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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福尔康等人听了,有喜有忧,众人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唯有傅恒,恨不得把乾隆打昏了送回顺天府。他深知,眼前的不是寻常女子,就算青衣男人不在了,也不可小觑。时下,反清复明的贼子多不胜数,若是这女子就是其中之一,皇上岂非自投罗网?
傅恒承认帏帽女子确实有一股诱人的魅力,只要是有权势的男人,都会忍不住被吸引。她不媚俗,体态高雅容颜清丽,通身的气派比之后宫的娘娘亦不遑多让。
而那高贵中,又散发着神秘与潇洒的冷魅,仿佛天下所有的人,她都不看在眼里,好似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掌控她。这样的孤傲之气,反而让人生出牵牵念念的记挂。可是,即便这女子再动人再貌美,她也是来历不明的女人。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怎可因美色而坐于垂堂之下?
然,乾隆显然没有听到傅恒的心声,更没有察觉他灰败的脸色。只是在看到天佑点头的同时,脸上浮现欣喜若狂的神情。
刺杀
“今日的庙会真热闹啊!”乾隆挥着扇子,冲天佑笑道:“小姐也见过这般热闹的庙会吗?”
天佑并未回应,乾隆也不在意,反倒赔着小心。把一旁急欲献殷勤的紫薇恨得牙痒痒。紫薇不明白,这个名叫天佑的女人,看到她对皇上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分明,知晓她不喜欢皇上。可是,紫薇不懂,既然天佑对皇上无意,那为什么要挡了自己的路,不离开呢?难道,还真是为了一路上有个照应吗?
紫薇忿忿的想,自从天佑来了之后,皇上就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别说亲昵之举,就是握个小手,都不曾有了。紫薇恨道,她好容易借机亲近皇上,又与皇上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能让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坏了她的好事呢?
只是,如今皇上的眼里只有天佑这个女人,早把她忘在一边了。虽说,皇上金口玉言,说是回京之后升她为嫔。但一个留不住皇上目光的嫔妃,有什么用?紫薇心骇道,难不成,她便成了皇上口中,可有可无的玩物吗?不,不成!她不甘心!
可是,不止她一个。皇上为了天佑,连小燕子都忽视了。她暗中挑拨小燕子滋事,找天佑的麻烦,每次都害小燕子被皇上骂了回来,就连五阿哥在一旁求情也无用。福尔康偷偷叮嘱她,说皇上是看上天佑了,让她不要同小燕子一般,和天佑作对。但尔康哪里知道,只要皇上喜欢天佑。那么,她和天佑就是敌人,她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夺走皇上的注意。
紫薇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皇上,而乾隆的眼神却痴痴的看着天佑。正在紫薇恼怒之时,庙会中踩高跷、舞龙、跳大仙、耍大杆的队伍从一旁走过,带来了大批人流,挤得众人迷失在人海之中。小燕子不停的钻入一个个杂耍摊子,看着卖艺人的表演,拍手叫好。永琪劝不住小燕子,只得跟着她就近照顾,采莲也苦着脸跟上。
乾隆对小燕子这颗沧海遗珠,还是在意的,怕她出事,赶忙命身畔的福尔康、福尔泰去把人找回来。乾隆刚护着天佑挤出人流,便听得身后小巷中传来卖茶叶蛋的声音。天佑转身,打量着挑担做买卖的老夫妻俩,乾隆以为天佑想吃茶叶蛋,急忙讨好的让紫薇去买。
紫薇哀怨的瞥了乾隆一眼,在他尴尬的目光中,走向卖茶叶蛋的老婆子夫妇。不料,紫薇方凑近一步,那卖茶叶蛋的老头抓起铁锅的把柄,把一锅子滚烫的茶叶蛋朝乾隆扑去。
乾隆好歹有些微末的武艺,他把天佑拦于身后,右掌展开纸扇,刷刷刷的扫开飞扑而至的茶叶蛋。谁知,茶叶蛋刚落地,本是烧着茶叶蛋的炭火,已闪着通红刺目的光芒冲乾隆袭来。
乾隆后退两步,举扇抵挡。他顾不得倒在地上的紫薇,拉起天佑就往福伦、傅恒等人处赶。老婆子见势不妙,从挑担中取出尖刀,大喝一声,“我给白莲教信徒们报仇了!”便高举匕首奔向乾隆,一刀直刺他的心窝。
天佑一脚踢开乾隆,侧身躲过老婆子的刺杀。老婆子挥舞着手臂,手中的尖刀划出一道道锐利的锋芒。天佑步履轻移,避开婆子的刀锋。老婆子也不管天佑,只盯着乾隆,再次冲上前挥刀就刺。
天佑冷着脸掠向乾隆,拉住他的衣袂,把他带到一旁,足尖微抬踢上婆子的心腹,把她踢了一个踉跄,几欲跌到。“还不快走!”天佑朝乾隆喝道。
感慨万分的瞅着天佑,心下感动的无以复加,哪里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失了威风?乾隆咬牙施展拙劣的身手,帮天佑抵挡婆子。哪想,在乾隆专心对付老婆子的当儿,躲在一边的老头从后背里衣中掏出一柄大刀,悄无声息的施展轻功,朝乾隆劈来。
乾隆刚觉得脑门后吹来一股凉风,心头一凛倏然回首,一把钢刀已至眼前。天佑左脚勾起散乱于地的茶叶蛋,运劲踢向老头的膝盖。老头被茶叶蛋踢中膝头,腿一歪身子侧斜着一个趔趄,刀锋一滑失了准头,由脑门滑向头颈,乾隆却仍躲不过死难。
说时迟,那时快,天佑足底一扭飘向乾隆,右掌一探握住砍向乾隆的森森锋芒。然这一刀用尽了老者的全力,余劲未息,天佑虽拖住了大半的砍伐之力,刀锋却仍划上乾隆的咽喉,带出一道血口。
“老爷!”吴书来与福伦等人被白莲教的人围堵着,此时才姗姗来迟。他们见乾隆颈上染血,尽皆吓得面无色血,呆立于当场,感觉自己的命去了大半,一脚已踏入了棺材。
“吴书来,帮他止血。”天佑把肩头的乾隆推向吴书来,斜起一脚踢飞了偷袭的婆子,转而冲着傅恒等人冷喝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打!”
傅恒、额敏几人被天佑的气势一震,方醒过神挥起拳脚保驾。吴书来一边扯下衣襟捂住乾隆的伤口,一面担忧的望着天佑流血的掌心。天佑接过春丫头递上的帕子,淡淡看了眼掌心的伤口,用巾子包扎了。心头冷笑,她的伤是不会白受的!
之后,天佑只管看顾着乾隆,凡是从傅恒等人的刀下,跃上前来的白莲教杀手,都被天佑毫不留情的踢向额敏几人的刀锋之上。无奈,敌我双方的武艺在伯仲之间,刀锋来来往往,却不见人倒下。直到地方官带兵前来,方平息了战乱。
此刻,福伦才拉着不知躲在何处的胡太医冲向乾隆,永琪、福尔康几人也心急如焚的凝视着乾隆道:“皇阿玛,丁大人已经带兵赶到了,所有的乱党都已经抓获了,都是白莲教的余孽。他们是从我们彻查罗贪官那天起盯上咱们的。现在,全部押去受审了。”
不待乾隆发话,为首身穿五品补服的官员上前一步,抱拳道:“卑职丁承先,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护驾来迟,臣罪该万死!”说罢,丁承先带头双膝跪地,其余官兵皆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唯有天佑,冲着胡太医提醒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五阿哥永琪早就看天佑不顺眼了,他见小燕子一次次在天佑手上吃亏,被乾隆喝骂,心头一阵阵痛楚。如今,有这么好的借口,他当然要拿出来说事,折辱天佑,让她没脸再待在皇阿玛身边。
“可笑!”天佑隔着面纱,冲永琪冷笑道:“若没有我,他就算是九五之尊,而今也不过是具死尸。你作为人子,非但没有谢我这个救你阿玛的恩人,反倒摆起架子,真是恩将仇报!我提醒胡太医救治皇上,你却出言阻扰,却是不孝至极!”
“你……”永琪被天佑一通挖苦,气得粗脖子红脸,指着天佑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敢这么对五阿哥说话?”福尔康冷喝一声,回头对丁承先发令道:“还不快把她抓起来,压下去重重的打!”
福尔康对女人向来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情,他对紫薇的爱,源于知晓紫薇的身分。若紫薇不过是个孤女,他才不会停步一顾呢!福尔康目下得意于请来官兵,捉拿了反贼,这可是保驾的大功,回京后升迁那是十拿九稳之事。为此,他历来自傲的心更大了一分,鼻尖抬的高高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丁承先看天佑一身气度不凡,更有胆子叱责五阿哥,可福尔康是御前侍卫,究竟该不该听从福尔康的话,丁承先实在难下抉择。
永琪朝丁承先挥手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拿下!”
“是,卑职遵命!”丁承先能不顾福尔康的命令,却不能不管永琪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让属下上前捉拿天佑。
“混帐!你们谁敢!”吴书来扶起乾隆,瞪着福尔康骂道:“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为难对皇上有恩之人!难道,你们要让皇上成为不义之君吗?”
吴书来是乾隆的贴身奴才,是紫禁城内的首领太监,是皇上的亲信,连永琪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乾隆此时口不能言,吴书来说的话,代表的是皇上,谁敢反驳?
永琪等人救驾来迟,乾隆已经心头含怒。不想,他们还对救下他性命,关心他伤势的天佑无理。乾隆双眸掠过天佑右掌上缠绕的白布巾,心下一片柔软,对福尔康几人是愈发的气恼。他手一抬,吴书来会意的取出帕子,乾隆粘着自身的鲜血,以指为笔写道‘救驾之恩,似同再造,见此血字,如朕亲临’。写罢,颤巍巍的摸出印章敲下,随后把手绢递给天佑。
天佑接过帕子,随意塞入衣袖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好好治伤,方是正途。”
“小姐说的是。”胡太医搀扶着乾隆,急切道:“皇上的伤势虽无性命之忧,但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福伦虽借了令妃的势,可也是凭借自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爬上大学士之位的。他这几日冷眼旁观,把皇上对天佑的奉承看在眼底,他深知皇上是真的动情了,就连当初宠冠六宫的慧贤皇贵妃娘娘,也不见皇上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
而且,先不论这天佑是何方女子,什么身分,能不能让皇上收入后宫。单说她今日的救驾之恩,那便是抹也抹不去的功勋啊!何况,皇上在受伤流血之时,仍不忘写血书给天佑作护身之用,可见,皇上对她的宠幸之深。
福伦暗暗瞪了眼不知所谓的大儿子,怪他看不清眼下的情形。福尔康得罪了天佑,只怕就成了福家的一场祸事。待皇上龙体康复,那天佑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那么他们福家……福伦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不敢在深思下去。
永琪以火辣的眼神,盯着天佑掩藏血书的衣袖。他一直想为小燕子取得皇上的特赦令,抵偿她的冒认皇亲之罪。怎奈错过了眼前的好机会,倒让他不待见的天佑抢了小燕子的功劳。永琪明白回京之后,想要皇上的赦免就难了。他咬着下唇,恨不得抢了天佑的血书,塞入小燕子怀里。
小燕子哪里知道永琪的忧心,她刚打了一架正高兴,当看到受伤的乾隆,想起以往皇上对她的照顾,心生不忍疾步上前扶着乾隆。小燕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又想扯开乾隆颈上的血布,查看伤势。被胡太医一把挥开,在小燕子、永琪发怒之前,慎重告知,血布不能随意揭开,若不然就坏了乾隆的嗓子。
乾隆凶狠的瞪视着毛手毛脚的小燕子,小燕子讪讪的避开乾隆的目光,退后几步贴向惊魂不定的紫薇。此时的紫薇不仅心魄未宁,更是怒不可竭。她接了皇上的令去买茶叶蛋,结果,首当其冲被茶叶蛋、炭火烫伤,被杀手冲撞跌倒于地。可是,皇上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顾着他身边的天佑,任她趴在地上遭众人的踩踏。
紫薇感到万分心寒,她把女人最珍贵的贞洁给了皇上,得到的是什么?难道,因为得手了,反而就不珍惜了吗?紫薇想着想着热泪盈眶,眼泪不停的落下,寂静萧瑟的街头,尽是她的呜咽之声。
“行了,又没人死,你哭什么?”春丫头得知兰心冒了紫薇的名儿之后,就事事针对于她。而今,见紫薇哭哭啼啼的闹个没完,不禁讽刺道:“难道,你是为那些反贼痛心吗?还是恨不得咒谁死呢?”
“闭嘴!”
春丫头见天佑开口训斥,急忙住口。
福尔康不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紫薇说话?你……”
“你住嘴!”福伦一拳打上福尔康的脸,骂道:“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福伦知晓春丫头的话确实辛辣了些,但却是傅恒、额敏、在场众人心里所想的。皇上受了伤谁不担心害怕?可怎么能哭呢?这一哭,不就是咒皇上死吗?福伦对紫薇是更瞧不上眼了,但碍于她的身分,不能呵斥紫薇,只能打醒着魔的大儿子,让他别在人前丢人现眼。
丁承先摸不清乾隆一行人底下是怎么的波涛汹涌,也顾不得细观众人的神色,口中道:“皇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