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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白文萝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今天是除夕,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走,出去吧,娘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芸三娘看着白文轩出来后,脸上已经露出笑容来了,嘴里还嚷嚷着饿了。她终于放了心,满是欣慰地看了白文萝一眼。随即心里又叹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后谁家能看得到这个孩子的好,可以不计较那么多别的。
娘儿三人吃了简单的膳点后,也差不多是近中午了。由于这一片住着的都是不富裕的小户人家,基本上都是上午简单的吃一顿,然后就等到晚上才开始吃年夜饭的。中间要是饿了,便随便吃些小点之类的对付一下。芸三娘算着这时间,刘婶家是吃过饭了,这会过去正好,于是便把要拿过去的东西小心放进竹篮里。然后看了白文萝一眼,只见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半旧的小袄子,发上也只系了根红绳,显得灰扑扑的,便道开口道:“萝儿,你把上次新做的那件袍子换上咱再走。”
“晚上才换新衣呢,而且这身不是挺好的吗?就是去刘婶家而已。”白文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枣色的碎花短袄,墨蓝色的棉裤子。自是比不上那些绫罗绸缎,但也干干净净的,整整齐齐的。
“总归也是出去一趟,干脆早点换上,而且女孩子家的,还是穿好看点好。等过了年,娘也该教你打扮一下,怎么也得学着梳几个好看的发髻,别老是只编这两条辫子。”芸三娘说着便让白文轩先在她屋里等一会,然后就把白文萝拉回她自个的屋里去。
白文萝只好依着芸三娘,拿出那件细棉面子的桃红撒花袄子,这是两月前芸三娘特意给她新做的,还未穿过。那袄子上面的三个盘扣都是用赤金色的锦缎结成的蝶恋花子母扣,颜色对称得异常鲜亮。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买不起锦缎,这些不过是芸三娘长年给人做一些绣活,偶尔剩下些好料子,她便一点一点给攒了起来,才凑出了这几颗盘扣。而那袄上的襟边由于没有足够的锦缎缀边,就只好找了颜色差不多相似的细棉布代替了。为此,芸三娘还没少叹气,想给闺女做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行。
可这孩子却从不在这穿衣打扮上计较,也不知是没开窍,还是真没在这上面上心。连那箫丫头穿着都比她讲究多了,她却天天都只梳两条辫子,系根红绳。
芸三娘暗叹了口气,又拿出之前改小的一条葱黄色的棉裙,让她一齐换上。这裙子是她年轻时穿过的,还新着呢,正好能配这件袄子。
白文萝有些纳闷,她娘今儿怎么忽然这么重视她的穿衣打扮起来了,但也没多问,接过来就利落都给换上了。芸三娘瞧她换好后,又帮她整了整,再瞧一眼,终于笑着点头道:“就是单论像貌,我闺女也不比谁差了去。来,娘再给你梳个发髻。”
“娘,你今儿怎么忽然这么讲究起来了?”白文萝被按到椅子上坐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就是往年过节的时候,也都没见芸三娘让她换这换那的,还连着要给她梳发髻。
“是娘疏忽了,过了年,你就十三了。除了针线持家这些事要学好外,一些女人的穿衣打扮也都该学学了,这对以后嫁了人都有好处的。”芸三娘轻叹了口气,说着又笑了起来。
白文萝顿时就会过意来,不由得沉默了下去,心想这些她早就会了,只是没那心思罢了。
芸三娘知道她是个一点就通的孩子,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只道是她面皮薄。心想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以后再慢慢教她便是,于是就把话拉到了家常上。
母女没聊上一会,芸三娘就已经给她梳了个俏生生的丫髻,加上那一身新衣服。刚刚看着还有些灰扑扑的小丫头,如今一瞅,顿时就鲜亮明媚了不少。
“来,到娘屋里去,娘那还有一对镶珠花的累丝小银簪子,正好配你这一身。”芸三娘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拉着她推开门出去。
白文轩本来在那屋等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结果一瞅白文萝忽然变了个样走进来了,愣了愣,随即张口就说道:“姐姐换新衣服了,好漂亮!”
白文萝扑哧一笑,似乎真有些欣喜的感觉了。
芸三娘帮她戴好那对珠花簪子后,瞅着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带着这一双儿女,拿着装春盘的篮子,往刘婶家里走去。
由于是除夕,平日熙来攘往的街道顿时冷清了下来,两旁的商铺也多数都关上了门。只路上不时有三两个孩童结伴在一块,站在雪地里,捂着耳朵,放着爆竹。一张张小脸冻得通红,却依旧是笑声不断。随着那嘭嘭嘭的声音响起,鲜红的纸碎飞到空中,伴着飘落的雪花缓缓散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雪花慢舞间就覆盖了新春的喜庆,真是好一个瑞雪兆丰年!
第十二章 除 夕(三)
“哎呦呦,小萝卜穿的这一身,这叫一个漂亮,都快认不出来了都!”刘婶一开门,先瞅见的就是焕然一新的白文萝,马上就笑眯了眼,扯着大嗓门嚷嚷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细细瞧了几眼又接着说道:“早该这么打扮了,瞧着多好,这一瞅就是个大姑娘了!”
白文萝忽略掉心里头稍微的不适,任她拉着手,只是略带羞涩地笑着,也不说话。
刘婶瞧着她这般大大方方的样子,心里头越发满意起来,自己果真没看错眼。这丫头越大越出色了,不似别的小丫头,才夸上两句就面红耳赤,缩手缩脚的,让人瞧着也不喜心。
“嫂子,今儿是给你送春盘来了,顺带看看赵大哥,不知他怎样了现在?”芸三娘这会才寻着机会,插了句嘴。
“哟,瞧我,光顾着自个说话了,尽让你们站在门口吹风,快进来!他没事,好着呢,这会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还专指使我干这干那的!”刘婶说着就赶紧把白文轩和白文萝拉了进来,又接过芸三娘手中的篮子。关好门,领着他们几个穿过铺子进了院中,就朝里喊了一声:“小武,轩哥儿一家来了,出来帮我拿东西。”
“拿什么啊?”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一个身着蓝褂子,浓眉大眼,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紧不慢地从堂屋那走了出来。
“先把这个拿进去,是芸婶给送的春盘!”刘婶说着就把手中的篮子给递过去。
赵武一边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展开笑容对芸三娘笑问了好,然后又朝两边看了看,瞅着白文萝的时候微怔了一下,随即就接着道:“轩哥儿和萝妹妹也来了。”
白文轩马上朝他裂开嘴笑了起来,白文萝只是轻扬嘴角,眼中却带几分亲切。赵武也没多说什么,眼珠儿一转,嘿嘿笑了两下便拎着篮子就往堂屋那走去。
“我瞅着小武这一年似乎长高了不少呢,刚刚瞧着都比萝儿高出半个头了。”芸三娘跟在刘婶身边,看着赵武往一旁快步走去的身影笑着说道。
“是啊,他就是这后半年忽然就往上窜高起来的。”两人说着就已经进了东厢房,白文萝先站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才跟在后头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撩开帘子,进了里间后,就见赵大叔正坐在床上直往房门这边瞅着,右腿的脚脖子那夹着夹板,上面包着厚厚的纱布。面上带着一脸憨笑,一见她们进来就忙着问道:“外头冷不,雪还没停吧。”
“见天儿地往下落,那屋顶都堆着厚厚的一层了,瞧着这一天是不会停了。”刘婶说着就走到他旁边帮他挪了挪垫着的枕头。
白文萝同白文轩先朝赵富贵问了好,赵富贵一脸憨笑着点了点头,就朝白文轩招了招手道:“轩哥儿快来这坐着,暖和点。”
“去,到那椅子上好好坐着,赵大叔腿上伤着呢。”芸三娘拍了拍白文轩的肩膀。
“就是,你现在这满身的药味,跟你坐一块儿了还不把孩子给熏着了!”刘婶说着就白了他一眼,这会儿那帘子又被撩开,只见一个也是一身簇新的蓝褂子,同赵武有几分相像,看着有十六七的少年走了进来。
“芸婶过来了,萝妹妹好,轩哥儿手上的伤没大碍了吧。”那少年手中正捧着一个六角攒心盘,一进来就是一脸笑,那笑容也有些憨憨的,看着比赵武少了几分清朗,却多了几分踏实。
“赵文哥过年好,手已经不疼了。”白文轩有些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嘿嘿地笑了一下。
“你拿这个进来做什么?”刘婶瞅着他手里的赞心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蜜浸杏埔,梅干桃肉,栗枣瓜仁,还有一种是酒酿梅子,她顿时就瞪起眼睛。
赵文看了看在一旁使劲朝他递眼色的赵富贵,便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我看芸婶和萝妹妹他们来了,便拿了过来给她们尝尝。”
“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子打的什么注意,他是想喝酒没得喝了,才想吃点这个酒酿梅子解馋的吧!”刘婶说着就把那攒心盒子给盖上,往赵文手里一塞道:“拿出去,顺道带着轩哥儿和你萝妹妹一块儿出去玩一会。咱家院角那的那株梅花开得正好呢,趁着这会带他们看看去。”
白文萝知道她们是想说些体己的话,听着便就站了起来。那株老梅花树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瞧见了,开得稀稀落落的。赵文笑了一下,看了他爹一眼,赵富贵只得讪讪地笑着道:“出去玩吧,出去玩吧。”
瞧着这几个孩子出去后,刘婶才对赵富贵说:“我和三娘去外间说会话,你要想拿什么就喊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去吧。”赵富贵再不敢说想吃那酒酿梅子的话,讪讪地点了点头。
芸三娘笑了笑便开口道:“赵大哥还是耐点心,紧着把这脚伤养好了,省得嫂子一个人整日忙里忙外地。”
“我晓得,我晓得。”这么大岁数了还贪那点零嘴,赵富贵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怕她们还要说下去,就赶紧开口说道:“三娘啊,我刚瞧着萝丫头是越发出落了,她过了这年就十三了吧,是不是该给她寻个好人家了?”
“可不是,我也正愁着这事呢。”芸三娘说着就看了刘婶一眼。刘婶会过意来,便朝赵富贵说道:“行了,女人家的事你少说两句,我跟三娘先出去聊会,你好好待着。”说着就拉着芸三娘撩开帘子出了外间。
白文萝和白文轩随赵文出了左厢房后,赵文带着他俩进了堂屋,笑着说道:“还是先在这坐一会,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堂屋里也烧着炭,门那也挂着厚厚的棉帘子,虽不比厢房暖和,但也不觉得冷。
白文萝点了点头,白文轩却开口问道:“小武哥呢,怎么没见他了?”
“他回屋拿爆竹去了,打算一会找你们一块玩。”
“真的!”白文轩一听能玩爆竹,那双眼睛顿时就是一阵发亮。
“呵呵……知道你们过来后,他就赶紧去倒弄那些东西了,来,再吃点零嘴,待身子缓和点后就带你们去院子里放爆竹去。”赵文说着就把那攒心盒子打开,给他们摆在旁边的桌上。
白文萝慢慢喝了两口茶,想起今儿早上箫蜜兮的话,便抬起头来看着赵文笑着说道:“我今儿早上才从箫姐姐口中知道那件事,恭喜赵文哥了。”
“呃,哦哦,呵呵……你早上怎么见着她了?”赵文怔了怔,就有些发窘地笑了笑,眼中掩不住露出几分欣喜来。
“前几日箫姐姐的娘紧着托我娘做几个荷包,她今早过来取的。”
“哦,这样啊,呵呵……”赵文一阵憨憨地笑着,而一旁的白文轩却没听明白,便开口问道:“姐姐恭喜赵文哥什么?”
“赵文哥和蜜兮姐姐要定亲了。”白文萝笑着说道。
“萝妹妹先别这么说,这事还未定呢,这会早说了,对箫妹妹也不好。”赵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赶紧说道。
“呵呵,是我毛躁了,箫姐姐早上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听说赵叔脚摔着了,她还挺挂心的。”白文萝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你跟她说,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好好养上一段时日便能好的,让她别太挂心了。”赵文忙正色地说道。
他们两家离得也不远,他还天天跟在箫父身边当学徒,偏说句话还得找人传。白文萝抿嘴一笑,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再看眼前的少年,明明是想要尽量摆出一脸正色的模样,却总是忍不住抽抽着嘴角,眼中也尽透着欢喜与对未来的期待之色。她本想还要打趣他一下,却这会那门帘子一下子被翻开,一个兴冲冲的身影腾地窜了进来说道:“出来了出来了,放爆竹去!”
“小武哥!”白文轩立马跳了起来,随后又看了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