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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微微不耐烦,也懒得开口。
杨女士越说越带劲,越想越伤心,骂着骂着不由落泪。长安早已听得麻痹,任由杨女士发泄,待她缓过劲来才问:“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杨女士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赶忙说:“我朋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我看着挺不错,你什么时候不忙跟我说一声,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
“就你那些朋友还是算了。再说我现在很忙,抽不出时间。妈,你就别再操劳我的事了好吗,你要真闲着没事,就去关心乐乐。”
提到长乐,杨女士更来气,张口就骂:“顾长乐顾长乐,她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那死鬼父亲,会有顾长乐吗?我跟你爸离婚还不因为她?”
“妈,乐乐是无辜的,你不这样对我说过吗。”
“你这白眼狼,现在就开始帮衬那小狐狸的女儿了?”
“妈,不管乐乐妈妈做过什么事,她也是你妹妹。”长安提醒。
“不提还好,妹妹?有妹妹跟自己姐夫上床生孩子的?”提起伤心往事,杨女士一把鼻涕一把泪痕,愤愤道:“顾长安,你再敢帮那死鬼讲话,再帮那短命的狐狸精讲话,你认她做娘去算了,别来气我。你就跟你那死没良心的老头子一样,吃里扒外。”
长安无辜被训,也很无奈。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又不能说什么。她委屈,她心烦,她需要发泄,长安都知道也理解。所以每一次杨女士喋喋不休的抱怨,长安就一声不吭。
杨女士骂累了,撂下话:“一个德行的,你就跟他去好了,别在我眼前晃悠,看着你我就心烦。”
听了这些话,长安很无奈,“妈,他毕竟也是我爸,你们斗了一辈子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当初他有小妖精时更有意思呢。你以为那死鬼很正经?要是正经,今天也不会只是个副院长,也不会有顾长乐,更不会有现在的狐狸精。”杨女士愤愤道。
长安无话,只得问:“听说我们住的那一带要拆了?”
杨女士一听来精神了,拽着长安说东家事讲西家话,直到有人来喊她玩麻将了才放过长安。
长安撩了电话,起来拉开窗帘,又是满地阳光。她站在窗前往下眺望,高楼林立的城池,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肖振南,想起肖振南更是免不了席恒。
这两个人宛如流星在她生命中划过,不管快乐与否,他们都真实存在过。
想起他们,长安自嘲的笑起来。
不是说好忘了吗,为何还会时不时想起?
肖振南如今江山财富在手,娇妻在怀,他的人生就像席恒说的再也容不下她。她早清楚,在得知肖振南即将娶席苒时就清楚。可那时,她也曾不管不顾过,也曾低三下气问过他,他说过什么早已经模糊,也已不再重要。
现在想来,肖振南待她也不过如此,如果真爱她,就不会把她置于那个境地,不会令她难堪,她也不会被席恒……
就如席恒对她撂下的讽刺,他说,我要让你看清楚,你眼中的爱情算个什么东西,你眼里的肖振南,他又是怎样一个人。
其实不需要席恒她就看清楚了,爱情什么都不算,至于肖振南,她苦笑了下。那笔帐,她没办法算清楚,她不敢说肖振南错了,也不能说自己天真,只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严峻的问题,那就是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很忙!!更新不稳定见谅!
☆、半城云烟 2
下午石磊找过来,长安正在阳台上休息。午间还艳阳高照,下午天就变了。
雨水淅淅飒飒落下,有的飘到她脸上,她惊醒过来,就听到门铃一直在响。长安心一沉,潜意识认为是席恒。她呆坐了片刻,手机响起来她才起身走回屋子。
接听手机才知道是石磊,开门就见他提着一大袋东西,长安给他让道。石磊把东西都分类放好,长安给他煮了一杯咖啡,坐下来才问:“听乐乐说你最近很忙?”
“忙于一个新游戏开发。”石磊有问必答。
“这样说长乐那边你是无暇顾及了?”长安问。
“乐乐跟我说她应付得来,我想我们总不能看着她一辈子,是该放她自己闯一闯了。她在努力跟席先生交涉,据她说对方已经松口。”石磊谈起工作就眉飞色舞,也有对长乐的肯定。
长安观察石磊,猜他肯定不知道长乐怎么跟席恒交涉的,就是不知石磊知道会不会受不了。
“乐乐说昨晚你又应酬去了?现在还难受吗,想吃什么?”
长安皱眉:“工作应酬免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
石磊眼神有些黯淡。长安支着下巴,也不出声。
又过了许久,石磊下了什么决定,问:“长安,你认识席先生?”
长安正捧着咖啡喝,听了这话,手微微一颤,身子陡然一僵。她不知道石磊听说了什么,她古怪的望着石磊。
石磊微微低着眼说:“没关系的长安,我相信你。”
长安不知石磊相信她什么,又为何会问出这句话。先前她一直忐忑,深怕熟悉自己的人知道那段不堪,如今石磊这样一说,她除了茫然,不知道还能给什么反应。
至于石磊,那晚他几经周折才约上席恒,却听来这样一条信息:我曾出五百万要她。
石磊听到这句话,他甚至想上前去把席恒揍一顿,但他不能,像他们那样的有钱爷,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的莽撞只会给长安带去麻烦。他忽然记起那天在席老先生家里长安不寻常的反应,当时他只误以为她不舒服,不曾往深处想。也实在想不出,长安会跟席恒扯上关系。
如今再一想,一年前一直在外地发展的长安忽然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虽觉得蹊跷,但长安绝口不提回来一事,他也不好追问。
如今一想,有了种原来如此的负重感。
石磊的问题,长安没有回答,不想回答也不知怎样回答。她侧头将石磊望着,含糊说:“算是吧。”
“长安,我相信你。”
长安失笑:“石磊,你信我什么?”
“相信你的一切。”
看着石磊,她慢慢停止笑声,很认真地说:“石磊,和你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石磊急急地问。
“这样说吧石磊,我的事你别过问,我跟席先生就算认识,也谈不上熟。”
长安注意到石磊轻轻吐了一口气,长安只当没看到。因为她自顾不暇,至于石磊,雨过就会天晴。
日子风平浪静又过了几日,工作上的忙碌让长安暂时忘记烦恼,她也没有时间来嘘嘘感慨。
至于长乐,长安想,她的人生自己负责。
十一月中旬一个午后,午休时间,叶政把她叫进办公室。长安只觉奇怪,还是敲门进去。
叶政开门见山,“小顾,有关高原先生昨天递交的计划书,你有什么看法?”
长安不想叶政会问有关这方面的事,更不想叶政对她父亲的项目有兴趣,昨天高原把计划书递交过来时,长安惊得不小。
“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有所顾忌。顾教授的想法很好,席总对这项目也很感兴趣。”叶政顿了顿:“你知道,席家有这个能力,我希望能够跟他们合作。”
长安没有发表意见,父亲的事业,她所知不多。谈话后,长安把叶政的构想整理成文档,她对着文档研究了一下明白了叶政为何要跟席恒合作。席家在政坛上弥补了叶家的不足,而且这是风险投资,如果找一个人来分摊风险,这个项目实施起来相对容易得多。
这样一来,她跟席恒的接触不就多起来了?
长安实在不愿见到这个结果,可也无法避免,除非辞工另寻他处。若为了一个席恒就辞了这份工作,长安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
今天难得准点下班,她绕了大半座城去看她父亲顾院长。顾院长和杨女士离婚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长安跟着杨女士,她也极少见到顾院长。小时候是怕杨女士伤心,时间长了跟顾院长更疏离,父女两更少见面了。偶尔的见面,也是顾院长主动找她。
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当站在顾院长家门口时,长安心里有一丝的愧意。
开门的是现任顾太太,当年她从第三者成功晋级嫁入顾家,那些花容月貌早在岁月的洗礼中褪尽铅华。
顾太太也是石磊的母亲,长安跟这位后母没任何感情,更谈不上任何交流,但跟石磊关系特别好。一开始,她也是恨极石磊的,要不是后来那些事,她想,石磊和她的关系不会得到改善。
顾太太看到是她非常惊讶,愣在门口说:“你,来了。”
长安微微点头,淡淡地问:“我爸呢。”
“他也刚回来。”面对冷淡的顾长安,她有些尴尬,回头对屋子道:“老顾看看谁来了。”
随即要拉长安进屋,长安避开了,绕过她径自踏进。顾院长走出来,看到长安也很意外。至上一次在外省匆匆一面,已有好些日子没见上了。一来自己工作忙,二来也知道这个女儿不待见自己。
顾院长急着摘下眼镜,笑问:“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我好让你阿姨做你喜欢吃的。”
长安坐下来,淡淡扫了这个陌生的家一眼,说:“路过上来看看。”
“给安安冲牛奶来,不要加糖。”顾院长催促。
顾太太笑吟吟地说:“我记得啦。”
长安不大看这样的场景,顾院长和杨女士离婚后,杨女士一直单身。小时候长安觉得这样很好,长大了,尤其是工作后,自己常年不在她身边,长安总希望杨女士能找一个伴。
“不用麻烦,我马上就走。”
“难得来一趟,那么急做什么,等吃了饭我送你回去。”顾院长想跟女儿呆一会儿。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吃了?这么早?”顾院长很惊讶,随即又说:“没关系,再吃一点,要不就单单喝一点汤吧。你最喜欢的清炖排骨汤。”
“我早不喝这一道汤。”长安说实话,至从父母离婚后,她再也不喝这一道汤。原因很简单,她被判给杨女士后,她曾对杨女士提出几次要求,每次杨女士都用另一种汤来代替。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对这道菜再也喜欢不起来。
顾院长脸色有些僵硬,他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的女儿好像还是十来岁的小女孩,整天缠着自己讲故事,每天都要他哄才肯睡觉,总是央求自己给她清炖排骨烫喝。
那时候他忙于工作,又跟前妻的关系日渐僵冷,对长安的要求,他总是看心情。
后来,现在的妻子又怀了身孕,他急着要摆脱前妻,对长安更冷淡,因为自己的关系,小女儿长乐才走失,前妻终于得知长乐不是抱回来的,而是他跟现在妻子的私生女,一怒之下去学校告发他,带着长安离开。
如今回想起来,他对长安亏欠太多。正因为如此,他不敢说长安半句重话,只怕原本就僵硬的关系没办法维系。
长安见父亲神色郁郁,也是不忍,便说:“习惯总会改的,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了未必还会喜欢。有时候留恋小时候吃过的一些零食,现在再去吃,早已没那个味了。”
顾院长复杂地望着长安,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一定道理。只得说:“别太挑食,听乐乐说,你现在升为总经理秘书,以后工作会更辛苦,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不要仗着年轻就挥霍。”
“嗯,对了,上次你找四季席先生谈的合作如何了?一直是高先生负责吗?”
“你认识四季的席先生?”
“谈不上认识,总听说一些。”长安含糊道。
顾先生显然有些失望,他笑了下:“不认识也好,听说这席先生在某些方面名声不大好,你能不接触他就不要接触他。”
“就算想接触,别人未必赏脸。”
顾院长讪讪:“也是,有钱人脾气怪异的很。”
“你们学校要拉拢席先生?他未必点头。”
“你说得很对,他对我们提出的构想质疑重重,好像我们这些搞学问的就只知道闭门造车。”顾院长说到这里有些气愤。
“爸,他们是商人,看中既得利益。你倒给我说说看,你们的科研能给他们带去什么利润?风险有多高?这些,你们也只能给出一个预计值。而这个预计值,我想你们一直不会如实告诉对方。但四季的席先生又是谁?一个项目能不能给他来去利润,你们不说他就看不出?”
顾院长望着长安,欣慰的点头,便说:“小高对这个项目很有把握,我也认为有前景。”
“光有前景是不够的,前景或许是在几十年或者一百年以后呢。爸,这样长的周期,除了国家,私营企业是不会投资的。我不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