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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还没出洞的虫子,也争先恐后地从自己的窝里爬出来,来参加这虫子舞蹈的行列。
杏儿哥一边吹着唢呐,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看得瞠目结舌。
等一曲吹完,再看那些虫子,又是整齐地,一动也不动地用眼睛望着杏儿哥,好像还在期待下一曲的吹起。
细看有些虫子,其实,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可是,眼睛还睁得老大,满含期待的目光。
这时,杏儿哥的好奇心又被点燃了:我再试试。
于是,将唢呐拿了起来,又开始吹了起来,那虫子就又整齐地跳了起来。
将唢呐从嘴边拿开,那虫子的舞蹈就停下来了。
反复试了多次,因为这时,正是初春季节。
不少的虫子冬眠后,因为怕冷,还躲在窝里没有出来。
今天让这唢呐过早召唤出来了,天冷,又饿,体力不支。
所以,这样被杏儿哥折腾了几次以后,有不少的虫子,这时,已经累得奄奄一息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一个大胆地想法在杏儿哥的脑海里闪现:
这金唢呐,能不能让那恶龙也跳起舞来?
如果能的话,那可就热闹了!那可就是真正的龙飞凤舞了。
不对!没有凤,只能是龙的独舞了。
那时不用打它了,只要我吹响唢呐,它就跳舞。
我的唢呐不停下来,它就永远的跳下去,直到把它累死,我的哥哥姐姐不就得救了吗?
想到此,杏儿哥得意极了,什么累呀、饿呀,一律烟消云散了。
看着被自己的唢呐声累得趴在地上的虫子们,他心中充满了歉意。
对着虫子说道:“虫子们,对不起你们了,我不知道会累伤你们,只是想试试这把唢呐。
如果我能打败那条恶龙,我一定要来感谢你们的!”
说完后,他理了理唢呐身上拴得红绸布,将唢呐斜背在肩上。
然后,小心地拨动着身前地上的虫子,以免压伤它们,就悄悄地爬出了岩洞。
等到从岩洞下到山谷里,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
可能那恶龙也累了,山谷里静悄悄的,没有恶龙的影子。
背着金唢呐,杏儿哥并没有贸然地去找那条恶龙。
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刘家的家教,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爷爷和几个大爷、叔叔们的思维和举动,可以说,是日日夜夜都在感化着他。
所以,他现在做起事情来,思维敏捷、深刻、全面,远远超出了一般孩子的思考力。
尤其是大敌当前,他很冷静、谨慎。
这不?下到山谷里后,他第一件事情,不是冒失地去找恶龙拼命,而是去寻找他在与恶龙搏斗时丢失的枣木杖,那是他的武器。
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旦恶龙不能像别的虫子那样,一听到唢呐声就跳起舞来。
那么。也不要紧,那达摩杖也可以保证自己不被恶龙伤害。
顺着山谷中的小溪向上游走去,不一会儿,在溪水旁边的空地上,杏儿哥就找到了他的枣木杖。
现在想起来了:原来是当恶龙想把自己摔到山岩上,自己急中生智。
一下子抓住龙尾,纵身爬到龙背上时,光顾着紧紧抱住龙背了,就在那时,把杖掉到了地上。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处靠近山岩底部的岩洞前面,把放到那里的绳索也找了回来。
弯腰拿起绳索,转念又一想:与恶龙搏斗,这绳索也暂时用不上啊。
那,就先不用拿了,放到这里,用时再回来拿。
于是,把绳索就放回原地,转回身来,就大步朝青龙潭走去。
在靠近青龙潭边时,杏儿哥先把肩上背得金唢呐取了下来,拿在右手上,换左手拿着枣木杖。
接着,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又选了一处布满岩洞的山崖前,那是为了一旦打不过可以钻洞藏身。
然后,就站在山崖前,将唢呐放在嘴上,鼓足气力,就吹起了那首《正月十五闹雪灯》。
一边吹,一边用眼睛瞄着那恶龙。
此刻,那恶龙正趴在潭边石台上休息,两个孩子也被恶龙叫了出来,正趴在那龙的左右两侧,用布擦拭龙鳞。
听到唢呐声,一开始,那龙还在忍耐着,只是龙尾随着乐曲在微微扭动。
到了后来,龙的全身都在那里随乐曲开始晃动。
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四爪猛一蹬地,身体就冲上了半空,以至于两个孩子都被带倒在石台上。
看到自己的哥哥姐姐,被猛地一下子掀倒在石台上,杏儿哥心痛极了。
可是,此刻不可分心,何况也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他只能把这份心痛,转化为冲天的怒火,只是拼命地吹着唢呐,等待着降伏这条恶龙。
因此,吹了一遍,又接着吹一遍,再接着吹一遍。
就这样,接着反复地吹下去。……
这时,再看那条恶龙,随着唢呐吹出的节奏,在半空中,摇头摆尾,手舞足蹈,上窜下跳。
身体在不住地扭动着、旋转着、狂舞着。
开始时,还觉得跳得挺欢快的,在半空中,那恶龙甚至嘴里都发出一种挺愉快的哼哼声。
但是,跳了一会儿,再加上它挨了一整天的打,它感觉到有些累了。
可唢呐还在催着它继续跳时,它开始发出不太愉快的喘息声了,在半空中扭动的龙身也开始下落了。
到了后来,当那恶龙累得实在是筋疲力尽,特别是当它意识到:
这唢呐声,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时,它开始绝望了。
龙身现在已经完全跌落到潭水中了,龙嘴中已开始发出一种痛苦的呻吟声。
看着眼前的恶龙,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它的命运会是怎样?###第三十五章 吹响唢呐 恶龙苦挣扎
从太阳刚刚偏西时吹起,直到现在:太阳又开始贴近西边的山头了。
整整有两个时辰过去了,杏儿哥这唢呐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他除了吃过早饭外,也是大半天滴水没进了,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滚了下来。
嘴唇已经吹麻了,两个腮帮子几乎都吹肿了。
可他心里明白,如果此刻自己不能抓住有利时机,降伏这条恶龙。
那么,如果让这条恶龙得了势,不仅自己的哥哥姐姐还会受苦受难,就连自己都极有可能会葬身龙腹。
因为那恶龙的残暴,自己今天是亲眼所见的。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这唢呐声都不能停下来。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乐曲是在一曲接一曲地吹奏着。
这恶龙的舞蹈,是在一个劲的跳着:从高空跳到半空,又从半空跳到潭面,
到此时,那恶龙就只能借助着水的浮力,在潭中浮起,沉下,沉下,浮起的重复了。
它张着大口,发出非常沉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身体在水中的扭动也越来越缓慢,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了。
到了最后,它已经不能继续待在水里了,它想爬到岸上来。
它抬起头来,潭水离潭边只有三、四尺的高度,它竟然向上跃了三次,才用前面两个爪子抓住潭边,手刨脚蹬地勉强爬上潭来。
到了岸上,它的身体仍然在随着乐曲扭动。
其实,严格的说来,它现在已经不是在扭动,而是在不住地抽动或颤动,它已经再也拿不出一点力气来扭动了。
与往日相比,它现在已经不再是那条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恶龙了。
却越来越像刚从污泥里爬出的一条大泥鳅:浑身拖泥带水,鳞片上粘着碎草烂叶。
两眼暗淡无光, 无力地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不过,身体还在随着乐曲在不断的抽动。
再到了后来,那龙竟然有气无力地将自己像蛇那样盘成一盘,身体抖动着。
从上面伸出龙头和爪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杏儿哥。
一面向杏儿哥点头,一面双爪不住地作揖求饶。
看到这恶龙现在被累成了这副熊样,杏儿哥心中的怒火开始渐渐平息下来。
可是,联想到那恶龙往日的暴行,一开始,杏儿哥并没在意,而且还有意识地把吹奏的乐曲节奏加快了一些。
直到最后,看到那龙双眼流着眼泪,已经把头垂了下去。
爪子也抬不起来了,只有身体还在抽搐的时候。
他的恻隐之心又生出来了:这龙尽管罪恶滔天。
可是把自己的哥哥姐姐掠来九年,并没害死,这也还算做到了:不是恶贯满盈吧。
现在,它已经向我求饶,如果它确实已有悔改之意,那么,就应当把我的哥哥姐姐好好地送还给我。
我和七叔出来之意,就是把人救回去,现在,只要人能救回去,天有好生之德,这恶龙的性命不取也罢。
不过,应当警告这恶龙:不应再作恶,若要再作恶,一定不能饶它!
想到这里,杏儿哥就停止了吹奏。
把唢呐拿在手里,先活动了一下已经累僵了的嘴唇,然后,厉声对恶龙说道:
“你这恶龙,掠我哥哥姐姐已经九年,你知道我娘和我婶有多么难过吗?
九年来,她们可以说是整日以泪洗面。
那三清观中的道长,已经警告过你,让你别作恶多端,可是,你不听也罢,还要抓坏人家的道观。
今晨,是我让树枝打了你一下,可是,你也不能那么残暴地,将一棵几十年才能长成的大树撕成碎片呀!
可见,你是非常残忍。
按理说,我不应当饶你。
念你九年来,没有害死我的哥哥姐姐,也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吧,而且现在你也知错了,那么,我就放你一马。
但是,你要为我做好两件事情,你可答应吗?”
唢呐声停了这一会儿了,那恶龙才刚刚缓过气来。
来到地面上已经九年了,这恶龙经常见到人,也渐渐地能听懂人话。
现在,听到杏儿哥让它做两件事情,累到现在这个份上,别说是两件事情,就是十件、八件事情,只要不再跳舞了,也得答应下来。
因此,恶龙此刻把头点得如同捣蒜。
见到恶龙点头,知道恶龙能听懂人话。
杏儿哥说:“那么好吧,现在你就做第一件:把我的哥哥姐姐背到我的面前。”
听到杏儿哥的话,那恶龙好像挺不情愿地,慢慢向潭边爬去。
看到这样,杏儿哥向前走了一步,厉声喝道:“怎么,你不愿意?”
听到这声喝叱,恶龙才爬了起来,飞快地爬起身来。
来到山洞前的石台上,朝洞中“哞”地叫了一声。
两个孩子应声而出,怯怯地站在恶龙的面前。
看到两个孩子没有恶龙的吩咐,不敢靠近恶龙。
杏儿哥忙喊道:“龙,你为何还不趴下?”
听到吩咐后,恶龙这时可也听话,立即趴在了石台上。
然后,杏儿哥又喊道:“哥哥,姐姐,你们骑到龙的身上。
到我这里来,我们一起回家!”
可是,听到杏儿哥的喊声,两个孩子却不知所措地互相对望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地方。
为什么这样呢?
杏儿哥一想才明白,原来是两个孩子已经让恶龙吓破了胆,他们没有恶龙的吩咐,已经不敢做任何举动了。
于是,大声命令恶龙道:“龙,你还在等什么?”
那龙听到杏儿哥的命令,对着两个孩子看了一眼,这才嘴中轻哼了一声。
听到哼声,两个孩子这才走过来怯怯地骑上龙身。
等到两个孩子都骑上龙背后,那龙就爬起身来,也没驾云飞起来,而只是跳到潭里,游水到了岸边。
爬到岸上以后,又趴了下来,让两个孩子从身上下来。
杏儿哥让两个孩子到了自己的身边以后,这才对恶龙说:“好了,第一件事情你已完成。
这第二件事情么,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你要沉到潭底,保证永远不要危害别人。
若做不到,那么,让我知道了,我一定不能轻饶了你!
现在你就去做这第二件事情吧。”
听到杏儿哥的这番话后,那龙如获大赦,倒也听话,乖乖地爬到潭边,“哧溜”一声钻进潭水,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杏儿哥盯了一会儿,见到水面上最后一点涟漪消失以后,这才背起金唢呐,手持枣木杖,领着哥哥姐姐往来路走去。
现在,我们暂且先不说杏儿哥,是怎样领着哥哥姐姐往回走的。
单说今天早晨,杏儿哥瞒着七叔和老道偷着跑出来后,道观里所发生的事情。
今天早晨,当三个人在道观中吃完了早饭后,老道给七叔的脚上重新换上了药,再观里观外的收拾了一下。
然后,又给自己的一个远在辽东的师兄,写了一封信。
就冒着小雨,披了一件蓑衣,走出山门,下山找人送信去了。
另外,还带了一个筐子,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