朋友,这回他在开车,从反光镜看到这情景怕事后会找茬。
关卡有一排铁丝网,一名警察站在前面挥动着旗帜示意停车,车刹住,几名特务和警察围拢过来,一名年长的警察脑袋从车窗探进来,白敬斋放心了,是张局长,故作镇静地问候道:“是张局长啊,这太阳照头顶的你到这来干嘛?”张局长叹起苦境来:“他妈的,我又不要来,是日本人非要我亲自盘查出去的车辆,还一个也不放过,真他妈的扯蛋,这是我一个堂堂大局长干的活吗?”白敬斋问:“出什么事啦?”张局长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白老板这是去哪?”他忍不住问。
白敬斋事先拟好了托词,坦然自若地回答:“都是她呀,说要去无锡看姑姑,没办法,别说这太阳旺得,就算让我抱着火炉我也得尊命啊,呵呵。”说完拍拍赵丽娜的脸仿佛在证明他们的关系,好张局长瞄了眼睡觉的赵丽娜,做了个鬼脸并没有怀疑,只是想看看白老板新玩的女人什么模样,斜着头使劲打量着,嬉皮笑脸地问:“白老板真是老当益壮啊,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是哪家的千斤啊?”白敬斋感觉自己应变得还顺利,心情舒坦了些,骨头一轻硬是把赵丽娜拉了起来,手不慎触到了她软绵绵的胸部,赵丽娜不敢动怒,惺忪着眼睛粉拳打了下他嗲嗲地说:“讨厌,人家睡着了推醒我。”张局长眨眨眼竖起大拇指,赵丽娜有气无力地埋怨道:“还去不去无锡啦,干脆你去下跟他聊天,我一人去得了。”张局长也觉得影响了他们,忙说:“抱歉抱歉,你们快去。”退后几步一挥手喊道:“放行!”
这一关顺利通过,赵丽娜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距离,不满地说:“下次动作不要太大了,急猴猴的样子,占便宜啊?”白敬斋吓得忙向沈默然解释:“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拉她起来不小心……真不好意思。”沈默然笑笑,大方地说:“没关系,只要逼真就行。”然后乐得笑出了声,让白敬斋摸不着头脑。
他们来到下一个检查站停下,一名特务敲敲车说:“请出示通行证。”沈默然怀里掏出来交给他们,特务往里望望,问白敬斋:“你们什么人,到哪里去?”白敬斋搂着赵丽娜回答:“我是宝顺洋行老板白敬斋,宇喜多井的老朋友。”这特务新来的不认识,也有点讨厌谁动不动的拿日本人来吓唬人,没好气地说:“什么多一斤少一斤的,他妈的,给老子下车检查。”没有办法,他们三人只得下车,沈默然的心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他没有带枪,万一被打开后备箱只能束手就擒了。这时稍远点的一个警察认出了白敬斋跑过来说:“原来是白老板啊。”说完轻声对那名特务耳语说,“不用查了,他是我们张局长的朋友,每年夏天我们警局的消暑费都是他赏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办啦。”那特务马上恭恭敬敬的将通行证还过去欠身道:“对不起,对不起,白老板请。”
以后的几个关卡大致都是同样的情景,警察一听到是白敬斋大名,都感恩戴德他的大方不愿意得罪,七十六号的特务是辅助力量也不好唱对台戏,这一看就知道是白老板带着女人去游山玩水,不会有上头交代的东西私运出去,更何况通过关卡排队接受检查的车辆还真不少,检查完这一拨便可以到树林里去避避酷暑,沈默然一踩油门飞也似的,边说:“我们已经出了上海,前面就到目的地了。”
到了接头的地点,车停了下来,百米远是片小树林,三人下车。沈默然对白敬斋抱抱拳说:“谢谢白老板护送,我们后会有期。”白敬斋觉得不对劲,懵懂的问:“沈先生的意思让白某一个人自己回去?”赵丽娜斜着说:“是啊,难不成让本姑娘送你?”白敬斋不高兴了,说:“白某的利用价值用完了就扔在这荒原之地不管了?再说我没有车怎么回去?”沈默然笑笑解释:“白老板误会了,不是让你走回去,你也不能原路返回。”他指着一个方向说,“过去两里多路就是无锡火车站,你坐火车回去,身边带钱了吗?”白敬斋很不习惯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地方走,以前都有保镖,起码也是司机开车,让他一个人回去怕人身不安全,便说:“沈先生你们可不能过河拆桥啊。”赵丽娜刚才被他吃了豆腐一直怀恨在心着,忿忿说:“我们要是过河拆桥就直接毙了你,还让你这汉奸回去?”白敬斋不乐意了, 嚷道:“这算什么话?别老是汉奸汉奸的好像你们很爱国似的,不也偷偷干些在干私货?”白敬斋指的是沈默然诓他来护送“自鸣钟”说是走私货物,赵丽娜听不懂较起劲来,气势汹汹的指着他鼻子训斥道:“谁干私货啦?你给我说说清楚。”沈默然忙把他们拉开,对白敬斋说:“好好,你别吵,我去下对面的小树林马上回答你。”
边连友就在树后面远远的望着他们,听到这情况生气道:“这个汉奸还那么矫情,大男人怕迷路还是被强奸啊?干脆把他带到树林里咔嚓得了。”沈默然忙说:“不可不可,人家好歹帮了我们,再说留着有用。”边连友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那就让赵丽娜护陪他一起回上海吧,让她在家等我。”
边连友只能这么选择,当初保护这两尊“自鸣钟”是他个人的决定,军统上海站的站长并不知道,他并不信任这位贪婪的上司,所以一直对同事进行了保密,这意味着沿途不能与其他地方的军统人员取得联系,只能依靠沈默然的人保驾,唯今之计也只能让妻子赵丽娜送白敬斋回上海了。可赵丽娜不愿意去树林里立争,结果也不得不照办,与白敬斋一起去了火车站。
他们在车厢并排座位坐着,白敬斋觉得很无趣低头打着瞌睡,有人叫他,猛的抬头见是欧阳谦和以前在欧阳雅夫纳妾酒席上见过的那个林姨太,但是有些兴奋,招呼道:“欧阳老板也在无锡啊?哦,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林姨太吧?”他色色的看着林姨太。林姨太笑笑没有吱声,也想起这个老男人曾经在酒席上纠缠他,被自己弹了回去,欧阳谦回答道:“我在无锡有几日了,在看货。”白敬斋与他攀谈起来,问:“丝绸生意现在好做吗?”欧阳谦摇摇头叹息道:“哎,如今这念头什么生意好做?除了你们金融业,我们是小本生意,这不办完事就回来了,不敢多呆破费啊。”
欧阳谦斜眼望望赵丽娜问:“这是你的……”
白敬斋忙含蓄地说:“呵呵,你老弟就别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介绍,欧阳谦点头笑道:“我懂我懂。”见赵丽娜也不瞧他就不再多话,白敬斋似乎来了情绪,问:“林姨太,白某记得你也三个姐妹,她们还好吗?”林姨太有气无力的样子说:“老二跟了朱老板和他两人一块没了,老三投奔我家欧阳老板结果有失妇道被赶了出去。”欧阳谦戳戳她道:“别这么说。”白敬斋想起朱伯鸿的事来,说:“对对,朱老板因为得罪了日本人,所以别枪毙了,可惜还陪上这么漂亮的相姨太,谁不好嫁,非要嫁这老头,还嫁了我白某,日本人那的关系我搞得定。”他一看身边板着脸的赵丽娜立刻收住,话锋一转问:“那么还有一个是三姨太吧?叫什么来着?……哦,程姨太,对,也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女人啊,被赶出去什么意思?”林姨太想说欧阳谦不让,白敬斋突然关心起来,琢磨着把这个美女接到白府来,身边没有女人的日子太枯燥了,他迫不及待的问程姨太目前住哪里,这个欧阳谦可以告诉他,也在隐隐中觉得自己对程姨太狠了点,如果有人肯接收她也了却一份心事。
128。讨个女人回家
第二天的天气依然阳光明媚,上午白敬斋根据欧阳谦提供的地址车开到闸北,找到上官露姨妈的那间水果铺,姨妈在铺子后面边吆喝生意,边拿着拍子赶苍蝇,旁边四岁的女儿坐在小凳子上玩弄几只苹果搭罗汉,水果铺边上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蹲着用搓板在搓一浴盆衣服,头上戴了顶草帽遮避太阳,姨妈时不时训斥她:“你这死浮尸,洗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洗好?这几件衣服要是我洗早晒起来了,太阳可不等你,难不成你要等到晚上才洗好?”
程姨太自从被欧阳家的贵儿赶出来后没有地方住,全部的钱都被关阿狗拿走了,现在身无分文又身怀四甲,只能苟且于此受姨妈的数落,说她白吃白住不行,所以她不但要陪姨妈去进货,打理生意上的锁事,家里衣服换下来都要她一人洗。
白敬斋在门口站了片刻,客气地问姨妈:“这位太太,请问程姨太住在这吗?”
姨妈盯睛一看认识,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原来是白老板啊,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上次我侄女婿找小老婆的酒席上见过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啦?对了,您刚才说找程姨太?喏,这蹲着的不是吗?”
程姨太早看到了白敬斋,几年前曾经在欧阳雅夫纳妾的酒席上,遭遇这个姓白的老男人言语轻慢的挑逗,结果被她冷嘲热讽的损走了,所以这回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找她也不会是好事。白敬斋惊讶地望着她说:“这就是程姨太?不会吧,我以为是你的佣人。”姨妈笑道:“白老板真逗我,你看我住在这种地方像个有佣人的大户吗?对了,你找她什么事啊?”姨妈换了生硬的口气对程姨太喊道:“喂,白老板在找你,还不抬起头来,装什么清高?”白敬斋走过去摘掉程姨太的草帽,一辨认惊呼道:“啊,真是程姨太,怎么现在穿得如此破破烂烂,呀呀呀,还洗衣服像个老娘姨,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