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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谭亦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担心,你和谭宸回房间。”谭骥炎安抚着两个孩子,然后快速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童啸的电话,犹豫了瞬间,还是将事情简短的说了出来。
电话另一头,童啸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倏地一下站起身来,久久的无法回过神来,童瞳的身份童啸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当时阮菁利用谭亦的身份威胁利用谭亦,让他将含有汞成分的药粉加到童瞳喝的豆浆或者牛奶里去,童瞳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根本不在意,因为能让童瞳在意的只有她在乎的人。
童啸并不清楚是什么事能让童瞳失控的开枪杀人,谭骥炎很安全,两个孩子都在那边,自己也不曾发生任何事情,那么,童啸表情陡然之间变了,还有一个人,晓意?可是这一切却需要等童瞳回来。
童瞳的手机关机了,谭骥炎联系不上,童啸同样也联系不到,可是或许是父女连心,童啸却已经知道要去哪里找童瞳了。
墓园。
童瞳静静的坐在地上,手抚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么的年轻,带着阳光一般的笑容,可是却在那一瞬间,这个笑容就成为了永远的记忆固定在了脑海里,童瞳眼前在北京的时候,也会来墓园里,避开所有人,甚至包括童啸,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那些无法说出来的压力和倦累都消失了。
“妈。”童瞳哽咽着,眼眶红了起来,即使当初她已经有了记忆,可是四岁的孩子,能记得东西并不太多,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因为谭家而消失了,“妈,你在那边还好吗?”
童瞳在基地经受过训练之后,她才知道被人残忍的一点点的斩断四肢那是怎样的痛,即使是经受过训练的人,也不可能在那样的剧痛里保持着冷静,不但没有叫喊出一声,甚至还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因为双臂都被砍断了,所以她无法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只能不断的用痛意来保持清醒,然后用苍白的言语来安慰自己被吓坏的孩子。
那一刻,苗晓意多么希望自己还有一只手,那样不管多痛,她还可以搂着自己的孩子,能感觉到她柔软幼小的身体,可是四肢被砍断了,所以除了一双因为痛而充血的眼睛之外,她无法做到在临死之前抚摸一下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童啸其实不希望自己在墓园里看到童瞳,可是当看见那坐在墓碑前,蜷缩着身体,清瘦的身影时,童啸记忆也在瞬间倒转回了当年,在那个满是血腥味的山洞里,晓意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看向角落的小瞳,在经受了那样的痛苦之后,晓意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是一个母亲的温柔和慈爱,不见一点的痛苦之色。
“小瞳。”童啸声音有些的沙哑,静静的走了过来,如同当年一般,温暖的大手落在了童瞳的头上,然后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如同他们都是彼此的依靠和力量,“小瞳,爸爸来了,我们回家。”
“爸。”童瞳猛然的抱住童啸,身体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不断的颤抖着,泪水无法遏制的流淌出来,然后被童啸的衣服给吸收,这一刻,童瞳无法坚强,她如同是当年那个四岁的小女孩,除了呆呆的面对一切之外,她不知道能怎么办。
童啸抱紧怀抱里无声哭泣的女儿,视线有些的模糊,深情而痛苦的凝望着墓碑上被相片的凝固的笑容,那是晓意,他一生里最爱的女人,那个坚强而开朗的女孩,用她最为坚强的一面保护着自己的孩子,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天色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童瞳的情绪已经平缓,童啸从始至终不曾开口询问过童瞳,如果童瞳和谭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童瞳不是和谭骥炎在一起,童啸一定会问,可是他看着墓碑上苗晓意那样明亮的笑容,只是用一个父亲的慈爱和宽容安抚着靠在自己怀抱里受伤的小孩。
——分隔线——
当夕阳从天际垂落下来,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之后,童瞳和童啸终于还是离开了墓园,这份痛,这份思念,在他们的心里头保留了快二十年,如果不是因为谭家,苗晓意不会死亡,童瞳不会在四岁之后被童啸忍痛的送走,然后二十年不曾去见一面,不曾听这个孩子喊自己一声,只能看着自己最爱的孩子在枪林弹雨里危险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煎熬。
童啸住的地方是在中南海这边,即使是谭景御也没有能力进入,不过他一直守在门外,直到童啸的车子开了过来,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谭景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童瞳,这个自己总是戏谑的小丫头,总是有点呆,却身手凌厉的小丫头,二哥这辈子第一次爱上的恋人,就那样,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解释,就这样一枪杀了自己的母亲,谭景御一生里也杀过不少该杀的人,他也是一枪毙命的精准,可是当看到倒在地板上,眉心中弹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之后,谭景御忽然感觉脑海里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该怎么去面对。
“要下去吗?”童啸停下了车子,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谭景御,然后侧目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红着眼眶的童瞳,不管小瞳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童啸都不会阻止,是报仇或者还是放弃仇恨。
摇摇头,童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谭家的人,即使是谭骥炎,她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如果时间能倒转回去,当知道是阮菁害死自己妈妈的时候,童瞳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可是谭老爷子呢?自己还能做到这样的冷血绝情吗?
童啸打开车门,暮色之下,笔挺的身影显得清俊而儒雅,看起来是一个完全无害,仿佛学者一般的男人,可是他身上却带着隐隐的强大气势。
“童部长,我想和小丫……童瞳谈谈!”小丫头三个字再也无法如同以前一般流畅的说出来,谭景御有些的颓废,不仅仅是之前沐放的突然离开,还是在香山大宅发生的一幕,这一切来的太快太过于突然,谭景御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想要问童瞳要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么做?
“小瞳不想见谭家的任何你,包括谭骥炎,你先回去吧。”童啸平淡的开口,虽然他还能在面容上保持理智和冷静,可是一想到苗晓意的死亡可能是因为谭家,童啸发现自己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即使这一切和谭景御这个后辈并没有关系。
谭景御还想要开口,可是童啸那看似温和的目光陡然之间锐利如芒,让谭景御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只能目送着童啸转身上车,开车进去了,甚至从始至终不曾看到童瞳一眼。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谭景御是真的不明白,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一旁的花坛上,然后走向自己的汽车,发动,油门加大最大,风一般的向着香山大宅再次的呼啸而去。
谭家灯火辉煌,阮菁的突然被杀,让谭家静的几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谭战和刚生产了一个女儿,从月子里出来的的妻子董月也都连夜赶了回来,谭国华收到消息之后也赶了回来。
谭老爷子坐在书房里,不发一言,也禁止任何人进来,没有开灯,所以书房显得很是黑暗,如果说阮菁该死,谭老爷子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阮菁做的那些事的确该死,可是即使如此,她终究是谭家的媳妇,是谭家三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该由童瞳来枪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谭老爷子沉思着,脸色有些的倦累,阮菁能和白贤搭上线,利用她对小御的熟悉,她知道小御银行卡的密码,也知道小御一些账号的密码,和设定数字的习惯,所以找到相关的人推测出黑眼睛保险箱的密码也只有阮菁能做到。
那白贤之所以能和阮菁站到同一条船上,只怕是因为阮菁将当年苗晓意死亡的真相告诉了白贤,阮菁自己是可能见到童啸的,她一定是将这个秘密告诉童瞳那个丫头,让他转告童啸,好让童啸和谭家撕破脸成为仇敌,白贤坐收云翁之利。
可是童瞳那个丫头为什么会枪杀了阮菁,那样的眼神,谭老爷子已经可以肯定童瞳绝对是国安部培养出来的特工,她为什么会那么恨,甚至到开枪杀人,这样只有一个可能,童瞳就是当年那个同样被绑架走的小女孩,是童啸和苗晓意的女儿。
谭老爷子不愿意做出这样的饿推测,即使只有这样的推测才合理,可是童啸当初说自己女儿已经牺牲了,那不像是假话,而且也没有必要撒这个谎,可是童瞳那丫头如果不是苗晓意的女儿,她就绝对不会这样杀人,即使过了快二十年了,终究还是要偿还了吧。
谭景御将车子停了下来,却无力打开车门进去,看着站在夜色之下的谭骥炎,自己离开的时候,二哥就是这样站着,直到现在似乎根本没有移动一步,宛若石像一般钉住了。
客厅里,谭国华只是在不停的吸烟,对于阮菁的所作所为,谭国华也知道,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阮菁太过于要强,结婚这么多年来,谭国华已经习惯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或许已经转为了一种亲情,可是谭国华却没有想到突然面对的就是阮菁的尸体。
谭战不发一言的坐在一旁,董月天生就是文静的女人,孩子没有带回来,留在保姆那里,此刻,董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握着谭战的手,谭家每年只会聚上几次,毕竟都各有各的工作要忙,而且谭家的男人里,除了谭景御性子活跃之外,其他谭家男人在一起几乎都是公式化的交谈,所以即使结婚了好几年,董月对谭家其他男人还是有些的生疏的。
当然之前因为童瞳的事情,董月也听谭战说了一些,只是当时很是震惊,无法想象谭骥炎这样性格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维护一个女孩,甚至不惜和阮菁决裂,和整个谭家对抗,毕竟董月和谭战都还是有些畏惧谭老爷子的。
之后也知道了阮菁做的一些事,可是不管是谭战还是董月都无法说什么,做什么,身为大哥,谭战只是打了电话给谭骥炎,让他好好处理,不要着急,然后两兄弟又是无言了,再回来,董月也不曾想到面对的竟然是阮菁的死亡,而且是被童瞳给枪杀的。
“我去做饭,爸和爷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拉了拉谭战的手,董月低声的开口,有些的担心谭家的人,谭骥炎一直站在门外,除了接了几个电话之外,不发一言着,谭景御之前出去又回来了,也没有进来,谭老爷子在书房,董月回来还没有见到面,是听谭老爷子的亲卫说的,他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了。
“我帮你。”身为谭家三个孩子的老大,谭战是沉稳而稳重的,他没有谭骥炎的睿智和谋略,也没有谭景御的不羁狂野,谭战的稳重或许是继承了谭国华这个父亲,即使此刻谭家一片乌云,谭战却也知道心疼自己才做完月子的妻子,更何况,谭战也需要其他事情来舒缓情绪,除了知道妈是被童瞳给枪杀的这个事实之外,谭战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刻,谭战突然感觉自己太失败了,根本不配当一个谭家的人,他是兄长,可是却从没有照顾到两个弟弟,甚至在军区的时候,反而是因为谭骥炎和谭家的关系而被照顾。
厨房自然已经清理干净了,可是当跨进去的那一刻,谭战脸色变了,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董月心疼的握住谭战的手,柔声的安抚着,“不要这样,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你的错。”
叹息着,谭战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忙碌的妻子,然后又沉默的站在一旁,这一切就如同是一个死局,明明都是谭家人,自己却像是被排斥在外,想到此,谭战不由的从厨房的侧门走了出去,他需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谭骥炎沉着峻脸,夜色笼罩在他的身上,如同给他镀上了一层黑暗的隔离层,疏远而冷漠的伫立在这里,明明是近在咫尺,却有种远在天涯的感觉。
“骥炎,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自责。”谭战不知道如何安抚这个从小就比自己优秀太多的弟弟,谭骥炎身上太冷,他也太精锐,很多时候,谭战都没有明白,谭骥炎却已经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处理好了,并不是自卑,只是长久以往之后,谭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和谭骥炎这个弟弟相处。
“大哥,我没事。”声音有一些的沙哑,谭骥炎目光依旧悠远的看着夜幕。
“二哥,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们回来的时候,小丫头明明情绪很好,为什么突然就……”谭景御暴躁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车门上,余下的话他说不出来,如同一头困兽一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情绪。
“妈一定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小瞳才会那样的震怒。”谭骥炎低沉的声音很是平缓,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个孩子,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