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____你_____”秦月禅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又气又急又恨,她这一身的细皮嫰肉,哪禁得这般摔的,膝盖那正火辣辣的疼。再瞧着自己身上光鲜亮丽的衣服,已经被沾上了一块污渍。而且她这又是在丫鬟面前摔倒,一时恼羞成怒,就将撒在木香身上,尖声厉气地骂道:“没长眼的下作东西,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鬟,一窝的全是贱货!”
“给我住嘴!”秦月禅的骂声刚落下,那外头忽然就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大喝,带着一丝老人的沙哑,却是异常洪亮,且语气极为强势。这整个白府,就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秦月禅一时白了脸,脑子瞬间懵住,老太太怎么到这来了!还不等她想明白,随即就看见白文萝搀着老太太,从那院门外走了进来,周氏也跟在后面,旁边还簇拥着七八个丫鬟婆子等。每个丫鬟手里皆提着灯笼,红灿灿的,明艳艳的一片,呼啦啦地全都涌了进来!
“出去这两年,没学会别的,竟就学了这满嘴的污言秽语,还跑到小姑子这边教训起丫鬟来,白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老太太一进来,别的不说,就先是骂了秦月禅一通,手里的拐杖重重地驻在地上。
“老太太。。。。。。”秦月禅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看着老太太那满是气愤和失望的目光,她心里颤了颤,越发觉得刚刚摔的那一跤疼得紧了,眼泪瞬时涌上来,唇抖了抖,就解释道:“我刚刚是被里那丫鬟给推出来,摔了一跤,心里气急,脑子有些不清楚,才说了几句不适当的话。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老太太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如何担得起!”
此时的秦月禅,说话的时候,眼含泪,脸半垂,面上皆是羞愧的眼色,语气亦是异常的诚恳。再看她,一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衣衫上沾到一片污渍,还有发上半歪的金钗,证明她并未说假话,确实是摔了一跤。
而且,老太太刚刚走到门外的时候,也的的确确听到这里头有惊呼声,还有木香说话的声音。
这般说来,好似她真是被自己的丫鬟给欺负了,还含了满肚子的委屈一般。白文萝打量了秦月禅一眼,就转过脸,笑着说道:“老太太,有什么事先进去说吧,这外头冷,雪还落着呢,小心冻着了。”
“到底还是三丫头贴心,这也是嫁出去两年,真是越发会处事了。”老太太面上的神色缓了缓,就拍了拍搀在她臂上的那双手,然后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走去。木香连忙给掀开帘子,秦月禅只得退到一边,等老太太她们进去了才跟着进去。
只是白文萝扶着老太太迈进屋里,就见沉香正蹲在地上,慌忙地收拾那散了一地的盘子碎片和糕点等物。而沉香瞧着她们进来后,赶紧把最后一点扫了,然后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垂着脸惴惴不安地立在一边。
白文萝先将老太太扶到主位上坐下,然后才叫木香将桌上的饭菜都收了,又对沉香道:“你还不将那些东西拿出去倒了,把手洗干净了进来伺候!”
“是。”沉香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拿着垃圾从秦月禅身边经过,走了出去。
木香收拾完东西,就赶紧捧上茶来。此时周氏也坐下了,秦月禅却是不敢坐,从进来后,她就是一直垂着脸,安静地站在一旁,老太太也不叫她坐下。白文萝因忙着伺候老太太,又是给老太太递手炉,又是给老太太递茶的,一时忙得也顾不上招呼她,就让她在那站着。直到沉香走进来后,老太太才抬起眼,瞧着她们俩,问道:“说吧,刚刚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这出来赏月的时间不多。”
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秦月禅心里一时想着,到底是谁给老太太传的消息,一时又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将这事给推干净了。至于沉香,她一时也犹豫着,是不是要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可是那些话,她说出来老太太会信吗?当时也没别人在场,若是以为她是诬陷了大奶奶,岂不是更糟了!虽说自己眼下已经不是白府的丫鬟了,老太太怎么也不好处置她,但是这样多少也会让二奶奶难办。。。。。。
老太太在她俩身上来回扫了扫,就又开口道:“怎么,刚刚嚷嚷那么大声,都让外头的人报到我那里去了,这会怎么都不吱声了!沉香,你。。。。。。”
“老太太,其实是这么回事。”秦月禅见不能再失去时机了,便赶忙插嘴,也不等老太太应允就接着道:“我刚刚瞧着这雪中的月色着实好,再又隔了两年未回来过了,看着这院里的一石一木,心里一时有些感慨,就想在外面多侍一会看看。只是没想一走,竟就走到了三妹妹的梨香院这边,当时往了一瞧,这屋里是亮着的,心想反正也都走到这边了,于是便进来看看。”
秦月禅说到这,转头看了沉香一眼,然后才接着道:“进来后,正好瞧见沉香在准备吃饭呢,我就跟她随意聊了两句,随后沉香便让我也同尝一尝,那些菜是才刚送过来的。而我因在雪中走了一会,腹中的确有些空了。且我以前就跟三妹妹很亲,同沉香也没有生疏的,于是也没跟她客气。只是我拿起筷子,正要夹菜的时候,忽然就发现那菜中似乎有个虫子,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总归是吓了一大跳。老太太知道我是最怕那些东西的,因此一时惊得甩了筷子,慌忙中就将两个盘子给弄到地上了。沉香当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估计也是被我给吓了一跳,又见我忽然站起身,却差点被后面的椅子给绊倒,于是就想拉我一把,不想这慌忙中用错了力道,而我也太过惊慌了,于是这推推拉拉间,我就给连着绊倒在外头了!”
勉强扯完这一通话后,秦月禅感觉自己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但她面上却强挤出了个笑来。
老太太静静地瞧了她们一眼,然后就问向沉香:“是这么回事吗?”
沉香抬起头,看了看秦月禅一眼,只见秦月禅这会正对着她露出一个笑来,然眼中却暗含着一丝厉色。沉香移开目光,看了老太太一眼,又瞧了瞧站在老太太身边的白文萝,迟疑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轻声道:“是这样的。”
她此时若反驳,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老太太定是不喜。二奶奶好容易能回来一趟,还是不给二奶奶添堵得好,总归也住不了几天,她的这些委屈暗中忍下就是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面上的神色又缓了几分,然后就对着秦月禅斥道:“一只死虫子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平日里的修养都跑哪去了!”
“是我不该,以后一定不这样了,老太太莫生!”秦月禅慢慢露出笑来,然后又接着道:“我这离席也有一段时候了,这会就让我随老太太一块儿回席位上可好!”
“嗯。”老太太终于站了起来,白文萝照旧在一边扶着,周氏也起身过去扶着另一边,秦月禅跟在后面。只是就在她们要走出门的时候,白文萝忽然转头,问了沉香一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个红印子?”
“啊,哦 。。。。。。这是,刚刚,我发现有蚊子叮,就拍了下。。。。。。”沉香一时有些怔住,然后结结巴巴地编了个谎话。
“哦,是蚊子。”白文萝说着,就钭手从老太太臂上松开,笑着说道:“老太太先行一步,我去屋里拿瓶花露水出来,让丫鬟帮我在各处洒一点,免得一会回来我也让蚊子给叮了。”
周氏在一旁,瞧着这一幕,目光在白文萝,沉香还有秦月禅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就轻笑着说道:“这大冬天的,哪来什么蚊子。”
白文萝亦是笑着回道:“大太太有所不知,这冬天出来的蚊子,才是最会叮人的。”
“好,你去准备吧,但可别太晚了那。”老太太没有多问,只是一脸慈爱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让周氏扶着她的手出去了,那些候在外面的丫鬟婆子等便都提起灯笼,在前边引路。
里头,白文萝不动声色地挡住秦月禅的路,没让她出去。直到瞧着老太太下了台阶后,白文萝才放下帘子,然后转回身,看着秦月禅,笑着叫了一声:“嫂子。”
秦月禅正不明白文萝拦住她想要干什么,见她叫了自己,面上还事着亲切的笑,一时有些迷惑,正想问什么事。然她才刚开口,忽的就听到“啪”的一声,一个清脆又响亮的声音,瞬间止住了她的话。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耳边顿时嗡嗡嗡的。
“嫂子,沉香是我的人,不是你能动的。”白文萝收回手,依旧是一脸的笑,只是那双乌沉沉的眼中,冷若冰霜,寒意渗人。
外面,丫鬟婆子们先出了院门,在外头引路,而周氏和老太太刚才到院门那,正好就听到那一声脆响,从里头传出。
“老太太。。。。。。。”周氏忍不住出声。
“既然是被蚊子叮了,自然是要拍过去,三丫头不是任蚊子叮的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老太太淡淡地道了一句,然后又轻轻吩咐一声:“晚上,你让月禅到我屋里来一趟。”
“是。”周氏低头应声,心里一时有些得意,一时又有些凛然,倒分不清具体是什么滋味了。
第五十二章 宴席尽后
夜深浓,宴已尽,桌上的冷羹残酒被丫鬟们一一撤下。没多会,那铺陈绮席的大花厅内,就只剩下银烛荧煌,花灯明晃,下人们皆尽数退出,只留瓶内鲜艳红花,炉内袅袅香烟。
秦月禅进了老太太的房间后,也不等老太太开口,她就先掉下泪来,然后掏出手绢一边拭泪,一边带着鼻音说道:“老太太,就算我是碰了三姑娘的丫鬟一下,最多让我给她赔不是不就行了,怎么能让我这么被糟践一番!到底我也是白府里的长孙媳妇,难道还比不上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鬟!”
听她这般说完后,老太太面上并无喜怒之色,只是摸着手里的拐杖,抬起眼看着她问道:“所以你觉得委屈了?”
秦月禅一见老太太这样的目光,也分不清老太太此时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心里转了几转,就摇了摇头,含泪说道:“其实我受点委屈,丢点面子也就罢了。我只是觉得这事,若是让大家知道后,没准全以为咱白府是在使劲儿地巴结康王府,这话若传到外头去,多好听。。。。。。”
“胡扯!”老太太忽然就喝住了她的话,然后一脸严厉地看着她说道:“误会传这样的话出去,这几年来,我的身子虽是一日比一日不中用了,但也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你们心里的那些小弯小绕,只要不过分,不伤到根本,我都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们自己打闹去,总之过去就是了。但是断容不得谁为了自己心里一时的快意,就将整个白府的荣辱置之不顾!”
“老太太,我没有一一”秦月禅慌忙抬起脸,张口解释。
老太太却打断她的话,严声厉色地说道:“你给我老实听着,玉堂如今的差事,原就是康王府那边给的,你们托的就是三丫头的福!且不说你心里感不感激三丫头,就说你去徐州这两年所做的事吧。”
“我。。。。。。”秦月禅眼中的泪渐渐收了起来,两手不自觉地绞着丝帕,只是她才刚一张口,就又被老太太拍手给堵住了。
“我听说你一到徐州没多久,就一下买了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拘什么身份,就往屋里推,后竟让堂儿给传出酒色之名来,政绩反给盖了下去!真是荒唐!让你跟在他身边,一是为了让你好好伺候他,二也是为了你自个好,可你自己不争气也就罢了,反还尽给自己丈夫脸上抹黑!如今回来了,不想想自己的过错,还为当年的一点小事,就去找小姑子身边的丫鬟出气!我刚刚在三丫头那,这张老脸皮都觉得臊得慌,你还有脸说委屈的,竟还搬出白府的名声来!你但凡有一点为白府的名声着想,就该把你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给收起来,别最后丢了白府的脸不算,连你娘家那边的脸都给丢了!”^
秦月禅被老太太的这番话说得一脸惨白,手脚发虚,唇颤了颤,却蹦不出一个字。她从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她就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明天过后你就跟堂儿回徐州去吧,我会让王嬷嬷随你们一块过去的,有她跟在身边照顾着我也放心些。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跟王嬷嬷商量着办,再别辜负了我的这一番苦心。”最后,老太太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就摆手让她出去了。
秦月禅有些茫然地看着满园的月色,这些年来,她一直就过得不好,因此,她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特别的让她嫉恨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