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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姚若珊利用自己后,林芳华就从没给她好脸色过,对她的微笑和招呼都置之不理。两个人的关系彻底进入白热化状态。
“回来了?”姚若珊照例向她问候了一句,对林芳华冷漠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林芳华对她视而不见,径自走到书桌旁从水果篮里挑了个看起来比较新鲜的水晶梨拿到阳台上仔细清洗了一番,随后拿了小刀出来削皮。
“咚——咚——”
椅子还没被她坐热,就陡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林芳华放下水果刀准备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戴着黑色的边框眼镜,穿着一套纯白色的制服,看起来很知性,很斯文。
“请问您找谁?”林芳华一阵诧异,这女人她从来没见过,心想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也不一定。
“你好。请问姚若珊小姐在吗?”那女人语气有些冷淡,望着林芳华的眼神也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
“哦,在。那位就是。”林芳华指了下坐在书桌旁的姚若珊,几乎同时她也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异样。
“姚小姐,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出来?”那女人嘴唇紧抿,望着姚若珊的眼神就像箭一样锋利,拿着手提包的手也是青筋暴起。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出门。”姚若珊的神情也是十分严肃,她如临大敌一般双手紧握,语气也是十分不善。“若要谈,在这谈就行。”
“那好。就请这位小姐先回避一下好吗?”
“嗯好。”林芳华十分自觉地走出宿舍,并轻轻关上了门。
还没走到楼梯口,林芳华就突然心惊地记起自己的水果刀没有收起来,正十分显眼地放在桌上。她再迟钝也肯定察觉出姚若珊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她很有可能就是李德新院长的妻子啊!!
林芳华赶紧走回去,生怕两个人谈着谈着就会大打出手,到时候在彼此都不甚理智的情况下若是哪个看见她书桌上的水果刀可能就会出人命了啊!!而且姚若珊还身怀六甲呢!
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林芳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好宿舍的隔音效果挺差的,她还算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对话。
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林芳华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道德,但是在宝贵的生命面前,人品根本不值一提。
“最后还是被你找来了。”姚若珊望着面前还算风韵犹存的女子冷笑。
彭洁莹(李德新的妻子)上下打量了姚若珊一番,嫉妒心疯狂膨胀。她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调查出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是谁,在她得知竟是李德新学院里的大二学生时,她愤怒地简直一刻也无法等待地找到了这里。
然后她终于看见这位狐狸精的庐山真面目了,没想到她不仅年轻,而且还漂亮得令人窒息。她不得不承认容颜苍老的自己和对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就算如此,李德新也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她啊!!她为他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一切,他说过要和她白头偕老的!!他平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以为自己的宽容大量总有一天会令他感动,总有一天会让他回心转意。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竟然对她说,我们离婚吧,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她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几乎是哭了整整七天七夜。自从结婚后,她一心扶持这个家,连公公婆婆都照顾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李德新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竟然这样报答她?!
她绝对不同意离婚,她把什么都给了李德新,怎么还能全身而退呢?她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不肯离,那这婚就绝对离不成,毕竟是他无情地背叛了她。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不知道李德新哪来的一个有权有势的朋友,竟然在暗中动用关系帮他。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她迫切地想知道是哪一个恶毒的女人破坏了她的家庭,摧毁了她的婚姻。
“没想到姚若珊小姐长得是人模人样的,可怎么就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呢?”彭洁莹俯视着依然坐着的姚若珊,眼神可怕得就像要吃了她似的。“破坏别人的婚姻,我想姚小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青年,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多么得败坏门风吧?你这样做不仅对不起我,恐怕若是被幸苦养育你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可能要被你活活气死吧?”
“哼!”姚若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白皙的纤纤玉指时不时地缠绕自己富有光泽的柔顺卷发,笑得一脸妩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阿姨您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句我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您应该也是深有体会吧?”
“你??!!”彭洁莹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姚若珊竟然会知道她不能生育。“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自古以来就有‘母凭子贵’的道理,阿姨您和德新结婚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屁都没放过,德新会容纳你这么久,您就知足吧!”姚若珊见已经有些颤抖的彭洁莹不是不同情,但她是她的情敌,对敌人仁慈,那就绝对是对自己残忍。况且也是她先来找自己,她说话再怎么不留情面也怪不得她。“领养的孩子再乖也终归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再调皮也是骨肉至亲,我的肚子里已经怀有德新的骨肉,阿姨您还是别自不量力地鸡蛋碰石头了!”
沉默良久。
“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彭洁莹颤抖着双唇,浑浊的双眼里泪光闪烁。
门“哄”地一下打开了,几乎有些颤抖的门显示着开门人不可遏制的愤怒。
林芳华躲在角落里望着彭洁莹离去的背影,脆弱得仿若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彭洁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痛哭,她原以为自己来这里怎么说凭着丰富的阅历优势也可以将姚若珊骂个狗血淋头,可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被对方反攻得狼狈而逃。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彭洁莹突然觉得喉咙一阵血腥味,“噗”的一声口吐鲜血。
“小姐!!”林芳华赶紧从角落里冲出来抚住了即将倒下的彭洁莹,望着满脸鲜血淋漓的她吓得六神无主……
彭洁莹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四周都是苍白的墙壁,令她更觉得心灰意冷。
“小姐您醒了?”林芳华见彭洁莹醒来,望着一脸憔悴的她即使再同情也是无能为力。“这是我打的饭,你将就点吃一些吧。”
“你是……”彭洁莹认出林芳华就是姚若珊的舍友,心想大概就是她将自己送到医院,便对她虚弱一笑。“谢谢你。”
“没事儿。”林芳华拿出饭盒打开,递到彭洁莹面前,劝慰道:“再怎么没胃口也还是要吃一点的,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了。”
“好的,谢谢。”彭洁莹接过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林芳华望着泪珠滚滚的彭洁莹,眼里也是蓄满了雾水。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抚上她颤抖冰凉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她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她也不懂得安慰人,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传递自己的温暖。
彭洁莹望着林芳华充满泪水的真挚的眼,就觉得自己似乎被触到最柔软的地方,突然忍不住抱住她失声痛哭。
“不会怀孕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彭洁莹紧紧搂着林芳华,此时对她来说,陌生人才是最好的倾诉者。她泪眼婆裟,哽咽道:“那时我真的怀上孩子了,可是有一次在给婆婆熬鸡汤的时候地滑摔倒了,孩子就这样流掉了,然后就习惯性流产……我为了能生孩子我也是到处寻医问药,吃了很多偏方,没有效果也就算了,我甚至还吃坏了身子!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一边悉心养育着和德新一起从孤儿院领来的孩子,一边继续打听治疗流产的偏方。我为他付出了了这么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没日没夜地操持这个家,我服侍他的爸爸妈妈比对自己父母还要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那么爱他……我只爱过他一个人……”
林芳华轻轻抚摸着她瘦骨嶙峋的背,潸然泪下。
要让她怎么开口,怎么告诉彭洁莹这个残酷的现实:金钱,名利,地位,或者你通过勤劳的付出、不懈的努力都可以得到,可是爱情,它从来都没有天道酬勤。无论你为你爱的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能是毫无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从来没有天道酬勤。这句话我前几天在《青年文摘》上看到的,觉得很好就用到这来了。
昨天没更,我偷懒去看《吸血鬼检察官》了,希望大家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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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
林芳华来到“君临天下”公司的时候,十分惊悚且也意料之中地看到尤姐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查阅着电脑的文件,虽然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林芳华百分百确定尤姐的脸色一定非常黑。
“尤姐……”林芳华站站瑟瑟地走过去,头低得就快要贴上锁骨了,两只不断缠绕的手指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林芳华,请问你上个礼拜在工作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睁开双眼??!!怎么这么简单低级的错误你也能犯得好好的?而且还不是一处两处?我稍微数了下,保守估计有十五处左右!!”
“尤姐,对不起……”林芳华羞得满脸通红,她在自责的同时也不禁埋怨起林启炫那个臭流氓!!她当时本来正打算加班检查一遍,若不是因为他过来打搅,她会直接走掉吗??!!
“对不起有什么用!!!”尤姐显然是个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的人,冷着一张脸对林芳华厉声质问道:“我不想听什么对不起,请你现在马上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会犯这么多次低级的错误??!!你的心究竟有没有放在工作上??!!嗯??”尤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她的下属这周一刚打印出来的林芳华登记的报表,结果她一看才发现问题百出,气得她恨不得马上打电话叫她进来好好质问一番。气愤地拿着文件在桌上狠狠拍了几下,声音大得惊人。尤姐瞪着林芳华怒骂道:“还有你看看这几页报表,顺序颠倒了你没有发现吗??!!这是三月份的,你却打到四月份去了!!你还真是会张冠李戴啊你!”
“尤姐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了……”林芳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骂了一顿,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知道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有无数双雪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至于眼里写的是幸灾乐祸,还是无比同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想听口头上的保证!现在请你马上给我解释解释上周末你究竟去干嘛了?嗯?”
“我……上周我家里出了些事,所以在工作时我无法集中精神。”
“公是公,私是私。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难道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你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都还不懂??”
“我懂,我懂。”林芳华估计尤姐如果再不放过她,她的眼泪可真的要决堤了。
“懂还给我犯??!!你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君临天下’这个公司没被你放在眼里??!!”
“不是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分心……我……”
“如果你连基本的自制能力都没有还来我公司做什么??!!我‘君临天下’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废物!”
“那尤姐你是打算辞退我吗?”林芳华按捺住心中的小小喜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舍不得,再舍不得一点。
“不,我决定扣你一天的工资!”尤姐虽然一向严格要求下属,但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况且林芳华虚心认错的态度令她很满意,和上一个被她炒鱿鱼的那个自以为是“公主”的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那女的还没被她说一句就和她顶嘴起来,实在气人!“请你下次工作认真一些,不然……”
“尤姐。”尤姐还正想再给林芳华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打断她的话,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着什么。
林芳华见脑袋上方的声音停止了,便偷偷抬起头来看了看动静。只见尤姐的双眼透过镜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