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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们的事比较重要。”晨曦懂事地叹息一声，然后抬手凝聚出一头血色巨龟，将她的大锅驮起，向囚禁夜叉的那座寒冰塔飞去。
“现在可以说了？”原野开口说道。
“你们得保证，我说了出之后，绝不能再用清除记忆之类的事，来折磨我！”碧血说道。她是灵体，没有正常生死轮回这一说法，但是如果记忆被抹除，无异是让她再轮回转生一次。
原野点了点头，道：“好，我保证。”
“射姑飞雪最后的藏身之地——”碧血犹豫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在白云森林之下，云渊。”
…………
半个时辰之后，甘霖与原野从赤碗（天穹）空间里出来，坐到绿洲边的冰藤椅上，他们皆眉头紧锁。
“关于云渊，你知道多少？”原野询问道。
“别人知道的，我都知道。”说着，甘霖娓娓说了起来。
云渊，是另一片墓地。
白云森林是死神爱妃的陵墓，那位太古时代的第一美人叫——云婵，她的死因众说纷纭、扑朔迷离，至今没有一个定论。不过，初代死神在她死后，悲痛欲绝，专程为她建立了白云森林，借以哀念。云蝉有一个孪生妹妹，叫云钰，白云森林下的被称为白云深渊（或称万云墓地）的神秘之境——云渊，就是云钰的墓地。
这个云珏，虽然鲜为众生听闻，可她的名字在诸神间，却是如雷贯耳，声名远超太古第一美人——云婵。
因为，第一次诸神之战，就是她挑起了。
那场诸神之战的规模，虽然不如第二次诸神之战庞大，但参与的三方首领的来头，却大得吓人。因为，第一代死神，第一代神帝，第一代人皇，全部参加了。往大了说，是三界之战，往小了说，是兄弟之争。虽然，后来诸神一致认定，那是云钰挑起的战争，具体原因却是扑朔迷离。其中，稍微可靠一点的说法是，云珏是初代人皇的未婚妻，却被初代神帝看上了，导致两兄弟大打出手，初代死神出面调节，企图制止争端，结果却事与愿违，战斗不旦没有停息，还越打越烈，最后直接演变成了三界大战；还有一个说法是，鸿蒙无道那时已死，他们三兄弟都有极强的统治三界的欲望。于是，他们企图两方合一，先击败打一方，然后再一对一单战。
可是，打到关键时候，黑翼和银发又出来了。他们一旦参与，战争便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打得三界哀鸿遍野、冤魂遮天。
第一次诸神之战的结局，颇值得玩味。皆传战争的根源，是云珏挑起来的，她死于战争即将结束时，被第一代神帝击杀，这无可争议。可是，最后初代死神也死了。事实上，这是他们三兄弟的战斗，先是老大与老二大打出手，死神作为老三，想出手制止争端，结果却战死了？！
自那以后，冥界曾一度被人皇与神帝，分割控制。
于是，又有了第三个猜测：人皇与神帝设下阴谋，杀了死神，分割了冥界。
最后，给这场战争下一个定论是：红颜祸水！
云钰挑起了战斗，引得三兄弟厮杀，最后亿万生灵枉死。值得一提的是，云钰乃三界诞生以来，唯一一位女神帝，后面除了万母拥有强大的始祖灵术，比较接近她，便再无别的女人可望其颈背。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神史上必然会对她大书特书，传说、颂歌等万古不灭。可是，因她是第一次众神之战的始作俑者，故而被当时的三界统治者，给恶意抹去了一切事迹与传闻，令她的名字，也淹没在漫长岁月中了。
“我想到一个，同样神秘的女人。”原野开口说道：“同样喜欢惹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甘霖点了点头，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可是，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明，她就是云钰。”
“你想到的是谁？”原野询问道。
“霜月。”
“咦，我想到的是射姑飞雪。”原野笑道：“她是妖灵体——”
“不可能是她。”甘霖摇头说道：“如果，云钰还活着，只有可能是霜月。”
“如果霜月最有可能是云钰，射姑飞雪敢躲藏到那里？”原野疑惑道。
“这也是我最为不解之处。”甘霖摇头说道：“我不建议你去云渊，虽然未从碧血脸上，看到欺瞒、狡诈之意，但那女人的话不可全信。”
原野遥望着西天迷人的暮景，孤阳垂落于连绵的山丘上，洒下一片绚丽的余辉，将苍茫的沙漠沾染上一派壮丽。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当她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会向人界下手。”原野开口说道。他一生所遇到的敌人，多比他强大，也多有枭雄的傲气，不屑于使用祸及妻儿等这些最为下作的手段。
但是，射姑飞雪现在与他相比，已处于劣势，还是一个妖性被激发出来的女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事。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甘霖神色凝重地说道：“无所不尽其极的敌人，不管本身实力强弱，都非常凶险。”
“要不，我先去云渊打探一下，回来就着手打造秘殿。”原野说道：“一旦人界出现异动，仙儿云儿她们可以及时躲避进去。”
甘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你迅速离开，哪怕发现射姑飞雪或别的可以动静，都不要与她们冒然出手。”
“好。”原野应声道：“我这次目的，只为打探，不管有没有收获，都会赶回来。”
第889章 夜·挽歌（上）
三个时辰后。
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划破天宇。原野带着新酒神纹章，驾驭着一头七彩妖灵龙，傲然地从一道壁立万丈的巨崖上，腾飞而来。他的前方，是沉浸在浩瀚夜幕下的滚滚云海。
倏地，浩淼无垠的云海上，空气犹如波纹般动荡一下，一扇高百丈的超级云纹巨门，幽然出现，然后缓缓打开。
这便是云霄巨门。
白云森林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熟悉至极的地方。现在，生活在那里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新酒神派，最为推崇的人便是他。随着，射姑飞雪逐渐妖化，他也逐渐成为白云森林中，声望最高的巅峰神灵。
遥远的西方天际，是静沐在星辉下的云海，随着云霄门打开，云边亦出现一片蔚然、蓊郁，无边无尽的森树，它所散发出的太古气息，古朴、厚重，令人肃然敬畏。
那就是白云森林。
它从太古时代就生长在云海之上，至今已度过漫长岁月。一眼望去，墨绿如翡。森林犹如一名苍凉的老者，静默于云涛中，周围是飘渺的云海，淡淡的云烟缭绕着，各种奇异的灵兽珍禽，盘旋其上，选择着可栖之木。
此时，云霄门内的禁灵之力，已禁锢不了原野的灵力，他也没有延着通往森林的水晶巨桥前行，而是直接驾驭着七彩妖灵龙，俯冲向下。
进入烟雾滚滚的云海之后，诸多游弋在云雾中的云龙，便逐渐显露出它们威严的身影。
光线黯淡的迷雾中，虽然隐藏着一些凶险，但原野已是主神，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随手就可以解决的事。特别是，世代生衍在此的云龙，当感应到他的气息后，无不敬畏地远远避开。
这看似无穷无尽的烟雾，令原野足足花了一炷香时间，才穿越它。其下，便是神秘的云渊，一片被诸神遗忘的玄妙之地。
清澈的夜空中，头顶是一层飘渺的云海，其下，则是原野见过最为空灵的深渊般的境地。
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山峦、古石，悬浮在空气里，其上生长着苍劲的古木与奇异藤蔓，有些藤蔓粗如楼宇，又酷似神龙，相互缠绕着一直向上攀生。它们形成了粗大、神奇的绳索，将悬浮在天空中的浮山、巨石，链接或缠绕着，成形一串串令人叹为观止的仙景的奇观。
最为惊艳的是，竟然有一朵朵比山岳还大的雪白巨花，生长在一株株纠缠而生的粗大花藤顶端，静静地绽开在夜色下。一缕缕沁人心脾的异香，飘荡在空气内，令这幽静的神秘之境，化身为一片神址、仙地。
原野飞身落到一朵雪白的巨花蕊间，发现一条十余丈长的白龙，正安静地盘伏着睡眠。原野收敛气息，看了一下那头美丽的白龙，然后在花蕊中掬了一捧甘露喝下，微微一笑，纵身飞掠而起。
继而，他的身影化为一道黑色极芒，极速坠落而下。
这里被称为白云深渊，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来。至于，它为何又为称为万云墓地，原野起初没有想明白。
随着，他犹如黑色雷霆般坠落而下，逐渐看见清下面的情况，便随之释然了。
几万丈之下，是一片古老、狼藉、阴森的墓地场景。
成千上万的残旧云船、古老浮楼，被遗弃在这里，形成一片无垠、阴森的墓场。这里都是浮云之物，从太古时代便沉寂于此，已便得腐朽不堪。它们曾见证了冥界，最歌舞升平、最逍遥的风华时代，而眼下，笙箫、歌舞已消散千百万年，唯有阴森、狰狞的重重黑影，与骨骸无声的诉说着孤寂。
一株株生长在废墟、残骸中的巨藤，其巨大的叶子上，闪烁着一点点美丽的荧光，将周围映衬得稍显森色。
“嘭！！！”原野倏地坠落下来，双脚登时将大地，踩踏得隐隐震动，一座座遗留的云船或浮楼骨骸，纷纷倒塌，那巨藤叶上的荧光，受到惊吓后，旋即轻盈地飘飞而起。
刹那间，这些荧光——冷焰虫，仿佛化为一场风花荧雪，飘飞在空气中。
可是，原野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一幕，便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隐藏在万丈之外的一个黑暗角落。于是，他漆黑的瞳孔中，掠过一抹魔魂赤芒，登时闪烁飞掠过去。
一片黯淡的光线中，一座残破的巨船遗骸上，蹲坐着一道闪烁着蓝白色雷芒的身影。
巨大古云船遗骸，长约千丈、高过百丈，船身倾斜，甲板上已经腐烂出一片片窟窿。那道身影坐在船头一端的，一只万斤重的铜锚上，身边放着一柄雪白的弯刀。
此时，他没有身体，只是一道雷电魂体，随意地坐在古锚上，沉寂无声。
毫无疑问，他便是雷冥刀。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原野询问道。
雷冥刀抬起头，用一双赤色雷目，盯着原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可否将之前未完的战斗打完？”
幽冷的蓝白色雷芒，闪烁在他身体上，他的心脏位置，是一颗由赤色雷电凝聚的心脏，正在强劲地跳动着。
“你连身体都没有了，怎么跟我打？”原野反问道。
闻声，雷冥刀眼中，闪烁过一道振奋的光芒，提着雪骨刀站立起来，道：“看来，你是答应了。”
原野环视周围一圈，他不知道雷冥刀为何有些举动，但是作为一名刀神，他没有理由拒绝一名称霸万古的、传说中的刀神的邀战。
他从背后取下妖花藏龙刀，将其从鞘中抽出，一抹寒芒旋即从妖刀刃上掠过。
“七日奔雷第四式，遗影！”雷冥刀毫不犹如，果断地喝道。他身体上的雷芒登时大涨，将周围阴森的环境照得通亮，一圈势压气息登时扫击出去，形成一股飓风，肆虐着一切残抛的楼船遗骸。
“喀嚓！！！”
“喀嚓！！！”
须臾间，他胸口内部的赤色雷霆心脏，窜射出一条条宛如血脉的赤色灵脉，布满他的魂体上，然后化身为一道凶悍的雷霆，提着雪骨刀冲击向原野。同时，残破的船身上，亦出现一道一模一样的雷影，一上一下，携带着恐怖的刀意，飞袭出去。
原野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妖花藏龙刀的骨柄，登时化为笔直的骨锥状，被他双手握住。同时，妖刀的刀身暴涨为一丈长，墨绿、古朴刀身上，咆哮出一股碾压般的刀意，锐利的刀刃上，则闪烁着可弑杀一切生灵的寒芒。
只见，他的脚步玄妙的划动一下，然后纵身跃起，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圈，留下一道玄妙、雄浑的挥刀旋身残影。继而，他骁悍地将妖刀，劈斩而下，直袭向冲掠而来的，雷冥刀的雷霆身影。
“喀！！！！！！！！”
原野这一招沉重、古朴，却威严至极的旋斩，倏地将冲击向他的雷霆身影，劈斩得飞退出去，连同窜动在脚下的那道雷电疾影，一同被他斩飞退回去。
雷冥刀这一招凌厉、迅猛，深得雷霆之力的奥义精髓，稍不有松懈便将身首异处；而原野这一招，却雄浑、大气，虽然没有那么强的灵力蕴藏其中，却携带着无尽的重刀意境，一招斩下，直接粉碎了雷冥刀的攻击，没有半点犹豫，果断得犹如巨岳压顶。