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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儿抓住我的袖子微微发抖,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怯。
老十啊!你未免说得太现实,太直白了!我暗叹一口气,安慰地拍了拍红月儿。
“这是怎么了?”八福晋娇柔却爽朗地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老八对夫人笑道:“你刚才去了哪儿?伤风还没好利落,就乱跑。”
八福晋也笑:“我跟嫂子们请安去了。别又让人说我不知礼数。”
老八笑着摇了摇头。八福晋又说:“就没见着四嫂,听说身子不大好。那侧福晋李氏也没来,她过两个月就该生了,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走动。”她向我努努嘴说:“喏,就是上次跟李涵坐一块儿的那个。”
“我哪记得。”老八道。
这时表演终于结束,兵士们都循序离开湖面。
“啊,他们撤出去了。我们上去玩玩。”八福晋娇喊一声,拉着丈夫走了。临去问我: “李涵,你来不来?”
我摆了摆手:“不用,我不会,怕摔着了。您不用顾着我。”
他们走了,其他几人自然也要跟着离开。我喊了一声:“十四爷,请等等。”
十四想不到我会叫住他,傻愣着不动。老九老十笑着推了他一下,然后便追着老八他们去了。红月儿也退开了些,我也随她去。
他老半天终于说:“你真的不会溜冰吗?我看李浩玩得好着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真不会。”凡举运动,没几样能难得着我的。以前因为觉得花样滑冰姿态优美,又好玩,还练过一点点。盛京的冬天比京里长,冰雪也好,我和李浩还经常玩各种花式。但在这种地方,我实在没兴趣当众表演。
扶着栏杆的手冰麻了,我便对着呵了口气,搓了两下。
十四皱眉看着我的手说:“你怎么连手炉也不用?看你冻得!”
“我哪那么娇贵!”我笑道,“说说你那小阿哥吧!得了儿子,酒也不请我吃的。”
他听了也不说话,只望着冰面上稀稀落落滑动着的人影。
我掏出长命锁给他:“送你儿子的。祝他聪明健康,长命百岁。”
他轻轻接过,然后还是发呆。我就说:“这也就算了,但明春的喜酒可不能再不声不响了。”
他身形一滞,咬牙道:“你真想喝这杯喜酒?!”
我刚想说什么,却见远处冰面上似乎有异样,人影都更矮了几分,且一个个全停住不动了。仿佛有明黄的身影挺立其中。
十四神色郑重了几分,道:“你待着,我去看看。”
他匆匆离开后,我便坐回位子喝着热茶静等。看这情形,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周围也不会如此平静。约半个小时后,老八他们一脸诡异地回来了,独不见十四。
“十四呢?”我向老八问道。
“被皇阿玛召去悦心殿回话了。”他平淡地答。
我嗅出了他话里一丝不平常的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老十抢先说:“皇阿玛给容惠指婚了。”
“是吗?对方是谁?”八岁的毛丫头,等她能嫁人起码还得五六年吧,现在就推销出去的确早了点。不过就因为这,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吧!
老八表情怪异地说:“是你弟弟,李浩。”
我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消息确实吗?”我应该没听错吧?
老十说:“旨意过会儿就到你家了,还能有假?”
这么快?效率真高啊!不过谁能告诉我这种奇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
八福晋对我笑道:“呵呵,这下成亲戚了。”
老十古怪地笑:“八嫂,她早晚是我们家的人,这下好了,亲上加亲。”听了这话,老九窃笑着,老八和她老婆对望一眼,也无声地笑开了。
我对老十的话没上心,只想着李浩和容惠这对奇异的组合。一个十五一个八岁,小孩子扮家家酒似的。不过,五六年之后应该就像样了,李浩满了二十之后再成婚,对他也有好处吧。不考虑容丫头的家世背景,我也还算满意这个弟妹。
“啊,四哥。”忽然听到老九喊。
我才从自己的世界回到现实中来,抬头看见他,便对他微微一笑。反正跟他们家也撇不清关系了,多这一层也无所谓。
他的神色始终平静,目光却比一开始时柔和了些。
他们这堆兄弟哥哥弟弟地喊了一气,终于见礼完毕。老四问:“你们刚才说什么那么有趣?”
老八笑道:“没什么。就是今儿容丫头的婚事。”
老十说:“四哥你也瞧见了,容丫头那个不害臊的样子!皇阿玛不过跟她说笑呢,她就指着人家说,长大了就要嫁给他!啧啧,真是……嘿!”他又指了指我说:“那个摊上她的小子,就是她弟弟。”
老四便看向我,眼里满是好笑,我瞬间对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看懂没有,便低下头。 他说:“容惠率真可爱,皇阿玛就喜欢她这点。”
“直成她那样,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老十……”老八又好气又好笑。
我实在忍不住,也笑道:“对,要直得如十爷您一般,才叫恰到好处。”
“就是就是。”老十满意地对我笑。我的确不是讥讽他,也对着他笑。
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都在看笑话似的看着他。唉,人总是爱把话往深里想。
我瞅了个机会,找借口离了这堆人。转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从后面伸手一抄,搂住了我,吻着我的耳际,说:“以后少跟老八他们混在一起……”我转身,凑到他耳边说:“明天晚上空出来。”
“你想做什么?”他问。
“愿不愿意随你,过时不候。”说完推开他,走下了看台。
这夜的月亮真好,冷冽的清辉均匀地撒在万物之上。而冰雪的反射更使这夜晚显得梦幻般明亮。
我和老四批着厚重的大氅站在冰面上。他笑问:“你把我拉来这里就是为了赏月?”
我答:“不是。我想玩滑冰。”
“你不是不会吗?”他奇道,“昨天都没看你上过冰。”
我对他笑了笑,便换上冰鞋。这时代的冰鞋是用木头和铁做的,鞋底硬得很,我稍加改良,起码能做稍有难度的动作。“帮我拿着。”我脱下斗篷交给他。为了便于运动,我里面穿着束腰的短衣,下面是长裤,有点像穿着裤子再穿超短裙。
他惊道:“你穿这么少!”
我脚下一蹬,轻轻滑开,对他笑道:“你就看着吧。”
我把以前的一套动作做了些改变,增加舞蹈,滑行和旋转的分量。减少跳跃动作是因为装备不允许,而我的水平也不是太好,所以只留了一个两周跳。整套表演也就三分钟不到,最后以原地旋转做结束。
我气喘吁吁地滑回他身边,说:“我的斗篷。待会儿就该冷了。”
他却忽然将我的氅衣抛开,“你干什么!”还没等我喊完,他就将我拉到怀里,用他的斗篷围住我。滚边的貂皮风毛压在我脖子上,我痒得不行,想挣脱出来。可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我的腰身,我只能上身往后仰了仰。
“一定是老天派你来勾引我的!”他说着便吻下来。
我笑着避开:“那你喜欢吗?”
他深深地望着我说:“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我很无聊地问。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你长得很美。”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是吗?我也对这张脸挺满意的。”
他笑了:“忘了说我还喜欢你的厚脸皮!”
“啊,那我是看上你什么呢?”我沉吟道。
他很有兴趣地道:“说说看吧,我也想知道。”
我环上他的腰,一项一项地数:“嗯,你家世好,有权势,有钱,你应该有钱吧?”
他点头说:“还算不穷。”
我于是继续:“长得也不赖,不过不如十三。”
“想气死我这点还不够。”他扣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
我想了想说:“我还欣赏你说话够毒辣。”
“彼此彼此。”他印上我的唇,轻浅地吮吻着。
我依在他怀里,承受着回应着。然后我认识到,接吻的确是件舒服的事情。
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我跨进澡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对红月儿道:“我要泡会儿,你先出去吧。”她便收拾了我换下的衣物到外间去了。
被稍烫的水汽一蒸,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真舒泰啊!别人冬天只是擦澡,我却要弄个尺寸惊人的木澡盆,像蒸桑拿似的泡上很久,一次得用掉十几桶热水。
唉,看来还是陆颖说得对,我就是一身资产阶级腐朽贵族的臭毛病,奢侈到骨子里,却老以为自己随遇而安。不知道我穷到一毛不拔的时候怎么过日子。
把自己整个沉入水中,隔绝外界的一切声响,慢慢吐出肺里剩余的空气,直到因为缺氧胸口发闷才浮上来。可没想到我刚出水,就看到这么一出。
“少爷,您不能进去!”
然后,房门便被“嗵”地被撞开。一股冷冽的气流扫过裸露的肩膀,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李浩像只蛮牛一样冲进来,此刻却泥塑似的一动不动,只瞪着眼看我。
我抹了抹脸上不停往下滴的水珠,眯着眼问:“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不、不……”他憋红了脸道。
“那还不滚出去!”我冷冷瞪他。
他立刻夺门而出,到了外间好像还“乒乒乓乓”地踢倒了椅子凳子。
这小子是怎么了?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他人影,不知又发什么疯?被他这么一闹,我也没泡的心情了。草草擦干了身体,穿上睡衣,去外厅的时候顺便披了条棉袍。
李浩依旧红着脸,在茶几旁坐着,看我出去,马上站了起来。红月儿给我端来一盅银耳,给他上了茶。
我敲了敲桌子说:“晚上就别喝酽茶了,好像还有牛乳,给他倒一碗去。”这年纪要多喝牛奶才长得高。
红月儿出去后,李浩低着头叫了声:“高凌。”
“嗯?”
“高凌……”
“说吧,我听着呢。”我用勺子搅着银耳羹。
他终于抬起头,却只是默然看着我。
“怎么了?”我忍不住笑道,“你跟容惠的事定了,恐怕以后要避嫌,不能再跟她一块儿玩闹了。”
他别过脸说:“我不要她。”
我拍了下他的头,道:“这种心思你动也不要动!我看你们两个很好。”对你的前途也有好处。后面一句就功利了,我没说出口。
他‘哎哟’一声,然后便呆看着我,半晌才道:“姐,我……”
我等着他说下去,他却缓缓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回房了,你早点睡。”
他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算了,想也是白想。我打了个哈欠,听他的睡觉去。
北京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我开始恢复去郊外跑马。因为射箭的水平大有提高,顺便带上弓箭,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打个野兔什么的。李浩有时会跟我一起,幸好他还跟以往一样,那晚阴阳怪气的状态没带到康熙四十三年的春天来。
这天刚想出门,却意外地碰到十四来访。我只能暂时搁置外出的计划,请他进屋奉茶。
我问道:“明天是你的大日子,怎么这会儿跑出来?”
他今年十七了吧,也该为一时的年少轻狂划一个句号了。
“我想见你,就来了。”他平静地道。
我便说:“你今天不来,明天也能见到的。我会去观礼。”他的婚礼将在他新分的府邸举行,如果是在宫里,我想去喝喜酒也不能的。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只好说:“好吧,你若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
他马上道:“我不想你去。”
“我明白了。”我暗叹一声,心想,究竟是无法实现当初的诺言啊!他的两场婚礼,我注定一次也不能见证到,而将来我的婚礼,他肯定也是不会来的。既然我不愿意做他的女人,而他又绝不愿意只做我的朋友,那么我们的关系注定到此为止了。
他从一只布袋里掏出一个白乎乎毛绒绒的东西递给我,说:“冬狩时猎的狐狸,我叫人做成手笼,一直忘了拿给你。”
这都春天了,他居然才送我这个?罢了,反正今年冬天可以用,他也是一番好意,就别刺激他了。我于是笑着接过道:“谢谢。”摸着手感还不错,怪不得人说女的都爱绒毛玩具。
我已经拿到了,他却还不放手,我便用力扯了一下。岂料他猛然放开,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我。
我挣扎了两下,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被他越搂越紧。他的下巴压着我的肩窝,紊乱的气息吐在我耳后颈侧,弄得我好痒。
这小子简直欠揍!我直觉地想狠踩他的脚背,却听到他似乎有些发颤的嘶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